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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为你还能想起来。”他笑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
我懊恼的抓抓头发,觉得自己的脑子最近也不晓得被抛到哪朵浮云后面去了,整日整日的只顾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把该办的正事给忘了,难怪这几日我总是坐着站着躺着心中都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若不是苏晋提起,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把这事想起来…偿…
我有些愧疚:“真是对不住了,耽搁几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只是可能会有数十家酒楼因此乱套而暂时无法经营而已。”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惊肉跳,心里的罪恶感呈直线趋势上升,仿佛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化成青烟的场景就在眼前,心头肉一阵一阵的抽着疼,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捂住胸口痛苦道:“啊?这么严重啊……还……还能稍微弥补弥补么?”
他轻笑一声:“我是吓你的,你倒还真信了,若真有如此严重,你现在也不会安然的坐在此处了。”
我顿时放下心来,但还是有些疑惑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千万莫要为了安慰我而说谎话,我这个人穷是穷,但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嗯,看得出来。”他故作认真的点点头,又道:“我没有骗你,若真要出了事,阿喜怎能不来叫你?”
我一拍脑袋道:“对啊,阿喜呢?怎么我这几日都没见着人影,若他每天早上来叫我,我还能将这事忘了不成?”
他慢悠悠的喝下一口茶,道:“他当时是来叫过你的,但他说那日看着你心情不好,便先来向我请示了一遍,我交代他这几日暂时不用来打扰你,让他先把一些无关紧要的帐事处理好了,再等你去清算重要的单子。”
他这话令我愣了两楞,一楞是因为他说阿喜来叫过我,但我竟然丝毫都没有印象,我想自己当时到底走神成了什么模样竟然连一个大活人都能忽视掉,这另一愣,则是他听阿喜说我心情不好的事情。
阿喜那小子心细如发,能察觉我心情不好实在是正常,加上莲子那丫头总能把一根鸡毛大点儿的事说成一整窝鸡的性子,当日阿喜铁定是从她那里得了什么危言耸听的话,才至于到了连多叫我几声都不敢甚至要先去向苏晋请示的地步。
总之,不管阿喜当初是如何描述我的状态,苏晋原来是早就得知了我在这雨桐院坐立不安,但照事实看来,他除了让让我暂时拜托了那些复杂账单的几日荼毒之外,似乎并没有做出别的什么回应,而且看他此时此刻的神情,也依旧淡然如常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个发现令我觉得有些遗憾。
我扯开嘴角笑笑:“啊,原来如此,我当时应该是没怎么睡好,所以看上去状态有些……萎靡吧……”我这样说已经很明显了罢,我没有否认我心情不好的说法,他总该主动关切关切我罢?
果然,我话出口后便听见他道:“没睡好?我记得这几日夜中没有下过雷雨。”
我摇摇头:“不是,不关雷雨的事。”
“那是为何?”他挑起眉缓缓道:“莫非,是因为想我么?”
他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好听,像低沉的风携着温热的细雨,这样暧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得我心尖晃晃悠悠的颤了颤,脸上猛的一热,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道:“谁想你了?我是因为操心苏家产业未来的发展而夜不能寐!”
哦,苍天,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默了一默,然后道:“嗯,不错,很有准女主人的觉悟,倒也不比想我差。”
我:“……”
于是最后我们的谈话以我长达剩下半壶茶的沉默而结束,苏晋走的时候交代了,他这段时间大概会很忙,回翠竹阁的频率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少,叫我好好养伤,好好清账,等他回来犒劳云云。
除了这些之外始终没有对于他这几日一直陪着颜楚而且未曾让下人来雨桐院传个话的事情提半个字,于是我将将恢复一丝半点的心情又不出意料的,郁闷了。
直到目送苏晋彻底消失在眼眶中,我才怀着满心的失落回了屋,兴高采烈的刚摆好一桌子丰盛饭菜的莲子见到我这幅模样,先是愣了一愣,然后问道:“先生不留下来用晚膳么?”
我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他挺忙的。”
“啊?他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又……”大概看见我脸色不好,便自觉的噤了声,做出笑脸道:“今晚有夫人和小姐最爱吃的烧鸡,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叫小姐过来。”
最后一桌子的菜,我和锦儿还有小白两人一虎奋斗了半天依然剩下不少,吃完晚膳后,近来越发好吃懒做的小白打了几个哈欠便晃到梧桐树下面打瞌睡去了,我和锦儿挺着肚子躺在椅子上消化,正昏昏欲睡之时,听到莲子高兴的道:“夫人小姐,我们去院子旁的塘里挖藕吧!”
我百无聊赖的摆摆手:“懒得去。”
锦儿却是兴冲冲的从椅子上爬下来,扯着我的衣裙道:“娘亲娘亲,锦儿要挖藕!锦儿要挖藕!”
我一低头便对上一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一只里面写着“期”字,一只里面写着“待”字,我张了张嘴,搪塞的话在嗓子眼里转了个弯,出口就变成了:“好吧。”
在锦儿的一路欢呼声中,一炷香后我们到达介于雨桐院和西厢之间的一处荷塘,路程其实不远,也不过半刻钟的功夫,用了一炷香的原因是我们觉得挖藕这种脏活需要换一身简单的行装,于是花了些时间在莲子房里找了两件准备丢弃的旧衣裳,又在锦儿房里找了一件她平日常穿出去捞鱼捞虾玩泥巴的绛色小裙子,三人都换好之后才拿了一个木盆才出发。
这片荷塘不大,据莲子说是因为苏晋很喜欢吃藕,是以便专门用来种藕的,只是现在还不是吃藕的最佳时节,挖出来的藕断还是生嫩了一些,但整个院子里就这一片水塘里面的藕还熟得早一些,是以我们到达的时候就见到已经有两个小丫鬟泡在泥塘里面猫着腰往池底仔细探寻,岸边已然躺了几只稍显细小的泥藕断。
莲子插腰有些愤愤道:“这两个丫鬟是新来的,不晓得这里面的藕不能随便挖,真是没有规矩,哼,现在既然让我们逮了个正着,就该好好训训她们。”显然一副管家婆的气势。
我拉住她道:“你先别冲动,说不定人家就是专门挖来给苏晋吃的。”
她不以为然:“夫人,先生都不在翠竹阁中,哪里是挖来给他吃的,而且先生平日的膳食就是由奴婢负责,他若是想吃藕奴婢怎会不晓得?”
我默了默,觉得最近脑子真是掉链子掉出了惯性,现在竟然连莲子这个以犯傻为副业的丫头都比我聪明……
我抱着锦儿,面不改色的咳两声道:“你说的我自然是晓得的,但是那毕竟是水塘里,你这样冒然上山去吓着人家怎么办?你好歹跟着苏晋做事这么久了,怎么他的沉稳一点都没学到,你看看人家阿喜多懂事,遇到这种情况,就该冷静处理,可晓得?”
她被我唬得阵阵楞然,一脸呆傻的眨巴眨巴眼睛道:“那,那夫人说该……该怎么办?”
我将锦儿放到地上,“看我的。”
说完后我走上前去,站在岸边望向池子里两个捞藕正捞得起兴的丫鬟,觉得此时正是我建立公信力的好机会,若能让翠竹阁的下人都信服于我,说不定能让苏晋刮目相看一番,于是做出女主人的气势来,扬起下巴低睨着她们沉声道:“你们这是在做……”
话没说完,其中一个丫鬟抬起满是泥垢的脸来看着我,表情竟然有些惊喜,下一秒便伸出手来朝我招招:“快下来快下来,这里有好大一截藕,我们两人拔不出来,正好需要个帮手!”
我整个身子瞬间僵在岸上:“啊?”
另一个也抬起头来:“啊什么啊,还不快快来帮忙,干看着作甚?要是耽误了正是有你受的。”
我又茫然道:“啊……”
“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点规矩?”身后的莲子再也忍不下去,跺着脚向前道:“你们晓不晓得这是……”
我急忙一把拦住她,朝那俩丫鬟笑眯眯道:“好的好的,这便来,这便来。”
152。一百五十二章 曲未成时弦先裂(五)()
莲子又气又恼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夫人两个字正要出口,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们现在这个打扮,要是让她们晓得了我和锦儿的身份岂不是丢苏晋的脸。”
她经我一点,恍然大悟的看看我身上毫不起眼的旧衣裳又看看地上一脸茫然的锦儿,想了想才不情愿的低声应道:“奴婢晓得了,全听夫人的。”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抚,然后卷起裤腿脱了鞋下水,水不深,未能将我的整个下半身淹没,但对锦儿这样的小人儿来说简直等于汪洋大海,我们便在水面上飘了个木盆,再将锦儿塞到里面去,小丫头有了自己的小船高兴得直拍手欢呼,还不停的伸出小手小心的往水里试探撄。
莲子一边弯腰在水下探寻莲藕的踪迹,另一只手时时刻刻的扶住锦儿的小船以防打翻,我则是全心全意的帮另外两个小丫鬟和淤泥底下的一截藕断作斗争,三个人费劲扒拉了半天,终于将这截固执的藕断扯了出来,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藕断,就是一根沾满淤泥的枯木,其中一个小丫鬟哭丧着脸道:“还以为总算捞到一截粗壮些的了,没想到连莲藕都不是。”
另一个也极其失望的叹了口气偿。
锦儿在木盆里自娱自乐玩得开心,此刻正伸着小手去够一旁的荷叶,够了半天没够到,便咿咿呀呀的朝我求助:“娘亲娘亲,要叶叶。”
锦儿话音刚落,我便听见水上有一声惊呼,两个丫鬟看着我和锦儿愕然道:“她刚刚叫你什么?”
我心想这下恐怕瞒不住身份了,伸手折了一片荷叶放到锦儿怀里,朝两个丫鬟有些尴尬的笑笑:“其实我只是……”
“啧啧……”话还没说完,稍胖些丫鬟连着啧了好几声,以一种同情无比的表情将我深深的看着:“你家里一定十分困难吧?”
我登时愣了:“啊?”
瘦一些的丫鬟甚是老成的叹息一声,亦是一脸同情的道:“想必已经到了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揭不开锅的地步了吧?”
我挺意外,没想到这丫鬟还是个有水准的丫鬟,四字成语用得还挺顺口……不过再意外也抵消不了我此刻的茫然,委实想不通她这是如何得来的结论,除了茫然不晓得该做出什么表情。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莲子显然也被她们弄得很不解。
胖些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走进装锦儿的木盆,在锦儿身上仔细的打量一阵,怜爱不已的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这孩子就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坯子,俺从来没见到过这般好看的女娃,就是可惜了,没有投好胎啊,啧啧……”
锦儿抱着荷叶一脸迷茫的仰头望着她。
“多么可怜的一对母女……”我还没反应过来,瘦一些的丫鬟便甚为亲厚的一把牵起我的手,“如今世道不景气,给人家做杂活的时候还要带着孩子,这些年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我的脚登时一崴,差点就一头栽到河里去。
“额……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