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火热的夏日,有树荫微风,又有井水瓜果,更兼美人服侍,正似那躲进小院成一统,省却夏日享清幽,好不惬意!
……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一晚的太阳还未露头,趁着这暑气未生之时,张家人准备动身返乡了。
狮子坊张家门前,停着三辆骡车,这三辆车都是最近几日才配齐的,为了方便张籍、张父和张卫的出行而设,车夫也是寄籍人家中挑选出的精干可靠的乡人。
将进士及第的牌匾和布政使司送的探花匾装到马车上后,张籍张卫同乘一辆,张母和杜十娘及丫鬟一辆,张父和几个随从等两个随从一辆,便出了南城门向仓上村驶去。
在太阳高升天已大亮时,一行三辆马车抵达仓上村村口。
行驶在进村的道路上,许久未回家的张家颇为意外的发现这条道路竟然经过了拓宽修缮,而且还是这个时代很是高级的三合土夯实的路面,若不是还能看见张五叔在村空的那座茶棚,张籍还以为是走错了路。
再向前看去,只见进村道路中间横跨着三座牌坊,一座比一座高大壮观。
车辆缓缓前行,首先穿过的第一道是张籍乡试后的解元牌坊,其次便是进士及第牌坊,再往后则就是万历皇帝下令山东布政使司修建的高规格探花牌坊。
这些都是籍哥哥给村子带了荣耀,杜十娘一双美目看着那逐渐穿过的三座牌坊,一缕芳心早已是飞到了张籍所在的第一辆骡车中。
到了张家老宅,平日在这里打理宅子的老张头和几个张籍的叔伯早已在此等候。
张籍一行人下了马车,先在老宅中稍作休息,不久张氏宗族本家和分支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到了张籍家堂中商议祭祖事务,大堂正中便是那两块披红挂画的进士及第和探花匾额。
如今张籍的身份地位已然是不同,在屋中他和族长张大户并列坐在了首座。
其实祭祖一事自有惯例,去岁普通的隆重的都举办过了三次,今年这次虽然是按照最为隆重最高的规格准备的,但也是大同小异,故而也没有人有什么异议,基本上相当于宣读一遍流程让众人心里有个谱。
当然这次祭祖有个不同之处便在于要将那圣旨敕书和两块匾额在村中展示夸耀一番。
待到吉时,张氏族人中几十名精干的小伙子抬着三座香案,当先的香案上放着的是那黄绫圣旨,紧随其后的两座分别是进士及第匾和探花匾。
不仅是仓上村,邻近的几个村子诸如大刘庄,郭庄等地的乡人们皆是闻讯而来,围聚在仓上村的道旁,看到圣旨和匾额出来,人们齐齐欢呼,其中张氏族人们的声音更是响彻云霄,因为这是他们全族的骄傲。有了这些东西,仓上张氏壮大发展便有了最坚定的主心骨。
按着事先选定好的路线,张父和张籍,张卫在族人的簇拥下,绕村一周,满足了看热闹百姓的眼福。原来那戏文中的圣旨长得这个模样,原来当今天子的字迹是这般样子……
之后队伍进入宗祠,焚香祭祖。
张氏全族数十男丁在祠内外列好位置,齐齐四拜,张父和张籍自然是与族长张大户并列在众人的前排。而全族的一名老举人也不辞劳苦来到仓上,今天他在这里充当了宣读祭文和指挥祭礼的角色。
告祭完祖先,将两块匾额请入祠堂,至于圣旨等原件则是返回张宅存放。
祭祖的仪式张籍已然很是熟悉,他看着那堂中张氏祖先牌位,不禁想到了那些绘本上历史人物的画像,按照自己如今的身份,不管是自己生前在族中的排位还是去世后在祠堂中的牌位,估计都是靠近前方的,而且还有很大概率会被画个乌纱官袍像挂在祠庙里激励后人。
就在张籍脑海中不时浮现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之时,不知不觉中今日的仪式已然结束了。众人回到张家老宅,这里也是热闹非凡,一众女眷都在内院围绕着张母和杜十娘叙话,外院中则是即将摆开的流水席,可以见到的是即将到来的又是一场欢宴。
在村中接下来的几日,张籍同族中各支主事人以及十里八乡慕名前来的大户见面,期间诸多宴饮不断,大涨了张氏一族的威风。
第三百三十二章 李家族长()
自那日祭祖时张家族人抬着匾额在乡中巡游夸耀后,不知何时,临清州的南片乡里迅速传起了一句话——生儿当如张家子!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句话也流传到了临清城中,因着张籍是十几年来少有的北方探花,故而在几个月之后还扩散到了整个山东,并沿着运河北上南下在两岸传开,江南地界也有所耳闻。
不过那时这句话已经演变成了好几个版本,诸如:生子当为探花郎、嫁人当嫁张探花之类的。
张籍家的热闹,并没有随着张籍等人返回城里而结束,这次祭祖只是不过是个引子。
这日晚上,张籍母亲的老家李家庄的老族长不辞劳苦,经过几十里路进城摸黑上门来找张父。
“张家老弟,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请你帮帮忙。”李老族长称呼张父为老弟,这话说的极其亲热,姿态也放的很低。
“李伯,你这可折煞我了,有事您直接吩咐就行。”张父见此连忙道,李家庄李氏族人甚多,人多势众,李老族长往日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好,老弟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李老族长也是人精,刚才把姿态的放的那么低,似是就在等着老实巴交的张父的这句话,紧接着他不待张父再接话急急的说明了来意,“我李家族人所有的田地,共计五百三十五亩地,全都交给你家名下,如何?”
“什么?这……”张父闻言一愣随即明白的李家族长的意思,这是要寄田啊,但是大儿子张籍那日说了不许再有寄田之事,他犹豫着婉言就要推辞道,“这个……只怕传出去不好听罢,寄名也是放在我大儿子名下,但这是母族祖产,若是几亩地也就罢了,但这是几百亩啊,外人不知道的还会认为是我家侵夺外姓族产……”
李家老族长一听立刻拍桌起身吹胡子瞪眼道:
“哪个不长眼的敢嚼舌根,谁敢说侵夺族产?这分明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张家小子,你家富贵发达了就忘了亲族吗!”
李家族长这会儿一急就把刚刚那个老弟的称呼给换成了以往张家平平时的张家小子,他也不能不急,这年月临清州因着经济发达极其繁荣,故而这赋税也重。
别看李老族长平时在乡里说一不二,甚是威风,但他知道出了这一亩三分地就什么也不是,而且李家族人虽多,但里面并没有成器的读书人,也没有做官的,所以往往衙门压下来的疏浚河道的徭役都会轮到李家庄,每一次征发徭役人丁,都让李家庄元气大伤,这些年过得极其艰难。
李老族长知道平民百姓将田土托付到官绅名下便可以逃税,这叫做投献。投献后只需以佃户名义缴纳地租若干而已,就算不寄籍,凭着张籍官绅的身份,也能少出徭役了,总比原本的赋税徭役轻。
张家出了个探花郎,如今显然就是要能当大官,未来也能恩荫子孙,搭上了张家这条线便意味着世代免税,乃是绝好的投献对象。所说有些对不起李家祖宗,但是李老族长讲究的是实惠,人都快给折腾死,吃不上饭了,还留什么祖宗脸面,况且张籍是李家的外甥啊,还是沾亲带故的,所以李老族长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件事情张父自然不敢擅自答应,他先让李家族长在客房住下,要等他和儿子张籍商量之后再说。
当夜晚上,在张籍的书房中,张父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张籍,提起了李家寄田这件事,在张父的心中还是觉得答应寄田的好,不单单是因为这是送上门来的好处,还是因为如果收了这五百多亩地,就相当于张家一跃而成为了比张大户还要大的地主,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爹,不行,此事这万万不可。”
张籍听后断然拒绝后给张父倒上了茶水后解释道,“爹,你险些被他蒙骗了,这李家族长打得可是好算盘。那李家庄离咱老家那么远,离临清城更远,即便是他寄田而来,咱们也没法去监管,收成多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恐怕答应了之后到时交租他们会随便给咱们一点粮食应付,这是其一;更重要的就是爹刚才说的那,兼并李家的族产这名声不好啊,即便是他们现在答应了,万一咱家以后势微,李家可能会反诬咱家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才并了土地,在外人看来,这也确是像咱家在夺产,太容易误会了。”
“啊,好个老头子!”张父听了张籍的解释一拍桌子气道,“这不是好处都让他们给占了去,咱家不仅落了个欺侮亲族,巧取豪夺的坏名声,万一有朝一日想反悔还能很容易的把地给收回去?”
“正是如此……”
就在张籍给张父这其中关窍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张母,原来那李家族长见张父要与张籍商量,怕被看穿其中门道,又去求了张母,张母碍于是族中长辈想拒绝但被缠的没法子,甚至拿出张母父兄族谱相逼,只好勉为其难地前来开口劝说张籍。
张籍又向母亲解释了一番,但是张母心软,虽然知道此事不妥让张籍为难了,但只不过说了几句原来如此后,就又纠结的在那喃喃道:“老家那这些年过得确是很难,这下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张籍见此不忍母亲伤心为难,于是他道:“爹、娘,既然李老族长大老远几十里来了咱家求这事,咱也不能让他白跑,我这有个折中的办法,不过我要见了那李老族长和他亲自说。”
“好,这样也行,难为我儿了。”张母闻言见张籍并不是不管此事,不由得轻松下来又道,“要不要我这就去喊李大伯过来?”
“不用,天这么晚了,先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张籍摇头说道。
“那也好。”张父说完,又闲谈几句便和张母一起回房了。
自己爹娘还是耳根子软啊。
将爹娘送出书房,看着他们夜色中离去的背影,张籍叹了一口气心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授之以渔()
却说昨晚张母李家庄的老族长连夜赶到城中张家,向张父张母求诡寄田地一事,张籍以其所言不真不实有故意耍滑之嫌,故而没听从母亲的建议立刻和李家族长见面。
第二天张籍一早就出门和几个好友去运河畔赏玩,也没搭理李家族长,这让李老头有些坐立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如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在客房等待。
张籍这样做就是为了杀杀这个奸猾老头的锐气,也算是杀鸡骇猴,以儆效尤免得今后还有其他人为了私利再求到自家父母这里。直到太阳偏西张籍才不慌不忙的进了家门,收拾一番无事后,张籍才让张成去叫李老族长到前堂说话,于此同时还将张父和张母支开,不让他两人在场,免得面子上抹不开。
“小老儿李存田参见大老爷。”李家族长经过这漫长一整天的等待,早就在忐忑不安中被折腾的没了脾气,一进堂中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他可不敢小看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
“你就是李家庄的李家族长?”张籍将茶盏放在案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