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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不觉已是深夜,貂雄叫全军饱餐一顿,准备出发。
借着夜色掩护,一万热血暗涌的将士,鸦雀无声的步出武关,踏入了东北小路。
一万大军绕过西凉军大营,从北面越过山间小道,直扑敌方粮营。
董卓也并非全没有防备,事实上,通往粮营道上,貂雄还几次遇到了敌军哨戒部队。
貂雄则每遇敌方哨戒,便声称是董卓的增援的部队,奉董卓之命赶往粮营增防,以防“貂雄”偷袭粮营。
貂雄起家的兵马中,原就有几千西凉兵,而归降的张绣所部,又皆为西凉军,所以这一次的劫营,多以西凉兵为主,彼此最熟悉不过,而且麾下衣甲旗鼓等大部分都相同,这黑天半夜,大家都穿着同样的衣甲,谁又能分辨得出来。
故是貂雄就用这种方法,顺利的蒙混过关,东方发白之前,终于是赶到了十五里外的西凉粮营。
驻马于山道上,貂雄举目远望,但见里许之外,那一座庞大的粮营,灯火通明。
借着火光照耀,貂雄甚至隐约能看到,那一座座圆顶的粮仓,董卓近三十万斛的粮草,尽集于此。
少年的鹰目,死死的盯着那一座座粮仓,眼眸中血丝密布,迸射着猎猎的杀机。
回望身后,张绣一万将士们已是热血激荡,貂雄仿佛能看到,每一个人那涌动的杀气。
“主公,出击吧,烧了老贼的粮草,宰了牛辅那狗贼。”复仇心切的张绣攥着手中银枪,迫不及待的叫道。
时机已到,更待何时。
貂雄鹰目一凝,青龙刀向敌营方向狠狠划下,豪然道:“成败就在今日一战,是男儿的,就随我辗平敌营!”
凛烈的啸声,如惊雷般响彻旷原,将将士们胸中积聚的愤怒,在一瞬间点燃。
貂雄一声厉啸,纵马挥刀,杀下山坡,直奔敌营,身后一万将军轰然杀出,如狂风暴雨一般,追随于他,向着沉寂的敌营狂涌而去。
西凉粮营,中军大帐。
牛辅正喝得烂醉如泥,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正呼呼大睡不醒。
他的肩膀处尚扎着绷带,显然是伤口结疤未愈。
几次三番的被貂雄所败,前番又被貂雄一箭所伤,牛辅这个号称西凉第一大将之人,可算是丢尽了颜面,就连他的岳父老丈人董卓也对他心存不满,以养伤为名把他从前线调离,让他来守粮营。
心高气傲的牛辅,信心受到沉重打击,便是萎靡不振,每日借酒销愁。
反正也身处后方,没什么事情可做,不以酒买醉,又能做什么。
烂醉的牛辅,却浑然不觉,威胁已经在逼近。
天将明时,在他睡得最香的时候,帐外突然间杀声大作,大营中鸣锣示警之声骤起。
牛辅却依然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般,竟全然没有被那震天的杀声吵醒。
“将军快醒醒,敌军袭营啦!”慌张而入的副将,惊慌的叫道。
牛辅迷迷糊糊中转醒,不耐烦道:“瞎嚷嚷什么,貂雄那小贼怎可能杀到这里来,快给本将拿酒来!”
副将无奈之下,只得以冷水泼在牛辅脸上,硬生生的把他从迷糊中给弄醒
一跃而起的牛辅,瞪大眼睛,惊怒的骂道:“你干什么,焉敢对本将如此无礼,找打吗!”
“将军恕罪,末将也是迫不得已,敌军就袭营,就快冲破营栅啦!”
“什么!”牛辅浑身打了个冷战,竖耳一听,果然听到帐外杀声雷动,震碎天地。
牛辅大吃一惊,酒意全无,连夜甲都不及披挂,就冲出大帐,上马直奔东面营栅一线。
举目一望,果然成千上万的貂军将士,正高举着盾牌顶着箭雨,疯狂的向着他的粮营发起一波接一波猛烈的冲击。
刹那间,牛辅惊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小贼小贼竟然敢绕过我大营,前来劫我粮营?”牛辅惊异难当,彻底为貂雄的奇兵,为貂雄这不可思议的胆色所震愕。
许久后,牛辅终于强抑下惊愕,咬牙道:“小贼,我不会让你再羞辱我,我有五千兵马,我就不信你能攻得破我的营垒!”
冷静下来的牛辅,纵马直抵营栅一线,压制住慌乱的军心,指挥弓弩手拼命放箭,阻挡貂军的疯狂进攻,同时又派人飞马前往大营,去向董卓急报。
敌营外,貂雄的一万将士,正在前赴后继,无惧生死的发动狂攻。
牛辅虽然屡战屡败,但实力到底还是有的,粮营之外布设了三重鹿角,也算坚固
勇敢的貂雄将士们,趁着敌军不备,一手举着木盾,一手用战刀拼命的狂伐鹿角,在付出了千余人死伤的代价后,抢先破开了两重鹿角。
此时营中惊慌的敌人已稳定下来,箭矢开始越来越密集,铺天盖地的射来。
很快,貂雄的攻击严重受到制约,最后一重鹿角,始终无法攻破。
望着顽强反击的敌势,少年毫无忌惮之色,目光射向张绣,厉声道:“兄弟,你不是要报仇么,牛辅就在前边,攻破这道鹿角,你就可以报仇雪恨,你还在等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断了你命根子()
隐忍了五个多月,此时的张绣,终于等到了复仇的时刻。
杀叔仇人就在那座大营中,热血已沸,更待何时。
张绣将大枪一横,厉声道:“随我杀上去,为主公攻破敌营,为叔父报仇雪恨!”
暴喝声中,张绣毅然杀上,近八百张家私兵,一手举大盾,一手舞环首刀,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齐声咆哮着,向着敌营进逼而去。
貂雄目如刀刃,直射敌营。
视野中,张绣的八百死士,转眼已辗至了敌营最后一重鹿角边缘。
这八百死士,皆乃张济旧部,张济体恤士卒,甚得军心,这些士卒皆为张济之死而鸣不平,此刻挟着复仇之心而来,所爆发出的战斗力,何其之惊人。
他们咆哮怒吼着,手持着齐人高的大盾,顶着敌方密集的箭雨,一路无畏的狂冲。
比及冲至鹿角一线,兵士们便以大刀疯狂的砍伐鹿角,只片刻间的功夫,就将敌军最后一重鹿角,生生的破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给我砍翻鹿角,撞破敌人营墙!”张绣厉声大吼。
伴随着一声“咔嚓嚓”的巨响,敌营营栅,终于被生生的摧破。
看着倒塌的营栅,看着灌入大营,如潮水般的貂雄军,牛辅一张脸转眼已错愕扭曲变形。
“三重鹿角,两重壕沟,还有一道壁墙,这般坚固的粮营,也能被攻破,怎么可能?”
牛辅看着破损的营墙,看着涌入的敌军,整个人都僵硬惊恐在了那里。
下一个瞬间,他蓦然看到,最先撞入大营的那支军队,竟然打着“张”字的旗号,所部皆是张济的旧部。
“张张绣”复仇的张绣出现,令牛辅更加胆寒。意志更摧残,蓦然间就动了逃跑之心。
但紧接着,牛辅就清醒的意识到,他若是这般一走。粮营中这数十万斛粮草,就要统统被貂雄所毁。
如今董卓已是后院起火,军心动荡,若连粮草也被毁,必然军心瓦解。不战而溃。
他牛辅号称西凉第一将,屡屡败于貂雄,颜面扫地也就罢了,如果现在连粮草也毁了,还有什么脸立去见董卓,更无颜再在西凉军中立足。
“貂雄小贼,我绝不会再输给你,赌上我全部的尊严,我也要跟你拼死一战”
迫于无奈的牛辅,只得重新鼓起勇气。声嘶力竭的大叫:“弟兄们,给我守住,太师很快就会派援兵来,敌贼必败,给我顶住!”
牛辅虽有斗志,但营栅已破,面对着如洪水灌入的貂军,再加上复仇心切,战斗力强悍无匹的张绣军,区区五千惊慌的西凉军。又焉能抵挡。
在张绣八百死士开路冲击下,西凉军节节败退,已退至了粮营腹地,再退一步。身后就是数十万斛粮草。
牛辅已退无可退,被逼入绝境的他,只能喝斥着他的士卒,做最后抵抗,顽强的阻挡貂雄军的进攻
不觉天色已亮,晨光照耀下。这场劫营之战的形势,再明朗不过。
“差不多,也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貂雄束紧衣甲,深吸一口气,青龙刀一指,厉声道:“全军听令,随我辗平敌营!”
长啸声中,貂雄纵马舞刀,如一道黑白相间的闪电,狂射而出。
许褚率领八百虎卫,追随貂雄左右,拍马杀将而出。
四千铁骑轰然列阵,如一道巨大的长矛,反射着晨光,向着敌营狂射而去。
这支巨矛,挟裹着摧毁一切的威势,撞入敌营,踏着遍的的尸体,向着正在顽抗的敌人撞去。
营中的步军将士,如有浪开,让出一条冲锋的血路。
铁蹄如风,瞬息间,撞向了惊恐的敌卒,骨肉碎裂声,兵器摧折声,凄厉的嚎叫声,顷刻间填满了耳膜。
铁蹄的冲击下,西凉兵勉强结起的军阵,瞬间就被撞开一道缺口,四千铁骑如绞肉机一般势无可挡,将顽抗的敌军从中撕成了两半。
貂雄冲锋在前,许褚环护在侧,战刀舞动如风,似那锐不可挡的箭头,将一切阻拦在前的生灵撕碎。
数不清敌卒被掀上半空,数不清的人头飞落,一股股的鲜血四面飞溅,在此超强的冲击下,敌卒被摧毁的,不仅仅是血肉之躯,更是残存的抵抗意志。
几秒钟后,西凉军崩溃了。
惊恐的西凉军卒,哇哇大叫,丢盔弃甲,放弃了抵抗,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抱头乱逃。
铁骑开路,而后面的张绣所部,五千余步军将士,如虎狼一般追随而上,扑向那些崩溃的羔羊,刀锋过处,尽情的收割着人头。
牛辅的斗志,也随之瓦解。
貂雄不仅动用了张绣这支复仇之军,竟连其军中中仅有的几千骑兵,也统统用在了这一战,可以说是精锐尽出,完全出乎了牛辅的意料之外。
仿佛,貂雄竟然敢置武关于不顾,倾巢而出来攻击他的粮营,哪怕武关被趁机攻破也再所不惜。
“那小贼,竟然”牛辅惊恐的脑海,已是一片空白,除了震惊错愕,就是恐惧。
转眼间,貂军铁骑已破开败军,呼啸般杀至近前。
只见当先那浴血的年轻小将,手中青龙刀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四面八方的挥荡而开,将一名西凉兵卒掀上半空,摧毁拉朽般无人能挡。
那张面孔,牛辅多少次在噩梦中惊醒,正是他恨到咬牙切齿,屡屡将他击败,令他颜面扫地的貂雄。
“小贼竟然亲自来劫我粮营?”牛辅惊叫一声,瞬间脸上挤满惊怒难当的表情。
貂雄起精锐兵来袭,就已够他惊讶,没想到貂雄自己还离开武关,亲自率队杀来,更是让牛辅不可思议。
就在他惊诧时,貂雄那双鹰目,已扫到了他所在。
这个董卓的女婿,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头一波率军入侵南阳的狗贼。如今就惶然的驻马于十几步外。
“董卓,我说过,我要灭你满门,今天我就先灭了你的女婿!”貂雄剑眉一挑。纵马低啸,如闪电般扑向牛辅。
牛辅恨极貂雄,却斗志已丧,眼见貂雄杀来,哪里还有抵挡之心。但就在他想要拨马而逃时,貂雄已经纵马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