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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心里郁闷,难道人都不进门,就开始闹鬼了?
孙夫人上前道:“回禀陛下,那孩子正是我们家老七。”
陈冕的目光并没有在低着脑袋的小七身上多做停留,只是略微扫了一下,便笑道:“将军夫人好福气,儿子们各个骁勇,如今又回来一个云谷高徒,以后这大卫国江山是否永固,就得看这帮子年轻的好儿郎们。”
小七心里想:稳固个屁,最好明天就完蛋。你抢了我家的江山,还想坐稳?等着死全家吧。
孙毅领着全家再次给陈冕跪下,“臣等谢陛下抬爱。”
天子仪仗进了孙府的门,后面莺莺燕燕跟着的就是各宫娘娘们的马车紧随其后的到了。
孙府的男眷们齐齐的跟着天子走了,女眷们留下,自然是要照顾好各宫的女子们。
小七因为年纪最小,所以始终低着头走在几个哥哥的最后。加上她纤瘦,确实也没有几个哥哥个头高,所以很容易被人忽视。
孙毅领着卫帝一行走在自家府宅里,午后清新温暖的春风拂面,府中春花烂漫,各色花朵竞相绽放,姹紫嫣红,分外妖娆。
说实话,如今的小七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从安州刚刚走出来的乡下孩子。
她随着师傅一路自北向南横穿了九州大陆,见识已超常人。又溜达过最为富庶梁国皇宫,又在云谷待了三年,成天修生养性的人生活在一起,对于山川河流,园林花草的知识自然远胜常人。
她对花草树木的欣赏,早已不是常人停留在花草树木美丽的表面,而是深入其心去体会感受这些花朵美丽的内在。并吸收这些美丽的灵气,转换成对自己有益的能量。
虽她自己并不修道,但是她体内的云缈神功和月女真经都是地地道道,阴阳两个顶级道家武功至宝。
所以在修炼的过程中,小七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进入了道家天地合一的境界。
小七知道,之所以家中的花草如此美丽,那是因为灌注了母亲真心的爱。母亲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爱这些花草,她甚至给了她喜欢的花草起了人名儿。
这样真心对待一草一木,家中的百花如何能不娇艳,不艳丽,不比别人家更让人赏心悦目?
进入园子的百官和天子亲随不住的为眼前娇艳赞叹。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对欣赏美好的微笑。
孙毅作为家中长子,一直陪在卫帝身边,陈冕并不与孙毅说话,而是不住的和陈焱说话。
两个人的默契融洽的关系自然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但是小七的直觉告诉她,卫帝和陈焱的兄弟情深,都是卫帝想表达给众人看的,根本不是他内心的本意。这并不是因为小七对卫帝有杀父杀母的仇,所以对这人有偏见,而是因为她那属狼的本性让她感觉到卫帝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森森冷意。
陈焱似乎全然感觉不到,与自己的兄长,谈笑自若。
小七心里又是冷笑,这个人啊,真是狂傲的有些痴傻了。
一行人等走马观花的赏完了园中百花,凉亭中,早已备好了清茶和茶点。
又是一番论资排辈,天子和近臣在凉亭里喝茶说笑,如小七这等没有官职的布衣自然只能靠边站。当然了,这是小七非常愿意的。她当然想站到天边最好了。
天子赏完了花,才能轮到嫔妃们。所以当天子在凉亭里喝茶聊天的时候,各宫娘娘们才进入花园。
百官的眼睛是不能看向花园的,若是被发现长了一双不安分的眼睛,估计会被当场挖掉双目。
皇帝的女人是想看就能看的?
不过——小七看了,而且看的饶有兴致。这些打扮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面容或明艳,或精致,或端庄的女人在小七看来这些女子的存在就是一场荒诞的笑话。因为她知道不管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是养父养母,夫妻感情那都是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二人之间插不进第三个人。所以亲生父亲专宠母亲才会被世人视为亡国根本。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如这些可怜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了能博君一笑,能和混蛋皇帝睡一觉,运气好的能给混蛋皇帝生个孩子。
这个公狗母狗交配生小狗有什么区别。没有情,却还要一味的奉承迎合。
想想都觉得恶心。
所以小七看这些女子就如看小丑一般有趣,但是有心人就不这么想了。
比如正义人士,小七斜对面一个穿着文官官府的青年男子直接质问小七,“孙府七公子,你虽年纪小,但毕竟男女有别。你就不懂一点回避之礼吗?”
这人说话还算是客气的。
他边上的人说话就没这么好听了,阴不阴,阳不阳的冷嘲,“估计是在云谷憋坏了,连和自己师傅苟且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偷看后陛下后宫,又算得了什么?”
小七马上就意识到,这是鬼来了。所以他态度很诚恳的对对面两只鬼笑道:“两位误会了,我母亲今日身体微恙,我只是在担心母亲身体,自然要多看看母亲。既然你们都知道和我和师傅情比金坚,又如何会对陛下的后宫感兴趣?我只对男人感兴趣。”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贪恋的在说话还算客气的那只年轻鬼的身上肆意的扫了扫。临了小舌还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那只年轻鬼顿时就安静了。
另外一只说话苛刻的鬼明显比年轻的那只老练,他道:“谁不知道云谷里都是些修道的人,男女都一样。你自然公母不分。如今不同了,陛下后宫绝艳,你小子若不起色心,你偷看什么?”
小七笑了,“哦,原来大人看人都是看公母,那我想问大人,贵爹妈是公的还是母的?”
对面那鬼顿时就爆了,读书人,最在乎的就是个孝。别的都好说,但是一旦有人拿自己爹妈说事,那再淡定的人也要拼了。
只见那只鬼,仗着自己肚大腰圆,上来就揪住小七的衣领,一下子就把小七给提了起来,“竖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小七丝毫不介意被人提在手里的感觉,咧着嘴笑,“大家听好了啊,我不原不想说,是这位大人非叫我说。我说大人,你爹妈是公是母啊?”
那只鬼并不会什么武功,两眼冒火,抬手对着小七的脸就是一拳,小七脑袋一闪,伸手捉住了那只鬼肥大的拳头,手指稍微一用力,就听得嘎嘣一声脆响,那只鬼顿时脸色煞白,满脸的冷汗,嘴巴张的大大。小七笑着问,“疼不疼啊?”
那只鬼疼的还没缓过劲来,小七觉得无趣,又捉住了那只鬼的另外一只手,又是嘎嘣一声脆响,那只鬼连嚎的机会都没有,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小七双脚终于平平稳稳的落地,轻轻松松的拍了手,对周围大眼瞪小眼的官员说,“是他先出手的,是他叫我说那句话的,和我没关系。”
这么明显官员的异动,自然惊动了凉亭里坐着的卫帝。
过来一个老太监询问情况,结果看见一命大人躺在地上,忙又找来几个太监把人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推后心。最后来了个随皇帝出行的御医,扎了针,那只鬼才嗷嗷叫的醒了过来。
痛的那是撕心裂肺杀猪似得嚎叫。
于是不远处看花的娘娘们被惊动了,远在凉亭里闲聊的天子也被惊动了。
很快的小七被很客气的由两名翊卫押着请进了卫帝休息的凉亭。
陈焱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小七,卫帝陈冕目光深沉,喜怒不辨,“说说吧,朕的国子监司业如何惹了你?他再不济,一个文官,你折了他的左手也就算了,为何又要折碎他的右手,让他如何为朕写文书办事呢?”
孙毅和几个兄长齐齐跪了下来,孙毅道“陛下赎罪。我这个幼弟从小被我们惯坏了,长大一点又去了云谷。不懂俗世规矩。请陛下赎罪。”
小七虽然百不耐烦,但因为看着哥哥们都为自己求情,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真是努力了再努力忍下心中的火对自己的杀父杀母的仇人说,“陛下明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笨嘴笨舌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我说的话都是他叫我说的,我说了,他又要揍我。我只是自卫。”
“好一个自卫。你即要自卫为什么在伤了他左手的情况下,又伤他的右手?”
“因为他抓着我不放。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大男人抓着不放,我总要反抗一下的。”
“如此说,你不但无罪还是冤枉的。”
“是啊。我好端端的站着,没招谁没惹谁,这个人上来就挖苦我和我师傅的事。我和我师傅两情相悦又招谁惹谁了?”
谁也没想到小七会直截了当将别人认为的丑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一时间,卫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一旁的陈焱淡然开口:“不管怎么说,你一介布衣,伤了朝廷命官,就要法办。”
“可是明明是他惹事,自找的。”
“他不对,你可以告他,但是你不能出手伤他。”
小七嘴都气歪了,这是什么歪理?
孙毅对陈焱道:“殿下,小弟还小不懂礼数,请殿下赎罪。这位大人伤在哪里,如何赔礼赔偿,孙府尽力弥补。”
这时候坐在卫帝身边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了,身穿深紫色官服的大官开口说话了,“殿下,能不能给老臣一份薄面,老臣想给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孙求个情。”
“噶?”小七诧异抬头看了那个白胡子老头,孙毅拽了拽小七,“还不拜见丞相大人?”
小七脑子终于转过来了,眼前的这个白胡子老头就是和自己完全没关系,却不得不喊一声的外爷。
她虽然对这个外爷没有任何感情,不过她很感谢,这个时间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所以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咕咚给丞相王敏之磕了个头,“孙儿谢过外爷。”
王敏之和蔼笑了,“慕寒啊,你回家这么许多天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外爷?”
突然有人喊小七的大名,小七觉得有些陌生,她露出那招牌式粲笑对王敏之道:“外爷,这些日子孙儿不是被娘抓着埋头在家学规矩吗。规矩没学好,不敢去拜见您老人家。”
陈焱几乎一口血喷出来,他怎么不知道某小七是个识书达理,唯恐自己失礼的三好少年?关键是现诌出来的理由被她说出来居然如此理所当然。这丫的绝对是个说谎天才。
王敏之又看了陈焱,“殿下能不能卖老臣这个面子?”
陈焱一口血咽下去,又把包袱踢给陈冕,“陛下在此,丞相找我说情,说错了人吧。”
王敏之捋一把白胡子笑道道:“陛下日理万机,哪顾得上这等小事,老臣看这事还得看殿下的意思,再说,陛下对晋王定下来的事从来都是百般信任,殿下说饶了老臣外孙,陛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这是小事,再小也不过的事。”
陈焱原本轻松和悦的脸色腾地变得一脸肃然,“老丞相说的是什么话。陛下在此哪轮的上我臣子说话份。”
哦——小七的脑子终于转过来喽,原来如此啊……她心里叹了口气,陈焱啊陈焱,老子居然今天成了你的炮灰。
她又仔细瞅了一眼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爷: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