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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狱司,便是清吏院附属机构存在。
这便是传说中的五方院。
五座学院的方位,坐落在东京城四方中央,而在诸院有无数岁月风雨都冲刷在院墙石壁上,那是历史的证明,无数年来,除了大陆上那些宗派,其余的强者,基本上都有五方院的背景。
五方院,占据着百子会最好的区域位置,怎么看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人们早就习惯了这一点,那些拘谨不安的普通学生通过前辈知道这点,所以并不意外,只是今夜的百子会与往年在某个细节上,发生了变化。
已经有人注意到了那个变化。
在清吏院最好的位置旁边,看似不起眼的角落里,同样用黄花梨木隔出了一片区域。
那片区域很小,只有两张小桌子。
但那个位置,与清吏院下最强机构律己司的位置是平行的。
位置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是传统。
望向那个区域,望向那两张小桌子的目光越来越多。
有人想起来了,清吏院里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附属机构,名字叫天狱司。好像离燕王府不远,好像曾经很风光,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了,好像前些年的百子会上根本没有这处机构的座位,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座废弃多年,快要被世人遗忘的天狱司,居然还有资格名列在清吏院里,而且今年在百子会上重新拥有了一席之地?这是为什么?就因为传言里,今年的天狱司有朝试百子报考?
是的,原因就是这样简单,今年的天狱司有朝试百子报考,所以有资格报名参加百子会,自太祖皇帝起便向来尊重传统,百子会就是传统,即便是负责主持百子会的天书院监学,实际上恨不得天狱司像当年那样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干干净净,就此隐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但他没有资格拒绝朝试百子参加百子会,尤其是顾笑生拿出了那封信物之后。
幔布随夜风轻飘,顾笑生和云萱走进楼内,按照那名天书院学生的指引,向着最前方走去。
楼内响起议论的声音,散坐在席间的数百名年轻学子不认识他们,被黄花梨栅隔开的区域里的人们也不认识他们,看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有人猜到了这两人便是天狱司的朝试百子。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有些吃惊,更多的则是好奇。
传闻里,天狱司新任的钦天监典狱是一名少年,所以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着顾笑生,也有人注意到跟着他慢慢走着的云萱,才发现这少女生的极为漂亮,如世间美玉一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在天书院的席位上坐着位年轻男子,面容俊郎,神情最为淡漠,虽然坐在百子会上,心神却不在此间,似乎根本不在意稍后的比试,没有刻意流露出骄傲,因为那股骄傲已经深刻到了骨子里。
十余名天书院维护此间秩序的优秀学生,看似随意坐在这名年轻男子身周,却很明显以他为中心,好似一幅众星拱月的画面,能够让骄傲的天书院学生自然摆出这种姿态,自然可以说明此人的不凡。
年轻男子正想着院长前几日叮嘱的那件事情,如果净天教真的派人来参加大朝会,自己作为天书院的学生代表,应该如何应对?燕王一系势力正与旧老们僵持不下,自己如若出手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忽然间,他的余光看见了顾笑生和云萱。
准确来说,是看见了那身大红袍。
第三十九章 世事偏()
那名年轻男子的眼神微翳,神情微变。
坐在他身旁的十余名天书院学生,看似沉默,实际上都一直注意着他,看他神情微变,不禁大惊——席间很多年轻学子看到云萱,都感到惊艳,但他们依然无法接受这件事发生在师兄身上。
是的,这名天书院年轻学生,便是传说中的江白,大陆上有名的青年高手!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少女生的漂亮而动容?
这个少女究竟是谁?天书院诸生望向顾笑生与云萱,
然后在下一瞬间,他们看到了那身大红袍,仔细想想也就恍然了,其中数名与江白同师承的学生,脸上更是露出几分怒色。
天书院历史悠久,在这座学院里走出无数大陆上极负盛名的修行强者,有无数古老的传说,这里集结着来自大陆各地最优秀的少男少女在一起生活学习,所以日渐熏陶下,他们的骄傲也与整座学院融为了一体。
没有人清楚知道这股骄傲深刻到了什么程度,但所有人都明白这股骄傲已经成为了一种传承,让所有天书院的上到教授下至学生都为之守护。当然,骄傲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超过这种限度,那么给人的感觉便是目空一切自满自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可笑。
然而无数年过去,天书院用城外乱葬岗的累累白骨证明了这股骄傲,声威日积下,鲜有人再挑衅天书院了。
江白在天书院里地位特殊,自然更加地骄傲,也尽全力去维护它。直到某一天,教授在给他和几名师弟授课时,他看到了夜空里血浮屠构建出的禁幕,也听到了那些师兄师弟们的痛苦愤怒的呐喊。
他醉心修行,根本不理会什么大朝会的召开,净天教使团即将抵达东京城的事情,他在校园里一直高高在上,对于那些女学生爱慕的目光,连居高临下的俯视都不屑给予,但那一刻,他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有人竟敢挑衅天书院的骄傲与尊严!还是一个连洗尘都没能成功的废物!
他的老师是天书院的院长,所以他无法忍受这件事情,更不能忍受那些天书院教授们对此无动于衷,可老师居然给他的答复是那些人不配拥有所谓骄傲,这让他很不解,所以他不认同老师说的话,因为他是江白,一江春水将天白的那个江白。
他有些愤怒,他觉得那个废物是在给他羞辱。
他希望那个废物能够站在他面前。
为此,他愿意放弃自己的骄傲,与那个废物主动开口说第一句话。
江白整理院服,站起身来,静静看着越来越近的顾笑生与云萱。
四周的天书院学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起身,除了见过那身大红袍的寥寥数人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都以为他是在代表天书院欢迎这一对年轻男女,不免惊讶,心想师兄何时处理过这等俗事?
顾笑生和云萱走到了天书院的席前,正准备按照先前那名天书院学生的指引,走向角落那个区域,不料天书院席间,忽然齐刷刷站起了十几个人,让他有些无措,下意识停下脚步。
江白的唇角缓缓扬起,可他的眼睛如以往一般淡漠,甚至更加淡漠。
江白什么都没有做。
他是可以名列风云录的修行天才,是天书院的大师兄,他代表很多,承载很多。
所以他不能易怒,更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失态。
他看着顾笑生,平静见礼。
手臂抬起的高度,袖口与手腕的距离,都是那样的完美。
只是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太过淡漠。
顾笑生微怔,平静回礼。
手臂抬起的高度,袖口与手腕的距离,都是那样的完全。
他的眼神显得有些困惑,有些不解。
场间极为安静。
江白松开双手。
顾笑生随之而行。
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声音,像是有人憋了很长时间的气,终于宣泄了出来。
都是最标准的礼数,但在众人眼里,江白完美的潇洒,顾笑生拘谨的木讷,高下立判。
其实,这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江白,而顾笑生是无名之辈罢了。
江白望向云萱,双手微拱,说道:“师妹,好久不见。”
他说的很随意,拱手的姿势也非常标准,但实际上在他袖袍微扬的瞬间,曾略微触碰到了顾笑生的衣角。
顾笑生只感觉一道像是闪电的力量从衣襟横冲直撞冲进了身体里,像是洪水过隙般破坏自己的几处重要经脉,然后在某种灰意侵蚀下,石沉入海。
但即便如此,也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当然,在众人眼里只会认为是少年在江白面前自愧不如罢了。
可世事有偏偏。
江白温润尔雅的样子,落在国学院席间的一名少年的眼里,是那样的令人好生讨厌,他微微蹙眉,像是考验师弟们的博学程度,与身旁的国学院几名学生讲道:“君子坦荡荡的下一句是什么?”
那几名穿着黑色院服的学生坐在少年身周,虽很明显以他为中心,却表现的很随意,听及少年问辩,他们看了一眼江白,朗声答道:“小人短叽叽!”
声音不大,但诸院学子们却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叽叽二字,完全有谐音成分。
通过院选的学子们想笑,却是不敢。
天书院座席的学生们神情微翳,暗敛锋芒。
江白乃是天书院少有的修行天才,自然捕捉到了这问答里的少儿不宜信息,虽没表现出什么愤怒情绪,唇角的笑容却不易察觉地敛了回去。
顾笑生望向国学院席间,微微颌首。
少年微怔,然后随之而行。
云萱看着江白看了会,忽然想起来了些什么,说道:“啊,是你啊,这个好久不见。”
少女说的很勉强,连基本的客套都算不上。
江白的心里掀起狂澜巨浪,神情却平静如常。
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云萱牵着顾笑生的衣袖,离开了天书院的席位,向着角落而去,还与顾笑生高兴地讨论着些什么。
只给江白留下了一个背影。
江白看着顾笑生和云萱的背影,沉默不语。
国学院那名少年,神情冷漠注视着那里,忽然无声笑了笑。
他身周的几名学生见师兄笑了,也随之而舞。
当然,没有笑出半点声音。
江白沉默了片刻,问道:“他就是那位钦天监典狱?”
先前负责指引方位的那名天书院学生不知何时赶了过来,低声应了声是。
“果然有些意思,不过接下来就等着看场好戏吧。”
江白不再多言,轻掀前襟,重新坐回席间。
他依然神情淡漠,真实情绪则不然。
第四十章 一无是处()
天狱司的位置与清吏院其余几个机构平齐,但在最角落里,很是偏僻,而且只有两张小桌子,看着未免有些冷清寒酸,不过顾笑生和云萱都不在乎这些事情的人,随意坐了下来。
“你认识先前那个天书院的学生?”顾笑生问道。
云萱想了想,说道:“以前来到天书院的时候,见过几次。”
顾笑生想着先前众星拱月般的画面,说道:“看起来应该很有名?”
云萱这次没有用时间去想,说道:“江白,一江春水将天白的那个江白。”
顾笑生微怔,心想一个名字而已,难道还需要有那么多谒语含义?那等自己在有生之年达到江白那种高度时,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句谒语评价?
不过想起对方使的阴暗手段,他摇摇头,不再去想。
云萱看着他沉闷的模样,不由误会了什么,也随之沉默,只是席间不时传出咀嚼食物的声音。
言谈间,百子会的准备工作已经完全就绪,幔布下方的座席全部坐满,五方院的教授与学生也均到场,最后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