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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替你擦屁股!虽说晦翁、季通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永嘉新学来说,是多大的一股逆流?如今永嘉新学能得到官家支持,再不解禁道学,还等何时?眼下因我辞而不授,真是朝臣言路最能网开一面的时候,老夫的这话,比任何时候都有作用。”
也确实,赵汝愚不入中枢,朱元晦、蔡西山两大名儒陨落,若是不调解矛盾,恐怕还会再起纷争。赵汝愚不似李伯言,能够如此横行无忌。
“看看吧,你觉得哪一处合适?不过官家有言,建书院的钱,由你来。”
李伯言唬了一大跳,“我来?为什么我来?”
赵汝愚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个嘛。按照官家的话说,由民财立新学,这样朝廷才不会过多干涉,不然和太学有何异。”
李伯言呵呵一笑,不想出钱就直说嘛,扣扣搜搜的,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赵汝愚皱眉,道:“桌椅板凳此类的,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是从工部要来的图纸,你看看,这标注的十来处地儿,都有空地,出个一万贯,应该不难吧?”
不过李伯言本来也就没打算要让皇帝出钱,毕竟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他下意识地从南往北扫了过去。工部标注的那十几处,自然不是在靠近大内这边,有几处实在临安府学边上,再者就是往北走,大瓦子的北边,太学附近。
不过李伯言看来看去,都觉得这用朱笔标注的十几处,怎么看都显得不舒服。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冒出来。在城外的宝石山附近,近千年之后,便有一所高等学府的校区,屹立再次,何不……
李伯言拿起笔,在图上勾勒了一下,交给赵汝愚,说道:“老师,我觉得此地不错。”
赵汝愚放下茶盏,笑道:“哦?是选在府学附近还是太学附近,某来看看。”
然而赵汝愚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道:“大郎这是标注在何处?”
李伯言笑道:“老师您往城外看。”
宝石山,葛岭?
“你……你是要将新学的书院立在城外?”
李伯言笑道:“城外怎么了?官家不是任由老师您挑选么,这荒山野岭的,岂不是更让官家省心。要是立在府学亦或是太学边上,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索性山高皇帝远的,来得更自在不是?”
赵汝愚眉头一皱,说道:“那便可毫无建树啊。你要效仿岳麓、白鹿洞等书院,那都是前朝遗迹,本朝翻修的,如此大费周章,某认为不妥。”
“先生放心,一年,只需要一年时间,某就给您一座天下第一书院。”
赵汝愚狂汗不止,“天下第一就不必了,能有三间房,头顶有遮瓦,足矣。好吧,为师这次就依你,此处就此处吧。”
“先生先看看这个圈子有多大……”
赵汝愚眉头一挑,啥玩意儿,这圈子不就是指给为师看的方位吗,咋还代表范围了?“宝石山、葛岭,伯言你这是疯了吗?”
李伯言两手一摊,笑道:“官家赐给佛寺的山田动辄上万亩,新学乃是要成为当时显学的,难道连这区区这么快小地方,都不肯给吗?这还是城郊,又不是要拿下御街,官家不会这么小气的。”
开玩笑,要刮老子的钱,那怎么着也要让赵扩先放点血出来。屁大点地,塞牙缝呢,要就要搞大的。占便宜嘛,谁不会啊。
“这可不是一万贯两万贯就能建成的。”
李伯言笑道:“老师先要来,至于建成不建成的,就是学生的事了。”
其实让李伯言出钱,赵汝愚还是有些愧疚的,这立学么,又不是赚钱的生意,李伯言只能是往里头贴钱,官家这都要坑他们师徒一手,实属有些恶作剧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赵扩会不会答应,只能说是去试试。
等到了晚间,赵汝愚手上的这份地图,就到了禁中。
于大官亲手呈给了赵扩,说道:“子直公送入宫中的。”
“哦?这个赵子直,朕说那是见他的最后一面,他真就不进来了?呵呵,真是迂腐,让朕看看,赵卿选了哪一出地儿,来给朕一个惊喜。”
然而,当赵扩看到那老大的一个圈的时候,惊确实是惊到了,这喜不知道喜不喜得起来,“葛岭、宝石山,赵卿看来真的不是打打闹闹,真的要给朕搞个大玩意儿啊。”
于昭荣跟赵汝愚也算是深交挚友了,尴尬地笑道:“子直公欲替圣上立新学,乃是传颂千载的功德,跟何况……”于昭荣编不下去了,只能让赵扩自己理会了。
赵扩沉思良久,继而道:“也罢,不过朕得想个法子,葛岭就算了,这么大的地方,都给了赵子直,这些御史言官指不定又得反弹攻讦,其余这地……该如何……”
于昭荣眼睛一亮,躬身一礼,道:“官家,子直公也算是皇室宗亲,去岁封沂国公,也没有实际的封邑,不如接着这次治灾有功……”
“于大官说得对!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个由头了。就传朕口谕,沂国公赵汝愚治灾有功,改封信国公,食邑五百户。至于这块地,就让他那门生买来当书院便是,朕口头上答应了。”
大宋朝的封邑,那纸上写的跟实际上的,可就有出入了,封邑千户,可能就是百户,这封邑五百户,可能也就是五十户,然而这一回,赵汝愚领到的封邑,真的就是结结实实的五百户这便宜捡的……没谁了!
至于宝石山下的那块地,谁掏钱去买,那还能有谁,李伯言这个败家子啊!
0183章 远亲不如近邻()
赵汝愚的封赏圣旨下来,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轩然大波。本身就是皇室宗亲,外加这次依靠李伯言里的大功,强行要入中枢,恐怕韩侂胄都是难以阻拦的。这个朝堂虽说他韩相爷已经初显獠牙,但是有余端礼、京镗以及谢深甫几位老相公在,还不是他只手遮天的时候。
然而这次赵汝愚是真的退了,不折不扣地致仕,荣耀加封,食邑五百户,也是无可厚非。沈继祖、胡纮等老对头,也是鸟悄地没了声。赵汝愚一除,心头大患消矣,没有比这个更可以让他们弹冠相庆的了。
对于这道圣旨,李伯言则显得没太大的惊讶。永嘉新学,还是太过稚嫩,官家没有太多的重视,也是必然的,但是有他的老师赵汝愚提领着,总会看到希望的光明,只是这个光明,对大宋朝来说,或许就不是太那么光彩。
这事也不用操之过急,八字都还没一撇的,李伯言还在为另外一件事头疼不已。
那就是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李家的远亲,找上门来了!本来嘛,断了二十年的亲属,不走动也就没有了情谊,加之当年他祖父李勋德对于这些亲眷们也格外照顾,分了不少田宅,可李伯言万万没想到,这都二十多年了,居然还真有脸皮深厚的亲戚,来上门攀亲戚,话里话外的,多少有插手李家生意的意思。
对于这种尾大不掉的吸血蚂蟥,李伯言自然是不会纵容的。正好这些日子没事干,就跟着李康达,上门亲自回访了这三姑六婶,七大爷八大姨的。
当中至今依旧小有成就的,自然就是之前李康达提到过的,他大父的堂兄,如今李伯言远房堂伯家的长子,李有春。
在城中有一家小有名气的正店——五闲楼。
等到李康达父子到了三进三出的宅子前时,便有一身着蓝服的老叟在屋外等候,李康达对于这样的亲戚联络,倒是情有独钟,从马车上吩咐下人卸下不少礼来,大包小包地都送进了宅子之中。
“康达啊,诶哟,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快进来,诶,这是伯言吧,长这么大了,啧啧,这神韵,有你爹小时候的几分神色。来来来,川平,川恭,快些出来拜见你远房堂叔。”
李伯言趁着这热闹劲,赶紧行礼道:“见过大伯父,见过二位兄长。”
“见过康达老叔。”两个从房中出来的青年男,也朝李康达一拜。
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厅堂。
“康达啊,来,坐。当初你来五闲楼,我都认不出你了,如今这个后辈欢聚一堂,也弥补了当年老堂叔背井离乡之憾啊。”
李康达也点头道:“是啊,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我来临安,这五闲楼还以为易主了呢,没想到兄长还守着,甚好啊。”
“如今我是闲居在家了,五闲楼都是由川平打理,至于川恭,是块读书的料子,在县学读书呢,对了,伯言呢?”
李康达笑道:“伯言生性顽劣,之前去岳麓读过几天书,后来就不曾去了。”
年纪略长于李伯言的男子笑道:“岳麓书院,倒是听教习提到过,伯言能读几天书,也是不容易的。”
“川恭,怎么说话的?”
李康达笑道:“无妨,无妨。如今伯言倒是侥幸拜入了赵相公门下,放翁、周子充公,还有……哦,对了,伯言啊,前些日子你说谁去了李家庄子上?”
在后边发呆的李伯言回过神来,看着李康达眉飞色舞的样子,只能配合自己老爹的炫耀,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留仲至公。”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李川恭早就已经目瞪口呆,这……放翁?子充公、赵相公,我的天,胡说八道吧!他忽然想起一桩事情,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岳麓之会,忙问道:“伯……伯言,那讨伪檄文你写的?”
李康达讪讪一笑,提起这简直,他简直想打一顿李伯言,尤其是时下格局紧张,便道:“小孩子闹着玩罢了,川恭别在意。”
李川恭心头一颤,闹着玩?都把晦翁给玩死了,这玩得有点大了吧?
“呵呵,别谈这些了。我说伯言啊,咱们都是自家人,你那味精,给大伯那酒楼里供应一些呗,那高阳杂货的味精要一百二十文一斤,太贵了,我听你爹说,这里头赚头很足啊。”
李伯言心头一凛,得,怕什么来什么,这你|妹|的,亲戚都要这么算计么?这种人吧,你跟他说不行,他就嫌你斤斤计较,殊不知帮你是福分,这不帮你,也是本分。有一就有二,这有二就有再三。
“呵呵,伯父啊,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这一年忙里忙外的,别看生意做得大,可这利润啊,薄得很。你这五闲楼一年才用几百斤,加起来也就几十贯,这点蝇头小利,还要跟小侄我说叨么?”
李有春讪讪一笑,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李康达咳了咳嗓子,道:“说好的,就聊聊家常,堂兄怎又扯到生意上来了。伯言,你跟川恭出去谈谈课业上的事,我跟你有春伯也攀谈攀谈。”
“伯言,这子直公……子直公都让你读得什么书?县学的那位教习,对于子直公,可是敬仰有加,不知道为兄是不是有这个机会,能够拜谒一下子直公?”
李伯言暗自一笑,得,小的追名,老的逐利,这还是一家子么?从进门到现在,这李有春就没有问过什么家中如何啊,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说的,永远都是这么一堆关乎名利的东西,这样的亲戚,还用讲什么情面?
不过是将所谓的血缘,当做利益的筹码罢了。
“大兄学业上的问题,应该请教您的师长。子直公连伯言的课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