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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行微微一笑,道:“要你娶云裳,却并不是因为要你做教主。正如你所说,圣女的丈夫非要做教主的话,那云裳未必能得到幸福。”
聂风行喘口气,见杨帆甚是疑惑,便又接着道:“其实,这也是为你们好。我已用我的内力为你打通任督二脉,并将全部内力注入你的丹田,你如今已拥有了这天下武人少有的雄厚内力。可正如我开始教你功诀时所说,你拥有多大的内力就需拥有多强的筋骨。以你现在的筋骨强度,你体内的内力最多只能使用一半,再多使出一点,在你攻击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受极重的伤。”
杨帆心道:“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大不了不用内力便是。”
“也许就会想,大不了我不用这些内力便是。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所修习的这功法名曰‘大光明诀’,可它其实分为两部分,你这些天修习的是上部,名曰‘聚日’;我叫你传与云裳的便是下部,名曰“敛月”。这‘大光明诀’乃是双修之法,如若单练,没有另外一部功力的输导,很容易会走火入魔,身体爆裂而死。这也是为什么明教圣女的丈夫一定要做教主的原因之一。你现在虽有内力,却非自己修练而成,若不与那敛月神功一同修习至熟练,说定哪天便走火入魔。”
杨帆口瞪目呆。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功法?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采补之术?早知这样,我不练就是了。”杨帆懊恼道。
“呸!你想什么呢!”聂风行啐道,“所谓的双修不过练功之时,双方相互护法照应,避免走火入魔而已,哪里有你想的这么不堪!咳!咳!”
“教主莫气,教主莫气,属下同意便是!”杨帆见聂风行一阵咳嗽忙道。
“好!第三件事,便是与辅助云裳练成敛月神功之后,要与她合力击杀仇可道,为老夫还有那八位长老报仇。”
杨帆脸色一红,忙道:“这个自然!”关于仇可道已死的消息,他并未告诉聂风行,这其中他自然是有私心的,那便是给聂风行造成一种明教已被仇可道掌控、随时有覆灭危险的压力,好教聂风行保持着逃出谷去的动力。只是他没想到,聂风行的办法居然是牺牲自己,助自己脱困,帮他完成复仇心愿。
见杨帆答得干脆,聂风行放下心来。三件事情交待完毕,他长松一口气,随之干呕一声,嘴角溢出一道黑血。
杨帆上前扶他一把,道:“属下用内力帮你将毒逼出!请教主教我运功方法。”
聂风行惨然道:“没用的,你有此心,老夫甚是心慰。我已毒气攻心,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我死之后,按教中规矩将我火化为灰撒向长空即可……”
说到此处,聂风行忽然喘气不已,脸上的黑气也俞加明显,他闭上眼睛,仿佛是在等待死神的到来。
如此片刻,聂风行身子晃了一下,睁开眼睛,朝杨帆道:“老夫去了,临走之前,你便叫我一声岳父吧!”
杨帆知他这是回光返照,忙跪倒在地,流泪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话音刚落,便见聂风行缓缓闭上眼睛,面带微笑,溘然长逝。
杨帆抹抹脸上的泪水,叹息一声,起身将聂风行的遗体平放到石板上。收拾了一下悲伤的心情,他便按聂风行的嘱托,到洞外寻找了好些干枝,在洞口将它们搭成一张柴床,下面放了一屋洞内的干草。
将聂风行的遗体放在柴床上,杨帆默哀了半刻钟的时间,便回到洞中取了一块燃着的树枝,将柴床下屋的干草点着……
杨帆将聂风行的骨灰收拾进一个竹筒之中,他决定将它撒在明教总坛的上空,而不是留在这个困了他三年的峡谷。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杨帆便开始练习用内力驾驭自己的轻功。
四周的山峰陡峭异常,开始的时候,杨帆并不敢攀得太高,他先是在低矮之处将轻功法诀练得纯熟,然后才慢慢地向高处攀爬,但高度始终控制在自己认为的安全范围之内。直到练习五天有余,他自信能够攀到峰顶之时,才收拾了东西,勘测出路线,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一提气,跃上峭壁五米多高之处的一块角岩……
一个时辰之后,高耸的峰顶,秋风将杨帆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
第一四十九章 脱困()
阳光格外明媚,阳光之下是连绵的山脉,杨帆一眼望去不见边沿。不过,呼吸着自由空气,一览险峰之下的江山,杨帆精神振奋。
“总能走出去的!”他心道。
山峰的另一侧,坡度要比谷内那边缓很多,杨帆轻而易举地便到了山脚之下。观察一番附近的大树,杨帆找准方向,便决定向山外跋涉。
他身后谷中的那道瀑布,水流是由西北方向而来,杨帆估计那里应该位于明教总坛的东南方向。他决定先向东行进,找到一个大的城镇,看能否联系上神工集团的人员。自己失踪这几个月,不知京城之中周若英等人急成了什么样子,自己必须先将脱险的消息传回去再说。
杨帆施展轻功,沿着山间似有实无的小路,向东掠去。
行了大半天的时间,天渐渐黑下来,杨帆仍未走出群山。秋日的山林中成熟的野果甚多,他随便摘了些柿子之类的可口果实充作晚餐,便跳上一棵大树,躺在树丫之中休息。晚上在山中难辩方向,极易迷路,他决定还是养精蓄锐,明日再行赶路。
夜空中星河灿烂,然而山林之中却黑如漆墨。凉风习习地吹来,风中隐隐带着狼嚎的声音。
若在以前,杨帆定会考虑这山间猛兽的威胁,然而此次被俘落崖,竟因祸得福,成就了一身极高的武功。通过这几日的练习,杨帆暗付自己的功力怕是要比鲁智深、岳飞等人还要强上许多,若不论实战经验,他也行已达到能与周侗比肩的宗师级别。有此武功,他自然不怕这山间的野兽,甚至还希望能来一两只不长眼的老虎、野狼之类,好将其击杀之后,作为明天的干粮——他可是好些日子没有尝到哺乳类动物的肉了。
不过终究没有什么野兽来送死,杨帆可惜之余,不禁发现来到宋朝之后自己最大的一块短板——武功——已经补上。之前时候若有此武功,自己岂能屡中那王黼、朱勔的算计?
“也许是天意吧!待我回去,这笔账一定要好好算算,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
第二天又走了一上午多的时间,约是未时时分,杨帆终于走出连山,来到山下一个叫潋城村的地方。
敲开一家农户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头。杨帆还未来得及打问这附近有什么大的镇子,那老头便道:“讨施舍去村东的杨老爷家吧,小老儿家中也没有余粮了。”
杨帆还待说只是打问些事情,那老头已快速地关上了大门。
杨帆看看自己一衣乞丐般的打扮,摸摸自己的虬须乱发,心道:“看来是被讨饭的讨怕了,也好,就去村东的杨老爷家,这家应是大户,相对见多识广,打听起路来也靠谱,只是不知有没有难缠的恶奴。”
来到村东,果见有一座大宅,虽然地处这偏僻的山村,看那宅子规模倒不比自己在京中的住所小。杨帆来到门前,居然看到几个乞丐模样的人从院中走出。
“看来是家有良心的大户”杨帆心下想着,便径直走进门去。
刚进门,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却上来道:“是来讨吃的的罢,不过我家老爷有言,尔等身体健壮之人,不可吃这嗟来之食,故而需要在这里做些活计,那饭便权作你们的报酬。”
杨帆心道:你家老爷倒是有些见识。再看这府内布局,隐隐有些书香门弟的样子,便道:“不知现下府上有什么活要做?”
那家仆回道:“你来的正好,明日府上正欲拉些新米到县城卖掉,现下正在装车,快跟我来罢。”
杨帆心下一喜,跟来那家仆来到西面的侧院,果见院中停了三辆板车,有个乞丐正吃力扛着一袋新米,往其中的一辆上装。
“明日跟着这三辆车,便能到达县城了。”杨帆寻思着。
“便是那里,你只要将两袋大米装上车去,便可去东厢的厨房领一碗米饭。”那家仆指指院中的马车道。
杨帆答应一声,阔步来到仓库,双手携起两袋的大米扛上双肩,便走出仓库。
仓库里的大米是用麻袋装的,每袋约有一百五十多斤,一般都是两人抬着方能装上车去。刚才那乞丐一个人连抱带拖费了好些工夫才将一袋米弄到车前,而杨帆居然如此轻松地扛起两袋,着实令院中的家仆和车旁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此时院门口正进来两人,见杨帆神力如此,也禁不住驻足观看。待杨帆将两袋米放在车上,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道:“这乞丐好大力气。”另一个儒袍方巾的老者摇头道:“有这等力气却要做乞丐,气节如此不堪,再大的力气又有何用?”
杨帆听了此话,心下气苦:“我不过是想问路罢了,是你们硬要将我当成乞丐,得!你那碗破饭爷不吃了。”
将米放好之下,杨帆朝呆在一旁的那名家仆道:“这位小哥,在下并非乞丐,那饭便不吃了。在下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噢?你说。”家仆从惊呆中醒过来。
“明日允我跟随你们前去县城,在下于这边的路不是很孰。”杨帆道。
家仆望向门口的两人,便听那老者道:“自然可以,带路本就是举手之劳。”
“如此谢过!”杨帆朝老者拱拱手,便向外走去。
杨帆本想出门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晚,第二日便盯着这府中的马车前去县城,可刚走出侧院,便听后面那老者道:“彦强寻找的武师恐怕一时半会到不了,此人颇有骨气,力气又大,若能留下,倒可先让他保护兰儿一段时间……”
管家似乎是嗯了一声,便追出门来朝杨帆叫道:“壮士留步!我家老爷有事相询。”
杨帆见他态度客气,便回身跟他来到那杨老爷跟前。
“刚才老夫言语唐突,还请壮士见谅。”
“无妨!”杨帆道。
“不知壮士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在哪儿高就?”那杨老爷问道。
杨帆略一沉吟,道:“在下名叫吴忌,京城人士,自幼慕侠,练得一身好功夫,现下正游历四方,倒说不上什么高就不高就的。”
杨老爷与管家对望一眼,脸上均露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神情。
“吴壮士既然游历天下,可否在蔽庄住些时日?”杨老爷试探着问道。
“老丈有话不妨直说。”杨帆耳力今非昔比,刚才这杨老爷与管家的话已隐约听见。
“哈哈!吴壮士果然豪爽!老夫便不卖关子。”杨老爷笑道,“不瞒壮士,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这儿不大太平。老夫有一女儿,年方十六,老夫十分不放心她的安全,可这庄上又没有懂得武功之人,故而老夫想请吴壮士在庄上住段时间,顺利保护一下我那孩儿。至于薪酬……好说,好说!”
“不大太平?难道这附近有贼寇出现?”杨帆纳闷道,这附近山头应该是明教总坛的地盘,明教教规在此地还是相当森严的,教中弟子决不可能入山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