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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或“馆”在宋朝的官职里非同小可,如龙图阁、昭文馆,这都是非常有名的建筑物。但千年后的我们之所以知道它们。很大程度上是因“龙图阁大学士包拯”之类的显赫名头,但实际上,最强的却是昭文馆、集贤院。
天圣年间之后,首相必加昭文馆大学士、次相必加集贤院大学士的头衔。等而下之,各处馆、阁的学士、直学士、待制等官职也水涨船高。其中就有天章阁系统。
天章阁建得有点晚,是赵祯父亲赵恒在大中祥符年间拜神时盖起来的,位置在皇宫里龙图阁北边、会庆殿西边。赵恒死后,天章阁成了遗产,很有些神圣和怀念的味道。官职也由它来命名。但这一套官职小的可怜,所谓“天章阁待制”不过就是皇帝的侍从、跟班的。
可范仲淹在他的人生第一光、上书要求刘娥还政时的官职是秘阁校理,也不大,和天章阁待制差不多。但经努力后。己升到了知谏院的右司谏,这也可说是位高权重了吧?可这次下乡改造,连治水这样的累活都搞定了,官职却居然昔日重现。再次回到了侍从。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帝国宰相吕夷简,他的肚子不太大,定撑不下一条船。
侍从就侍从。范仲淹一点都没反对。天章阁就在皇宫里,侍从早晚都会见到皇帝,以范仲淹的才学和名声,几乎天天都能得到和皇帝聊天的机会。想象一下不必写奏章,随时都能发表意见的乐趣吧。
时间不长,大概三四个月之后,吕夷简突然托人给他带了句话“待制乃侍从,非口舌之任”提醒他你现在是个跟班的,拜托别再像以前做言官时那样说三道四。
可范仲淹振振有辞“论思政侍臣职,余不敢勉”给皇帝进言,讨论政治,正是侍从该干的活,我可不敢偷懒。
这就给吕夷简出了个难题,对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急。有一本书可以教你——9月,参知政事宋绶集合中书省政事堂的各位宰相的智慧,写成了419册的《中书总例》,宰相们该怎么干活,这本书里什么都有。
书成之后,吕夷简喜不自胜,逢人便讲——自从有了这套书,就算只是个蠢人,也能当宰相了…
11月8日,废皇后郭氏突然去世。案情分析如下:
仁宗陛下某天偶然到后花苑去玩,偶然看到了一乘积满灰尘的小轿。那是他前妻经常坐的…那一天皇帝呆呆的站了很久,然后提起笔来写了点什么,命人送到了长宁宫。前皇后、现玉京冲妙仙师郭氏看了突然流泪,那是首《庆金枝》,她丈夫还在想她。郭皇后伤感之余,写了首和词,回赠赵祯。据记载词句哀惋凄切,皇帝看了后更难过,立即命人悄悄去请前妻坐上小轿秘密进宫,见上一面。但没想到被拒绝了。前皇后有一条件:如要她再进宫,必须“百官立班,受册万可”也就是要再当皇后。
这…就是条件?史称赵祯犹豫了,长时间的沉默,不置可否。
但皇宫是个森严寂寞的地方,宫女太监们唯一消遣就是刺激性的八卦小道消息。前皇后要求复位的条件就像疾速流淌的暗流,从她的长宁宫瞬间就流到了信息终端——大太监阎文应的耳朵里。紧接着消息外传,首相吕夷简也知道了。
然后来看现场:年底,赵祯按惯例出宫到南郊举行郊祀大典——长宁宫里的郭氏突然生病——阎文应带御药院的医官去看病。御药院的头叫阎士良,是阎文应的儿子(亲的?干的?不详)——几天后郭皇后暴亡——赵祯回宫才知人死了,很悲痛,但没办法,只能重新追册郭氏为皇后,以最高等级出殡发丧。
只要稍微知道点内幕的人,就都会闪出一念头——郭皇后是阎文应害死的,手段是趁机下毒。说不定就连最初的得病,都是他派人做的手脚。谁让他儿子是御药院的,还就在现场?
但问题关键是没法指证,不仅没人证,连物证都没有。那是皇后啊,不管是不是前妻,都是皇帝陛下的私人产业,以为死了就能让你随便去解剖求证?
可眼睁睁看着这死太监逍遥法外,那大宋还要那么多言官干什么?这时御史台和知谏院都元气大伤了,上次废皇后风波之后,台、谏内部大批换人,换上的都是吕大宰相的亲信。效果非常好,应该说直到吕夷简倒台为止,言官们基本就再没找过皇帝和宰相的麻烦。
可这次是例外,如这样的事都可沉默,那大宋天下到底姓赵还是姓吕?知谏院中有人站了出来,姚仲孙、高若讷联名弹劾阎文应,罪名是毒死前皇后,不过证据嘛,比较搞笑:赵祯去南郊举行郊祀大典时,有人听到阎文应在行宫里大声骂人,被骂的是御药院的人。你得动用相当丰富的联想,才能联系到后来郭皇后的死——御药院的人本没想下毒,是被阎文应威胁的…
很恶搞。如是真的话,那是不是满行宫的人都该听到诸如“去把这包药给那贱人吃了,你得保证她一吃就死,不然你就去死”之类的吼声?那还是威胁吗?那是在向大宋所有君臣的基本智商挑战!
但两位言官不这样想。我们知道没证据,正因这样,我们才更要不讲理!
经反复较量,阎文应和他儿子阎士良都被贬职,赶出京城。可处罚下来了,阎文应居然拒不执行,我就是赖在京城里不走,你奈我何?言官算什么?皇权又算什么?圣旨不如草纸!谁让我上面有人!(未完待续。。)
吕范之争篇()
大家都知道,那个人就是帝国首相吕夷简!十多年前,那时也有一对宫里宫外相互勾结的最佳拍挡,名字叫丁谓、雷允恭。自古权臣奸相,都少不了这结构,不论忠奸,不论是大宋的吕夷简还是大明的张居正,都跑不出这宿命。
于是有个推论在一个人心里形成:吕夷简要保住阎文应,吕夷简要内外勾结,他是个权臣奸相,必须铲除!
这个人就是范仲淹。为了搞定阎文应,砍掉吕夷简在皇宫里的黑手。范仲淹所用的招数空前绝后:他绝食了!从上书弹劾阎文应那天开始,他就把自己长子叫到了身边:家里一切都交给你了,这次“吾不胜,必死之”与奸相阉党势不两立!用绝食让皇帝明白:不管有没有罪证,阎文应必须处罚!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皇帝你看着办!
同时,姚仲孙也再次上奏,在这种压力下,12月,阎文应被赶出开封。可没走多远,就死在了路上。这似有点耐人寻味…
12月2日,大宋封吐蕃赞普唃厮罗为保顺军节度使观察留后。
事情从年初说起:李元昊派大将苏奴儿率25000骑兵进攻吐蕃,准备毕其功于一役,把河湟吐蕃给灭了,把未来两线作战的危险性彻底解除!
想得很美,可在第一道关口,吐蕃名城猫牛城,苏奴儿大军就全军覆没,主将苏奴儿本人也成了吐蕃人的俘虏。
消息传来,李元昊又惊又怒,立即亲自出马!少年时就曾灭国拓土,不信这时灭不了一刚从动乱中走出来的吐蕃!可这回,轮到了李元昊在猫牛城下嚎叫,一吐蕃外围边城,居然让他堂堂党项兀卒御驾亲征,还打了一个多月都没打下来!气死我了——非得让我使出祖传绝招吗?
李元昊向猫牛城的吐蕃居民们露出了最真诚笑容——你们太伟大了。我决定和你们做兄弟。这就撤兵,临走前希望我们能缔结一永久和平条约…
骄傲的吐蕃人相信了。猫牛城下己埋葬了三万多党项骑兵。于是约定日期,大开城门,准备好美酒耗牛,可等来的却是李元昊挥军直入的屠城!怪只怪吐蕃人信息太闭塞了,完全不了解党项人的发家史。请问李元昊他爷爷李继迁是怎样赚到的第一桶金?对!就是诈降!用乳母的棺椁骗过了守城的宋军,才来到了地斤泽举兵反宋!从最开始就摆明了是诈降家族,那是祖传玩意儿!
李元昊马不停蹄,直线杀向唃厮啰老巢。第一步先攻陷了前王城宗哥城,下一步攻占带星岭。目标直指青唐城。那是唃厮啰平定温逋奇叛乱后,刚从邈川搬过来的新王城。
唃厮啰他龟缩在青唐城里一动不动,把精兵从各地抽调集中,却不是去迎敌,而是集结在鄯州,静等党项人的攻击。李元昊强渡宗哥河!只要击破鄯州,吐蕃河湟部必将土崩瓦解,达成我‘西掠吐蕃健马’的宏愿!
搞笑的是:李元昊没被优势冲昏了头,渡河后。他命士兵做了一件未来影响整个战局的大事。未虑胜先虑败,他命士兵们在宗哥河的浅水处立下标识,那么不管是胜利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回军时都有安全的退路。怎样?这才是大统帅的风范。时刻都保持着非常的冷静。可这次的冷静,是多么多么的让人抓狂啊!
话说鄯州城成了升级版的猫牛城,集结了吐蕃河湟部绝大多数精兵的实力,再加上背后王城里赞普的号召。让这场关乎吐蕃、党项两族命运走势的大战,变成场旷日持久的超级战争,其规模没赵光义围困幽州时那么大。但时间却超出了太多太多,达到了200多天!最后李元昊终于认清了一事实:唃厮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阴险派,他收缩兵力、放弃领土的作法,竟是汉人们常用的坚壁清野!200多天的战争,超长的物资供给线,让党项人再也撑不住了,只能选择撤军…
原路返回,李元昊的党项大军回到宗哥河边,也找到了他们留下的浅水标识,就在这时,扑天盖地的吐蕃精兵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反正绝不是鄯州城方面的追兵,数量在10万人以上!面对这样的伏兵,党项人只有选择仓惶渡河,越快越好,从那些浅水处冲过去。于是千军万马冲进河,成片尸体浮上来,全都淹死了…天杀的唃厮罗,竟悄悄把他们放在浅水处的标识挪到了深水处,这时突出奇兵攻击,等于是迫使党项人跳水自杀。
那一天李元昊侥幸逃生,他回头看着满河尸体,还有对岸数不尽的军械辎重欲哭无泪。历史证明他真是小瞧了唃厮啰。这吐蕃人早在他进抵鄯州城开始攻击时,就命安子罗把10万大军埋伏在了宗哥河边、李元昊的退路之上,无论前线多紧,都从没动用过这支力量,就是要在这时出其不意,让宗哥河变成党项人的坟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党项人打击是致命的。残兵败将逃回去,连同李元昊在内,都再不敢对河湟吐蕃正视。他们看清楚了,唃厮啰就是李元昊的克星,通过战争检验,在各方面,两人都是水火不容:李元昊善攻,不择手段,疾如烈火,进兵速度,战争的胃口的确惊人。可纵观唃厮啰,他夺回赞普实权及这次战役的胜利,完全是靠了一“忍”字。无论李立遵、温逋奇,还是李元昊,都是主动去挑战他,可都被他绝地反击,一败涂地!
有这样人物屹立在西疆,不仅是李元昊的噩梦,更是中原汉人、河西走廊里残存的回鹘散部等党项敌方的幸福。趁着这一战的间隙,沙洲回鹘卷土重来,重新夺回沙、瓜、肃3州,截断了河西走廊的最西端。
这一天,吕夷简盛装上殿,在满朝文武面前突然180度大转弯。向皇帝陛下建议:范仲淹品格出众,才干突出,当个跟班实在太不仁道了。我推荐他当开封府尹。
全体朝臣目瞪口呆,大家盯着首相大人,集体摸不着头脑。搞什么?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