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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杨帆来说,算得上是身处朝局风暴中时最好的消息了。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杨帆谢绝所有串连、拉拢之类的应酬,工作之余的大部分时间,便在家里陪着周若英。或是陪她聊天说话,或是陪她行走散步,或是替她分担神工楼的一些事情,对杨帆来说,他知道自己前些日子能够陪伴妻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心里总觉惭愧,如今妻子怀孕,无论如何是应该补偿一下的。
作为后世人,他有这样的想法和行动,是自然而然、不觉有什么问题的。但对于此时还完全处于男权社会的人来说,这却是难以想象、甚至不能理解的。即便作为自己妻子的周若英,感动之余,也时常劝说自己的相公但忙就是、不必如此。
每每此时,杨帆便以官场争斗正酣、此时宜静不宜动为由宽慰一番周若英。这话确是实情,刘若英也就稍加心安。不过,每到夜里的时候,另一个让他“内疚”的事情又会萦绕在她的心头:杨帆正值血气方刚之时,晚上搂着娇美的妻子睡觉,难免会不时地一柱擎天,可是。。。。。。只能憋着!
按照此时一些大门大户的规矩,妻子怀孕之时,为解决丈夫的生理问题,通常是给自己的丈夫配备一名“通房丫头”。
这点周若英倒是不止一次地提过,撺掇着杨帆从她身边的丫鬟之中挑上一个,以便晚上侍寝。对于这种习俗,杨帆倒是没有矫情到痛批的地步,毕竟作为男人,潜意识里总有点男权意识。不过想想要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女子跟他同房,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他便总感觉对人家不负责任,会毁了人家的一辈子,全然不知一些丫鬟其实日盼夜盼的便是这天。
于是,每次周若英提起此事,他便以没有喜欢的为由给拒绝了。这令周若英内心里既十分高兴,却又感到内疚,因此过不了几天也就继续提起“通房丫头”之事,令得杨帆忍俊不禁,暗叹此时的男人真是幸福。
这天晚上,感觉到杨帆身体之上又有异动,周若英抚弄着杨帆的胸膛,旧事重提道:“还是找个丫鬟伺候相公吧,免得难受。。。。。。”
对于这个话题,杨帆早已耳根生茧,无奈之余,也便随口安慰妻子道:“我能忍得住!实在忍不住了,我就找家青楼解决问题,不能去糟蹋人家姑娘。”
在他看来,花钱去青楼即你情我愿,又不用负什么责任,端是个好办法。不过周若英听后,却是轻轻地在他胸口打了两拳,娇嗔道:“那种地方相公怎么能去?”
杨帆哈哈一笑:“我开玩笑的,你相公我定力堪比柳下惠,能忍得住的。”
周若英莞尔,过了一会又幽幽地道:“相公若是喜欢那种地方的,拣个清倌儿赎回来作妾也可以啊。。。。。。嗯,都不用赎,咱们不盘下了樊楼吗,那里面的清倌儿随便你挑。。。。。。”
对面这样宽容的妻子,杨帆不知道该是幸福还是无奈,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那樊楼的扩建还顺利吧?”
“嗯!很顺利,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完成,到时樊楼将成为大宋最大的正店。”
“哈哈,那就好,虽然可能会赔钱,但。。。。。。也值得!”
“相公为什么总说盘下这樊楼会赔钱呢?妾身和其他几个经理估算过,用不了几年咱们就能回本,然后自然是赚钱了。”
“唉!关键就在这个几年的问题上啊。。。。。。”
此时,集饮食、娱乐于一体的酒楼,是最赚钱的生意之一。神工集团早就有意染指这个行当,目标正是京中七十二正店之首——樊楼。
樊楼始建于真宗年间,至今已有百年有余,它虽名樊楼,主人却并非姓樊,而是姓张,只因它创建之起专营白矾,故名矾楼,之后人们误以为此楼是以主人姓氏命名,便以讹传讹,呼之樊楼。多年来,作为京中正店之首,樊楼自然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不过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到了仁宗年间,樊楼第三代主人经营不善,酒楼亏损,资不抵债,便被朝庭收为国有,再让民间竞价承包,谁能给朝廷贡献最高的利税,谁就能当樊楼的老总。前段时间,面对京中其他酒楼的强力竞争,樊楼在商战中又遭遇滑铁卢,利不抵税,承包它的东家不得已将酒楼的酒水专营权卖给了神工楼。而最近,他又将承包权上缴了朝庭,引得京城一众商家竞相投标,夺那樊楼接下来的承包权。
有着已经取得酒水专营权的基础,再加上之前所有生意均顺风顺水的底气,神工集团的所有高层,对此次拿下樊楼的承包权,可谓志在必得。不过,竞标方案拿到杨帆那里时,他却有些犹豫。樊楼承包权的竞争相当激烈,标的便是上缴朝庭的利税,因为各商家竞相抬价,樊楼的利润空间其实已经压缩的很小,如果想要提高利润,势必要对樊楼进行扩建、装潢、宣传,以重塑樊楼的品牌形象。这些杨帆倒是有信心做好,毕竟后世有太多的模版可供参考,这样的话几年之后樊楼便可回本,继而有利可赚。可是,时间——新的樊楼能经营多长时间呢?历史上金兵破城之后,樊楼被一把火毁掉,如果几年之后仍抵挡不住金人的进攻,那现在对樊楼进行投资,最终下来利润也不会太高。
这些当然不能对外人尽言。然而看着神工集团几个高层热情很高,杨帆转念一想:是不是可以将承包樊楼作为一种政治投资呢?在筹建统计局及梁山培训班之时,杨帆便想培养一些女子间谍,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女子在特工行业有着天然的优势,尤其在获取情报方面,手段要比男人多得多。可是,碍于此时礼教的束缚,想要组建一个女子特训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会被众多的士人认为“有伤风化、不顾廉耻”。
可是,如果打个为樊楼培养歌妓的幌子。。。。。。杨帆豁然开朗,这不但可以为将来培养一些女谍,而且这些人身处朝庭信息集散地的酒楼,也可即时为杨帆收集一些官场的内幕消息。他现在之所以对于朝局有心无力,问题便是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当然,以他二十四岁的年龄,他也不指望能在靖康之变前攀到蔡京、王黼那样的地位,好去掌舵大宋的方向——那样的话,赵佶,或许是赵桓,会被天下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即使你有再强的能力。在这种形势下,如果能够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那么即便不能宰执天下,也会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
基于这样的考虑,承包樊楼的方案便定了下来。之后便是竞标,神工集团凭借自己的财力和杨帆的走动,如愿地获得了承包权。
“相公既然有所顾虑,为何还要同意我们盘下樊楼呢?”见杨帆欲言又止,周若英问道。
“哈哈,因为我看上了樊楼的歌妓啊!”杨帆调侃道。
周若英自然知道杨帆是在开玩笑,便不屑道:“那儿的歌妓寻常得很,莫说李师师那样的,便是来福楼、会宾楼这样种小店的歌妓水平都比她们高,要不樊楼也走不到这般地步,相公能看上她们才怪!”
“嗯,下一步是得提高一下樊楼这些歌妓、舞姬的水平,最好能有几个像李师师那样的台柱子。”杨帆也同意妻子的看法。
“可是像李师师那样的,恐怕不容易挖过来啊。”
“挖不过来,可以自己培养嘛,等装修好了之后,樊楼就举办个什么‘超级花魁’、‘大宋好声音’之类的节目,筛选出几个优秀的歌妓,然后进行包装,一定能红。”
周若英虽然不明白‘超级花魁’、‘大宋好声音’是什么东西,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便不再继续发问。
两人说了这么一会话,渐有困意,周若英便又向杨帆这边靠了靠,想相拥而睡。杨帆也将身子侧了侧,将周若英搂在怀里。如此一来,两人肌肤相贴,杨帆免不了又有反应。周若英便半开玩笑地道:“今晚就是想培养个相公喜欢的歌妓也来不及了,相公还是忍一忍吧。”
杨帆听后一乐,也半开玩笑地道:“其实娘子还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不用忍啊。”
“啊?”
杨帆凑到周若英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黑暗中周若英红着脸轻啐道:“登徒子!”
杨帆嘿嘿一笑,赶紧道:“我是开玩笑的。”却不想周若英沉默片刻,贴在杨帆胸膛上、已经羞得发烫的脸,慢慢地沿着杨帆的身子,向下方滑去。。。。。。
第一一二章 诡局(上)()
进入九月,自从不再负责军器监和科学院的事务之后,杨帆稍显悠闲。每日里到枢密院点个卯,偶尔处理处理梁山那边的琐事,然后便是回家陪陪怀孕的妻子或是去神工楼帮他们策划一些方案。尸位素餐本不是他的风格,无奈最近朝堂之上确实没多少事情可做。一阵风暴过后,京中官员便仿佛这秋日的寒蝉一般,少有吭声之人,原先稍许有些正义感的,此刻或失望,或寒心,或麻木,整个朝堂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而更诡异的却是赵佶。九月以来,杨帆发现他早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当然,赵佶本就不是什么勤政的皇帝,但他对手中的权力却抓得极紧,所以,之前他极少缺席每日的大小朝会。对于赵佶的这个变化,朝堂上下大抵都认为是最近宫中多了几个美艳佳丽的缘故,赵佶是如那唐明皇一般“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在杨帆看来,这自然是最合理的原因,但令他纳闷的是,除了早朝,另外一些活动——即便是娱乐活动——赵佶竟也很少参加了。像是齐云社组织的蹴鞠联赛,经过了半年的鏖战,九月九日正式收官,收官之战乃是决定最终冠军的比赛,决赛双方是李邦彦代赵佶组建的皇家宫庭队与浙商商会赞助的东京禁军联队。作为一名超级球迷,按理说这样的比赛赵佶是不会错过的,然而比赛当日他却自称身体不适,不去观赛,而且高俅、李邦彦奏请择日再赛的折子,也被驳了回来,令得一众想以此取悦于他的大臣郁闷无比。
难道是赵佶性情突变、改邪归正?杨帆自然不会这么认为,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信赵佶走正路。
而不久之后的另一件事,则令杨帆对赵佶近来的举动更加疑惑。
九月底的一天晚上,杨帆正在院子陪着妻子遛弯,林灵素突然神神秘秘地造访。见他衣袍遮面,一副避人耳目的样子,杨帆赶紧将他让到后院客厅。坐定之后,不待杨帆发问,林灵素便摇头道:“错了,看来是贫道猜错了!”
杨帆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长猜错了什么?”
林灵素尴尬一笑,道:“杨兄弟可还记得前段时间去神霄宫委托贫道劝谏皇上之时,贫道曾言皇上受人蛊惑对神霄宫甚是冷落。当时贫道以为能说动皇上之人必是太子无疑,可如今看来,贫道是猜错了。”
杨帆沉吟片刻,想想当日情景确是如此,便诧异道:“难道另有其人?”
林灵素既不肯定亦不否定,道:“之前因为与太子素有积怨,故而贫道未作他想。可是近日皇上举止反常,尤其是今日竟命人将那魔教堂主邓元觉释放,贫道才恍然有悟:神霄宫最大的敌人不是太子,而是魔教!”
听到魔教二字,杨帆悚然一惊,继而又觉太过匪夷所思:魔教控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