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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桢此议甚好。”程尧闻言笑道,“前人有武社、商社、会社、戏社等种种,吾辈皆是功名再身的举子,若是结社那就是文社或诗社了。”
“诗词不过怡情养性之用,而当今天子重文章,我看就不如结成文社如何?”又一名士子道。
众人一听要结社互助纷纷来了兴致,这是组成一个小团体,此种感觉还从未有过,故而人人都十分热切的提起了各自的建议。
最终张籍听完了一众同年的建议后,双掌轻击后道:“既然结社那就得取个好名字,还要定下一些规矩,不知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对对,是要取个响亮的名号,我看就叫集贤社如何?”
“诶,苗兄此议不妥,集贤二字太过张扬……”
“定下规矩么,我觉得初时为我等九人,皆是举人功名,后来者若想入社当至少为生员。”
“若确是才学之士,经过多数评议后,也可放宽至童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要将这社团的框架给逐步构建完成。
“我等口述难免遗忘,不如记在纸上。”众人说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刘贡言罢又吩咐道:“刘五,去拿纸笔来!”
取来纸笔后,一名同年自告奋勇前去誊录书写。其余众人逐条分析。
首先是定下名字,经过多人讨论后,决定以“明湖”为号。其一是因为众人是在大明湖上提议结社;其二是其中有国号“明”字,象征着文社以报国为先;第三则是湖者,微澜不惊、碧波浩渺,取其大、广、清、净之意。总而言之,这是个低调又有内涵的名号。
经过张籍的总结解释,众人对明湖社这个名字甚为满意,接着就是规定明湖社的社规。
因为是社团初创故而社规也不太多,总共只有五条而且言简意赅:
首先是以团结互助,尽忠报国为宗旨;
其次是诗文会友,内不可破坏团结,外不可仗势欺人;
第三是入明湖社以生员功名为限,若有例外当经社首、副社首同意。
第四则是不可行违法乱纪。
第五为社内可评议时政但不可妄动,所有行动当听从指挥。
誊录的士子书写完毕后交于在座九人传看,文稿传到了程尧手中,只见他看过之后,哎呀一声道:“险些忘了一事,这社首和副社首之位还未定下。”
“这还不好选么,吾辈之中维桢兄前为我等解元,后又为今科探花,如今供职于翰林院,已是官身,这社首之位当然是维桢兄的。”
“不错,结社之议也是维桢兄提出,由维桢来做社首我等也是信得过。”
“嗯,是啊,维桢兄也莫要推脱,社首就是你了。”
见到众人如此说,张籍心下也有意做这掌舵之社首,故而笑着道:“多谢诸位抬爱,如此我就当仁不让了。”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后张籍又道:“我虽未社首,但不日后即将赴京任职,不能再省府久留,这般还要选出一名常驻于此的副社首主持常规事务,我提议这副社首由刘兄担任如何?”
“此议甚好,刘兄来做副社首我等没有意见。”
所有结社事务敲定后,张籍和众人来到书案前在社规后一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至此明湖社九人社团正是成立。看着同年们兴奋地样子,张籍不禁想到后世我党第一次会议同样是在湖上举行,也不知自己等人的明湖社是否也能有改天换地之功。
想到此处,张籍忽又晒然一笑心道,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小小的老师,怎敢同伟人想比,如今的明湖社不过是初创,踏踏实实做事才是硬道理,实力有了一切事也会水到渠成,现在想这些好高骛远的事情甚是没用。
摇摇头将杂念挥去,张籍又参与到了与同年们的讨论中。
……
众人散去后,已是傍晚时分,今日游湖极其尽兴,张籍并未急着回家,而是让张成在后面跟着,自己漫步于晚间的大明湖畔。
夏日夜晚,来此纳凉游玩的人更多了,张籍边看边走,不知不觉抬头一看,前面一块牌匾上书益安堂,自己竟然来到了金郎中处,也不知道金家小弟阿昌如今怎样了。
想到此处张籍加快几步进了益安堂。
堂中还是老样子,金郎中在案后看着医书,小翠在桌后打着瞌睡,见到有人进来,小翠揉揉眼迷迷糊糊起身道:“这位公子看病吗?哪里不舒服?”
“小翠,近来可好,阿昌呢?”张籍笑着说道。
“啊,是张大哥。”小翠这时才看清楚来人是张籍。药柜后的金郎中也闻声走了过来,笑道:“张解元今日何事到此啊?快请坐。”
“先生,我今日和同年游湖,兴尽散去漫步至此,就过来看看,仓促之间也没准备好礼物,还望先生勿怪。”张籍拱手作了一揖又道,“不知先生这些日子可好?”
“好好,一切都好,有劳解元郎惦记。”金郎中回了一礼道。“准备什么礼物,随时来就行,只要解元郎到了我这益安堂就是一家人,带礼物还是见外了呐。”
“怎么不见阿昌?”张籍看了看四周问道。
这时小翠答道:“我弟弟在后院读书呢,我这就去喊他,知道张大哥你来了,他一定高兴的不得了。”说完,小翠就欢快的向后堂走去。
片刻后便见一个少年飞快的奔跑至此,不过在进了外堂后,他就收敛了脚步,慢步向前,躬身向张籍行礼道:“小子阿昌,见过张老爷。”
那学着大人一本正经的样子甚是滑稽,引得张籍哈哈一笑道:“怎么,这几个月未见就生分了啊,不叫我张大哥了?”
“不是,不是。”阿昌挠了挠头有些赧然道,“这都是社学先生说的,见到举人老爷要喊老爷。”
“原来如此,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举人了,那要称作什么?”张籍故意卖关子道。
“嗯?”小翠和阿昌顿时一愣。
“张公子莫非是中了进士?”还是金郎中见多识广,想到了这种可能。
张籍笑着道不错:“我现在已经是进士。”
第三百四十五章 收徒()
“啊!”不管小翠和阿昌惊讶崇拜的目光。金郎中又笑道:“那恭喜张公子高中了。”
“运气罢了。”张籍摆摆手又对阿昌道:“阿昌,你的课业学到哪儿了,我来考较考较你。”
阿昌现在对张籍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恭恭敬敬的道:“现下已经学到了论语述而篇。”
不愧是省府刘家的社学,这进度够快的,张籍随后问了几个论语中的问题,阿昌回答的也八九不离十,基本功掌握的不错,尤其是在需要记忆的问题上,记得都很牢固。
张籍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不错,进步的很快嘛。”
“真的么?张大哥?”阿昌听到张籍的赞扬兴奋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张籍哈哈一笑再次确认。
随后张籍和金郎中说起了话,不知不觉间到了晚饭时分,金郎中要留张籍吃饭,盛情难却之下,张籍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吩咐张成去邻近酒楼要了几个好菜,也算是聊表心意。
小翠的手艺不错,几道家常菜很是合口,饭后,众人一起品茶聊天歇息。
“张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忽的阿昌走了过来躬身拜道。
“哦?不情之请?何事?说来听听。”张籍闻言笑着对眼前面色郑重的少年说道。
但见阿昌突然扑通一声,在张籍面前跪下,张籍连忙起身避开道:“阿昌,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张大哥,我……我想拜你为师,向你学习文章经义之道。”少年眼神定定的看向张籍道。
张籍向前将其扶起道:“这怎么可以,我大不了你几岁,与经义上也只是平平,怎可为师呢?”
随后张籍又看向金郎中道:“阿昌这是……”
金郎中长叹一声从身后拿出一本书道:“这本清渊文集中有维桢的那篇为学和几首诗,是我差人从东昌府捎来的,后面还有一本清渊密卷,这小子自从看过你编纂的这几本书后,总道是茅塞顿开,后悔去岁没有向维桢你多请教几日,今天见了,想来这小子又是起了拜师的心思。”
紧接着阿昌也道:“张大哥,上次我就有拜您为师的想法,只是一时不好意思开口,就此错过了,我在社学读书,塾师对我甚好,但是其所教授之法,还不如您所指点之一二……,我……我愿随侍左右,以求能早晚请教,若是……若是……”
阿昌心情颇有些激动,眼角都有了泪水。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若是什么?”张籍看着眼前少年说道。
”若是今次再错过,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张大哥,聆听教诲的机会那就更加渺茫了。张大哥如今已是在朝为官,他时想来我是不得轻易而见,岂非终身没希望拜入门下,故而今日来求,望你答允!”阿昌口不择言,一股脑的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张籍闻言也有几分被他的真诚所感动,眼前这少年初见时虽然有些顽劣但如今看来这向学之心,意志也甚为坚定,也是个可教之才。
这时金郎中见到自己孙子如此苦声相求,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也不由得起身而拜出声说道:“维桢,老夫托大求你一件事
,我就这一个孙子,往日他不爱读书也就罢了,如今进学之意甚笃,我求维桢收下他吧。”说着就要躬身拜下去。
“先生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张籍赶忙起身扶住金郎中道,“先生于我有恩,我本不当拒绝,但是我即将入京为官,先生可舍得让阿昌跟我前去,这一去可不知是几多年月,总之是功名不取不回乡罢了,先生可舍得?”
金郎中闻言怅然若是,但还是坚定的道:“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我这孙子久在身边,我也不忍管教,还不如虽维桢前去,若是有朝一日博取个功名也算是我金家祖上有幸。”
张籍闻声点了点头又对阿昌道:“阿昌,你若拜我为师,这一去少则三五载,多则七八年,且我之教法其中艰苦甚多,你能吃苦否?能坚持否?”
阿昌一听张籍话中似有松动,拜师的想法似是可成,连忙点头道:“我能吃苦,能坚持!”
张籍再次点了点头又说道:
“还有一事我当与你说,世间读书人万万,与科举一道上,半途而废不得寸进之人不知有几许,在吾辈这齐鲁大地,圣贤之乡还不显著,在有的偏远地方,一个社学一个乡村甚至数年不曾有人中秀才,更枉论举人。世人只道那一朝及第天下闻名,只见举子进士风光无限,可其求学途中寒窗十载、艰难险阻、寂寞无助种种却没有见得。”
张籍稍作停顿又道:“即便是忍受了这种种苦楚,也不一定就可金榜题名,才华、时运缺一而不可。我那殿试同年,临川才子,汤义仍才名遍布天下,但依旧是苦熬多年才在今岁中了进士,其中即为时运所迫。这天下万万学子,皆是十年寒窗,但每三载一次的大比只有三百余人可上榜,这其中希望实是太渺茫了。这其中之事你可要知晓。”
张籍满以为经自己这么一说,面前少年会生出退缩之心,不曾想阿昌言道:“张大哥所言,我自省得,不过我认为读书并不仅仅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