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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在偏殿梳洗过后,换上了驸马都尉的绯色锦袍,崇祯仍是不急着召见他前去商谈军政,而是令王承恩前来传话,令他参与午后乾清宫的家宴。
所谓皇宫家宴就是皇帝召集后宫嫔妃、未成年皇子、女儿参与的一种家庭宴会。按照大明礼制,连成年皇子都不能与后宫嫔妃一同进食,何况方原这个连家宴都没资格参加的驸马。
崇祯特许方原参加这次家宴,就是对他格外的恩惠,将他当做了家人。方原对这些全是皇家礼仪的宴会是全然不感兴趣,但崇祯的旨令却不能不从。
家宴的时辰到了,方原由王承恩引到了宫后苑,见到参与这次家宴之人全是认识的。有崇祯、周皇后、懿安皇后张嫣,皇太子朱慈烺,还有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坤兴公主,后宫嫔妃倒是一个也没出席。
方原迎着周皇后、朱慈烺没有半点善意的眼神,强掩着尴尬,逐一向众人行了礼。
坤兴公主半年没见着方原,瞧着他偷笑不止,粉脸儿上荡漾着幸福的荣光。
方原迎上她如水的双眸,心儿微微一突,还是依着礼数冲她行了礼,便在最末位的一席坐了。
每一席已摆满了皇宫的佳肴,身侧侍奉的太监冲他逐一汇报了菜名儿,有清蒸乳牛,醋溜鲫鱼,糟腌猪尾,麻辣活兔,脍银鱼,羊双肠,脍羊头。汤品糕点有八宝汤,乳饼,蜜饯,奶皮,酥糕。瓜果则是橄榄,蜜柑。
方原却是心事重重,根本无心美味佳肴。
崇祯安排周皇后、太子朱慈烺、方原三人一起出席家宴,明显就是想在中间替三人说和。但事关太子和方原间的政治斗争,就不是方原、太子两人的关系好坏能左右的。
太子背后是东林党势力,而方原是一直打着反东林党的旗帜,两人代表的路线,背后支持的势力是南辕北辙,怎么可能说和,根本就和解不了。
何况之前的扬州叛乱,曾任东宫詹事的黄道周也牵涉其中,周皇后、太子都脱不了干系。这两人摆明了就要致方原于死地,若非具体的执行人有着各自的小算盘,方原绝然不可能还能活着离开扬州城。
双方已是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不废了朱慈烺的太子之位,方原唯一的选择就是造反,这个结局早已注定,岂是一次家宴能说和的?
崇祯朗声说,“驸马是第一次参加朕的家宴,皇后、太子,你们说说吧!”
周皇后冰冷的目光落在方原身上,淡淡的说,“既然陛下如此看重驸马,明日我也在坤宁宫招待驸马用膳。”
她话里话外都带着讥讽,皇后在后宫招待男子就是荒唐至极的事,周皇后正是借此讥讽崇祯破例令方原进入后宫用膳的荒谬。
朱慈烺接口说,“母后如此安排甚好,听闻在驸马的教导下,五皇弟的进境是一日千里,本宫也想向驸马请教请教治国之道。”
这对母子,一个明枪一个暗箭,一唱一和的将方原架在火上烤。
方原与周皇后、朱慈烺是势同水火,哪里敢去坤宁宫用膳,被毒死了找阎王说理去?
他忙起身拒绝说,“臣不敢僭越。”
周皇后冷冰冰的说,“反正驸马平日也是习惯了君不君,臣不臣的,也就不少僭越这一次。”
崇祯见她一再针对方原,大怒而起,正要呵斥,却听见张嫣打圆场道,“这次是家宴,只论丈母、贤婿,不论君臣。”
她巧妙的化解众人的尴尬,方原忙行礼以回应,崇祯也是脸色稍和,又坐了回去。
朱慈烺问道,“本宫有一事想请教驸马,据说永王也参与了扬州叛乱,甚至还想以砒霜毒杀驸马。驸马这次回京城,为什么没带着四皇弟回来,交由宗人府处治?”
方原稍稍一怔,朱慈烺此时突然搬出朱慈炤参与叛乱一事,摆明就是想借机惩治朱慈炤,彻底断了朱慈炤的前程,也就是断了方原的一条退路。
只要朱慈炤一完蛋,方原手中的筹码只剩下一个孤子,朱慈焕。若朱慈焕再有个三长两短,方原就没了名正言顺对抗太子的资本,除了选择谋反,再无选择。
扬州叛乱一事,崇祯是知情的,但朱慈炤也参与其中,却是出乎崇祯的预料,根本就没人敢向他汇报此事。
崇祯愕然瞧向了方原,“驸马,扬州叛乱,永王也参与其中了?”
面对朱慈烺咄咄逼人的攻势,方原却是左右为难。
实话实说吧!朱慈炤铁定就完蛋了,周皇后、太子更可以穷追不放,给方原扣上一个看管皇子不力的罪名。
替朱慈炤隐瞒吧!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朱慈炤是崇祯的儿子,大明的亲王,只有崇祯才有权判定永王有罪无罪。他方原竟敢越俎代庖的包庇朱慈炤,就是公然冒犯皇权,那还得了?
方原沉吟了一会,已想到了化解之策,起身说道,“陛下,这次扬州叛乱实在太过蹊跷,臣得到的消息是五花八门,既有说永王主使的,也有说东宫詹事黄道周参与其中的。臣自然不会信了这些道听途说之言,正要请教陛下,这案子要不要继续往下追查?”
他是连消带打的将东宫也拉下了水,彻底将水搅浑。真要查下去,无论太子、朱慈炤谁的屁股上都是屎,谁都脱不了干系。
崇祯一听,小小的一个扬州叛乱,不仅永王朱慈炤,连太子也牵涉其中,追查下去,若是查出了太子、永王确实涉案,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张嫣早瞧出了其中的微妙和猫腻,忙接口说,“驸马,太子、永王怎会牵涉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叛乱?分明就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瞧着,这案子就到此为止了吧!”
坤兴公主是不谙世事,自家宴一开席,一颗芳心早系在方原身上,哪里能听出她的母后、兄长,早和她未来的夫君方原爆发了激烈的言辞交锋。
她也开口替方原打起了掩护,“太子是我的兄长,永王是我的弟弟,都是一家人,父皇,这案子别查了吧!”
有了她们二人打圆场,崇祯也借机下了台,“驸马,扬州叛乱一案就此结案,不必再查了!”
方原忙拱手称是,偷偷瞧着周皇后、太子出师无功的阴沉脸色,心里暗笑不止。
崇祯举办这个家宴,就是为了给太子,方原说和的,但自从家宴一开始,双方就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若非张嫣一再打圆场,早已闹得不可开交,哪里有半点说和的可能?
显然,崇祯的这一次说和的努力,是以彻底失败告终了。
崇祯黯然的叹了口气,什么胃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冲着众人说,“今次的家宴到此为止,各自散了回宫吧!”
周皇后、太子、张嫣忙起身告退。
坤兴公主却是舍不得方原,愕然问道,“父皇,这么快就散了,我还什么都没吃呢!”
崇祯对她是疼爱有加,露出一抹慈父的笑容,“那你就留下吃吧!驸马,你也留下,朕有军政大事要与你商议。”
坤兴公主试探的问,“父皇,我能不能听呢?我保证绝不说话!”
崇祯爱怜的瞧着她,既然她留下来听方原说话儿,还是决定成全她这一次,“坤兴,不仅不能说话,听过之后也绝不能外传。”
坤兴连忙答应了,“好啊!我什么都不说!”
第188章 和谈条约()
方原心事重重的用过了午膳,崇祯带着方原在宫后苑散步,坤兴公主、王承恩则紧跟在二人身后。
崇祯问道,“驸马,这次皇太极倾举国之兵而来,满八旗至少有五万之众,汉八旗、蒙八旗也各自出兵三万,总计达十万之多,军容比松锦大战时更为庞大。而宁远城内只有四万关宁军,敌我兵力悬殊,宁远城已被围一月之久,吴三桂不断遣人来求援。你带了多少兵马前来京城?”
方原没想到皇太极这次出征的军容比之前得到的情报更为强大,不过这对方原的计划来说,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进入辽西的军队越多,留守在辽东的军队就越少,更有利于玄甲铁骑的奇袭。
方原忙说道,“八千铁骑。”
以八千玄甲军对上十万满清鞑子,那是败多胜少之局,崇祯还是有些失望,“怎么不见你的兵马进入京畿?”
方原说道,“臣的八千铁骑全驻扎在威海卫,并没有进入京畿。”
“去威海卫做什么?”
方原的这个奇怪的调兵举动令崇祯甚是惊愕,沉思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驸马是想从山东渡海至辽东,袭击满清鞑子的后方?”
既然崇祯已猜到了方原的战略战术,方原也就不再卖关子,“陛下慧眼独具,臣正是想以精锐铁骑袭击满清后方,围魏救赵,解宁远城之围!”
崇祯叹声说,“当年东江镇毛文龙就是这么牵制满清的,结果却被。。。。。是朕自毁长城,逼反了东江镇诸将。若此时此刻东江镇还在那就好了,满清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大举深入辽西。”
方原见他又开始患得患失,忙劝慰说,“毛文龙已是尾大不掉,不遵朝廷号令的军阀,铲除他也是情有可原,换做臣也是要铲除他的。只是当年袁崇焕志大才疏,铲除了毛文龙后,根本没能力接管东江镇的兵权,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顺王不过就是三个乱臣贼子,陛下何须为了三个贼子投敌自责?”
崇祯得了他的安慰,稍稍收了愧疚之心,“尚可喜的满清水师驻扎在旅顺口,这次渡海计划,驸马准备了多少战舰?”
方原信心满满的说,“陛下放心,臣麾下已有最骁勇善战的海战猛将施琅,区区一个尚可喜知情识趣,就该早点弃船逃跑。否则,臣必定生擒尚可喜回京城正法,以威慑投靠满清的汉奸。”
“只是,臣的舰队初具规模,北上的只有四,五十艘战舰,为了一战击溃尚可喜,还需要陛下将天津卫,威海卫的水师尽数拨给施琅指挥。八千玄甲铁骑,近两万匹战马要渡海,至少需要一、两百艘运兵船,这也需要陛下的鼎力支持。”
从山东渡海奇袭辽东是崇祯做梦也想推进的战略计划,问题是自毛文龙的东江镇荒废之后,再没有一个明军将领敢实施这一场危险的军事计划。
既然方原是毛遂自荐,主动请缨,崇祯想都不想立刻准许了他的提议,“好,朕立刻下旨,将调集大明目前所有的水师、运兵船全拨给你,务必要一举击溃尚可喜的水师!”
方原得了崇祯的全力支持,再加上施琅的海战能力,自问已有九成的把握能彻底击溃尚可喜的水师。还有一成就只能看老天是不是站在大明这一方,若出海就遇上飓风,那就是天灭大明。
方原还有一个军事以外的心事,就是与满清的和谈。他打心眼里是支持与皇太极和谈,令大明喘上两年气,恢复恢复元气,腾出手来解决流寇的问题。
但,这个和谈太过敏感,袁崇焕被处死的罪名之一,就是私下与满清和谈。兵部尚书陈新甲因奉命与满清和谈,泄密之后,仍是落了个处死的下场。
和谈,谈不成,就是第二个袁崇焕、陈新甲;谈成了,也就是明朝版的秦桧。可以说是左右不讨好,实实在在就是个烫手山芋。
方原试探的问,“陛下,若皇太极今次想要和谈,谈还是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