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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王承恩在东暖阁守着崇祯皇帝呆了一夜,所幸并无动静。
次日清晨,崇祯酒劲稍稍的醒了,起身见方原还在东暖阁,一边梳洗一边问道,“驸马,昨夜你与朕说什么来着。”
方原正要再说,崇祯的目光落在东暖阁外增加的锦衣卫、神机营上,冲着王承恩大声呵斥,“王承恩,你调这么多锦衣卫、神机营来做什么?”
王承恩吓得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老奴是为了陛下的安全作想啊!”
方原岂能令无辜的王承恩来担责,便站了出来说,“陛下,臣昨夜是担心东宫、后宫有人会对陛下不利,所以要王公公加强警卫。”
崇祯在太监的服侍下穿好了龙袍,瞧了方原一眼,“驸马,你所言可有真凭实据?”
这个方原倒是真没有,只能摇了摇头,“没。”
崇祯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将龙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勃然大怒的呵斥,“驸马,朕知你与皇后、太子不合,但你们都是朕的亲人。朕不许皇后、太子诬陷你,但也不许你诬陷他们,今后无关猜测的事不许再提。”
“王承恩,你擅自调动锦衣卫、神机营,本该赶你出乾清宫。但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去内廷自领五十杖责,以儆效尤。”
王承恩吓得连连磕头认罪。
方原自知亲疏有别,自己虽身为驸马,但比之周皇后、太子来说也是外人,崇祯岂会听凭他片面之词,就去疑心大明的皇后、太子?
况且崇祯既然分辨不出孰是孰非,他能做的就是帝王之术里最常用的制衡之术,令周皇后和方原,太子和永王、吴越王互相牵制。再安排一个坤兴公主在双方中间衔接缓冲矛盾,以免双方闹得太过火。
若打破了这种平衡,崇祯估计睡觉都不会安稳。
方原、王承恩这次擅自调动锦衣卫、神机营的行为是犯了崇祯的大忌讳,他发火也是情理之中。
崇祯见方原面现悻悻之色,又换做了和颜悦色,“驸马,坤兴已是你的妻子。此去江南,要对坤兴好一些,朕不许坤兴受到委屈。”
方原连声应诺了,随着崇祯一起出了乾清宫,却见到坤兴公主的凤撵已停在了宫内。
送亲的太子朱慈烺,随坤兴公主前去江南的十个宫女、十个太监,早已整装待发,随行的至少有十辆马车,载着坤兴公主的嫁妆,还有随身用品。
方原与崇祯再次依依作别,便上了高头大马,伴着坤兴公主的凤撵出了皇宫。
送亲的太子朱慈烺面无神情,对方原是爱理不理,由三百个东宫侍卫护卫着,随在坤兴公主的凤撵之后。
他在皇宫外与赤古台率领的一百玄甲军汇合。
晨雾渐浓,太子护送着公主凤撵前行,方原驻马在皇宫奉天门外,
却见到崇祯已上了城门,正在目送送亲队伍的离去。
一君一臣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方原突然心生莫名的惆怅和伤感,一种深深的直觉告诉他,与崇祯今次一别,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之日。甚至,下次再想进入紫禁城,估计就要靠火枪和大炮。
他思绪如潮,再次凝视着烟雾缭绕的紫禁城,已是隐约可见,崇祯的身影再看不真切。
直到旭日东升,晨雾也渐渐的散了。
与他并肩而立的赤古台见他久久的停留,送亲的马车已去得远了,便说道,“方军门,走吧!”
“走!”
方原收了心神,在战马上冲崇祯躬身行了一礼,便纵马奔了出去,赤古台等玄甲铁骑紧随其后,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京城最后一缕暮霭之中。
第211章 兄妹之情?()
方原与太子朱慈烺是话不投机,一路全无交流,偶尔见面也是冰冷冷的路过。
从太子朱慈烺的眼神里,方原能看出他一直压抑的怒火。
坤兴公主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出京城,也是第一次到千里之外的江南。其他明朝公主大部分是嫁在京城,随时也能见到父母,她却要远嫁到千里之外的江南。
远离了熟悉的北京城,远离了最亲的父皇、母后、皇兄,再加上对未来未知生活的恐惧,她的芳心紊乱而惆怅,不时躲在凤撵里偷偷的轻泣。
在凤撵之侧护卫的方原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却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而且,这才仅仅是开始,等一行人回了苏州府,住进了沧浪亭,还不知坤兴公主、小苑二人间会闹腾出什么天大的动静来。
小苑是他最信任的丫鬟,接管了他的钱财账目,还有沧浪亭的一应管理,开销,已是沧浪亭实际上的女主人。
而坤兴公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方家名义上的女主人,名正言顺该由她管理府中的一切事务。她一到府里,必然要令小苑交出府中的管理权,又该怎么安顿小苑?
他一想到此事就极为头疼,根本不愿去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了。
七日后,送亲队伍终于到了河间府,本来驻扎在天津卫的玄甲铁骑也赶到了河间府汇合。
太子朱慈烺与皇妹坤兴公主自小就在宫里一起长大,是兄妹情深,临别之际,两人哀怨、柔情交织。
方原立在远处的树荫下,也不去打扰兄妹二人的别离。
坤兴公主下了凤撵,望着朱慈烺哭泣不止,泪水早浸湿了脸颊,冲散了脸儿上红妆,落在大红的苏绣锦服上,“皇兄,我舍不得你,父皇,还有母后。”
朱慈烺强忍着心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妹,若是有选择,我也不愿你远嫁江南,去吃苦受罪,唉!”
他说着说着,泪水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皇妹,若你不愿嫁去江南,我拼着不当这个太子,也要带你回京城。”
坤兴公主瞧着远处的方原,只是摇头哭泣不止。
朱慈烺顺着她的目光瞧向了方原,还以为她是被迫的,新仇旧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按捺不住的怒火令脑门猛地一炸,提起佩刀便冲向方原,找方原拼命来了。
方原正在和赤古台商议,派一快骑前去江南,令景杰、秦展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安排从扬州府至苏州府,所经州府城市,组织官吏、百姓全挂上喜庆的红绫,迎接方原和坤兴公主的到来。
他的婚礼,自然要隆重举行,令天下人瞩目,绝不能草率行事。
赤古台突然见到太子朱慈烺持刀冲了上来,眼见情势不妙,立刻抽出随身马刀,迎了上去。
“哐啷!”
朱慈烺哪里会是赤古台的对手,只一下交锋,佩刀就被砍成了两截,虎口也被震破,刀柄落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草地上。
朱慈烺随行的一百东宫侍卫见他受伤,立刻冲了过来,将方原和赤古台围了起来。
赤古台见状便将方原护在身后,并以口哨传令四周的玄甲军士前来护卫。
一千玄甲军士得到军令,迅速的形成了战斗阵型,反将朱慈烺一行人包围在中间。
双方的火并是一触即发!
朱慈烺是护妹心切,凛然不惧的以佩刀指着方原面门,“方原,你这个贼子,狼子野心,早有一日会生不臣之心;品行肮脏,勾搭有夫之妇,淫乱不堪,竟还有脸强娶皇妹,父皇是瞎了眼才会将皇妹嫁给你。”
方原微眯着眼瞧着他,双手紧握成拳,被朱慈烺连番喝骂,他也是怒火陡生,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杀了朱慈烺,回江南!’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时若杀了朱慈烺,便是断绝了所有退路,只能选择造反!
崇祯对他有知遇之恩,更是有求必应,连连破格提拔,甚至将最宝贝的公主也嫁给了他,眼下突然造反,不仅师出无名,甚至连良心道义这一关也过不去。
除非大明先不仁,他绝不能先不义!
方原强压下杀戮的心思,握紧的拳头也松了,见到朱慈烺对坤兴公主的维护,甚至可以来找方原拼命,似乎已越过了寻常兄妹之情的界限,难道此人还是个妹控?
他挂上一抹淡淡的笑容,试探的说,“太子,我念在你与公主兄妹分离,一时冲动才会口不择言,冲撞我和陛下的话也就不与你计较了。我与公主的大婚,既是陛下钦赐,也是经过公主应允的,哪里来的强娶?”
朱慈烺怒说,“还敢狡辩,我找皇妹来问个清楚。”
方原耸了耸肩,令玄甲军士将坤兴公主带了上来。坤兴公主见双方为了自己突然兵戎相见,早吓得花容失色。
她为了平息双方的兵戈,忙拦在方原身前,冲朱慈烺说道,“皇兄,我喜欢方原,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我不回京城,你快回吧!”
朱慈烺气得是咬牙切齿,在他恼羞成怒的目光里,方原故意挑衅似的将坤兴公主的娇躯横抱在怀,冲朱慈烺冷冷的一笑,“太子,我与公主之事是我们夫妻之事,与你全无干系,送亲到此为止,你回京城去吧!”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坤兴公主是一声娇呼,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阵的甜蜜,喜悦,也就顺从的依在他怀里,羞得一言不发。
朱慈烺见皇妹全不反抗,便知真正自作多情的不是方原,而是他自己,气得将佩刀重重的扔在地上,冲着方原怒喝,“方原,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方原从朱慈烺的嚎叫里看出了对情敌的妒忌,仇恨,已是心中有数,这个太子果然自己这个皇妹有着超出了兄妹之情的暧昧。
他目送朱慈烺一行人离去,搂着坤兴公主回了凤撵,将坤兴端端的放在凤撵里。
坤兴公主望着朱慈烺离去的背影,泪水再次划过了脸颊,“方原,我皇兄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淫乱不堪?回了江南,你会不会对我不好,欺负我?”
方原见她又开始胡思乱想,失笑说,“我的好公主,你是我妻子,而且还是天姿国色的美貌,我怎么舍得欺负?”
坤兴公主被他赞扬美貌,这才破泣为笑,“从认识你起,你就是个满口谎话的大骗子,谁知你这次是不是又在骗人!”
方原听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自从与坤兴公主相识,对她说的话十句里至少有七句是假的,笑了笑掩饰着内心的愧疚,左顾而言他,“公主,我只求你千万不要再哭了,再哭都快丑死了。”
坤兴公主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忙让方原找来了铜镜一照,果然粉脸儿上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得不成人形,成了一个大花脸。
她天生有爱美之心,吓得忙以双手掩面,躲进凤撵,拉下红帘,不愿令方原瞧见她这么丑的样儿。
方原对她是既爱又怜,便在淘宝上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套价值8888元,香奈儿‘公主范儿纯天然美容护肤套装’,并下载了店铺里的指导视频存储在手机里,交到了凤撵之内,“公主,这是我送你的大礼,其实我更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儿。”
坤兴公主将脸儿藏在凤撵内,仍是不愿露面,伸手将这套公主美容护肤套装拿了进去,直到方原离得远了,才令随行的宫女头儿…梁嬷嬷替她找来清水,洗净了脸上的妆容。
方原远远瞧见坤兴公主凤撵那方忙碌的样儿,忍不住的好笑,其实坤兴公主本就肤质水嫩白腻,正要步入女子最精致的年华,哪里需要什么护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