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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啼叫十分尖锐刺耳,令孙越陵心中一惊。
他立马双手握棍,生怕被夺了过去,一旦失棍,他便是赤手空拳。
泼猴忽然双手上扬,左右开弓,再次朝他脸上掴来。
孙越陵大惊,连忙后退,伸出左手一拦,把泼猴的右掌拨开,又是“啪”的一声,右脸再次中招,这下打得他一阵发晕,险些摔倒,手中长棍也是一紧,被泼猴拿住。
泼猴几招下来,见都不能放倒他,心中有气,双手也是紧紧握棍,用力拉扯,心想你不让我夺你的棍子,我偏要夺你的棍子。
这一下,好象便成了拔河一般,两人一人拿着棍子一端,都不肯放手,仿佛在谁的力气大。
孙越陵挨了三巴掌,心中早就是火气升腾,气闷无比,这分明就是在耍他。眼见棍子又要被他夺取,大叫一声,道:“你要棍子,我便给你。”
双手握棍,不再后扯,而是用力往前顶去。
泼猴万不料他居然往前顶,而不再后扯,这一下前冲的力道加上他自己的夺棍的力量,加到一起,长棍迅若奔雷般顶在他的丹田之上。
他一下突如其来,泼猴抵挡不住,被顶得一路倒退。
他一路倒退,也一边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直接用双爪将对方击败,太轻敌了,以为能一举夺棍而下,结果直直地将棍子抵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上。
丹田是人之气门所在,对泼猴来说,也是如此。
他力道为之一窒。
只是稍微一窒,但这就足够了。
孙越陵拿捏住机会,双手持棍,大叫一声,突然再次加力,一棍就将他顶得往后跌退。
然后他紧紧握住棍身,抬起棍来,一阵狂舞乱挥,仿佛把所有的不忿和怒恨都融入这棍子之中。
你打了三巴掌,我一定打你三棍来偿还。
可惜孙越陵还是失算,他不知道他只是侥幸而已,他的实力还是差距别人太远。
泼猴倒退不已,撞到了帆桅之上,小腹后背同时剧痛,帆桅震动。
这一下,激发了出了他的怒气和火气,尤其是,这么多人在围观,他居然栽在一个没有一丝功夫根底的人手下。
这是何等之耻。
大耻。
所以他状似发癫,口中乱叫,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野猴,猛地蹿起,双臂乱抓而来。
眼若喷火,脸容狰狞。
他就好像是发了疯。
——疯猴。
这只疯猴,口中哇哇怪叫,一把就抓住了孙越陵的棍子,就势一荡,一脚就撑在他的胸前。
孙越陵终于抵受不住,往后飞跌。
泼猴犹不甘心,跳了过来,又想一脚踹下。
“住手。”顶上传来了楚欣莹的喝叫之声。
第039章 中国功夫()
泼猴生生止住这一脚,抬起头来,狠狠往上看了一眼,脸上仍带愤意。但看清了楚大小姐一脸的怒容之后,仿佛也冷静了不少,慢慢平复下来,一脸的戾气也渐渐消失,恢复了平时样子。
“不错啊不错。”叶公炳笑了起来,配合着长长的马脸,很像是苦瓜脸,道,“能把我们山城的泼猴给逼退一丈之外,也算是了不起了。”
泼猴听了这话,鼻间狠狠闷了一声,更是怒目看着孙越陵。
孙越陵站起身来,抚摸着胸口,也不甘示弱地瞪着泼猴道:“这一脚,我记下了。”
泼猴大怒,又想冲了过来。
叶公炳举手拦住,骂道:“还想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楚大小姐?”
泼猴被骂的一愣,顿时不敢再动。
叶公炳抬起头来,对着楚欣莹道:“大小姐,泼猴太过鲁莽,幸好没伤了这姓孙的,请你不要见怪。”
楚欣莹哼了一声,道:“别光欺负不懂武功的,我和你下场切磋切磋,如何?”
叶公炳连忙道:“不敢不敢,大小姐你师从皓命夫人秦良玉,武艺精良,我岂是对手?”
张云彪也在一边讪笑道:“大小姐,谁敢跟你动手啊,你那一手坤月剑法,那不是逮谁灭谁啊,就别和他们一般计较了吧。”
楚欣莹道:“我可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更不会对一个重伤初愈的人出手。”
张云彪连忙又是一阵好言宽慰,才把她的怒气给平复下去。
孙越陵躺在舱板上,想着发生在早上的事情,心中就感到十分郁闷。
明明几次三番就可以砸中那泼猴的,可为什么总是差之毫厘呢?
那厮的身法果然十分了得,竟然快捷的有如利箭一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没道理啊,岂不是违背了地心引力?
正在犹豫难明的时候,舱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声,孙越陵一看,原来是袁宏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他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这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老头子行了个礼。
袁宏道摆手让他坐下,走了进来,笑道:“今天你的棍法打的不错啊,再加把劲,就差点把泼猴给撂倒了。”
孙越陵叹道:“我还不是被他轻易就放倒了,这个泼猴到底用了什么身法,快的跟一阵风样的?”
袁宏道道:“他用的是轻功,你没有武学根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孙越陵讶道:“武功?难道这个世道真有所谓武功?”
袁宏道反问道:“怎么,你认为没有?”
孙越陵点了点头,道:“应该没有吧。”话一出口,连他也不是很有把握了,毕竟在这边见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连他也是一头雾水。
袁宏道脸容平静,缓缓说道:“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不相信有武功的存在,后来经历的多了,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够看得透的。有时候你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的事实;有时候你认为对的真理,其实却是荒天下之大谬。”
顿了一顿,继续说下去,“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被这个世界所愚弄罢了,根本就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所谓侠以武犯禁,当年聂政刺杀韩相于朝都阳翟,秦叔宝辅助秦王成就不世功业,皆是大勇大智之人。
这些远的就不说了,就近来讲吧,宋时岳飞的沥泉神枪绝技,可谓是鲜有匹敌;就连本朝嘉靖年间俞大猷将军的棍法,那也是独步武林,他曾单人匹马打上嵩山少林寺,少林寺高僧皆自叹弗如。呵呵,你倒是说说看,这个世道有没有武功?”
孙越陵听他说了这么多,不禁呆了半晌,心中也在想,是啊,以前就曾听说过什么少林棍法,武当长拳之类,更有南拳北腿十三横练,看来这些武艺确实是有渊源的,并非他想象中的那样都是凭空捏造,就连好莱坞的那些电影里面,演的不也是咱中国功夫么?
一念及此,心中豁然而通,道:“袁护法,您武功想必是很厉害的了,能否收我做徒弟,传授我一点技法,也好用来作防身之用。”
袁宏道听得一愣,笑道:“老夫已经收过关门弟子了,这辈子是不会再收徒了。”
孙越陵大感失望,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
袁宏道忽然说道:“我虽然不收弟子,但倘若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说给老夫听,说不定我便能帮上一点忙也说不定……”
孙越陵听他这么一说,大喜道:“袁护法的意思是,你会指点我?”
袁宏道含笑点了点头。
孙越陵道:“可惜我没有武学根基,现在练习,会不会为时太晚?”
“这个嘛……”袁宏道皱眉道:“恐怕会有影响,但你也无须太多忧虑,每个人的天赋和悟性都不一样,一切顺其自然,起步晚不一定就技不如人,起步早也不一定就稳操胜券,很多东西,是要看造化的。”
孙越陵想起了许多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内功,便道:“是不是要从内功心法什么的学起?”
“无稽之谈!”袁宏道忽然变得有些激愤,道,“谁说学功夫一定要从内功学起,这从来都是那些愚顽不化之人的偏见之词。内功心法固然重要,但我认为外在的技法和战法一样是不容忽视的,从来就不存在内功学好了,就可以化繁为简弄拙为巧,从此各种武功片刻就融会贯通心领神会,这都是他吗的扯淡……”
他说到这,竟然说了句国骂,然后又继续说下去,道:“从春秋战国,一直秦汉唐宋,不知有多少个武技出类拔萃的人物,没听说过哪个是靠练内功起家的,就连当年威震东南的大将戚继光也是丁点内功都没有。”
孙越陵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心怀大畅,道:“那您的意思是说,不用学什么内功,直接练习技法就可以?”
袁宏道摇头道:“也不是这么说,内功虽然也很重要,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外在的地步。我想如果一个人能够专心致志,无论是修炼内功还是练习外在的技法,都可以达到很高的成就,就好比专门跌坐参禅的法师和驰骋沙场的战将,一个修内家真气,一个练外在技法,都可以臻至无上境界。”
孙越陵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内在外在同样重要啊。”忽然又闪过一个想法,问道,“有没有内外兼修的高手呢?”
袁宏道笑道:“当然有,不过非常少,一般江湖中的习武功之人,无非也就是内功练的深点外功练的浅些,或者就是外功练的多内功练的少,内外兼修的的人如果不是天赋异禀的话,那就会高不成低不就,不仅内功没练好,连外功也是一塌糊涂,反而浪费了精神力气,没有过人之能,终究被他人超过。”
微微一顿,又道:“当然也有内外功法都融会贯通,臻至大成之境的人,那可就是绝顶的高手了,这种人少之又少,如今的江湖上,京师关心堂的总堂主厉若冰恐怕算得上一个。”
孙越陵道:“袁护法您上次给我运功疗伤,想必也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吧?”
“老夫可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小友谬赞了。”袁宏道拈了拈须,道,“我早年多以修炼内功为主,后来发现愈加修炼,功力反而愈难进展。后来想通了,转而练习外在技法,从此发现很多疑难瓶颈突然都豁然而通,这才明白了适合自己的修炼之道,哈哈……”竟然说的自顾笑了起来。
孙越陵不由问道:“那像我这样,应该是修习内功好呢,还是练习外在技法?”
袁宏道道:“我看你耍的一遍棍法,倒有七分的气势和威风,可见对于长兵器有着天赋的异禀,不如就练习棍法如何?正好老夫近年所痴者,惟棍而已,就将我自创的一套封魔棍法传与了你罢。”
孙越陵又惊又喜,道:“多谢袁前辈。”便要俯身而拜。
袁宏道一把扶住他,道:“不必如此。老夫既然能救你一命,可见你我二人颇有缘分,老夫这套棍法诸多徒儿皆不能练,恰好你对于长棍悟性不浅,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叫老夫近几年心血不至白费,此法惟传有缘,如是而已,你我不必以师徒相称。”
孙越陵心想机会不能错过,脸上神情变得坚决起来,道:“虽无师名,但有师实,还请前辈受我三拜。”强行挣脱,拜倒在舱板之上。
袁宏道见他如此,不再勉强,微微一笑,神情泰然。
躺在了床板之上,已是夜色深沉,窗外尽是呼呼风声。大船航行在东海上,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北,驶向登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