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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笑了笑说,“没了,办完这些事,我会离开扬州府。”
史可法显然不会相信他的说法,开门见山的问,“陛下令方巡抚来江南四府巡抚,难道不是为了加税收银子?”
方原失笑说,“史尚书,我此行巡抚南京四府,绝不会加税。等我离开扬州府后,扬州府一切照旧。”
不用加税也能收银子,史可法是半信半疑,方原一行人来之前,整个南京地区早就一片风声鹤唳,还以为来了个比魏忠贤下手更恐怖的方屠子,必然会在四府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所以史可法才专程从南京赶来,稳定扬州府的军心民心,顺便拜会一下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方原。却不料一番交流下来,眼前的方原竟如此好说话,根本就不提加税的想法。
史可法却不是这么好忽悠的,追问说,“方巡抚不加税,准备怎么收银子呢?”
方原再次敬了这个抗清殉国的民族英雄一杯酒,这才说,“不瞒史尚书,我此时还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要先巡视四府的官风民情后,再作定论。”
史可法愕然看着他问,“方巡抚此话当真?”
方原笑着说,“当真!只是有一事要拜托史尚书,永王的府邸,还请史尚书多多留心,不必豪奢宏伟,但要风水尚佳,能清净读书的府邸。”
方原受了田贵妃的托孤,至少要尽到看护之责。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为永王朱慈炤选择的是远离浮世喧嚣、繁华的居所,正是要朱慈炤在王府安心学习,修身养性。
史可法忙说,“我有一处在城西偏僻处的大宅子,远离城北士绅的居所,还有城东、城南的青楼酒馆,是个安心读书的好去处。”
有这么个现成的去处那是最好,方原大喜说,“史尚书的宅子价值几何,我会照实支付银子。”
史可法摇了摇头说,“我受陛下知遇之恩,才有了报效家国的机会。陛下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这是我诚心贡献给陛下,贡献给永王的。”
他既然有这个忠心,方原也不去阻拦他向崇祯报还恩情,推辞了几下,也就应诺了。
史可法又问,“永王王府的长史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府长史就是藩王的主管,若藩王年龄尚小,长史还要兼任老师之职,位高权重。
方原反问说,“史尚书有推荐的江南大儒?”
史可法说,“江南大儒黄幼玄,曾担任过詹事府少詹事,侍读学士,是当今太子的老师。”
黄幼玄就是大儒黄道周,东林党人。
东林党人在培养大明接班人上是不遗余力的。
从万历开始,就借着所谓争国本,强行扶持了一个亲东林党的太子泰昌帝上位。
泰昌帝不明不白的死后,又借移宫案,将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天启皇帝朱由校拿捏在手中。
后来天启皇帝朱由校看穿了东林党人的把戏,扶持魏忠贤打击东林党人,东林党人又扶持了当今的崇祯皇帝朱由检。在天启皇帝不明不白的死了后,拥立崇祯即位。
崇祯之后也看清了东林党的真面目,驱逐了大量的东林党官员,这帮东林党再次故伎重施,将目标瞄准了皇太子朱慈烺。
让东林党人黄道周给永王朱慈炤当长史,就是给了东林党一个向永王朱慈炤潜移默化渗透的机会,方原毫不犹豫就否决了这个方案,但在面子上,还是给史可法留几分脸面,便佯作不解的说,“王府长史,事关永王的前程,轻率不得,我再找找吧!”
史可法是问歌声而知雅意,便不再多谈。
第93章 舆论战()
史可法因军务繁忙,在次日便回了南京,方原则留在扬州城休整了三日。
三日后,狂放不羁的冒辟疆竟主动到驿馆找到了方原。
与冒辟疆同来的,还有两个方原的老熟人,一个是桃花园主徐华,还有一个就是艳盖江南的大美人陈圆圆。
方原对陈圆圆这种毫无内涵的大美人全然不感兴趣,与她简单的打过了招呼,便邀三人入了座,并令小苑奉上了茶水。
冒辟疆先开口说,“方巡抚,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竟然真能轻松击溃梁山流寇,毫发无损的来到江南。”
他对方原的称呼已改成了方巡抚,显然对方原的看法已大为改观。
方原饮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冒公子的消息很灵通,与洞庭商帮的关系匪浅吧!”
他轻描淡写的提及了今次的罪魁祸首洞庭商帮,试探试探冒辟疆的反应。
冒辟疆稍稍一愣,神色不悦的说,“方巡抚,你认为我和钱谦益、翁阳那些人是一伙的?”
他果然是没什么心机的读书人,开口就暴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东林党领袖钱谦益也牵涉其中。
“钱谦益这个老杂碎,好死不死的又凑上门来找死,那就怨不得我方原下黑手了。”
方原暗自冷笑一声,在第一批要收拾的人员名单里又添上了钱谦益这个东林党领袖。
方原淡淡的问,“复社不是以东林党继承者自居?”
冒辟疆面上现出恼怒之色,怒说,“方巡抚仇视东林党是路人皆知,但,复社是复社,东林党是东林党。我冒辟疆确实与东林党的侯方域、方以智以知己论交,如果方巡抚恨屋及乌,连东林党的友人也一并仇视了,那打击面是否也太宽了。”
陈圆圆也接口说,“方大人,若是冒公子真与东林党有勾结,何至于六次科举连个举人都没中呢?”
方原点了点头,陈圆圆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以冒辟疆的才华,但凡有一点官场背景,考不上状元,进士还情有可原,但连个举人都考不上,那就太过匪夷所思。
看来这个冒辟疆祖上虽是官宦世家,但到了他这一辈,真是与官场的纠葛甚少。
方原再次敬了冒辟疆一杯茶水,便直入主题,“冒公子,我今日来江南,就是整顿江南的军政事务,还有收税,收银子来的。但我还没到江南,便被那帮文人给妖魔化了,所以我希望借助冒公子,还有复社众文人之力,帮我打赢这场与东林党文人的舆论战。”
冒辟疆沉吟说,“我们复社文人与东林党文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成日在一起饮酒、赏诗的不少,方巡抚这是在强人所难。”
方原正容说,“冒公子,若是你们复社文人转向我方原这边,我方原承诺,对你们必有回报。”
冒辟疆还是有几分文人的骨气,朗声说,“我若是想做官,阮大铖招揽之时便能做官了,何须等到现在?”
方原笑着说,“我不是给冒公子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做,而是,给你一个能彻底施展才华的机会,当永王府的长史。前两日史可法史尚书向我推荐江南大儒黄道周,我都一口回绝了,这个机会,我想留给冒公子你。”
永王府的长史,其实就是永王朱慈炤的半个老师。崇祯将两个皇子永王、吴越王封成留都南京的藩王,其中的意味是路人皆知,就是做好了京城一旦失陷,有皇子在南京主持大局的打算。
换句话说,永王、吴越王就是崇祯安排的除皇太子朱慈烺之外的第二、三顺位的继承人。
能给永王朱慈炤当长史,将来的前途是不可限量,却非在南京当个芝麻绿豆官可比拟的,方原这个提议,实实在在是给了一个重用冒辟疆的机会。
冒辟疆大吃一惊说,“方巡抚,皇太子、亲王的长史通常都是当代大儒,而我连进士的名号都没有,能当此大任?”
方原笑了笑说,“高学历低能的人多了去,我方原用人,只重能力,不看学历。我初来江南,缺的就是江南的才俊。只要冒公子能帮我打赢这场与东林党的舆论战,不止冒公子是永王府长史,其他复社有名望青年文人,都可以入我方原麾下效力。”
冒辟疆虽是读圣贤书的,但眼下的形势还是心知肚明的。方原是带着崇祯的尚方宝剑来江南,名义上是有总督南京四府的大权,他的许诺绝非是空头支票。
如今方原是初来乍到,缺少江南文人的支持,才会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招揽冒辟疆这些青年文人。若是冒辟疆等复社文人不识趣,拒绝了这个机会,方原还可以去找其他愿意投靠的江南名士。
这个时候向方原卖身才会卖个最好的价钱,再往后,复社文人的身价只会越来越低。
方原悠悠的饮了一口茶,等着冒辟疆最后的答复,其实他是心知肚明,冒辟疆根本没有选择。
江南缺少的是能征惯战的猛将,而读圣贤书的名士遍地都是,在南京扔出一个石头都能砸中几个。
自古文人大部分是没什么气节的,甚至还不如秦淮八艳的妓女有骨气。满清南下后,只要稍施恩惠,愿意投降满清的江南文人是多如牛毛;甚至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城,满清皇帝仓皇出逃后,竟有数万文人冒雨前去找八国联军司令询问,会不会继续搞科举。
连这些异国、异族人都能轻松统治这些文人,何况方原还是名正言顺带着崇祯的尚方宝剑来的。莫说冒辟疆这些复社文人,甚至只要方原愿意松口,那些眼下号称东林党,自诩怀才不遇的文人前来投靠的也能从扬州城东排到城西。
当然以冒辟疆孤傲的读书人性子,虽然心里已认可了方原的招揽,但当面承认,却是拉不下这个脸面。
徐华趁机打圆场说,“既然方巡抚、冒公子都有合作意向,我们就可以坐下来详谈嘛!圆圆的古筝小曲在江南时首屈一指的,不如我们边饮酒,边听小曲,如何?”
陈圆圆也知情识趣的起身向方原盈盈行了一礼,“贱妾愿为方大人抚琴唱曲助兴。”
冒辟疆趁机下了台阶,点了点头说,“是,方巡抚,我们边听小曲,边喝酒,圆圆不久后便要嫁入冒家,今后他人怕就是很少有这种耳福了。”
陈圆圆都要和冒辟疆在一起了?这历史进程被改得不成样了!
方原暗暗好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那还真是听一次就少一次,这个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
“是谁人把奴的窗来舔破,眉儿来眼儿去,暗送秋波。怎肯把你的恩情负,欲要搂抱你,只恐人眼多。”
陈圆圆的清唱小调响起,歌声宛如莺啼,动人心脾,方原虽然对这些古调没什么兴趣,仍是不得不承认,陈圆圆真是个令人心动的天生尤物。
只不过,她不是方原喜欢的这口菜。
耳里听着陈圆圆的小曲,方原的心思早已到了苏州虞山下,红豆山庄里那个英气十足、清丽脱俗,时时挂着一抹浅笑的美人人妻身上。
等陈圆圆一曲完毕,方原的心思也从美人人妻的身上拉了回来,起身说,“徐园主,最近桃花园的生意怎么样?”
徐华忙说,“因上次钱门学子的民乱,受了点影响。”
方原笑了笑说,“徐园主,从此刻起,我全力支持你桃花园在苏州,甚至是南京青楼界的扩张,我要扶持你当最大的青楼老板。你有什么想法和计划,整理好了,等我到了苏州府,报给我便是。”
徐华一听有官方的强力支持,顿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哈腰的说,“谢谢方大人,谢谢方大人。”
方原坐了回去,再次品了一口茶。
除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