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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来了。”翠屏走到女子身边,小声提醒着,女子回头看去,田梗上,书生正在朝这里走来,风雨已过,两人遥遥相望,脸上都是淡淡的笑。
翠屏有意的退到了远处,背过身去,脑海中倒是想起了《牡丹亭》中的唱词,想起了已经离开上京的少年……
而在上京去西北的驿站里,李怀正在屋子里和几人商量着事情,他们都是洪记里的人,对于李怀的行事方式也算是熟悉,将早就准备好的数据一一展示出来,讨论和分析便不断深入,西北的形势原本就在李家的手中,数据的准确有了保证,对于面对的问题,便是显而易见,田虎的势力,商路的铺展,还有更多关于北方其他势力的情报,被一一讨论。
到了此时此刻,洪记已然成为了李怀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成果,而国安局和李家则被他当成了洪记势力的衍生和表象,在他的心中,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第一章 哭哭啼啼西北路,皑皑白骨吕梁山()
如今华朝所谓之西北已非往日之西北,自夏朝崛起,强兵破城,便不断蚕食华朝西北土地,几年下来,已然快过了祁连山,华朝几次大战下来,负多胜少,多也是割地赔款了事,到了如今便也只能默然视之,期间更是各地叛乱频出,朝廷自是无力平定,只好干脆舍了更多的地方,放任自流。
其中田虎一系作为最先起事的一批,原本多为猎户出身,手段强硬蛮狠,崛起最为迅猛,周边势力尽数归附,或被其吞并,几年时间已经占据九洲十一府,全胜时期,更是占了朔州,直逼大同,与上京遥遥相对,朝廷这才动用精锐,由李贺掌军,数次征讨平叛,加之与夏朝达成协议,对田虎形成围剿之势,田虎无力应对,这才将其势力退逼回临汾以西的位置,只是失去的城池也多半落入夏朝口中,真正回到华朝手中的不过寥寥……
少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有劲风袭面,空气干燥,倒真是有了西北的味道,他不禁淡淡一笑,身后的书案上凌乱的放着诸多各类书册和纸张,其中不少还盖着奇怪的印记。
“公子又是一夜没睡?”屋子外面有人进来,声音清脆,只是更多的带着埋怨,走到书案前便开始整理。
少年转过身来,看着对方略带温怒的脸,不禁莞尔,“玥儿,怎么感觉你越发的唠叨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已经开始教训你家公子了?”
女子转过头来,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公子才是的,一路上也不休息,这都几天了,身子哪能经得住?”
“没办法啊,世事无常,这世道远不是我想的那样,自然要多了解一些才好。”年轻人自然是亲赴西北的李怀,此刻也是一脸的无奈,当他从内卫手中得到西北的各类资料,着实吃了一惊,虽然知道这不是原来的时代,可是其中出入还是让他愁苦了半天,原本脑海中的那些计划多半都被否定了,也多亏洪记前段时间并有过多的深入,否则只怕要损失更多。
多年来,虽然华朝无力应对北边的诸多势力,但内卫始终没有放弃对西北的刺探,倒是积累下不少可用的材料和暗线,原本负责北边工作的是内卫九人中的老八和老九,也就是内卫口中的八叔和九叔,九叔自不用多说,与李怀关系斐然,八叔那里,李怀也是费了心思,加上当日皇帝的口谕,对方也给予了足够的配合,不仅是一些机密的资料,就是暗线也有数条提供了出来,省了李怀不少的麻烦,一连几天,北侧的内卫陆续将资料汇总到国安局,李怀这才系数带着上了路,与洪记得到的消息逐一进行核对和推敲,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张比较清晰的网络,这样一路颠簸了近半个多月,西北已经近在眼前了。
玥儿此次总算是跟着李怀出来了,没有了家里的娇惯样子,也许是平日里见惯了翠屏对于李怀的照料,一路之上,她便充当了翠屏的角色,照顾李怀的日常,“公子快吃饭吧,下面已经在备车了。”收拾好书案上的资料,她便将早饭端了过来,一碗稀饭,两个馒头,还有一碟子小菜,旅途之上,这已经不错了,李怀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坐下。
“你吃了?”
“吃了,就差你了。”李怀呵呵一笑,大口吃了起来,玥儿也不闲着,开始整理一应物品,“杨大哥说,今晚就能到吕梁附近,那里最近不安生,他觉得应该让府军护卫一下。”
李怀此次出来,带着的人确实不多,杨志和玥儿,再加上几个内卫和洪记的帮手,也就三十人,西北局势混乱,远不是在独龙岗时的可比,也没有梁招娣那杨的地头蛇,所以,李怀只能自己过来,提前做下部署。
“吕梁?山贼?”李怀一边吃着,一边问着。
“杨大哥说应该是山贼,说是多少年了,少有人敢招惹的。”
李怀点了点头,便没有多问,相对杨志,自己对于绿林中的事情,实在是知之甚少。
吃过了早饭,一行人便又上了路,出了城再行一段,便算是西北最乱最荒凉的地方,多年来,田虎等一众叛军,还有夏朝的游骑,以及朝廷兵马,在这里来回撕扯和游荡,几经杀戮和清洗,这里早就十室九空,饿殍遍野,不少人便被迫各自谋生,由于对各方势力的憎恶,多数人是自立了山头,吕梁山便是其中最典型,天然的原始森林,层峦叠嶂,荆棘丛生,其间大大小小数个山头和山坳里,已经有了数十个团伙以及山寨,到了如今,周边更是流传着“哭哭啼啼西北路,皑皑白骨吕梁山”之类的歌谣,可见此刻残酷。
马车上,杨志正在将自己所知的吕梁情况告诉李怀,原本李怀手中也有不少关于吕梁的情况,只是多是表面上的东西,一来那里多少年少有外人能立足,内卫排了几波人进去,很快便没有了消息,再加上那里多是山贼莽夫,跟本不给各家面子,各方势力也不愿去招惹,所以几年下来,倒成了无人问津,内卫也就不再管了。
“他们本就是山里的人,熟悉地形,多少年生死过来,说是人,不如说是野兽,外人要是没有门路,闯进去只会被当成猎物。”杨家兄妹当年正是被田虎逼着四处求生,倒也想去吕梁,其间也大听了许多情况,最后杨志不放心妹妹,便打消了念头。
“这几个名号,你听过?”李怀从一侧的书册里翻出了份简报,这都是内卫消息里看到名号,“赛阎王,修罗刀……”一一给杨志看了,对方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吕梁那里争斗太狠,根本谈不上什么规矩,你这几个名号,都是老的了,现在恐怕剩不下几个,这个赛阎王我就知道,已经被他儿子杀了,修罗刀据说也死在了夏兵手中,这两个当时还是比较出名的,至于别的……”
李怀点了点头,在杨志说的几个名字上划了几道,突然想起了洪记那边传来的一条消息,放在他的面前,“你看这个。”
说的是几日前,由吕梁山冲出一队人马,劫了一个批货,竟然有数十车车,而押送货物的商队与吕梁人马激战许久,双方互有死伤。
杨志略一皱眉,“难不成是那些人?”
李怀点了点头,“九成是了,加上你刚才所说,吕梁出来的,都是狠角色,这商队与他们激战,说明不是一般人马,倒是和那伙人差不多了”
第二章 人命浅薄()
简陋的屋子里,几个大汉坐在地上,唯一的两把椅子放在对门的位置上,老人拄着拐杖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面,布满皱纹的脸上前,双目深陷,表情严峻,相对于几个大汉的单衣,他穿的还算厚实,右手边的位置空着……
此时,屋子里正在争吵……
“粮食是我们拿命换的,他们要,就用命来换!”
“最近粮食涨的快,他们已经吞了几个寨子,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哪里走了消息,知道我们这里有粮,真晦气……”
“草,哪一年能吃饱?这次要不是运气好,还不是要饿死?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
“去年要是他们肯借点粮,我家婆姨还至于饿死?!现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不能再饿死吧!”
说话的大汉,外号病虎,脸色蜡黄,此刻已然有了怒气,众人情况也都差不多,吕梁山中,哪一家没有饿死过人?对于他的愤怒,大家都能理解。
“都安静!”拐杖用力的敲打着地面,老人看着屋子里的众人,“当家的已经和我说了,那日运粮的人不简单,十有八九是田虎的人,粮食的消息应该也是他们放出去的,就是想借刀杀人!”
老人是寨子里唯一一个识字的,在寨子里住了几十年,风风雨雨里趟过来,对各方势力最是了解,屋子里的后辈,多是他看着长大,对老人也是尊重,听着老人的话,几个都是沉默。
“多少年了,吕梁这里外人进不来,当年田虎号称十万人马,也不敢进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几个山头都换了人,早没有了当年的义气,到了今年,听说鬼寨、牙子沟那边的人已经投了田虎,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好处理,当家的已经去联络帮手,且看看消息吧。”老人沉默了片刻,“粮食分下去一些,吃顿饱饭,剩下的都封起来,先不要动,等当家回来再说。”
众人相互看看,想着也只能如此,寨子里能打的青壮不多,前几日劫粮,又折了好几人,要是真的几家压过来,寨子肯定是要被屠戮的,至于说联络的帮手,真要是来助拳,到头来还是要给人家一些粮食,只不过比被人抢了要好的多。
将人都送出了门,老人做回到椅子上,神情萎靡下来,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空位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有人从外面赶了回来,身上带着伤,一脸的疲惫,两个人架着送到到了老人的屋子里,“老叔!当家的出事了……”
老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片刻之后,强压着心中的惊恐和不安,“关上寨门!粮食分到各户!”到了此刻,他能做的就是守住寨子,期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山里的夜色从来都是静谧的,吕梁更是如此,飞鸟绝迹,走兽消弭,早就被山里的人吃了个干净,真要是到了饥荒之年,能吃的除了草木,便是人了。
几个人影在丛林里快速奔跑,密林穿梭其间,如履平地。
前面的三人除了领头的带着面具,全身黑衣,其余都是短衣打扮,而在他们不远处,十几个人紧紧追赶,不时有人射箭投枪,只是双方移动太快,难以命中。
“分开走,回寨子告诉老叔,三天没有消息,就去老寨!”面具后声音沙哑,短短几句嘱咐,身形便是朝着另一侧奔去,稍微放慢了速度,身后的多数人便追了上去。
“黑蜘蛛,和大爷玩玩!”
“你跑不了!”
“哈哈!”
……
密林中两相追逐拼的不只是体力,更是心智,杂草乱石,稍一疏忽便会受阻,一旦围住,生死难料。
一行人奔出了数里,几个大汉不时用言语嘲弄,对方也不回话,只是几次猛的折过身子,与几个人短暂的交手,或伤或杀,也不拖沓,见对方围过来,便展开身形脱逃,几个大汉也是越发的恼怒,原本的嘲弄变成了恶毒的咒骂,或是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