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原是暗自惊愕,既然朱慈炤不来,他只能特地去了永王府,面见永王朱慈炤。
方原缓步进了永王府,一路行来,此时的永王府早已不是当初史可法赠送时的清贫模样儿。
面积至少扩建两倍,府内是楼台亭阁,富丽堂皇,男仆女婢,来来往往至少有百人之多。
方原看了是暗暗心惊,心中升出了一个疑问,朝廷每个月只给朱慈炤的永王府支拨了两千两银子的用度,永王府扩建、装修至少需要数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朱慈炤在王府的大堂迎接了方原,方原举目望去,却不见他安排的永王府长史,冒辟疆,不由得更生疑惑。
朱慈炤正要恭恭敬敬的冲方原行礼,他身后一个男子却站了出来阻止了朱慈炤的行礼,“论师生之礼,方总督是师,永王是生;但论君臣之礼,永王是亲王,方总督则是臣下。这见面行礼的礼节,也就免了吧!”
朱慈炤顺着男子的话,不再冲方原下拜行礼,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老师沿途辛苦了,永王府早备好了晚宴,款待老师。不知老师什么时候离开扬州府,我会亲自为老师送行。”
方原冷然的目光来回的巡视着朱慈炤,这个永王朱慈炤,才几个月不见,但明显与方原生疏了许多。之前是求着方原不要走,如今却是赶着方原离去。更有甚者,竟然听任一个下人在众目睽睽下大放厥词,简直是荒唐至极!
方原强压下怒火,不动声色的望向这个素未谋面,敢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的男子,“阁下是?”
男子拱手行了一礼说,“我是永王府新任长史,孙清!”
“孙清是谁?”
方原根本没听过,历史上也没记这号人物,应该不是当代有名望、博学之士,朱慈炤竟敢不事先知会方原,就将方原指派的长史冒辟疆赶回了家,真是翅膀硬了想飞了。
方原暗地里是怒火上了头,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从容,又问朱慈炤,“永王府之前的长史冒辟疆呢?”
朱慈炤面现难色,支支吾吾的不便作答,他身后的孙清又站了出来说,“方大人安排的长史是自恃清高、目中无人,连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便被赶回家,闭门思过去了。”
方原上下巡视着这个孙清,缓缓的问,“孙长史是什么功名呢?”
朱慈炤尴尬的解释说,“老师,孙清是商籍,没有参加科举。”
所谓商籍,就是扬州府衙给外地来扬州府的商人的临时居住权,有了这个商籍,商人的子女就能在当地学府读书,还有在本地参与科举考试的资格。
朱慈炤竟然令一个商人当了王府长史,其中的官商勾结已昭然若揭。永王府之所以能装修这么豪奢,不必说,都是这些商帮的大商人在背后资助了。
朱慈炤和孙清勾结起来在干什么勾当,方原是无从知晓,但见永王府扩建得这么豪奢,朱慈炤肯定是背地里给了那些商帮天大的好处。
方原越想越不对劲,留在永王府勉强用了午膳,便与朱慈炤告辞而去了。
他出了永王府,并没有回扬州府衙,而是直接去了冒辟疆的府邸,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
冒辟疆将方原迎进了冒府,并奉上了香茶,数次欲言又止,显然是有心事。
方原看在眼里,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的说,“冒公子,永王为什么要辞了你长史之职?”
冒辟疆叹声说,“方大人,我才疏学浅,真的管教不好永王,还请方大人另觅高才。”
方原也瞧出他的心灰意冷,看来是对永王深深的失望了,忙抚慰说,“冒公子但说无妨,那个新任长史孙清到底是谁?”
冒辟疆淡淡的说,“孙清是山陕帮会孙家的子弟。”
方原想起了这个山陕商帮,其实就是来自山西、陕西的商人在南直隶买卖食盐的大商帮。因盐业的经营,与扬州府的徽商是死对头。
方原又问,“山陕帮会怎么和永王搭上线的?他们勾结起来在做什么?”
冒辟疆如实的说道,“扬州府东郊官府的一个大盐场拍卖,本来是徽商商帮出价高,但山陕帮会给永王花了5万银子,永王就将大盐场低价卖给了山陕帮会,如今闹得扬州府时路人皆知!徽商商帮又准备联名上书到京城,状告永王胡作非为。我不过是规劝了永王几句初来江南要谨小慎微,莫非被人捉着把柄,便被赶出了王府。”
当年山陕商帮和徽商之争,官司就直接打到了崇祯跟前。朱慈炤为了些些钱财,竟然牵涉到这些商人的争斗之中,还要闹到崇祯面前,简直是荒唐至极!
方原沉声说,“永王不过是一个藩王,有什么权力插手府衙事务,安排这个大盐场的归属?”
冒辟疆愕然望着方原说,“方大人是真的不知情?!扬州府是方大人巡抚的府衙,方大人离开之时要锻炼永王的从政能力,扬州府衙自是不敢违逆,交出了部分府衙事务给永王砺练啊!”
没想到朱慈炤一接手政务竟闹出这种权钱交易的丑闻,方原气得是浑身发抖,狠狠的一拍桌子说,“冒公子,我是全不知情,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山陕商帮的孙清?”
冒辟疆想了想说,“还有一个从京城来的宫女,是田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叫,叫秋儿。”
方原猛地一惊,秋儿方原是见过的,是田贵妃在世时,永和宫的心腹宫女。这个秋儿,当时并未带着一同前来江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永王府的?!看来其中的水远比方原估计的要深。
他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秋儿的来历,而是要立刻平息徽商商帮的怒火,将联名状告强行压下来再说,否则,这联名状一告上去,朱慈炤的前程就彻底的完了!
第140章 人各有志()
方原再善言安抚了冒辟疆几句,承诺必会给他一个说法,便急匆匆的告辞了,径直来到扬州府府衙。
他直接找到了知府马鸣禄,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询问东郊大盐场拍卖的事宜。
马鸣禄哭丧着脸儿,急忙的撇清关系,“方总督,那个大盐场是永王殿下卖给了山陕商帮,与下官无关啊!”
方原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永王干出这种荒唐事来,你们身为扬州府衙官员,为什么不阻止?”
曲从直比马鸣禄要刚直得多,直言说,“永王殿下打的是代方总督行使政务的名号,以方总督的雷霆手段,我们怎么敢管?”
这下所有罪名还全栽到方原头上了,看来扬州府衙有意放纵永王胡作非为,也是项庄舞剑,剑指方原啊!这帮官场老油子,比苏州府那些官吏更是难缠!
方原深嘘口气,沉声说,“徽商商帮的联名书上报了没有?”
马鸣禄稍稍一愣,赔着笑说,“还压在扬州府衙,方总督不过目,扬州府衙怎敢上交?”
方原一听马鸣禄这话就是言不由衷,之前接待宴席上他根本就只字未提此事。所谓令方原过目后再上交云云,就是在瞎扯谈!若不是方原主动问及,估计马鸣禄直接就将联名状扔去京城了。眼下来讨好方原,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
方原也不去计较马鸣禄的两面三刀,开门见山的说,“徽商商帮的联名状立刻扣下,东郊大盐场之前的买卖全作废,重新选择买方。”
马鸣禄与曲从直互望了一眼,连连点头说,“是,是,扬州府衙立刻下政令,重新选择大盐场的买方,一切由方总督来决断。”
方原又重重的拍着桌子说,“从今日起,若无我的应允,永王不得再插手扬州府衙任何事务。”
马鸣禄连连点头哈腰的说,“是,是,下官立刻照办。”
接下来的几日,方原改变了预定的行程,没有回苏州府,而是留在扬州府,令知府马鸣禄将拍卖的各方报价全都交了上来,由他亲自逐一审阅。
方原审阅了各方的报价,又带着玄甲军去东郊大盐场实地考察了,找来几个盐场的熟工咨询大盐场的年产量,再去市场打听了盐价,最终评估了这个大盐场的价值是30万两银子。
而山陕商帮报价是10万两银子,徽商商帮的报价是15万两银子,都远远低于大盐场的实际价值。徽商商帮其实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五十步笑一百步,还有脸联名上书,上他们个鸟。
方原二话不说,直接将山陕商帮、徽商商帮的报价全打了回去,取消拍卖的模式,直接给这个大盐场开了价,25万两银子。并当众言明,若山陕商帮、徽商商帮都不想接手,无论任何商帮都可以接手。
方原在扬州府府衙等了五日,山陕商帮、徽商商帮都没有人来接这个价,显然是想将方原的军,若府衙不让利至少15万两出来,他们就不会接手。
方原是懒得理会这帮无奸不商的富商,30万两的大盐场,只卖25万两,已是方原的让步。这两个商帮简直是贪得无厌,难怪会狗咬狗一嘴毛,直接咬到崇祯面前去了。
两个商帮都默契的不出面接手,反而是方原的老熟人,洞庭商帮的沈祥突然造访了扬州府衙,提出沈家愿意花25万两买下这个大盐场。有了沈家来解围,方原是大喜过望,二话不说,直接将大盐场卖给了沈家。过户手续,两日就办理妥当,沈家便可以入主大盐场。
扬州府的盐业本是山陕商帮、徽商商帮的二分天下,如今却平白令洞庭商帮来插了一脚,山陕商帮、徽商商帮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后悔已是迟了。
但方原刚刚大胜了满清铁骑,升任四府总督,如今的声名正如日中天,麾下更是兵强马壮,之前还逼得洞庭商帮的翁家自尽的前车之鉴,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来和方原讨还贿赂出去的银子,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
方原也不是黑吃钱的主儿,朱慈炤收受贿赂在先,总不能光收钱不办事,世上就没这个说法,传了出去对朱慈炤的名声也是不利。
他从卖大盐场的银子里支拨了五万两银子,退还了山陕商帮贿赂朱慈炤的银子,并严令山陕商帮,今后不许再提这笔五万两银子的事儿,算是给朱慈炤闯下的大祸擦了屁股。
方原雷厉风行的处置了东郊大盐场的事务,无论山陕商帮,徽商商帮服不服气,至少表面上是不敢兴风作浪。接下来就是训斥朱慈炤的荒唐,还有惩处那个从皇宫千里迢迢赶来扬州府,居心叵测的秋儿。
方原领着一百玄甲军直接进了永王府,吓得永王府的男仆女婢是四下躲闪。
朱慈炤被方原剥夺了处理扬州府政务的权力,又见方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大吃一惊。
他见方原的脸色越见阴沉,对这个老师还是有畏惧之心的,忙老老实实的将方原请进了王府大堂,乖乖的站在边上,等候方原的训斥。
方原双目瞥过了孙清一眼,缓缓的说,“山陕商帮的银子我已代永王殿下退了,即刻起,免了孙清王府长史之职,立刻搬出王府。”
孙清求助似的望向朱慈炤,朱慈炤忙说,“老师,你不仅要剥夺我的行使政务的权力,连王府的长史人选也要官?”
方原听出了他言辞间的不满,淡淡的说,“永王,我令你代行扬州府衙的权力,是要你磨砺磨砺。身为一地的执政者,本来应该给各个商帮主持公道,你却为了些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