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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朝廷的法度,只是单独授权给漳州月港这么一个弹丸之地为海贸关卡,所有海商船只,如果没有得到官府发放的船引,根本就没有出海贸易的权利。
但随着月港的开放和诸多海商的快速致富,导致许多商贾蠢蠢欲动,不惜争相购置海船出海经商。由于官府发放的船引十分有限,而商贾们为了暴力不惜铤而走险,于是乎走私商船大幅出现,渐渐成为了沿海一带不可遏止的现象。
正因为跨阔海贸有暴利可图,又能大大促进当地民生发展,改善生活层次,所以沿海一带的官衙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之中,不仅不阻拦这些私自贸易的商船,还默默纵容许之,甚至许多官宦之家也参与经营,所以,基于此况,民间私自贸易已经成为了沿海一带见怪不怪、众人默许的情况。
在万历中后期的时候,皇帝甚至还派出了宫里的太监来到泉州参与海商船的税银征收,并成立所谓“海监”部门,从而彻底剥夺了当地官府征收海税的“督饷馆”权利,导致当地官府数次和宫里派出的太监发生冲突。
如今,巡抚朱钦相的这一番话,无疑就是宣告将要终结民间自由贸易模式,重新改回以前由官府指派的定向模式,这无疑于在深坛中引爆烈性炸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想法。
福州知府陆文衡首先唱起了反调,站起身来对着朱钦相就是一拱手,道:“中丞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
朱钦相闻言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为何不可?”
陆文衡道:“大人,今日我福建一省之所以能有此兴旺之势,全赖民间海贸成风,大大促进了沿海各城与东南洋各国的交融,更是使得内陆各省纷纷来我地开设商会,经营贸易,如果贸然终止海贸,恐怕将会引起沿海大乱,到时候盗贼横行,海匪肆虐,实在难以扼制啊!”
朱钦相怒视他道:“本府又没说要关闭海禁,只不过是要按照朝廷法度办事,你何必在此危言耸听,蛊惑人心。”
陆文衡被他一瞪,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讪讪地坐了回去。
左参政张汝贞放下食著,委婉劝道:“朱大人,如果按你所说,我们一概按照朝廷规矩来办的话,每月发放给海商的船引不过才五十引,只能允许五十条船出海,可现今我福州南都、河口、河尾等港,每月出海船只不下于一千帆,倘若禁止民间私相贸易,恐怕衙门里征收的税银会大打折扣,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这可是不小的收入啊,下官认为欠妥,还请大人三思而为。”
朱钦相见出言反对之人是张汝贞,冷哼一声道:“此事本府岂会不知?难道我等仅仅了一地之利,就置朝廷法令于不顾吗?”
张汝贞陪着笑,道:“大人,当年朝廷为什么要重开海禁,无非就是为了给沿海创造平和的贸易环境,让那些从事私贩的生意人们转而成为公贩,让那些为了生计而沦为海匪的人回头是岸,如今沿海各省在此惠政之下,显然都大受其利,形成了周而复始的商业链条,大人何苦为了区区一纸法令,就让眼下这好不容易形成的海贸系统崩散呢?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啊!”
张汝贞一片苦心婆心的话,听在朱钦相耳中甚感烦躁,但他知道张汝贞这个左参政,掌管着福建全省的账簿钱粮收支,如今他出言反对,倒不是随便能够呵斥了事的,紧紧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张参政,非是本府想要断绝海贸营生,而是朝廷法度尚在,我等身为天子臣民,岂能置天子谕令、朝廷法度于不顾,如果大明各省官员都如我们一般欺上瞒下、有令不施的话,那么朝廷威严何在?往后朝廷再有明令下发的话,我等还要不要遵从朝廷意思行事?”
众人见他擎起了大帽子来压人,一时间都默不作声。允许海商自由贸易、私自开放各处港口本就是明文不许之事,一切只不过是在默许之下而为,如今朱钦相竟然要按原则办事,这让他们都感到难以辩驳。
朱钦相见众人无语,以为他的话在理在心,更是信心大涨,接着说道:“方才张、陆二位所言,本府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都是在担心禁止自由贸易后,府库的税银将会减少大半,海盗更会肆虐无忌。”顿了顿,续道,“这一点正是本府要明告在座各位,既然海税减少,我们可以从其它如商税、农税等稍为增加即可,纵然比不上海税,起码也不会有很大的落差。至于海盗肆虐于陆,这就是为什么本府刚才授予重任给孙副使了,只要孙副使和俞都督精诚配合,全力打击,本府相信海盗根本就难以形成气候,不可能为祸沿海城镇。”
孙越陵听到此时,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朱钦相这是要大刀阔斧,改变眼下现状啊。
正当他暗自猜想之际,朱钦相忽然转过脸来,对着他说道:“孙副使,打击海盗强贼,维持府县治安清平,对此你可有信心?”(未完待续。)
第226章 送礼()
孙越陵闻得巡抚发问,不能不答,只能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维持地方安宁,做好自己的本分。”
朱钦相点了点头,又道:“那么对于本府决定禁止私自海贸,恢复正常秩序,你认为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着他看来,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孙越陵心中一愣,顿感为难。朱钦相这是明摆着逼他表态啊,难怪他甫来福州便被赋予重任,还绕过了一把手蔡善继,直接成为了按察使司衙门的实际掌权者。朱钦相对他如此厚爱,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出作铺垫,让自己旗帜鲜明地支持他的改革。
孙越陵犯难了,莫说他初来乍到,并不十分了解情况,就在刚才,左参政张汝贞和知府陆文衡等人都对这个观念表示反对,他要是贸然表态支持的话,恐怕立时便要得罪不少人;可是,他要是不表态,朱钦相这边又不好交代,要是触怒了他的话,自己想要在按察司衙门里干出一番成绩,没有他的支持将会困难重重。
孙越陵佯作咳嗽了数声,心中下定主意,反正自己刚刚上任,总不能一来就忤逆上司的意愿吧,这让他往后如何履行职责?再说了,朱钦相对自己如此看重,他又怎好辜负其的一片苦心?
于是,他环顾众人,貌似一脸忠心体国的神色,朗声说道:“下官认为抚台大人的这番话十分在理,又契合朝廷法度,当按照抚台大人所说尽早施行才是。”
他话音一落,席上又炸起了一片嗡嗡之声,冷哼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议论者有之,不一而足。
朱钦相铁青着脸,喝道:“都给我安静。”待着众人都不再说话,他又转向俞咨皋,皱着眉问道,“俞都督,你认为本府刚才所说如何?”
孙越陵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这个满脸皱纹、须髯及胸的老将军闷哼一声,目光并未看向朱钦相,而是直视着前方,淡淡说道:“督抚大人是福建一省之主官,集军政要务于一身,本将又能说些什么,自然是赞成便是。”
孙越陵听出来了,虽然俞咨皋表面上附和了朱钦相,可是内心却似乎并不是十分赞成,他的回答显得有些勉强,只不过没有像张、陆二人那么坚决反对而已。
朱钦相见俞咨皋表了态,心中大喜,再次对着众人说道:“既然俞都督和孙副使都赞成此事,那么就按照本府方才所说的去做。”对着巡抚衙门里一干官员说道,“你们去拟个具体可行的章程出来,尽早给我批阅。”
那些官员们只有点头答应着,不再忤逆他的意思。
于是,这么个一件海关要事,就在这个酒局之上,被朱钦相三言二语定了调子,容不得半点其他人的反对。
散席之后,孙越陵等一干人被安置在了临时寓居的驿馆之内,那些擒来的海盗们,除了颜珂和郑一官,都被送去了按察司的牢房。
孙越陵之所以向朱钦相要求将此二人留了下来,是因为他不忍心颜珂一介女流被关于牢狱受苦,而郑一官正是让他十分纠结的所在,他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谈上几句。
朱钦相听到他要亲自对这两名海盗问话后,自然全力应允,于是这两名海盗暂时被他安置在了驿馆的僻静角落里面,由他几个手下兄弟轮番看守。
接下来的几日之内,孙越陵正式到位于屏山南面的按察司衙门上任。屏山南面一带坐落着许多官府衙门,属于城北的范畴,各路衙门间只是相互间隔着几条街,倒不是很远。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孙越陵也想烧上个三把火,可是经过他多日来的观察了解,发现这按察司衙门竟然萎靡不堪,士气不振,倒不好下猛药。别的不说,光是他手下两名提刑佥事便纯粹是在混日子,没有丝毫斗志。其中的一个叫李准星的年迈老头自不必说,另外一个年富力强、武艺过人的佥事付大鹏由于刚被他夺了权,心中十分不爽,所以许多事务便敷衍着他,没尽全力。
这些孙越陵胸中都了如指掌,所以他决定慢慢来,逐步改变眼前的现状,绝不能操之过急,因为他也只不过是受朱钦相任命的临时负责人,万一要是正使蔡善继回来了,他大权旁落的话,又得罪了太多人,恐怕往后在按察司衙门里就完全没有立足之地。
所以,他在按察使衙门里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整肃纲纪——所有大小官员一律要按照朝廷规定的法纪来点卯,不能散漫无忌,甚至一天到晚看不见人影,倘有违反的话,一律罚禄并全衙通告。
这个举措,虽然看上去严厉,但最终处罚也不过是罚钱和通报而已,只能让被罚的人出点银子、丢点面子,不会伤及他们的根骨,但又恰到好处地起到了警示作用,可谓是妥善之法。
这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就好比后世中的公安厅和检察院,负责一省之刑名、诉讼事务,兼具司法和监督智能,但凡兵备、巡海、刑狱、驿传等事皆可管制,权柄不小。
孙越陵在按察司衙门呆了一个多月后,了解到衙门里督办的各府案件不少,但最为重要的还是沿海州府的海盗劫掠百姓一事。这件事情,他可以管,当地驻军也可以管,因为这些年以来,劫掠百姓的海盗已经不再是小打小闹,身后各自有其它势力撑腰,规模不在少数,更有比之明军也毫不逊色的武器和大炮,所以非得多个衙门、镇卫精诚配合不可。
这一日他正在衙门里处理公文,忽然心腹东方胜平从门外进来,附耳对着他说道:“许心素遣人送了一批礼物到驿馆,说是要孝敬大人,略表心意,一谢大人当日搭救之恩。”
孙越陵皱了皱眉头,这许心素还真是念念不忘,上一次就护送着他来到巡抚衙门,这一次又要给他送礼,他这是要干什么,遂道:“送了些什么?”
东方胜平压低声音道:“很多,足足有三大车,都是上好的犀角、玉器、茶叶等等,价值不菲。”(未完待续。)
第227章 拉拢()
俞咨皋一指满桌的菜肴,笑道:“孙大人,这些可都是福建有名的特色,尤其是这‘扁肉燕’、‘蛎酥饼’,可是太平燕的招牌吃食,你可要好好尝尝。”
孙越陵用筷子夹起一块蛎饼,放入口中咀嚼,但觉香酥味美,十分爽口,不由赞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