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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颇为堪称上品的五言八韵诗当场写就,端的是有快又好。
君子有成人之美,况且张籍的文章诗赋确实做得好,故而被知州当场取张籍为头名,也即是今科县试案首。
三日后县试放榜,张籍高中案首,清渊书院另有九人入围。
消息传到清渊书院,正在上课的董讲郎转身看向窗外,嘴角似有笑意;左讲郎的儿子左亮此次以第四十九名堪堪过了县试,这时也没有了和张籍过不去的想法,到底是榜上分高下,左亮也不是真的缺心眼不会总是自取其辱。
这些天,张籍得了案首再次成为了书院中众人的焦点,平时走在书院中打招呼的人多了起来,内院中的士子也都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了。能以如此短的时间考过县试已经是不易,又考了头名案首,这以后绝非常人啊,看看原来的临清州的案首哪个不是府试院试联捷,一路过关斩将,高中举人再取进士可谓前途一片光明。此时不结交何时再结交?
这日张籍午饭后正与寝舍中休息,忽听门外有人喊,张籍整整衣服到了门外,见是内院乙班的一名蒋姓同学,名叫蒋济。今次也过了县试,名列第三十五名,原本两人并不熟络,蒋济也不怎么搭理自己,自从张籍中了案首后方才对自己话多了起来,当真是世态炎凉。张籍到了跟前出言问道:“蒋朋友可是有事?”
“见过张朋友,不是我找你,是希伊先生唤你过去,我过来传个话。”蒋姓同学道。
“好,我这就去。”张籍说完就向着南山居方向走去,蒋济也顺路向内院走去道:“张朋友,以后大家都是同案了,可要互相提携啊。”
张籍点头道是,就此应付着,心下却想着希伊先生好久没找自己了这次是有什么事情呢。
第九十七章 拜见知州()
张籍到了南山居,通报之后推门而入。
房间内只有希伊先生一人。“学生张籍拜见山长。”张籍躬身双手作揖行礼道。
“坐,今次县试得了案首后可曾去拜见知州大人。”希伊先生开门见山直接向张籍问道。
张籍一楞道:“未曾……”心下也是奇怪,怎么考完试还要去拜见知州,没听说有这规矩啊。只听希伊先生又道:“县试过后,你取于知州门下,毛知州自然是你的座师,若是其他名次倒也罢了,不过你是本次案首,毛知州对你有提携之恩,前去拜见是应有之义。”
自有科举考试,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主考官和考生,两者之间形成了一种潜在特殊关系,即座主与门生的关系;还有就是考生与考生之间的关系,被称为同年或同榜,这些在官方都是肯定的。如有书云“贡举之士,以有司为座主,而自称门生。”《翰林记》云:“师生执礼,座主之义,自有科举以来有之。盖凡出于其门者,或登堂而拜,或分屏而坐,有不同于涂之人者。既其甚也,乃至于徇私忘公。”
座师门生关系有一定的弊端,在宋朝时曾有改革,但是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到了明朝以潜移默化的被人所接受,朝野上也认为,国朝设科目,士子礼座主如师,所谓士伸于知己者,亦礼当然也。科举之路上过关斩将,共计有县、府、院、乡、会、殿六试,前五次就有五个主考官也即五名座师,最后一场皇帝亲自监考,故而进士又称天子门生。
看到张籍的疑惑,希伊先生点道:“府试、院试皆是在临清州赴考……”
虽然希伊先生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张籍瞬间就明白过来:因为临清州是直隶州这特殊的政治地位,故而县、府、院三试都是知州做主考官,县试过后仰仗毛知州的时候还有很多,所以去毛知州处拜拜山头是十分有必要的。
“学生谢山长指点,只是学生人微言轻,陡然前去是不是有些冒昧。”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张籍和毛知州不熟,不知道如何去见,故而心下惴惴的向希伊先生请教。
“这个无妨,今晚毛知州过寿在张园别院设宴,你我一同前去,正好拜见。”希伊先生捻了捻颌下美髯道。
张籍闻言感激得谢道:“谢山长提携。”
“嗯。”希伊先生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先回去,下午正常上课,散学后再来。”
“学生告辞。”张籍俯身行礼再次拜谢后,离开了南山居。
若不是希伊先生提醒,自己险些误了能和毛知州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要知道临清直隶州知州平衡漕运钞关,位置极其重要,在这个位置上待足年限,不以功劳升职也能以苦劳升调,步入官场后也算是有个领路人。张籍回顾这不到一年的大明求学生涯,社学有张老夫子开蒙,外院有陈教习提点,内院有董讲郎斧正,整个书院中能有个为自己查缺补漏的山长,这些都是自己人生中给的贵人,能有贵人帮扶相助自己是何其幸运。
万物有情,当心怀感恩!
……
散学之后,夕阳的余晖还在,映出晚霞千里遮天,俗语有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日定然又是个好天气。
此刻南山居中无人,张籍就坐在一张红漆雕花木凳上等候,不一会儿老熟人方清之伴着希伊先生进了房间,看到张籍在此希伊先生道:“张籍已经到了,稍待片刻等斋夫备好车马咱们三人就走。”这种私人性质的寿宴,本不益带太多人,不过方清之乃是三年前过得临清州院试,也是毛知州初到任时取的门生;张籍是今次的案首,也是毛知州所取,所以希伊先生带这两个得意弟子前去并无不妥。
约莫盏茶时间,门外有斋夫通报马车已备好,张籍三人便来到的书院门口。书院的马车就停在门口牌坊下,寻常驮马,清漆木纹,外观一看很是简朴,比起张百万的座驾那是大大不如。三人上了马车,张籍打量着车厢内,蒲团靠背,红漆案几,还有几册书卷,陈设和外观一样的简单,唯一一点比张家马车好的地方就是空间宽大,三人坐在其中甚是宽敞。
书院到张园大约几里地,马车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三人下了马车,早有准备好的张家下人将车马带去照料。这是张籍第二次踏入张园,上次到此还是去年中秋。
初春的张园嫩芽吐绿,杨柳抽枝,清澈的溪水,奇峻的山石,让人仿佛置身于江南园林。说起来这次知州寿宴设在张园别院,张百万的父亲张老财也真的是八面玲珑,神通广大,想想后世一方地委书记若是肯在下属企业老板的家中设生日宴,那是对这个老板多大的信任和支持。
张园别院张籍倒是第一次来,此间景色相较外面更为雅致,也更为清净,锦鲤流转,翠柏遮天,楼阁在流水树木怪石只间若隐若现,如此美景类似于后世的私人高级园林会所,仅能少数人得观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自古至今美景奇物都是权贵所得,也没什么感叹的。
三人到了这里引路人就换成了毛知州的随从,热络的招呼着众人到了别院的小楼中。有道是“躲在小楼成一统,管他冬春与夏秋。”甫一开门一股温暖之气扑面而来,丝竹之声,赞叹声、谈话声也就随之传出,甚是热闹。和屋外初春晚间的清冷、别院的清净形成了鲜明对比。
厅中由屏风隔出空间,屏风后有炭盆,这也是室内温暖的原因。寿宴是分案而坐,红木案几金丝镂空,坐下蒲团银丝锦绣,极为华美精致。
此刻厅中已到了五人,坐在正北首座的正是今天的主角毛知州,只见他一身儒衫便服,宽袍大袖,颔首微笑。五人之中除毛知州外,张籍只识得两人,一是首座东侧的一袭蓝衫的周学正和厅西侧角上身着万字员外服的张老财,他是此间主人敬陪于末座。
第九十八章 宴饮()
“希伊兄你可算到了,就差你了,快快入座。”毛知州说着就要起身相迎,没想到毛知州和希伊先生二人的私交甚是不错,这种场合下一点也没摆五品官的架子。
“哈哈,维国兄,我已是老朽,行动不便就此来迟。”到了此间希伊先生大笑两声打趣道。
“希伊兄你年长,还请坐首座……”这是毛知州让道。“哪里哪里,今天的寿星翁可是你,还是你坐首座……”希伊先生也是推脱,两人推来让去,张籍颇为意外的看着不似平常举止的几人,倒是方清之似乎习以为常。
这时周学正上前分开两人道:“都不要让了,维国兄,今次是你的寿辰就你坐首座,致之兄和弼成兄都等着呢。”听闻此话,两人才作罢,毛知州归于首座,希伊先生则坐在周学正对面,张籍和方清之则站立在希伊先生身后,这种场合是没有他二人位置的。
张老财见宾主皆落座,喊来小厮撤下了多余的案几,此时厅中八人三面环坐,中间是歌舞之处,张老财一击掌丝竹声又起,一队五名歌姬也到了厅中,中间主舞的美人极为出色。相貌清丽,天资国色。明眸流动,容光慑人。舞动时,长袖飘飞,身姿曼妙。白衣翩迁,若仙鹤起舞,又似孔雀开屏。即便是张籍这样不懂歌舞的菜鸟也知道她跳得好,秒杀后世的韩国女团和哗众尬舞等。身旁的方清之看得目不转睛,赞叹道:“张园舞姬果真名不虚传。”
一场舞罢,赞扬声不绝于耳,待歌姬退下后,席间六人交谈起来,忽听一被称为致之兄的中年儒生道:“希伊兄,你身后童子是何人,尽然带来了,何不介绍一番。”
说实话张籍站在希伊先生身后既不能有出格的举动,也不能下场大快朵颐,只能恭身站着,那是又饿又难耐。方清之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只是方清之曾来过类似场合,相比张籍要好些。此时终于有人提及到了自己,张籍顿时打起精神来。
“这是今次的县试案首,我清渊学子,发榜后还未前来拜见座师,我就带他来见维国兄了。”希伊先生转头看向张籍示意他走到厅中。
张籍到了厅中,恭身作揖道:“末学后进张籍拜见诸位前辈,拜见老父母,谢老父母简拔之恩。”
“堂下童子,可是那作了《鳌头矶赋》的张籍?”被称为致之的儒生又道。
张籍朗声道:“正是。”
一语既出,就见这名儒生赞道:“维国兄慧眼识英才,希伊兄有个好学生啊。”又有另一名被称为弼成的儒生道:“今次你的座师寿辰,可有佳作?”这就是要考较考较自己的诗才了,不过幸好,中午知道这是一场寿宴,张籍就做好了作诗的准备。
“学生有一诗还请斧正。”张籍又是躬身道。周围要么是高官、要么是大儒,那两个儒生身上也有官气,都是自己的前辈,张籍小字辈的姿态做的很足,这也引起了周围人的好感,确是个知礼之人,这是张籍留给在座六人的印象。
“速速道来。”儒生弼成道,毛知州也在首座上注视着张籍,似是想知道张籍能做出一首怎样的祝寿诗。
“学生献丑了。”张籍张口吟道:“中州信步繁盛日,满酌玉杯萦舞行;人生不满公不惑,世上难逢我独逢。”此诗第一句赞毛知州政绩,说临清州在他的治理下越发昌盛;第二句讲今日饮宴,第三句不惑明指毛知州四十寿辰,暗指其为人练达,通晓世事不迷惑,一语双关;最后一句是暗捧,意为这么好的座师别人没碰到而让我碰到了。
此诗一出,在座几人初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