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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便摇摇头道:“未曾。”
他道:“在下却见过,其实家父与慧远住持曾是情义深厚的同窗,虽然后来慧远住持选择放弃学业出家,但与家父之间私下的联系未曾断过。”皱眉道:“直到一年前慧远住持突然中断来信,家父再不得知他的消息。”
我知道他接下来必然有更了不得的秘辛要说,便也不着急追问,只竖起耳朵等待,果然听到他道:“我此次到崇元寺中,虽然见到了慧远住持,但他却未将我认出,而且,他的容貌并不是我记忆中的容貌。”
我愕然,半天才理解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敢确定的问道:“你是说,现在这个慧远,并不是真正的慧远?”
他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印证了我这个离奇的猜想。
我又问:“那真正的慧远哪里去了?”
他摇摇头,沉声道:“多半已遭毒手了。”
我缓了半天,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令我感到无比震惊的讯息,脑子里有太多疑问,根本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组织了半天语言只得唏嘘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知照犹豫了一下,对我们道:“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查,我发现,现在这个假冒的慧远住持,是西戎人。”
我和离落不能相信的齐道一声:“什么?”
苏晋脸上依旧是一派淡然,像是早就知晓了这个事实。
知照看向离落,继续道:“他不仅是西戎人,还与凉国的承义王多有来往,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承义王劫下昭远公主后才会选择将她藏在燕南山。”
离落皱眉思索,然后严肃问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的消息是否足够准确。”
知照正色点头:“在下可以用性命担保,字字属实。”
离落手中的扇子啪一声合上:“难怪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却突然沉不住性子冒险逼宫,定然是有与西戎有所合作。”
他们所说的国家大事听得我脑子发胀,但我对此也不甚感兴趣,只问道:“那你们先前说的猊犬是怎么回事?”
知照道:“这段时日我在崇元寺暗中调查,发现这个假慧远在燕南山一处秘洞中养有数只异兽,并且每隔三日便以活人喂食,经过方才我与苏兄的查阅,发现这种异兽正是西戎才有的猊犬,至于他为何养猊犬,又为何会假冒慧远住持,我暂时没来得及调查清楚。”
即使如此,但他目前所发现的这些已足够令我心惊,从头到脚凉如冰霜,完全不敢去想象那是怎样一番血腥场面,艰难的问道:“这个老和尚都是哪里找来的活人?”
知照凝重道:“他在山下藏有一批西戎的奴隶,数目似乎不少,但照这个养法,这些奴隶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到时候我怕燕南山中会有无辜百姓遭殃。”
我猛然想起那一日我与小白在山上发现的人骨,顿时觉得脑袋中嗡嗡作响,有些坐不稳的道:“那紫庞寺中我的师父和几位师兄弟……”
我话还没说完,苏晋便声音沉稳的道:“你放心,前几日我已提前收到了知照的来信,昨日云鄂护送夏连离开之前,我已将此事告知于他,并交代他派人严守燕南山,一旦有异动他们会全力护住紫庞寺和山下村民。”
我看着他,短短一瞬间心中思绪万千,意外道:“你……”
他又道:“知照明日便会进宫将此事呈报皇上,相信皇上会很快对此事做出决断,燕南山定会很快脱险。”
知照亦附和道:“苏兄说的对,瑟瑟姑娘不必太过担忧,今早来路上我偶遇云兄和夏小师傅,权衡之下还是将此事告知了夏小师傅,想必他回山后定会多加小心。”
就连离落也忍不住来宽慰我两句:“你尽管放心,云鄂所拥有的势力遍布江湖各处,既有他相护,那假冒的老和尚就算有什么歹心,也绝对没有机会下手,何况他既然选择以假身份做掩饰,必然是不想太过声张,短时间内料他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见他们三人如此,我心中已安定大半,岂好意思再有什么忧心之言,便连声应是叫他们安心。
但这其中有些地方我仍旧觉得奇怪,看看苏晋不解问道:“知照你调查便调查罢,为何一发现端倪便要立刻写信告知苏公子?知照身为朝廷命官,去调查此事是理所应当,那苏公子你掺合其中又是为何?”
知照愣然:“这……”
苏晋神情浅浅,平静道:“知照虽官位不凡,但燕南山太过偏远,毕竟有他无能为力的地方,而我在陇定城中正好有些势力,他便托我一同帮忙调查,我与他是至交好友,哪有不帮之理,而他每每有什么发现便会尽早写信告知我,是为了让我能及时做出接下来的布援。”
知照也道:“正是如此,此番能够查到这么多消息,多亏了苏兄处处帮衬,是以我一到帝都便先来向他道谢,且翠竹阁中藏书颇丰,正好可查一查关于猊犬的文料。”
看着这两人一脸坦荡,我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倒有几分可信,便没有再多问。
天色渐暗。
知照走后,我看看离落,在他身上比划比划,道:“既然你的木拐还没有做出来,本姑娘慈悲心肠,就暂当一回人肉木拐,走,我扶你回住处。”
说着,便倾身过去拉他,他也欣然朝我递过手来,只是我还没有碰到他,便听到苏晋突然开口道:“慢着。”
我和离落同时转头看他。
他起身,朝我们走过来道:“离落身上的伤不轻,你随意去扶,不当心碰到伤口该如何?方才是阿喜扶他过来的,已然有些经验,便也让阿喜扶他回去吧。”
我一阵恍悟,深觉他讲得十分有理,不好意思的对离落道:“确是我思虑不周了,还好苏公子及时拦住,否则我笨手笨脚的,恐怕真的会碰到你的伤口。”
他默了一默,道:“我觉得阿喜毕竟是个男子,心思定然不如女子细密,动作怕也会比女子粗鲁些,还是你来扶比较安全一点吧。”
我还没有说什么,不知何时出现的阿喜立刻上前殷勤道:“离公子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有一回我家先生受的伤比你现在还要严重许多,小的专门扶他走路就扶了小半年,关于如何扶人才可以让他达到最舒服的状态小的有数十种方法,离公子方才不是还夸小的扶得好么?”
离落顿时脸色不佳,嘴角隐隐抽了一抽。
我忙关怀道:“怎么了,是不是毒性又发作了?”
他看我半天,摇摇头:“无碍,只是觉得困了,头有些痛。”表情有些悲苦的道:“阿喜,扶我回去睡觉。”
109。一百零九章 夏至(一)()
离落和阿喜离去,屋中便只剩下我与苏晋二人,我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什么,多谢你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谢我什么?撄”
我道:“自然是谢你让云鄂护送夏连回燕南山,也谢你思虑周全,替我护紫庞寺平安。”
他淡道:“不必谢我,与你三个月的牺牲比起来,这些不算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立时有三种情绪曲折而过,一是了悟,二是欣慰,三则是失落偿。
了悟的是,我以为他帮我,是看在我与南宫留相像的面子上,但听他此话,却并非如此,而是挂念我三个月的牺牲,所以做些事情来报答我,想到我与他之间总算有一件事是无关于南宫留的,我便觉得有些欣慰,但转念想到他帮我仅仅限于报答二字,又无端心生失落。
见我半晌不说话,他便问:“怎么了?”
我揉揉脑袋道:“没什么,可能也是困倦了,既然天色已晚,那我便先回雨桐院歇下了。”
他嗯了一声,道:“我与你一同,去看看锦儿。”
我啊了一声,又恍惚的点点头:“好罢。”
今夜月亮明得不像话。
已近夏夜,偶尔闻得几声蝉鸣,我跟在苏晋身后默然走了一阵,心中想着方才阿喜的话,始终不能忍住,便加快脚步与他并排而行,侧头看看他,我咳一声,道:“反正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俩随意聊聊?”
他脚步放慢了一些,问我:“你想聊什么?”
我沉吟一阵,装作随意一提的道:“方才,我好像听阿喜说你受过重伤,现在身子可还好?”
他扭头看我,月光将他脸上的浅浅笑意照得清晰,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立刻收回视线看向前路,边走边尽量轻松的道:“你是锦儿的父亲,我自然要关心你一下,毕竟有个好身子才能将锦儿照顾好嘛,你说对不?”
他笑道:“你说的很对,你能为锦儿如此着想,我很欣慰。”又回过头去,淡淡的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了点筋骨,修养的时间长些。”
他说的风轻云淡,我却并不怎么相信,但或许是他爱面子,不愿在我面前示弱,是以我也没有质疑什么,只应和道:“原来如此,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修养小半年也是正常的。”为了让他安心,还不惜将自己的惨痛历史搬出来,回忆道:“记得我去年帮师父采药不小心掉到山崖下面,也是伤了身上几处筋骨,休养了整整四个月才完全恢复过来,想必你伤到的筋骨比我多一些,所以修养的时间也更长一些。”
他的脚步陡然顿住,我走了两步才察觉,奇怪的回头:“怎么了?”
他定定的看我一阵,然后摇摇头,迈步道:“没什么,看不出来你还经历过这样的灾难。”
我道:“也算不得什么大的灾难吧,并没有觉得多疼,就是当时昏迷了,摔到了脑子,不大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了,稍微有些后遗症,偶尔觉得脑袋疼。”
他语气略带关切,问:“最近有痛过么?”
我摇摇头:“最近倒是没有,或许是慢慢好了吧。”
说起来也怪,自从摔那一次后,我这脑袋时不时的要痛一回,有时频繁到每隔两三日便痛,师父给我服了许多调养的药也不见起效,却是在遇到苏晋之后,这头痛症却像突然消失了一般,若不是今晚提起,我都快不记得还有头疼这档子事。
夜风拂过,苏晋轻声道:“下回若是再疼,你便让百里帮你瞧瞧。”
我应了一声:“好。”
或许是天气很好的原因,我觉得我与苏晋像今晚这样的平和是之前极少有的,暗自忖度这个时候若问些逾越的问题他应当不会太过介意,想了想便道:“你呢?你是怎么受的伤?”
他默了一下,道:“是女刺客,上回在将军府中,离白说的那个女刺客。”
我立刻接过他的话头:“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女刺客……”抬起头看他,是不是陈婉玉的侍女九个字顿时卡在嗓子里,心中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若我说出来了,他肯定要问我是如何知晓的,那我今日偷偷带锦儿出府的事情岂不是要败露?
幸亏我脑子反应得快,及时制止了惨剧发生,看着他望着我的一双明亮眸子,我将自己的话生生走了个偏锋:“那个女刺客……是个女的,对么……”
哦,老天,下来一个雷劈死我吧,我到底在说什么……
苏晋:“……”
深深看我半天,浅笑着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