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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两人也没见上一面。
今次两人是久别重逢,是分外激动,紧紧搂抱在一起。
施琅生性节俭,又因镇海卫乃是军卫,物质条件也是简陋,实在没有拿得出手招待远道而来的方原,尴尬的笑了笑,“老大,这镇海卫吃得最多的就是海鱼,我也没来得及备其他江南口味的菜肴,也不知老大你能不能习惯这儿的饮食。”
方原亲热搂着他的肩说,“哈哈!江南水乡那些菜,我早吃腻了,正好来海边吃一吃海鲜,换一换口味。”
施琅抓了转后脑勺说,“在这镇海卫,都是些军中粗人,不讲究吃喝。内人手艺还算不差,若老大不嫌弃,就随我回府,由内人亲自下厨款待方总督。”
方原爽快的应邀,随施琅一同前往施府落脚。
说是施府,其实就是五进五间的小院子,和沧浪亭那是没得比了,可见施琅在个人享受方面,还是非常克制的,方原是十分满意。
因施府狭小,方原便令胡琦等护卫的锦衣卫驻扎在施府外护卫。
胡琦迟疑的问,“方总督,万一有变故,恐是救援不及啊!”
施琅尴尬的一笑,“是,是,老大,我立刻令人给护卫的锦衣卫腾出房间。”
方原正容说,“老胡,我去的是老五的府上,能有什么意外?锦衣卫不许入府,惊扰了老五的家眷。”
胡琦拱手领命,施琅也是暗暗感激方原的信任。
施琅的夫人许茹亲自做了些家常海鲜,摆了满满一大桌,全是鱼、虾、蟹之类的海鲜。
方原正要用膳,却见许茹在边上立着,也不入席,大笑着说,“小虫子,站着做什么?来,来,一起!”
许茹微微一怔,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小名儿,还是堂堂的方总督,大觉亲切,低了目光说,“不,不,按这边风俗,宴请贵客,女人不能上桌。”
方原失笑说,“我算个屁的贵客,我和老五是兄弟,你和公主是姐妹,大家都是一家人,到了这里就和回家没什么两样,谁是主谁是客?若非我做菜的手艺实在没练过,我之前也会露上两手。”
他这么一说,立刻拉近了双方的关系。施琅、许茹互望了一眼,施琅平日里本就对她既敬又爱,便令她搬了个椅子,一起坐下了。
方原继续和施琅闲话家常,“老五,攻占福建,你居功至伟。之前因军情紧急,我急着回师援救南直隶,还未来得及与你庆功。这么吧!我封你为水师总督,通管玄甲军水师,职位吗!和老三一样,比同总督待遇。”
施琅连连摇手推辞,“老大是总督,我怎么能和老大相提并论?三哥乃是玄甲军主帅,我也不能和他同等待遇,万万不可!”
方原见他推辞,微微一笑说,“那就暂居水师总督同知,等我进位摄政王后,再擢升你为水师总督。”
施琅愕然问道,“老大当什么摄政王,婆婆妈妈的,直接反了大明朝廷,称皇帝了吧!”
方原耐心的与他解释了两权分立的设想,动机,还有目的,施琅只知打仗,对这些政治方面的破事儿听得是似懂非懂,“好,好,我只知水上争锋,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方原又朝着许茹问道,“小虫子,你想要什么赏赐?”
许茹低了头,想了想说,“驸马,我又没立功,不敢要奖赏。但驸马若真的要赏,就将我夫君调回江南吧!”
福建这种贫苦之地,比之江南的花花世界,那是天壤之别。许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自然是不会习惯福建这种风吹日晒的生活。
施琅皱了皱眉头说,“夫人,留守福建是驻守军事要塞,事关军政大事,岂能由得你来插言?你还是进去吧!”
许茹脸儿一红,正要乖乖的入内,却被方原起身给拦了下来,“其实我也正有此意、等平定了广东、台湾之后,我会将老五和施福统领调防,由熟悉东南海事的施统领接管海防军务,而老五则继续驻守在舟山海军基地,准备策应北方的战事。”
调施琅回舟山海军基地,是正中方原下怀。施琅乃是玄甲军首屈一指的水师名将,更是掌控了玄甲军唯一一支火炮母舰编队。将施琅长期留在千里之外的老家福建,说心里话,方原还是有些忌惮的。
所以方原今日一到镇海卫,就亲热的与施琅、许茹拉起了家常,也是一种安抚施琅之举。将施琅调回舟山基地,就近可以监视,更能随时掌控施琅的动态,也就去了一块心病。
许茹这丫头显然是蕙质兰心,看穿了方原故作亲热,实则忌讳的心思,故意先提出要调回江南,以消除方原的疑虑。但施琅却是个神经大条的,没看出许茹的用心。
许茹偷偷的冲施琅使了个眼色,又冲方原盈盈下拜,“驸马是金口玉言,不许反悔,战后,我们就要回江南。”
施琅此时就是再傻也看清楚许茹的用心,忙附和说,“多谢老大恩赏,今次讨平广东、台湾之后,我便随老大一同回江南。”
方原呵呵一笑,与施琅敬了一杯酒,便言归正传,“老五,你来说说,该先伐广东还是先讨伐台湾吧!”
第400章 孰先孰后()
广东、台湾是方原今次南下两个目标,但攻之必有前后,策略得当,才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施琅在镇海卫练兵期间,早已规划过攻取广东、台湾的先后计划。他领着方原到了内室,入屋一看,便见到一个福建、广东、台湾地形的大地图挂在内室的墙上。
方原赞叹说道,“老五,你还真是个海霹雳,在寝居里也不忘研究海战啊!哈!”
施琅笑了笑,指着地图福建、广东、台湾的大三角,“如今的广东、台湾互为犄角之势,共同抵御我军的进犯,但取之难易却不同。攻取台湾难,而攻取广东易。”
方原望着地图点了点头,“是,我们是不是该其难取易,先攻占广东,再徐图台湾。”
施琅摇了摇头,否决了方原的建议,“老大,我认为该先啃台湾这个硬骨头,再攻占广东。”
方原坐在大地图前的桌子上,双眼凝视着大地图,“说一说理由。”
施琅朗声说道,“攻打广东,最利于行军的路线是走海路登陆潮州府,然后过惠州府,直趋广州府。广东有郑森、佛朗机人作为后援,若攻打广东,三方必然联合与我军作战。我军攻打广东之时,郑森、佛朗机人必然骚扰福建沿海,攻打我们的补给线。”
“茫茫大海,一千里海防线,若郑森、佛朗机人与我军舰队游击,是防不胜防啊!福建粮草本就匮乏,一旦补给线被骚扰,如何能支持前方的战事?此策绝不可取!”
他分析得入木三分,攻打广东看似容易,但敌人绝不止广东,而是盘踞在广东、台湾的各方势力,方原听得是不住的点头,“若先打台湾的郑森呢?”
施琅指着地图说道,“郑森背信攻占台湾,早与佛朗机人结仇,无论是葡萄牙,还是尼德兰人,绝不会支援郑森,而广东布政司也绝没有胆子敢出海援救台湾。台湾是孤立无援,看似更难攻占,其实比攻打广东胜算更大。”
方原也是战场的老鸟,一听便知施琅的战略乃是慧眼如炬、一语中的。眼下的局面和当年明太祖朱元璋是先讨伐陈友谅,还是先讨伐张士诚几乎如出一辙。
郑森和陈友谅一样,都是志在天下的乱世枭雄,而广东那群走私官员就似足了守成之主张士诚,只巴望着守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先攻打广东,郑森必然来攻打福建;先攻打郑森,广东必然不敢妄动刀兵,而坐看郑森灭亡。
方原赞同了施琅的战略,又问道,“老五,我们该如何攻打台湾?”
施琅望着地图说道,“攻打台湾的路线,就是从厦门直趋金门,再攻澎湖,再登陆台湾本岛。据探子传回的消息,郑森已着令周全斌率一万郑军在金门岛据岛固守,还在岛上布置了数重防御工事,还有遍布全岛的地道,相互策应。郑森是准备在金门布置固若金汤的防线来延迟我军的进攻。”
金门是台湾的第一道防线,郑森必然不会轻易放弃。况且金门岛并未有一艘战舰策应海路攻势,甚或接应金门岛的郑军撤退。可见在金门岛驻守的周全斌使的是破釜沉舟之计,报必死之心,决定与金门岛共存亡了。
方原几可预见,金门岛之战的惨烈绝不下于穿越前,日美硫磺岛之战,一旦强攻金门岛,就是一寸土地一寸血的恶战。
施琅又说道,“金门岛之后,刘国轩率郑氏仅存的水师两百艘战舰,还有四十艘缴获尼德兰人的炮舰据守。澎湖风向、潮流多变,一旦遇上海上的狂风巨浪,再强大的水师也只能败退。与刘国轩的激烈海战,将不可避免。”
方原是沉默不语,刘国轩之后乃是郑家的中流砥柱,此人无论兵法,还是水战,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再加上澎湖的水文地理,天文气象多变,玄甲军的水师虽是无敌天下,但这一战变数仍是不小。
施琅继续说道,“若能攻陷澎湖,便能全歼郑家水师,接着就是台湾本岛。尼德兰人在台湾的军政中心,就是台湾城。还在台南修建了一个坚固的军堡…赤嵌楼。郑森攻陷台湾后,也继续以台湾城为行政中心,驻扎了两万精锐郑军。而军事要塞赤嵌楼,则驻扎了一万精锐郑军,由郑森的心腹万礼驻守。”
“赤嵌楼之所以难攻,其一是因为滩浅乱石林立,巨舰难以靠近;其二赤嵌楼防御坚固,乃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军堡,若没有火炮攻打,必然损失惨重;其三、赤嵌楼有四个炮台火炮,火力能覆盖整个浅滩,炮轰登陆之敌。”
“之前郑森攻占台湾,也是仗势着人多势众,军士十倍于尼德兰人,以小型船只运输两万军士、火炮登陆,切断了赤嵌楼的水源,再围困逼降。当时赤嵌楼里只有一千余尼德兰人,根本无法与郑军抢夺水源,只能坐毙投降。而我们要攻打赤嵌楼,面对的是一万精锐郑军,其难度之大,远胜郑森攻破尼德兰人一战。”
方原望着这一条进攻路线,不得不佩服郑森果是目光如炬的将才,这一条防线简直是为方原的进犯量身定做。先以固若金汤的金门岛来消耗玄甲军的兵力,要强行攻陷金门岛,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若越过金门岛不战,直趋澎湖,便会面对阴晴难测的狂风巨浪。
攻占金门岛后,还要面对澎湖的郑军水师主力。若遇上狂风巨浪,郑军水师还可以在港口躲避风浪,而进攻方的玄甲军水师则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纵然攻占了澎湖,还有赤嵌楼的防线,玄甲军的水师优势再难发挥作用,只能迎着军堡的炮火,强攻赤嵌楼,损失必然惨重。
这一条路线一路打下去,何年何日才是个头,方原想一想都觉得头疼,问道,“老五,你有几成把握能攻占台湾?”
施琅沉默了至少有一刻钟,开口说道,“老大,海战不比陆战,是靠天吃饭,要一路攻克金门、澎湖、台湾本岛,顺利的话顶多五成把握。”
五成胜算,和赌大小没什么区别,方原又问,“需要多少时日?”
施琅想了想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若迟迟攻不下赤嵌楼,迁延一、两年也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