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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嚣张了!”
“真乃山匪地痞!老天自会收拾你!”
李伯言扫了一圈,厉喝道:“最后给你们一个机会,跪下磕头谢罪,请唐茂川来给我倒这杯酒,咱们俩家的恩怨就此了结,否则的话,咱们来日方长!”
“呵呵,伯言的味精、果酒,不过是打压到我们唐家的这么点副业罢了。想必这个果酒,你也是折本赚吆喝吧,没关系,我们唐家家大业大,不陪你玩了。除了这块,你拿什么跟咱们斗?磕头谢罪?你也太高看得起你自己了!这杯酒,你喝不喝自己决定。”
李伯言食指轻触酒盏。
唐家的那些人冷冷一笑,还是要妥协了么,还以为这小子骨头有多硬呢。
啪!
李伯言的手指挑翻了那杯酒,酒液洒在了桌上,慢慢地溜到地上。
做完这个轻而易举的动作后,便抬头笑道:“呀,还真不好意思呢,酒就这么翻了,看来我是没资格喝这杯酒了,告辞。哦,对了,这酒楼我看听好的,若是唐家有想法,可以出给我。”
“猖狂!”
“竖子!欺人太甚了!”
唐家这些族老,何时受过这等气,他们在苏州,哪一个不是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几次三番地挑衅。
李伯言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代我向唐士珍问好,就说请他务必保重,咱们来日方长。”
身后骂声成一片。
……
……
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当然有些人也识趣。姜六也是老江湖了,连许国公都不想招惹李伯言,他立马就明白过来,李伯言是有多么恐怖。夜叉棚每每演出完毕,便又人代为宣传攒花棚的新式说书,变相地将客流往李伯言那边送。
他也是个聪明人,这个说书,声儿传不远,若是放在象棚,各个勾栏之间又会串声,在这样的小瓦舍,自然也不会分出去太多客流,然而他可能想不到的是,象棚已经落入了李伯言之手。
商场如战场,李伯言也不是刻意针对姜六,发展大宋的娱乐业,在这个大圈子里,那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是虾米就只能吃烂泥了。
李伯言去了趟浒墅关,没有在王家的码头寻到段景的踪迹,便径直赶往了攒花棚。如今攒花棚的说书事业,可谓是蒸蒸日上,爱听三国、西游的,大抵都是些上了些年纪的,然而柱子讲的斗破苍穹,则更加受年轻公子的追捧。进了这个棚子,不管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爷,还是街头蒸饼铺家的小郎君,掏上十文钱,听柱子讲个三五章,也是津津有味。
李伯言虽然不讲书,但是交给了柱子一绝招,那就是控制节奏,觉得剧情水的时候,将快些,尽量都将剧情卡在高潮点,第二日接着讲的时候,再来写前情提要,这样更容易将听众吸引住。
到了攒花棚,果然段景这小子窝在角落里听着说书。等散了场,这小子刚想开溜,就被李伯言逮到了。
“行啊,咱们段大掌柜如今膨胀了,生意都不管了?”
段景贼眉鼠眼地笑着,说道:“哪能不管啊,我这不是让萧金城看着的呢嘛,公子也说要劳逸结合。”
“这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如今都是腊月了,趁着唐记酒楼要倒台的机会,可以打开味精销路了,这些你比我在行。”
段景笑嘻嘻地说道:“就等东家这句话了,如今咱们手头的牙人禀告说,不少贵人家,都想要这味精特供,咱们也别一下子将口子扯大,慢慢将这个特供豁口放大,这样生意自然会找上门来。”
“这个都由你这个大掌柜决定,我得回永州了,你跟着回去?”
段景连忙摇头道:“这节骨眼,我可回去不得。公子尽管回去便是,我在永州举目无亲,这年啊,过不过都一样。”
李伯言拍了拍段景的肩,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东家,那这临安中转仓一事,你看……”
李伯言琢磨着,如今这个摊子一下子铺得太大也不好,便道:“等果酒、味精的销路稳定下来再说吧,暂时有王家的加盟,他们那个私埠可以当个中转站,就是没销售点,临安的话,可以暂时放一放。”
段景点头道:“那就按东家的意思来。”
李伯言转身往后边戏房走去,这即将动身回永州,事情都得交代好。
他这前脚一走,段景便朝边上的小摊招了招手。
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从后头钻了出来,段景将她拉到一边。
“段大哥,刚刚吓死我了。”
段景贼眉鼠眼地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东家又不是老虎。对了,今年我就不会去了,跟你过年。”
小姑娘脸颊升起两朵红晕,一头撞进了段景的怀里。
“段大哥,你真好。”
“对了,段景啊,我跟你说……”李伯言想起还有事要交代,然而私下一扫,猛然见到树下的这对“狗男女”。
顿时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这家伙,下手比我都快!居然都抱上了!
“可以啊!难怪不跟我回永州了……感情是留在苏州泡妞!”
0107章 蹭船()
苏州的事尘埃落定,眼下李伯言要回永州过年了,没工夫跟唐家小打小闹,既然唐茂川还觉得唐家的产业如日中天,那就让他再嘚瑟几日。
安排好了攒花棚以及果酒、味精的销售,又等了几日,船从临安运货回来,李伯言便带着仇巾眉以及七斤几个,准备回永州了。
王瑞如今也算是李伯言在苏州的第一个合作伙伴了,王家的私埠、仓储,统统归到了李伯言的永临物流之上,浒墅关,便是一个重要的港口。如今王家赚得钱,可比之前翻了一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东家,这些是苏州秦记上好的几匹刺绣,不成敬意,拿回去给老夫人添置些衣裳。”
李伯言尴尬地笑了笑,要是让段七娘知道,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夫人,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王叔破费了,咱们这个埠头,如今是够用,不过将来就没准了,你看看,能不能再拓宽些。”
王瑞一惊,我的天,三艘千料大船,还满足不了李氏的胃口吗?这永州莫不成已经成了李氏的天下?忙说道:“那东家的意思,拓宽多少?”
“先就拓宽一倍吧。”
“……”王瑞擦了擦虚汗。
我的天,还没听说过修埠头是按一倍一倍修的,也就你李牌爷能干得出来,回道:“那等过了年,再按东家的意思来动工。”
“嗯,若是我不回来,你就去找段景,让他出钱直接修了就是,埠头宽了不嫌大,钱不是问题。”
“好。”王瑞现在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这就拍板了?他心说,还等着来年在商量商量,合计合计呢,结果倒好,直接让他支钱了,这修埠头,什么时候跟修家具似的,这么随便了。
李伯言刚要转身去登船,便听到那边船工跟一位中年书生吵了起来,便循声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船工见到是李伯言,便道:“东家,这人非要蹭船,我说咱们这是私船,不接外客,他就是要上,拦都拦不住。”
李伯言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到这位中年大叔穿着平平,胡子邋里邋遢留得老长,便道:“这位先生,我们这是私船,不用来接客的。”
中年男子扯了扯包袱,说道:“某又不是不给钱,某在浒墅打听了一圈,就你们这边的船是去永州的。如此大船,某又无货物,这多某一人不多,少某一人不少,费用盘缠上又不会亏待了汝等,如此双赢之局面,为何不做?”
李伯言哭笑不得,这家伙,一通解释,不过这急着回去,心想拉他一个也不是问题,便笑道:“好了好了,先生此言在理,上船吧。”不过将蹭船讲得如此头头是道,李伯言也是服了。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道:“多谢多谢。”
等船缓缓离开埠头,李伯言便带着这位不速之客,到了船中一间小隔舱,说道:“晚生这船并非拉客之用,这夹仓狭小简陋,望请先生将就。”
中年男子面色从容地将包袱之中的馒头给放到一个盘中,笑道:“有个床榻就足矣,某还以为要天为被,船为床了呢。对了,这路费你收好,咱们两不相欠。”
李伯言掂量着中年男子递来的几十文钱,倒不是他纠结这个路费,而是实在觉得好笑,便问道:“先生这个四十文前,恐怕坐到镇江就差不多了。”
“小兄弟,这就不是某说你了,你这是运货的船,某是人,又不是货,这价钱岂能同等而语?”
“……”
李伯言也是服了这位大叔了,居然能把蹭船蹭出新高度,这要是放在穿越之前,绝对是个碰瓷的好能手。
“好吧,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这个……某姓叶。”
李伯言见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好笑了,怎的,害怕他谋财害命不成,就当是个小插曲,便道:“叶先生既然明白这是商船,若是没什么要事,底下的货舱就别下去了,免得引起什么误会。”
“自然自然,到了永州,我立马下船。”
李伯言心说,到了永州还用你说?你不想下船我都把你赶下船。
江中的风大,李伯言本要回到屋内,却见到仇巾眉独自站在船尾,便捂着脸朝船尾走去。
“风这么大,不怕把你的脸给吹裂了?”
仇巾眉收回呆滞的目光,转身欲离去。
“等等。”李伯言拉住仇巾眉的衣袖。
“干什么?”说话间,已经将衣袖抽回。
李伯言犹豫片刻,两人就这样站着。
“那回过年,去庄子上吧,二狗挺想你的。”
李伯言说这话的时候,觉着自己的脸皮都厚了一寸。二狗才多大?这么小,就替他背锅了……
仇巾眉眼眸闪动,扭头就离去,“我仇巾眉,不用你可怜。”
江上寒风飒飒,李伯言感觉到自己的脸就跟刀割一样,不觉裹紧了皮裘,呢喃自语道:“白痴,我这是可怜你?”
……
……
就在李伯言回永州的同时,在永州城外,何常谦跟何余庆俩兄弟,早早地守候在了岸口。
一叶小舟靠来,舟停,船上下来俩人。
一道一僧。
何余庆忙上了岸,笑道:“收到道长的信,早早在此等候,终于是把您给盼来了。”
何余庆说话的口气有些激动,不知道是给冻的还是太激动了。柳道士自江陵传信过来,说是扶桑的番僧找到了,还说他就会制作味增汤料,可把何家一家老小给激动坏了,这是天赐良机啊。
番僧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话,说道:“哇嘎哩共,哇四绩修。”
何余庆一愣,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柳老道,问:“这是扶桑话?”
柳道士苦笑道:“这扶桑和尚是老道自闽南找来的,这是闽南语,他说他跟你们说,他是二休和尚,这是在给你们问好。”
何余庆跟何常谦双手合十,忙回了个礼,说道:“二休大师好。”
二休和尚也双手合十,朝他俩拜了三拜。
何余庆一愣,这难不成是扶桑和尚的规矩,觉得自己没尽到礼数,又双手合十,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