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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挨家挨户的抄家了!”
他的建议并不是要各大商帮捐粮,而是花银子买,或是支付利息借粮,沈祥听了则是暗暗松了口气。若是一切都按照市场原则购买,或是支付利息的借支,那还有什么说的?有利可图的事儿,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以各大商帮、富商家积蓄的粮食,还有人脉关系,一、两个月内筹集四十万石粮食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方原已划出了红线,就是绝不允许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胆敢有粮不卖的,发现一家抄没一家。以方原的性子,他开口说过的话,必然是会兑现的。
沈祥略作考虑,便爽快的答应了和方原的这笔买卖。
方原和王秉鉴根据紧急程度,又重新分配了仅余四十万石粮食的分配。分别从借朱以海,福建赈灾的二十万石粮食里,各减扣五万石,运到凤阳作为军粮。等沈祥筹集到粮食后,再补发给朱以海,还有福建赈灾。
至于买粮食的八十万两银子,方原只能自掏腰包,从修建凤阳的两、三百万银子里抽调。奉天殿,文楼、武楼、武英殿、文华殿这些办公处所要继续修。他自己享受的东西二宫的修建,便只能暂停。
一个月后,沈祥在商业协会筹集的粮食,陆陆续续的到位,有三十万石是直接购买的,支付了六十万两银子,十万石是借支的,明年需要归还十二万石。
这么一来,算是解了方原的燃眉之急。
方原是微感欣慰,招这些商人入户部,在经费、粮食筹集方面,效率显然要高于任用科举出身的官僚。
这次若换成京城朝廷的官僚来办事,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大量的粮食。
这帮官僚办事的流程必然是,先在朝堂之上天下苍生的高谈阔论的扯谈,强调黎民受苦,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痛心疾首;然后就开始巴拉巴拉的强调一大堆的客观困难,筹集军粮之事是怎么怎么的难办。
当然,这些官僚强调客观困难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这些官员本就是靠着互相吹捧上台的混官,真的能力有限做不到;或许是想趁机给皇帝抬价,算计着从中能捞多少好处。
八十万银子能办成的事儿,估计会被这帮层层克扣的官员搞到一、两百万两银子。
崇祯就是被这帮孙子气得大骂文官人人可杀。
人人都是趋利的,方原是宁可采取在商言商的法子,多谈双赢互利,少来些表面上天下苍生,背地里的男盗女娼的勾当。
这些商人想要从中赚多少,一口价报出来,能不能成交,怎么讨价还价,双方挑明了来谈,然后一切按合同契约来行事。让给这些商帮一些利益,便能提高办事效率,远胜过在朝堂听官僚集团的瞎扯谈。
粮食紧缺的燃眉之急算是被方原化解于无形,根据福建各官府,当地锦衣卫发回的消息,当地受灾饿死的百姓加在一起不超过五千人。虽然因赈灾不及时,还是死了不少百姓,但是比之前预估的五万人以上的伤亡,还是要少了不少。
方原也暗暗松了口气,他这次却是大大的出了一回血,甚至连寝宫的修建也全停了下来。
在大批粮食发往福建、淮安府之时,方原点了名的福州、泉州、广州、肇庆等府的知府、分管账目核对的同知,甚至包括来南直隶对账的小吏也全到了凤阳,等候方原的召见。
第548章 空印案(1)()
在两、三年前,方原就曾怀疑过独立核算团核对的账目有误。但一则没有真凭实据;二则当时没闹出什么严重后果;三则他是军政事务缠身,无暇顾及。这几年,也就这么拖了下来。
但这一次,竟然出现了四十万石粮食的亏空大案,饿死了五万百姓,甚至还造成了数千受灾百姓的伤亡。方原是忍无可忍,是铁了心要彻查此案,挖出小苑,还有独立核算团这些年在背后搞的猫腻。
因事涉后院的独立核算团,他就没有知会负责人小苑,令她避嫌,却将后院之主的公主叫来了凤阳,一同参与此案的审理。
方原、公主并列坐在主位上,秦展、景杰三人陪坐在侧,一同审问。这次审案,主审是司法总督胡琦,方原、公主、景杰、秦展乃是旁听的监审。
一百个锦衣卫齐整的站在大堂之上,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一人手持一支玄甲神铳,神色肃穆,令人望而生寒。
福州、泉州、广州、肇庆四府的知府,还有同知、小吏等经办人员,齐齐挤满偏堂,由锦衣卫严加看守。
胡琦传令一府的知府、同知,以及经办小吏入内,余者就继续在偏堂等候。
第一个进入大堂接受审讯的是泉州府的知府李襄,还有同知张礼。二人突然被叫到了千里之外的凤阳,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面对方原摆出的阵仗,吓得全身直哆嗦。
审讯正式开始!
胡琦接了方原可以审讯的暗示,猛地站起身,冷冷的问道,“李知府,张同知,你们不必惊慌。这次邀你们前来,其实只有简简单单几句话问讯,你们如实回答了,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返回福建。若回答不实,估计,你们就是站着来凤阳,躺着回泉州了。”
他又指着堂中的三个小吏,冷声说道,“若李知府、张同知有言语不实之处,你三人可以随时打断揭发。若揭发有功,赏银五百两,可以入锦衣卫任职,家人迁来凤阳居住;若有意包庇,一旦察觉,和知府、同知同罪。”
他这么一鼓励属下检举揭发,李襄、张礼二人吓得面无血色,哪里还敢说谎,支吾着说道,“摄政王,方总督,但问无妨,我等必如实以告!”
胡琦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这才开口问道,“其一,你们泉州府是否派了人到摄政王府,与独立核算团核对过账目?!”
知府李襄不经办具体业务,望了望同知张礼。张礼忙开口辩解道,“是,是,每年都是我亲自带人前来苏州,和独立核算团核对账目。可,可这些年的账目全都过了关,没出什么岔子啊!”
知府李襄也令一个小吏将随行带来的近五年的账簿全都交到了胡琦面前,解释说道,“摄政王、胡总督,我每个账簿都核实过,账簿上都有独立核算团核对通过的印章,还有总督印,王府印啊!”
胡琦令五个精通账目的锦衣卫过来核查了李襄交来的账簿,得出的结论是,确实是独立核算团的印章,还有之前的总督印,如今的摄政王印。
李襄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支吾着说,“在摄政王治下,官场是政治清明、清风徐来,哪个官员敢知法犯法?!”
他还不忘拍了拍方原的马屁,方原冷笑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
胡琦得了他的指示,继续问道,“李知府,张同知,你们和独立核算团是怎么核对账目的?若双方核对账目有误,是怎么处理的?!”
李襄是不负责具体对账的事务,张礼则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眼,说道,“账目有误便立刻修正,这,这,有什么不对劲?!”
胡琦见他在躲躲闪闪,避重就轻的答话,便知其中有猫腻,索性直接将话挑明了,“我问你们对账,是先校对账目后,再登记账簿;还是先登记账簿后,再校对账目?!”
胡琦问的就是关键的节点,若先在泉州府登记了账簿,再前往王府与独立核算团对账,那就是正常的对账流程。若是到了王府,与独立核算团校对了账目,再登记的账簿,那中间就可能篡改数字,猫腻可就大了。
张礼见他问到了要害所在,心中猛地一惊,低了目光,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登记了账簿,再与独立核算团校对的账目。”
胡琦见他言辞闪烁,咬死不认账,便冷冷的盯着与他一同前来苏州府校对账目的三个小吏,厉声问道,“你们确实是先在泉州府登记的账簿,再来校对的账目?!”
三个小吏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李襄、张礼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若是说错了话,回了泉州府,他们也是全家性命难保。
胡琦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目光躲躲闪闪,分明做贼心虚。来人!拖下去打死,尸体喂狗!”
三个小吏吓得面如死色,齐齐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求饶。
胡琦继续恐吓说,“还不从实招来,不止你们要砍头,连你们家眷也一并罚没,生生世世为奴为婢!”
他都威胁到这个份上,三个小吏就是有再大的胆子,再畏惧知府李襄、同知张礼,也不敢再有包庇。还有什么后果比打死了喂狗,家人全部罚没为奴为婢更惨的结局?而且揭发了李襄、张礼二人,说不定还可以留任在凤阳,将家人全接来,那就躲过了一劫。
一个大胆的小吏抬头说道,“摄政王,胡总督,我揭发,我揭发。张同知是满口胡言!其实每次从泉州府带去苏州府的都是盖着官印的空账簿。到了苏州府,先与独立核算团校对了随身携带账簿的账目。根据校对的结果,有较大出入的数字修修改改没有纰漏了,再正式登记账簿,便算是完成了今年的账簿校对。”
胡琦冷冷的盯着张礼问道,“这么说,张同知,你们和独立核算团是先对账目,再正式登记账簿的,是吧!”
张礼见小吏将他对账的底细全揭了出来,吓得站立不稳,慌忙的解释道,“胡总督,这种对账法子,也是无奈为之啊!泉州距离苏州府至少两千里,往返一次要两、三个月啊!若不随身带着盖了官印的空账簿,一旦对账有误,往返修改一次,太过劳神费力啊!”
胡琦只是令锦衣卫将张礼的话一五一十的如实记了,又盯着知府李襄问道,“李知府,泉州府带着盖了府衙官印的空账簿前来对账,你知情与否?!”
知府李襄如今和张礼是在同一条船上,慌忙的解释道,“胡总督,这是官场不成文的规矩,两、三百年来,不止是泉州府这么做的,其他州府也是这么做的啊!”
胡琦令锦衣卫也如实的记了,然后令二人退了,再逐一招来福州、广州、肇庆三府的相关人员,依葫芦画瓢的审讯了。得出的结论是惊人的一致,李襄并未危言耸听,连福州、广州、肇庆三府全是这么操作的。
胡琦深嘘口气,只感到事关重大,他是做不了主,将锦衣卫录下的口供,全摆在了方原的面前。
方原冷冷的盯着胡琦送来的厚厚的一叠供状,神色越发的凝重,脑子里只出现了三个字,研究明史的人怎都躲不过去的三个字,“空印案!”
第549章 空印案(2)()
空印案,其中的空印就是指盖了官印章的空白账册。
明朝的钱粮征收是由各布政司派人至京城,与户部对账后验收入库。因地方征收的钱粮,在运往京城的过程中,会有不同程度的损耗。这就意味着,各布政司押送的钱粮抵达京城时,运送所记录的账目,会与实际到达的账目有偏差。
因这个损耗量难以掌握,所以各布政司在编造账册时,就会出现一定的偏差。再加上若一来一回的重编账册,如四川、云南、贵州这种较远的布政司,沿途耗时太长。所以官场就形成了一种奇葩的对账,编造账册的方式,就是负责对账的官员,带着盖了布政司官印的空白账册,到了京城根据户部接收到的实际损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