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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入南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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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游眼中精光大放,笑道:“大郎出口成章,妙哉!”

    周必大也深感震惊,“此等志气,大宋的未来是你们这些后生晚辈的!”

    李伯言登船,挥手告别。

    周必大看着船头的少年,羡慕道:“子直,你收了个好学生啊。”

    赵汝愚忽然脸色一变,想起来还有块朽木黑炭,顿时觉得头有点晕。

0078章 女人都是善变的() 
永州至临安,若按陆路行程,这十万斤味精,靠人扛马拉,猴年马月才能到临安。大宋的商贸兴盛,与水路畅通不无关系。

    自永州境内北上,抵江陵,不出两日。李伯言从有经验的船工口中得知,若是畅通无阻,三至五日便可到镇江,再依运河南下,不出两日可抵临安。

    正值秋收后,沿途漕运之船往来,将萧条之气掩盖一空。李伯言的三艘千料大船,也是格外引人注目,这次装载的,不仅十万斤味精,直接是将李家庄子上所有的味精储备掏了个干干净净,以如今李家庄子上的生产力来讲,光秋收收购的粮食,就可以生产二十万斤。三艘大船,足足装了二十五万斤的味精,统统卖出去,那就是两万五千贯的大钱。

    如今李伯言已经没有了可以流动的资金,要想在临安立足,这两万五千贯便是原始的资金。

    船行至江陵,暂且停靠半日。李伯言等人下船,驱车往江陵城中而去。李伯言之所以要在江陵停留半日,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古称“七省通衢”的江陵,发展如何了。

    仇巾眉也跟着来了,坐了两日的船,脸颊变得苍白,估计是晕船所致,如今踏上陆路,脸色才逐渐好转起来。

    “也有冰山姐你怕的时候。”

    “再叫我冰山姐,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仇巾眉气息不稳地说道。

    李伯言笑而不语,探去帘子说道:“七斤,慢些点。”

    车子平稳不少,仇巾眉脸上的凝重才散去,“去临安,为何还要在江陵待半日?”

    “老康要采办货物,船头要查验船是否有问题,你以为呢,去趟临安,就一门心思往临安赶?饭得一口一口吃,船呢,得一趟一趟走。”

    李伯言不决定在江陵过夜,已经是很赶趟了。

    如今秋高气爽,趁着这几日晴好,把这些味精运至苏杭,免得节外生枝。

    ……

    ……

    江陵府地处东南要镇,一进城,李伯言便感受到,此地的繁华,与永州不可同日而语。客商云集,车水马龙,各式各样的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江陵的发展,比李伯言想想之中都要兴盛不少。看过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江陵如今的面貌,比之更加繁盛。河道码头,小船停泊无数,脚夫搬货运货,倒是都是“让让”、“借道”等等。

    一些负责漕运的官员,正在将收缴的粮草,运载上船,由小船载着,运往城外的大官船上。如今大宋的漕运,依旧延续北宋之法,官运为主,商运仅仅占了小头。这不仅仅是因为商贸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官船调度迅速,而商船,则是相对缓慢一些。每年百万石的粮草,靠民运,运到粮草烂了都运不完。

    平日里“不食烟火”的仇巾眉,都好几次频频顿足,站在摊子前左挑右选。当然,李伯言眼中,仇巾眉所谓的挑,便是多看几眼。

    想要哄好女人,古今都一样,那就是买买买。

    只要仇巾眉多看两眼的,李伯言都不吝啬地买下,放在边上侍女的篮子里,也不说话,就这样彼此默契地走着。

    平日里冷面示人的冰山姐,嘴角居然也有了笑意。李伯言这叫一个气啊,你笑就笑吧,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像老子欠你似的。

    “又看中了?”李伯言凑近,见到仇巾眉盯着那橙色的镯子挪不开眼。

    商贩上下一打量,便知身前两人不是一般人,便笑道:“姑娘好眼力,这个镯子,此等色泽,世间罕见,再看这当中的细纹,乃天然偶成。”

    李伯言冷笑一声,就你小嘴会叭叭,“什么破镯子,这那是玉料,分明就是白钨矿,别说带身上,怕是戴不长久,这镯子就自己裂开了。”

    小贩脸上笑容僵硬了,“公子是行家啊,诶,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虽然不知道李伯言说的白钨矿是何物,但是这镯子确确实实戴不长久,要不是看它色泽不错,谁会那个劣质的料子唬人。

    “这矿石你从何而来?”

    小贩讪讪一笑,道:“小的郴州人氏,这矿石乃是小的从家中带来,公子行个好,放过小的。”

    “郴州么?”李伯言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钨矿啊!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兵器会生锈,如果掺入钨,铁质的兵器将会大大加强耐磨耐腐蚀性,这样的利器,李伯言自然得好好研究研究,不过如今不是时候,郴州的钨矿,李伯言必然会去一趟。

    仇巾眉见到李伯言眉飞色舞的样子,便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商机?”

    商机一词,仇巾眉在李伯言口中听到过不下百次,自然也活学活用了。

    “你猜啊。”李伯言哈哈一笑,便不再说下去。

    仇巾眉冷哼一声,将头侧了过去。

    “说说郝大通呗。”

    仇巾眉依旧没好脸相待,“与你何关?”

    “大仇得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况且郝大通那个鳖孙,也坑过我钱,说出来,让我也痛快痛快。”李伯言倒不是想乐呵乐呵,而是这桩事情若是憋在仇巾眉心里,指不定在杀人现场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算是他们三兄弟命该如此。那日我跟他们出了城,行至小庄上,三人借宿与一农户之家,酒醉之后,欲行禽兽之事,我便不费吹灰之力,将三人手刃。”

    “小庄之上的人,看到你的模样不曾?在何处杀的人?”

    仇巾眉道:“三人被我打晕,拖出村子,坑杀在乱石山岗。”

    李伯言又问道:“三个人,你如何拖得动?”

    “马。”

    “可有人看见?庄上是否有犬吠?”

    仇巾眉皱眉,“你烦不烦?”

    “白痴!这是在帮你!”

    “没有。”仇巾眉淡淡说道,“再说,我需要你帮?还有,白吃?你李伯言家财万贯,还在斤斤计较几个月的伙食住宿?我真是看透你了。”

    “……”

    “你听我解释,这白痴啊,是……”

    “我不听。”仇巾眉转头便回。

    仇巾眉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姿态,搞得李伯言哭笑不得,只得长叹一口气,我真是欠你的啊,喃喃自语道:“但愿这郝家三兄弟死有余辜吧。”

    古代的办案效率以及办案能力,李伯言觉着,按仇巾眉的描述,应该不会查到她身上来,这才罢休。

0079章 老留下岗() 
禁中值房

    人言韩侂胄为相爷,实则并非相位。如今韩相公官累开府仪同三司,乃为使相,即位同宰相,掌管三司财务。

    衡州钱鍪的书信,早已在他手中。看完之后,略为惊讶。

    稍时,几人扣门而入。

    为首之人,乃当朝左相余端礼、右相京镗。其后尾随之人,乃参知政事兼枢密院事谢深甫,列尾之人,乃给事中张岩。

    韩侂胄起身一拜,道:“劳烦余相公、京相公跑一趟。”

    “节夫无须多礼,我等二人公务繁忙,若有要事,还请直言。”堂堂大宋左右丞相,居然要像下属一般,被韩侂胄呼来唤去,二人心中自然不快。当初韩、赵党争,此二人便活成人精似的,不置可否。如今赵汝愚落幕,二人受制于韩相公权势滔天,也只好委曲求全。

    “二位相公看看这个,这是衡州钱鍪递来的书信。”大宋相位,历来就是论资排辈,若非赵汝愚有功,以当初的资历,还够不上丞相之位,韩侂胄更是没边的事儿。如今韩侂胄虽然气焰滔天,但要越过这两位,擅作主张,还是难了些。

    京镗看完之后,默不作声,将纸递给了余端礼。

    老余看完,依旧默不作声,又将纸递给了谢深甫。

    韩侂胄见到两个官场不倒翁看完之后,依旧一语不发,便问道:“二位相公看完,就不说两句?”

    余端礼捋须笑道:“等子肃看完,让他说说。”

    谢深甫阅毕,摇头笑道:“韩相公,说子直勾结范念德造反,您信吗?”

    韩侂胄皱眉,缓缓道:“谢相公,这赵子直乃伪党之首,范念德又是伪学朱熹的姻弟,二人私纳流民,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依某之见,起诏弹劾范念德。”

    未看纸信的张岩眉头一挑,走上前道:“韩相此言极是。”

    谢深甫冷哼一声,心说极是个屁,溜须拍马之徒。

    见到谢深甫如此气色,韩侂胄也犯怵,宁宗眼下虽重新他,但是也不至于到听之任之的地步,像谢深甫这样的中正老臣,他都要敬三分。

    “谢相公不知有何高见?”

    “节夫,何至于赶尽杀绝?如今赵子直亲笔上书,已然致仕归隐,范念德为官中规中矩,御史台显有劣迹,更何况,这几千户流民,乃从各州府自发而来,非官文下诏,此等弹劾之举,节夫不觉草率了些?”

    韩侂胄双手负背,皱眉道:“某只是觉得,事有蹊跷罢了。谢相公若是觉得草率,那便算了,此事将来若是出了岔子,官家怪罪起来,您担着。”

    京镗微微一笑,开始和稀泥,说道:“节夫的忧虑也非空穴来风。这样,等范念德的考课奏章来了,再看究竟。届时回京述职,让御史台的人清查便是,韩相公也省了麻烦。如今党禁弄得人心惶惶,若是再起波澜,老夫恐朝纲不稳,弹劾一事,还是暂歇为好。”

    韩侂胄冷笑道:“京相公的意思,这是在怪韩某清君侧,将那些伪学伪党之人清查,是扰乱朝纲?”

    余端礼出言道:“节夫不必对我等二人有何忌惮,将来中枢谁主沉浮,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朝堂是不是安稳,都是明眼人。仲至公乃三朝老臣,从无私心,还请节夫手下留情。”

    “仲至公若是聪明,应该急流勇退。如今官家欲收复河山,他跟周子充屡次三番上奏请和,不是伪逆之党还是什么?”

    边上几人不语。

    “节夫,还是那句话,莫要赶尽杀绝,以绝后路。”几人走出三司值房,各回各地。

    张岩上前,轻声问道:“要不要请沈御史、邓御史还有谏议大夫?”

    韩侂胄闭目沉思良久,缓缓道:“不必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留正,他若不退,官家北伐之意,难有进展。”

    “喏,下官告退。”张岩叉手拜礼,退出值房。

    党禁之列,从伪党变为逆党,虽一字之差,然而含义却大相径庭。留仲至虽已不在中枢,然而三朝老臣,为官刚正,在朝堂之上说话的分量,自然十足。

    换句话说,只要老留在,北伐的希望绝无可能。

    赵扩欲图北伐之心,在这份逆党党籍里就已经显露。诸如周必大、留正这样的三朝老臣,又非理学之士,列在党籍之首,传递的讯息很明显了,就是主战。

    ……

    日薄西山,临安城繁华喧嚣不止。时至立冬后几日,降水虽少,江南水乡,依旧如小阳春般,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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