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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冲心下暗自恼怒,心道:“你不顾念同门旧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来阻挠我救人。”他虽然如此想,但却不敢形于声色,生怕耽误了救人之事。
叶行云冷冷看着他,大有一标丢过去将其诛杀的架势。
汉阳侯冷哼一声,不在理会他,又问凌冲道:“你既然熟读三教经典,自该深明正邪之理,怎会投身到了修罗殿?”
他对玄龙说话颇为严厉,但对凌冲说话,却柔和了许多,儒门了解他脾气的人均是心叫不妙,看来这位性情刚直的贤首,对这个血魔很有好感啊。
凌冲踌躇道:“弟子当年是被狂魔乔旬抢进了修罗殿,实在情非得已,这位大师也清楚原委,前辈一问便知。”
汉阳侯微感诧然,乔旬将他抢进修罗殿里做什么?
此事他甚难相信,当即转头望向玄龙。
凌冲被劫之事,金光寺无人不知,玄龙也不隐瞒,当即躬身道:“此事确实不假。”
汉阳侯心下兀自将信将疑,但心知要查清此事原委,必定大费周折,便将之暂且按下。继续道:“你虽然被迫进了修罗殿,也该修身自持,不忘正邪之分,为何要吸人气血,行凶作恶?”
凌冲心下为难,这件事可更加难以解释了,但势必此处,却也不得不说,只得道:“狂魔将人抓到弟子面前,逼迫弟子吸取他们气血,弟子若不照办,狂魔便要杀人,弟子实在迫不得已。”
儒门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他这血魔之名是这样得来,不少人本来都对他十分憎恶,但听了此言,憎恶感不由少了许多。
但更多人对此言却不以为然,冷笑不已。
但见汉阳候森然道:“你这话分明是为自己作恶找借口,狂魔既然滥杀无辜,你自诩正道,你就该拼死阻止,就算不敌,死了也是名忠义之士,岂可被迫屈服,成就一世恶名?”
凌冲不敢与他强辩,在辩下去就要扯到三教理念了,在他看来,留此有用之身,他日行有用之事,比秉承忠义而死来得更有意义。
他因被迫吸取这些人之气血,而得以成功诛杀狂魔乔旬,断绝这一祸源,便是一件最鲜明的例证!
但汉阳候决不会这么认为,这是三教无法调和的理念之争,无关对错,纯属教义上的分歧,他若强辩,言语间必定会得罪汉阳候,到时候叶行云性命危矣。
汉阳候这番话也是立即说到了多数儒生的心坎里,不少儒生鼓掌叫好道:“对啊,贤首所言有理!”“面对邪恶,宁死不屈,这才是我儒门风范!
亦有儒生摇头晃脑道:“宁负百世臭名,还要苟且偷生,汝真太没志气了,惜哉,惜哉。”
更有儒生出言不逊道:“我看你为救友而不惜下跪,还当你是个重义气的好男儿,原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可笑,可笑。”
第四十八章:血性男儿()
凌冲听群儒冷嘲热讽,群情汹涌,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他本知这件事难以辩解,只是为救叶行云之性命,这才努力为之,不料还是适得其反……
叶行云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低声道:“主人,咱们走吧。”在他看来,让儒门之人救自己一个修罗殿之人性命,此乃绝无可能之事。
不少儒生听了这句话,便冷笑道:“呵呵,想走,岂有这么容易。”“在贤首面前,岂有让汝等来去自如之理?”
凌冲心想:“今天不论他们说什么,我都必须忍下来,只有忍辱负重,方有机会救叶哥性命,些许脸面值得几何?”
他抱着这个心思,不但不退,反而上前叩首道:“老师明鉴,弟子吸人气血之事,确实罪孽深重,无可饶恕,更不敢望老师赎罪,只是我这位兄弟性命已然垂危,求老师先救他一救,日后不论怎样处罚弟子,弟子都无怨言。”
叶行云见凌冲两次为他下跪,心中大震,泪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汉阳候身为儒门礼部贤首,在礼之一道上实有极深的造诣,而谦卑一项尤为礼道要旨,易经六十四卦,其他六十三卦皆有吉有凶,唯有谦卦,六爻皆吉,所谓君子厚德,天无不覆,地无不载,一个人若不懂谦卑,决难成厚德君子。
因此凌冲越是谦卑,汉阳候对他越是欣赏,爱才之念越是浓烈,暗想:“此子深明谦道,是一名可造之材,若能做我弟子,此后必能将礼道发扬光大。”
他想到此处,遂动了收徒念头,当即点头道:“你想救兄弟,此事不难,我开出两个条件,你只需随便做到一个,我便救他。”
凌冲心中大喜,立即道:“请老师开出条件,弟子无不答应!”
汉阳候面容一向严肃,此刻却突然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慢慢说道:“你只须跟我回书院修行,从此与修罗殿断绝关系,我便答应救人。”
儒门众生一听,均是极为震惊,凌冲是修罗殿臭名昭著的血魔,凤鸣书院何等清圣之地,怎能混入这等邪人?
御笔生忙不迭上前道:“礼师,学生以为此事不妥。“汉阳候道:“怎么不妥?”御笔生道:“此子已入修罗殿多年,进我书院,只怕今后恶习难改。”
汉阳候道:“无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书院自有能耐将他教化。”
御笔生一怔,急忙道:“此子还与金光寺有所牵连,孤行大师得知此事,只怕大师面上不好看。”汉阳候道:“没什么不好看的,大师自己看不住徒弟,怪得谁来,出去后我自会去拜访大师,向他说明此事。”
御笔生立时语塞,看来他这位礼部老师是真想收这血魔做弟子了,汉阳候性情虽然刚直,但也是有名的刚愎自用,不听人言,若是换了旁人,他绝不会冒险劝谏而惹的汉阳候不快。
但这小子可是修罗殿的血魔啊,凤鸣书院若将他收归门下,这消息传出去,遭人非议是小事,要是引起天下儒生之怨,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况且此子身份牵连甚多,心性是善是恶尚不明确,若将之收进书院,以后一定会出现许多无法预测的麻烦!
他念头一转,还是觉得此事断断不可,当即冒着触怒汉阳候的风险道:“此子恶名在外,礼师若将他带回儒门,一定会给咱们书院声誉带来严重的影响……”
汉阳候怒道:“住口!”心下甚是恼怒,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想将之收为弟子,此生竟一在劝阻,当真扫兴,他既然敢收弟子,自然就敢担待弟子的事情。
儒门其他众生见他发怒,立时谁也不敢在劝了,但看向凌冲的目光中,都是大为憎恶。
玄龙见儒门众人不敢在说,当即垂眉道:“阿弥陀佛,血魔是修罗殿的第五大魔头,贤首将他带回书院,实是后患无穷。”
汉阳候神色极是难看,想不到他要收下一个徒弟,竟然有这么多人劝阻,心下自也没了兴趣,但他生性刚愎自用,别人越是劝说,他越是固执已见,当即对玄龙不加理会,望向凌冲道:“这条件你答不答应?”
凌冲心下为难之至,一者香香与绯儿等人还在修罗殿,他一旦投身儒门,儒门必会将消息广布天下,到时候姜伯夜震怒之下,香香他们必将性命难保,在者他已有恩师,又岂能令投他师?
汉阳候见他踌躇,脸色立即沉下来道:“凌冲,你还犹豫什么?”心下颇为恼怒,天下想做他弟子的人,其多无量,能被他主动提出收为弟子的,天下罕有。
这小子竟敢犹豫不决,岂不是让他在众多儒生面前大失颜面?
凌冲见他神色不悦,不敢直言,只得诚恳道:“老师,此事学生甚有难处,不如先说第二个条件吧。”
汉阳候心下失望,此子竟如此不识好歹,冷冷道:“你既不愿弃邪归正,本座可不能放过修罗殿的血魔,那你就自废修为吧。”
收凌冲为徒一事反对之人太多,汉阳候本来也没了兴致,但他说话一向决无更改,为了顾全颜面,这才问了凌冲几句,但此刻凌冲犹豫,他便顺势找到了下台的机会。
到此时刻,他心中也是暗起杀机,这血魔天资卓越,又自甘堕落,那可不能放任他活在世上,不然他日必定是正道大敌。
凌冲听了此言,心下不由一凛,他尚未有所决断,叶行云已厉声道:“主人,叶行云有事相求。”凌冲不知他要说什么,道:“叶哥请说。”
叶行云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道:“主人他日回到修罗殿,请帮我将绯儿送到苍穹剑派她母亲那里,叶行云感激不尽。”
他说了这句话,转头望向汉阳候,轻蔑一笑,手上火云标噗的一声插进了自己心口!
“叶哥!”
凌冲大吼一声,一把将他抱住,整个人立时傻了。
叶行云怎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
汉阳候心头大震,此人竟是这等血性男儿,自己身受重伤,为了不拖累主人,竟然甘愿结束自己的性命!
儒门众生亦是齐齐色变,手上摇扇的,也是立即停了下来,先前还冷嘲热讽的,也住了口,个个神色凝重,大为震撼。
叶行云口中鲜血泉涌而出,望着凌冲喃喃道:“主人,叶行云一条贱命,在六年前便该死了,不值得主人如此费心,这两个条件……主人万万不可答应,叶行云去后,盼主人能善保有用之身,早日完成心中大愿,我只盼主人能将绯儿,送到她母亲……手上……”话犹未了,人已瞑目而逝。
第四十九章:他会超渡?()
“叶哥啊!”
凌冲大声哭叫,心如刀割。
不死楼的华星疾步上前探视,但终于面色一黯,退了回去。
淳于清薇来到他身边,珠泪滚滚而落。
汉阳候见此情况,虽有趁机除掉血魔之心,却也不愿乘人之危,眉头一皱,拂袖而去道:“下次在见,咱们还是生死对头,好自为之吧。”
儒门众生见他离去,也都转身跟在他身后,刑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悄悄的从反方向离去。
很快的,洞窟中便剩下他们三人了。
“叶哥啊!”
凌冲仰天大叫,霎时泪眼模糊,六年来兄弟志同道合,情同手足,这个兄长处处维护自己,处处为自己周全,即便临死之时,仍然不愿意拖累自己……
他放声大哭,任悲伤肆意纵横,往日与兄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尽皆涌上心头。
忽然!
凌冲脑中灵光一闪,硬生生止住哭声,转身面西跪地,合掌念佛诵经,一段淳于清薇从未听过的往生咒语,从他口中极快无比的念了出来。
泪水不断的淌下。
洞窟中,只有他的低声呢喃。
连绵不断,若有若无。
淳于清薇看着他此刻清圣,虔诚,从未见过的平和面容,心湖中仿佛突然被丢入一颗石子,霎时间泛起阵阵涟漪。
她陡然间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无法走入他的心,为什么自己的心和他总是相隔很远,那是因为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他每天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如此不顾一切的,要诛杀同门的狂魔乔旬?
他这样一个看来如此骄傲的人,对女人如此冷漠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卑下的奴仆而跪地求医?
他的心究竟是冷的,还是还是热的?
淳于清薇深深的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