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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被人逢迎的有些飘飘然的张籍,身上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籍哥哥,喝水吗?”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少女轻盈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
“啊?籍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出了一头汗……”十娘慌乱的放下水壶,急忙走了过来。“莫不是病了……呸呸呸,你瞧我这张嘴……”
少女取出手帕就要去擦张籍额头的汗。
“啊,十娘,我没事,刚才收拾东西有些热罢了……”张籍回过神来,看到了少女进来,站起身来道。
“快坐下,快坐下……”杜十娘口中边说着边用手帕细心的擦拭着张籍的额头和鼻尖。
少女也是十四岁,一般而言女孩子比男孩儿发育的快,所以虽然张籍每天都要锻炼身体,已经比同龄人高了半头,但是两人站在一起身量还是差不多高。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到书桌上,洒到张籍的身上,也洒到少女红红的脸上,金色与霞红相映,张籍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许久,少女被张籍看得低下了头,脸色羞红到了耳根,手帕也放了下来,口中呢喃:“籍哥哥,别、别看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张籍有些慌乱的闪开,坐到了床边。
十娘抬起头来看着张籍,一年不见了,她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她想多在这个少年身旁呆一会儿,嗯,对,多一会儿就好……
“籍哥哥,你在写什么?”少女撩起额前的碎发,将之顺到耳后,看道书桌上的字问道。“崇祯是谁?”少女识的字,不过张籍写的潦草,她粗粗扫了一眼,只看清了一两个字。
“没什么,随便写写……”张籍收起桌上的字,他并不怕少女看到上面写了什么,这个年代的大明可没几个人知道公元纪年,也没有知道万历之后第三任皇帝的年号叫做崇祯,万历皇帝才刚刚二十岁呐。
“我打的络子哥哥还带着吗?”少女低头小声问道。
“带着呢,带着呢。”张籍连忙从怀中拿出这编着香囊的红络子,“只是被泥水泡过了……”那日张籍跳入泥水堵涌坑,这络子也带在身上,张籍怕少女误会委屈细细的向她解释道。
听着张籍诉说那日东昌府的大水,不知不觉间十娘也坐在了床边。张籍说道事态紧急自己跳入涌坑时,少女的一双纤手紧紧抓出张籍的手,似是怕张籍掉进涌坑不见了一般。
时光就这样慢慢流逝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要消失不见了。
张籍讲完了自己的事情,少女眼眶中盈着泪水不住地道:“籍哥哥,你可不要吓我,你要保证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要是受伤了,那我可怎么办,以后不能这样了……”少女摇晃着张籍的手臂。
“嗯嗯,我答应十娘,以后不这样了……”张籍怜爱的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对了,这事可不要告诉娘,免得她担心。”张籍嘱咐道。
“好的,我不会告诉娘的。”少女抬头定定的看着张籍的眼睛又道,“籍哥哥也要答应我,以后一定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答应,我答应……”张籍此刻的内心仿佛被触动了什么。
这时十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握着张籍的手,顿时霞飞双颊就要把手抽出,不曾想被张籍紧紧的握住。
“籍哥哥……”少女央求的眼神看着张籍。
“十娘,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我爹娘了,手上都有茧子了。”张籍握着少女的手,手指肚在在那硬硬的茧子上摩挲。“跟着我,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籍哥哥你在外读书,照顾爹娘是我应该的,况且娘也没让我干什么粗活……”少女趁张籍不注意抽出手来放在身后,不让他看。
到了傍晚,天色昏黑,十娘起身从桌角取出油灯点燃,霎时间一点灯光如豆,跳动的火苗将房间映的昏黄。
清丽可人的少女一双素白纤手持着油灯静静站立着。
“且把铜灯观婵娟,十根青葱遮玉颜”张籍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么一句诗。
灯下看美人,妩媚动人,撩人心弦,朦朦胧胧间别有一番韵味。
少女将灯放到了张籍的书桌上,就要离开,张籍心底忽然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站起身来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少女抱在怀中。
“籍哥哥,别,小妹还在外面……”少女羞红了脸庞挣扎道。
“十娘,这次和我一起去临清城吧。”张籍嗅着少女身上的清香。“咱在城里买座院子……”
少女闻言一怔。
第一百四十七章 探望夫子()
“哥哥肯带我去州城了?那、那怎么行,我去不会影响你读书吗?”
少女闻听张籍要在临清城买房子,还要带她一起去,她心底儿里当然想一起去,但是又怕耽误张籍的学业,不禁心里患得患失起来,也顾不得挣扎了。
“不妨事,这次回去后,我要在书院和州学两边走动,只要不耽误功课可以搬出来住,况且我还有一些文稿要你帮我整理整理。”张籍笑着道。
趁着张籍说话松开了怀抱的当口,少女忽的挣开了张籍的手臂,拉开书房门向外逃去。
“谁要和你去,我、我还要去帮娘张罗晚饭……”
细细的一声娇嗔留在了书房里,空气中似乎还微微飘浮着少女身上的清香。
……
柴门入幽梦,朝日乱蝉鸣。夏日的清晨来的要早一些,阳光灿烂,蝉音蛙噪。睡在熟悉的板床上,张籍一夜安眠。
今天还要去拜访张老夫子,张籍早早的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穿着褐色短打在院里活动筋骨,做着晨练。
墙角的花草自由生长,散漫攀爬,一根麻绳就是牵牛花的乐园,紫的粉的白的,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张母清明时栽下的瓜果抽出的藤蔓也已经爬上了木篱笆;鸡舍中的红冠大公鸡昂首挺胸大踏步的带着几只芦花鸡出来觅食,不时传出咯咯的叫声……红的花、绿的叶、弯的藤,农村的小院有一种格外的宁静,一种独特、迷人的韵味。
“籍哥儿,起了吗?”门外传来张义先的喊声。
“来了来了。”张籍大步走过去,打开了院门。“义先,你先稍坐会儿,我去换身衣服就走。”
张义先今个儿穿的是青衣直裰,戴的是青巾围条,这一身打扮甚是干练。
张籍回到屋里换上衣服手提着卤肉、点心和一卷布匹和张义先一同向社学走去。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两边的麦田已经泛黄,再过不了多久就要秋收了,得上天庇佑今年又是丰年,山东道人杰地灵,近些年更似有圣人照看,接连几年的收成都不错。
不多时张籍两人便来到了社学,还是那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小院,熟悉的讲堂。有道是花木成畦手自栽,看着院中长势喜人的瓜果,想来张老夫子的最近的心态不错,否则也不能将这个小菜园小花圃打理的这么好。
张老夫子并不在讲堂中,张籍掀开竹帘,讲堂内的童子们正在做着晨课,大略的扫了一眼学子中多了几个陌生的脸庞,也少了一两个熟悉的面孔。
“怎么没见胡升?”张籍转头问道。
“胡升啊,年后就没来,去年岁考他考得极差,被他爹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最后也放弃了让他的读书的念想,现在跟着他爹在铺子里割肉。”张义先回答道。
物是人非,张籍放下帘子向一旁的夫子房间走去。
“弟子张义先有事求见先生。”
张义先敲了敲门,屋内随之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进吧。”
两人推门而入,房间正中处老夫子正在小桌上吃着早饭——小米饭,腌丝瓜和半个蒸饼,清淡可口,典型的农家饭。
老夫子抬头看到张义先身后的张籍,不由得一愣。张籍将手中的礼物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拱手行礼道:“学生张籍见过夫子。”
“张籍?”老夫子站起身来,“你回来了,坐坐。”张老夫子指着两个矮凳道。
屋内陈设简单,和当时张籍来此时一模一样,唯一能看出来不同的是老夫子那日渐稀疏、斑白的头发。张籍不由得鼻头一酸道:“学生来看你了。”
“能记得来看我这老头子就好,还记得就好……”张老夫子仔细的大量了下张籍又道,“你也长高了,还中了秀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好很好。”老夫子平时就有意无意的打听张籍的情况,早知张籍取中了秀才,还是案首的身份,故有此言。
“全靠夫子发蒙教导,方有弟子今日。”
“我这老头子有什么本事自己知道,你这案首可不是我能教出来的。”老夫子叹了一声又道,“倒是你上次临走前说的那个读书法子收效甚好,现在的学童都得承你的情……”
“哪里哪里,夫子教导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张籍想到刚入社学时受到的照顾,夫子对自己的督促,不禁站起身来长长再行一礼。
“不必如此。”张老夫子起身扶起张籍,“自你走后……”
张老夫子说起了张籍离开社学后发生的事情。林嗣转到了清平乡社学,也就是去了那个心高气傲的举人塾师吕才手下读书,听说是课业不错,下次县试还要下场;范庄和大刘庄的农家子范缜,刘询两个的功课现在和张义先不相上下,同样有志于下次县试;而张义先的两个表兄弟,张义文张义武的课业虽然也有了长进但是仍然需要再打磨个一两年,巩固巩固基本功,毕竟底子薄,前面的欠账太多……
一桩一桩的社学琐事,张老夫子说起来有些拖沓唠叨,但是张籍并不以为意,依旧是认真仔细的听着,间或插上一两句话。待夫子说完,张籍也说起了自己在清渊书院的生活,谈及书院每次考试的考题,谈及县府院三试的内容,也说道院试时的水患等事情。
细细想来,两人的话语中并无多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自有那么一种难得的师生情谊在其中,老师视学生为子,学生视老师为父,这种不可言表的感情是后世浮躁的社会中老师和学生间难以看到的。
离开社学时已经快要到正午了,张义先还要上课。
出了社学大门,张籍抬起头来,眼前大榕树沙沙响动,陈旧的木门半掩着,自己在此发蒙有五年之久,一景一物难免有几分感情。
这一刻张籍不禁想起了昔日的大学生活,自己与同窗曾在设计时师广场,共舞青春;曾于长清湖畔,涤荡心怀;榕树林间,穿梭来往;图书馆里,博学古今;乱石山上,高谈阔论。一处处场景,与时间共存;一幕幕往事,与记忆同在。
两世为人,这些心境不免还是影响着他,多了几分惆怅。
张籍摇了摇头,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计划买房()
太阳挂在空中散发着它无穷的热力,这还不到八月份,地里的麦子还没熟透,有的麦芒还是青绿的颜色。
张籍跟着张父来到了那几亩水浇地跟前,田埂上的杨树高大挺拔,不远处就有水车在河中转水。地里的翠绿的萝卜缨子长得好高,油菜花也异常美丽,靠近河边处的架子上还栽着一溜黄瓜,长势喜人。
“这就是那几亩水浇地了,自从用了你的法子,这菜长得个头又大卖相又好,城里福来酒楼包了大部分,剩下的就在街边吆喝着卖掉了,这一年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