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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吴乞买慌忙跪倒,叩头作响道:“陛下,大太子正在追赶耶律延禧,且一定能完成陛下心愿。臣弟怎么能做如此不义之事……”
“不用多说,朕意已决,谁不遵从便是抗旨。挞懒,你把朕的话以圣旨的形式写下来,待朕归天之日,向大金所有巨民宣布。”
挞懒出列遵旨,其他大臣便再无话可说。
这日的午时时分,金军拔营而起,回上京去了。
见金人撤走,燕北之地大局已定,童贯也开始着手安排回京之事。九月十六,将剩余之事交给一众部属之后,童贯便带了蔡攸、谭稹等人先行回京向赵佶邀赏。此次收复燕云之地,这三人几乎半点力气没出,但看情形最大的功劳却是要落在他们的头上。
童贯虽然先行回京,但燕云十六州大部分州郡并真正落入大宋的掌握。因此,童贯走后,一众武将却是分兵四处,迫使这些州郡向大宋投降。
此时金人已经北归,没有了金人的威逼,这些州郡绝大多数愿意向大宋上表称降。时至十月初十,燕云十六州除了被宋金已经掌控的七州之外,剩余九州有八州答应归降大宋,而只有一州拒绝了大宋的招降,执意归顺金国。
十月的燕北大地,北风呼啸,宣和四年的第一场雪也终于落了下来。瑞雪兆丰年,长久以来饱受战争的摧残的百姓随着辽国的覆亡,宋金燕京之约的达成,终于看到了一丝安定的希望。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辽人、是金人、还是宋人,大抵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吃上口饱饭,别说是归属哪国,就是跟着这个国家姓都可以。
更何况,听说以后要归属大宋,而大宋在他们的心目中可是富足安乐的所在,归于这样的国家,明年安安心心地种上一年地,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何东而不为呢?
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了损毁的残垣,覆盖了烽烟的灰烬,却没有覆盖起这些饥寒交迫之人的希望。
当然,时局的变化给了普通百姓活下去的希望,却也断了一些人的东山再起的希望。
辽东,蓟、景两州的交界之处。大雪覆盖了一个破落的荒村,远近几十里地杳无人迹,只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则隐藏于荒落之中。
北风掀起大雪,从破门之中吹入屋内,萧干打个寒战,裹裹身上的皮裘。两个月来的流亡生活,使得他迅速苍老起来,乱蓬蓬的灰白头发,脏兮兮的苍白脸色,任谁一见也认不出此人便是当日北辽双璧之一、辽国四军大王萧干。
建国之路完全脱离了萧干的计划。这却怪不得别人,是自己玩火玩过,结果引火烧身,落了今日的下场。如果当日他能率领两万人马西进的话,现如今他恐怕已是奚国的皇帝。可宋人一支战力极强的骑兵突然加入当日的战局,却成为压跨他的一根稻草。兵败如山倒,最后随他逃出来的兵马不过三百有余。
这点人马当个山大王都嫌少,就更不用说建个国家了。萧干本想来到辽东奚人聚居之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可连年的战争已使得各族百姓寥落,更加上幸存之人早已厌倦战争,见有人征兵,他们多半是躲到山里,不予响应。一个多月下来,萧干招到的新兵不过两百,实力仍是做个山大王的水平。
更严重的是,辽东几股大的势力要么已投降金人,要么即将归顺大宋。但无论哪种情况,这些势力都不会再如以前一样,视他为四军大军、顶头上司,而是伺机取下他的脑袋,向新的主人邀功。
失去了这些势力的支持,萧干便如无根之木,只能四处躲藏。如此一来,他连最维持手下生存的粮草都时常筹集不到。这些时日里,他这五百人马几乎是天天饿着肚子随萧干四处流浪。
而现在大雪降下,能打草谷的地方几乎已经去尽,更艰难的日子来临了。
“大王,再在这儿呆下去,兄弟们怕是撑不住了。咱们的粮食即便省到极点,也只能维持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怕是只能让他们散了……”萧干的一名心腹推门进来,向萧干禀告道。
萧干望望门外的大雪,叹道:“唉!想我萧干英雄一世,不想今日竟是落个天地不容的境地。不呆在这儿,我们能去哪儿?”
心腹想了想,向萧干进言道:“有个地方咱们或许去得。”
第三四二章 尾声(二)()
“噢?什么地方?”萧干忙问道。
“蓟州!”
“蓟州现在是由宫明掌管,他似乎倾向于归顺金人,我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萧干的这名心腹叹道:“可是主四周的州郡,也只有蓟州还未明确归降宋人。大王你也应该知道那宫明的底细,他本是宋朝的逃犯,自是害怕归降宋朝后被反攻倒算,故而他更倾向于降金。可是现在金人已经撤出燕云之地,根据宋金的约定,蓟州最后会归于大宋,但这需要有个过程。因此,那宫明现在也是在等待金人的最后承诺与安排,说白了,其实他现在并未真正地归降任何一方。”
“你是说他并不会像其他州郡之将那般急着杀死本王?”
“属下也只是推测,据属下所知,那宫明在大宋之地横行为匪之时,打的便是义字旗号,据传他本人名号便为及时雨,最是讲究义气两字。想这宫明被宋人追得流落九龙山,是先皇与大王许他军中职位,他才有幸成为这蓟州之主。大王对他有恩在先,他此时若是落井下石,如何对得起他及时雨的名号?”
萧干稍有动心,但仍是疑虑地道:“只是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还是那样讲义气?”
那名心腹无奈道:“的确如此,可现下咱们困在这儿也是死路一条,如果去别的州郡是必是死路一条,可去蓟州总算有些希望……咱们可以不必进城,只向他们借点粮草。”
萧干沉思一会,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你叫弟兄们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出发。”
那名心腹心道:咱们还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不过嘴上却是答应着,出门而去。
大雪一下便是三天,冬日日短,下午申时过半天色便开始暗下来上,蓟州城门眼见着便要关闭。
这时一队人马踏雪而来。见这队人马是军人模样,守城的士兵早已将城门提前关闭。
这队人马自然是萧干一行,一路行来他们中间多了大批的逃兵,来到蓟州城下的时候,追随他的便已不足二百人。
见城门关上,守城之兵严阵以待,萧干却是令人用弓将一封书信射上城头,然后叫他们代为转呈城主。城头的士兵听说书信乃是递与城主,便不敢怠慢,连忙将书信送往了城主府。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完黑下来,便在萧干失望之余,准备调转马头再寻落脚之地时,城门却慢慢地打开。一名副将模样的守军只带了十几名士兵走出城来。
萧干停住脚步,那名副将上前道:“萧大王驾到,我家将军本应亲自出城相迎,但时局维艰,将军他也有诸多不便,还请大王见谅。”
萧干惨淡一笑,道:“丧家之犬,哪有什么资格摆谱。你家将军不嫌我冒昧,能接济我们一点粮草,萧某便感激不尽。”
那名副将抱拳道:“萧大王这是哪里话,我家将军说了,大王于他有恩,此时大王落难,他理应伸手援助。只是此事还是不要叫太多人知道才好。”
萧干放下心来,感激地道:“宫将军果然是重义之人,今日赠粮之恩,萧某没齿难忘。”
“大王客气!我家将军正在命人准备粮草衣装之物,还请大王进城稍等一会,将军府里已备齐了酒菜,请大王前去享用。”
萧干犹豫道:“这就不必了吧。萧某还是等在城外,拿了粮草之后,便离开蓟州范围,也免得宫将军过于为难。”
副将似是料到萧干会有如此一说,便笑道:“大王还是信不过我家将军。也罢,我家将军说了,若是大王不愿进城也可,便在城外等上一会。只是将军说了,萧大王之后的路还长着,总不能如此维持下去。我家将军本是想与大王把酒畅谈,也好给大王出些主意,寻条出路……”
萧干闻言先是一呆,旋即忍不住地道:“宫将军难道有门路?”
副将笑道:“这个……将军并未细言,不过大王也知,将军与我等当日也曾落魄至几乎无路可走的地步,可最终不也挺过来了?”
萧干心头升起一股希望,他突然心下一狠: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如过街之鼠一样四处任人喊打,还不如赌一把,如果赢了,则结束这种非人的日子,如果输了,那死便死了,也总比这样不死不活强。
“这位将军留步!”便在那副将告辞将要进城之时,萧干却叫住他道,“萧某也好长时间未见宫将军,今日受他馈赠粮草,更是应该当面道谢,这便劳烦将军带路,领萧某去见宫将军。”
副将回过身来,倒似看着有些不情愿:“既然这样,那大请吧!”
萧干道声谢,便招呼手下跟着那名副将进城。
穿过黑洞洞的城门,听着身后的城门咣当一声关上,萧干一阵紧张。如果那宫明有拿他的心思的话,此时可是关门打狗,自己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别无他路。
不过,走出半里的路,萧干并未见有伏兵冲出,他心里也就安定下来。当然,至于到了将军府,那宫明是不是设下了鸿门宴,他也不去多想了。正如自己先前的决定一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人死鸟朝天,也免的再受这世间的窝囊气。
不多时,萧干一行来到了将军府,副将差人安排好萧干的一众手下,便带他来到府中中堂。
刚进入中堂的院落,名叫宫明的蓟州守将便领着他的几名心腹之将迎了出来。像燕北这种乱地,掌管兵权的守城之将便是城主,完不似大宋那边以文御武,城中说了算的是主管政事的文官。
“萧大王驾到,末将有失远迎!”宫明热情地上前朝萧干道。
萧干心生惭愧,谦让几句,那宫明几人仍是执以下属之礼,却是让他找到了一些昔日的感觉。萧干被让进屋内,便见堂中已经摆上酒席。菜香扑面而来,萧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三月不知肉味的他,竟是垂涎起桌上的酒肉来。
众人坐定,萧干先是一阵吃喝,待肚中有了实货,他才想起问那宫明对自己以后要走之路,有何高见。
第三四三章 尾声(三)()
“听闻宫将军对于萧某接下来的去路有些建议,萧某在此洗耳恭听。”酒饱饭足之际,萧干精神一振,朝着宫明问道。
“大王莫急。”宫明却是讳莫如深地一笑,“先听听在下的经历如何?”
萧干知道这宫明乃是宋朝逃犯,一个逃犯如今却成为燕北之地一城的掌管之人,这中间自是曲折颇多。萧干虽然对于做到一城之主有些不屑,但形势逼人强,现如今如果能掌控一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建国之路不就是一城一城地积累么。这宫明的经历多少会对自己有些启示。
“愿闻其详!”萧干道。
宫明举起酒杯示意萧干饮净,然后才道:“大王自是知道我本不叫宫明?”
萧干点点头。
“我真名叫宋江,字公明,本乃宋朝京东一路的山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