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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方小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刚才吃了我一只鸡腿的。”
唐宁看着她,说道:“你大伯也要去。”
“那我让大伯带我去!”方小胖脸上露出笑容,向院子外面跑去,跑到一半,又转过头,说道:“那这就不算你请我,下次还要补上的……”
唐夭夭重新从墙上翻过来,脸色比刚才红润了一些,瞥了瞥唐宁,说道:“你又骗小孩子。”
“我没有骗她。”唐宁摇了摇头,说道:“鹿鸣宴上不仅有鹿肉,还有很多美食,她不会失望的。”
鹿鸣宴规格极高,据说早期有上百道菜,极为奢侈豪华,以至于地方官府无力承担,现在虽然改制了数次,简化了许多,但五十道也是有的,方小胖会很喜欢那个地方。
唐宁摇了摇头,说道:“不说这件事情了,你昨天教我的那几招,我已经学会了,你来看看,我有没有哪里记错了……”
他擦了擦手站起来,在院子里面展示唐夭夭昨天教他的那几个招式。
唐夭夭看了一会儿,眼中浮现出一丝讶色。
虽然他展示出来的招式没有什么威力,但至少形态上以及极其接近了,这对于一个初学武功的人来说,非常难得。
心中虽然讶异,却还是撇了撇嘴,说道:“徒有其形而已,有几个地方也错了……”
唐宁停下来,说道:“那你再练一遍我看看。”
练错了不要紧,只要她当着唐宁的面再练一遍正确的,唐宁晚上躺在床上就能反复的回放“唐夭夭。avi”,看个几十遍,总不至于再出错了吧?
看唐夭夭的大长腿在他的眼前踢上踢下,闪转腾挪,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完全可以当舞蹈来看。
当然,他并没有一些猥琐的心思,留下这些画面,纯粹是为了学习。
“你这样是没用的。”唐夭夭坐在他的对面,因为运动过的关系,发丝有些凌乱,她伸手拢了拢,说道:“你的力量和耐力太差,需要先提高身体力量,才能发挥出这些招式的作用。”
被唐妖精当面指出他的耐力不行,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唐宁决定从鹿鸣宴之后,就增加一些运动强度,先把身体素质提升上来,以后唐妖精再提到他的耐力,就无话可说了。
……
每岁仲冬……试已,长吏以、乡饮酒礼,会属僚,设宾主,陈俎肉,备管弦,牲用少牢,歌《鹿鸣》之诗。
鹿鸣宴从唐朝时候就有了,一直沿袭到今,代表着君王对于人才的重视,也算是整个科举过程的一部分。
灵州鹿鸣宴举办的地点,是州城内一处园林,园中有山有水,比方家的园子要不知道阔气了多少。
下午酉时,新晋举子便可进园,自行赏景聊天,戊时之后,鹿鸣宴才正式开始。
两百多人的宴会,占地极广,规模宏大,举办一场宴会,耗资极大,好在三年才有一次,不然地方官府很难负担得起。
唐宁去的不早也不晚,在门口查验过身份之后,走进园子,园内已有不少人影,聚集在树下溪边,相互笑谈。
唐宁在这里没什么朋友,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是他的敌人,没什么好聊的。
好在也没有人认识他,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刚刚站定,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唐兄……”
这一声唐兄,包含着无尽的幽怨,唐宁还未回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很耳熟,声音的主人还说来日会报答他。
唐宁装作没有听到,匆匆向前方走去,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唐兄……”
唐宁抬起头,看到的是一脸幽怨的徐清扬,转过头,看到的是更加幽怨的张炎生。
两个大男人,双双露出这样一幅女子的幽怨之情,三天不见,这一对兄弟就变成了闺蜜……
他拱了拱手,惊喜道:“徐兄,张兄,真是巧了,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们……”
“一点儿都不巧。”徐清扬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就是在这里等唐兄的。”
经过唐妖精几天的调教,今日之唐宁,已非昔日唐宁,虽然不能一个打十个,但是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在话下。
唐宁后退半步,缩在袖中的拳头已经握起:“你们……等我干什么?”
徐清扬拱了拱手,说道:“还未恭喜唐兄得中解元。”
唐宁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他会先对张炎生来一记撩阴腿,转手对徐清扬就是一个黑虎掏心,没想到他根本不按套路,他怔了怔之后,摆手道:“意外,都是意外。”
徐清扬已经习惯了他的低调,摇了摇头,说道:“我和炎生早年就已经觉得,我陈国的策论取仕已经走上了岔路,却也没有勇气向唐兄一样,在州试之上,摒弃套路章法,为了直谏,不惜赌上自己的前程……”
唐宁不是没有勇气,他是没有能力,他要是有像徐清扬和张炎生一样的本事,能够把策论文章写的花团锦簇,谁愿意被人骂作狗屁不通?
他拍了拍徐清扬的肩膀,叹息道:“唐某只是觉得,我辈读书之人,当时刻存有赤子之心,生当竭力报国,即便是死了,被钉在棺材里,也要在墓里,用腐朽的声音喊出:“策论之策,胜于文章!”。”
徐清扬看着他,不禁肃然起敬,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唐兄高义,徐某佩服!”
“唐兄一心报国,做出如此牺牲,灵州学子,竟然如此误会唐兄……”张炎生满脸都是愤慨,大声道:“我都替他们感到羞愧……”
一道人影满面笑容的迎上来,看着唐宁,问道:“咦,清扬兄,炎生兄,这位兄台是你们的朋友吗,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张炎生开口道:“他就是唐宁,唐解元。”
“什么,他就是唐宁!”年轻人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晴转阴。
第七十九章 不请自来()
短短的一瞬,年轻人的面色就从热情变的冷厉,不满道:“清扬兄和炎生兄怎么和此人为伍!”
“郭钊擎!”
张炎生面色肃然,看着他,一脸失望的说道:“一年之前,我等谈及策论一事,你曾言科举以策论取仕,取的应是真正的治国之才,考官却看重那些套路文章,于国无益,一年之后,你便忘记了自己一年前说的话吗?”
“我……”郭钊擎怔了怔,一时间无法反驳。
张炎生看着他,目光炯炯,质问道:“你只说你说没说过?”
郭钊擎低下头,有些羞愧的说道:“我,我说过。”
“唐兄和我们有着同样的抱负和理想……”张炎生看着他,一脸失望的说道:“可他与我们不同,他比我们更有骨气和勇气,他甘愿舍弃自己的前程,也要以身犯险,警醒考官,为国纳才,可你们呢,你们却在背后诋毁于他……,若你郭钊擎已经堕落至此,今日之后,我张炎生羞于你等为伍!”
徐清扬上前一步,平静的说道:“炎生的意思,就是我徐清扬的意思。”
徐清扬与张炎生是灵州有名的才子,一直以来都是灵州学子的领头之人,此次州试,分别位列甲榜第二第三,他们二人,在灵州读书人中举足轻重。
读书人最重脸面,郭钊擎早已被他说得羞愧难当,低下头,羞愧道:“都是我一时糊涂,清扬兄炎生兄勿怪……”
郭钊擎目光望向唐宁,一躬到底,愧疚道:“郭某糊涂,不知唐解元高义,在这里给唐解元赔罪了!”
唐宁摆了摆手,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无妨,无妨。”
郭钊擎见他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
刚才张炎生大声训斥郭钊擎的时候,便已经有无数人围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之后,面色逐渐变的复杂。
他们是读书之人,学的是圣人之言,讲的是仁义道德,科举的初心,便是光宗耀祖,报效国家……
他们也曾雄心壮志,也曾慷慨激昂,他们也曾针砭时弊,抨击不平,然而现在,他们也只能为了科举得中,写一些套路文章。
姓唐的是一个异类。
他做了所有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他给以后的考生带来了一些麻烦,他们讨厌他,却也敬佩他。
难怪徐清扬和张炎生对他如此这般,他是一个让无数读书人讨厌的人,但他也是一个纯粹的人,纯粹,勇敢,而且无畏。
没有人再像郭钊擎一般,对他躬身认错,但周围之人,看向他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咚!
园子的深处,有钟声响起,表示鹿鸣宴已经正式开始。
无数道人影,从园子的四面八方,向着中间一处占地极广的建筑走去。
徐清扬看着唐宁,笑道:“唐兄,我们也走吧。”
鹿鸣宴八人一桌,灵州州试新晋举子两百四十人,再加上主考,厅内共布置了三十桌有余。
桌次是按照甲乙两榜的名次,依次向后排的,唐宁作为解元,和徐清扬张炎生等前八名,自然是在最靠近考官和地方官员的一桌。
所有人都坐定之后,灵州地方官员和州试考官才徐徐而入。
方鸿是吏部侍郎,论官位和实权,乃是所有的官员之首,走在众人的最前面,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大尾巴。
方小胖走到哪里都很有存在感,是不可能被忽视的。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方鸿对于他的这位侄女是真的纵容,方小胖仰头对方鸿说了几句之后,方鸿微微点头,她便飞快的跑了过来。
方小胖跑到唐宁身边,高兴的说道:“我和你坐在一起!”
唐宁知道她为什么要过来,方鸿身边全是官员,她放不开,她放不开的话,也就吃不开,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唐宁看向身旁的徐清扬,歉意道:“要委屈徐兄了。”
“无妨。”徐清扬笑了笑,说道:“我和炎生他们挤一挤就好了。”
宴席之上,每桌八人,每侧两人,挤进来一个方小胖,徐清扬和张炎生便要三人挤在一起。
他们刚才看的清楚,眼前这位小……,胖姑娘是跟着方鸿方大人一起过来的,看上去却和唐宁十分熟悉,几人心中自是疑惑和惊奇。
方小胖看了看唐宁,吞了一口口水,问道:“烤全鹿呢?”
唐宁看着她,说道:“还没有上菜呢,再等等。”
方小胖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有些期待和兴奋,她吃过羊肉牛肉猪肉,鸡鸭鱼肉,还从来没有吃过鹿肉呢……
鹿鸣宴不是简单的宴会,有着一整套极其繁琐的流程规范,需要严格的按照规矩,一步都不能省。
饮宴之前,必须先奏响《鹿鸣》之曲,随后朗读《鹿鸣》之歌以活跃气氛,然后就是两位主考的讲话,对此次的州试做一总结,勉励勉励诸位新晋举子,然后是灵州地方官员的讲话,等到所有人都讲话完毕,再奏响一曲《鹿鸣》,才会陆续开始上菜。
现在才轮到灵州刺史讲话,方小胖的脸色已经彻底垮了下来,捂着肚子,扯了扯唐宁的衣襟,小声问道:“怎么还不上菜?”
唐宁看着她,压低声音说道:“要不你先吃点儿糕点果脯垫垫?”
“我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