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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乘马后缀许久,袁绍倒是无妨,这两个谋士身子着实有些吃不消,如今听说前方无忧,一行人便下马卸鞍,寻得一片矮墙之处,借着浓阴稍事休息。
“许久不见,夏儿倒是更清秀了。”
“谢主公夸赞。”
“不过这战阵之事殊为危险,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谢主公关心,不过时值乱世,何处算得上安全。天下一日不能一统,汉室一日不能复兴,吾辈中人就应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能因危险而躲避呢?”
“哈哈哈,好!”袁绍大笑,郭图沮授皆向淳于夏投以赞赏的目光,淳于琼则得意的像是喝了谪仙酿般脸色泛红。
“不过,”袁绍话锋一转,“此话若是换了别人说,那某定然有赏,可你淳于夏一说,我却赏不得。”
“今年多大了?”
“回主公话,将将桃李。”
“不小了,”袁绍瞪向淳于琼:“我真怀疑夏儿是不是你亲骨肉,成日里带上战场不说,这个年纪也不张罗着寻户好人家?”
“嘿嘿嘿,主公,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带兵打仗的本事都是靠着夏儿来的……”
袁绍嫌弃地看他一眼,又转向了淳于夏,“这次打仗完,某亲自给你安排!”
“主公!”淳于夏急道:“昔年冠军侯曾言,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胡闹,你也能和冠军侯比了?”
“夏儿失言……”
“主公,不是我不愿给夏儿找人家,只是你也知道,就凭我家夏儿这才华,这样貌,……那中山张钰我也见了,不过尔尔——”
“父亲!……”淳于夏没来得及拦住他爹这张大嘴。
“哦?你不是一直在邺城带军么,何时见过那中山张钰?”
“呃……”
“报——!”
一声疾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四周暂坐的戟卫弩兵也纷纷立起身来,备好武器进入了警戒。
循声望去,一骑兵从远处草坡顶上刚冒出头,还未及呐喊出什么,便被一箭贯穿,滚落下马。
众人不由呆楞,还是淳于夏率先回过神来,“弩兵,对准草坡!戟士,散开,勿要暴露主公!”
情急之下诸军士依言照做,袁绍等人再朝坡顶看去,一时全都慌了神。
骑兵,白马!
白马义从!
不下上千!
近千白马义从自远方杀来,终于显出了他们曾经纵横胡地的神威。
骑射!漫天箭雨!
白马义从,骑射无双!
那千余骑兵在这辽阔的战场中就好像是龙归大海,灵活之余又具备超高杀伤。
义从们在不远处自动分成了两路,从两边绕着袁绍这支部队迂回了过去,明显是想要将其包围。
而袁绍留在身边的这些弩兵又不似先登营那般经过了系统的训练,一阵稀稀落落的弓弩发射后,连根马毛都没有射下来。
转眼之间,深陷重围,箭如雨下。
“麹义呢,颜良文丑呢?庸将误我!”袁绍大怒。
“主公,主公快躲一躲!”沮授挺身挡在袁绍身前。
“主公,这里!”郭图三步两步冲到袁绍旁边拽着他往土墙后躲。
谁知——
“咣!”
袁绍竟是猛地把自己的头盔掼在地上,一把将郭图甩到了一边,“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也不愿做此耻辱之事!我躲在墙后,谁来护我军士!?”
此话一出,文臣武将,戟士弩兵,无不动容!
“弩手,给我看准了射!一个战士擎一面盾牌护着弩手,其余人戒备,若有贼人杀进来,格杀勿论!”
“是!”
“愿效死力!”
于是三军用命,齐心死战!
“好强的斗志,袁绍麾下何时有了如此多精锐。”赵云在心中暗叹,接着便拍马向前冲去。
“主公,白马银枪!”
郭图远远就望见了疾驰的赵云,赶忙向袁绍说道。
“赵子龙?”袁绍心里一惊,这可是能和文丑打个不相上下的人,自己如今该如何抵挡?
众人一时踌躇慌乱,六神无主,却见淳于夏直接冲了出去。
“夏儿!”
“可是赵将军?”
在淳于琼的呐喊中,淳于夏跑向了阵外,向着飞马而来的赵云问道。
“正是赵云,你是何人?”
“我是您义弟张钰的挚友,如今正在袁公账下效力,还望您能放我等一马。”
听说是张钰的好友,赵云纠结了,自己义弟对自己的好他又怎能忘却?
可是如今自己已是公孙瓒的臣下,理应为主公做事分忧……
看到他的犹豫,淳于夏趁热打铁道:“您看我这里就这么一点士兵,能有什么大人物?能对贵军造成多少伤害?我们只是被乱军冲散的小股军士。
如今正逢乱世,若不是性命难保,谁愿意挥起屠刀?说到底都是可怜人罢了。说来不怕您见笑,我虽然勉强算是个带着将士的队率,可也见不惯这血腥厮杀,战局一乱我就趁一时机跑到这里来躲避了。我向您保证,这些人手上绝没有太多公孙军的鲜血!
您若能饶我们一命,我们还会走得更远些,等战事彻底了结再回来。”
“也是,说来都是生活所迫。这百多人终究难成气候,方才那个大将也说袁绍更在自己身后。……这小将军和我义弟倒是一样清秀。”赵云心头暗暗嘀咕,随后对着淳于夏道:“今日放尔等一马,下次再见,决不轻饶!……代我向玉郎问好。”
“是!”淳于夏开心应道,笑靥如花。
赵云心弦没由来地一动,而后拨马挺枪回转,恰巧一白马军士纵马上前道:“赵将军,后方大批袁军杀来,我们——”
“撤!”
第九十三章 界桥之战(终)河北局明()
日后张钰听赵云说起界桥之战的经过时,险些被公孙瓒蠢哭。
自从那天他差点命丧文丑之手后,整个人的智商便呈现残血状态。
就像如今,公孙瓒只要手头有人,就二话不说带着往回杀,被揍了就跑,完了继续往回杀。
说好听点,是无脑,说不好听点……
再多的军力优势也不够你这样败的不是?
当赵云再次在战场上见到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的公孙瓒时,心里第一次对自己主公“白马将军”的威名产生了动摇。
“主公!”
“赵云,你来的正好,随我一起杀过去!”
“主公!不能杀了,您的大军……都在等您回去带他们重整旗鼓,我们撤吧!”
“田楷,你敢抗命不成!”
“兄长,我们先撤吧,将士们已经疲敝不堪,无力再战了!”公孙范苦求道。
“主公,云可护您突围。”
公孙瓒虎目带血,环顾一圈,好像这才从暴虐狂躁的状态中稍稍清醒。
看着那一个个忠诚的士卒,甚至需要用手中的长枪、刀剑作支撑才能站在地上,公孙瓒仰天长啸!
“贼袁绍!某公孙瓒若今生不能生啖汝肉,必死于烈火焚身之下!”
“贼子好口气,今日某誓夺你头!”
远方一声大喝传来,随即便是密密麻麻的军士涌现。
轻骑,戟士,弩兵,刀斧手……一齐乌泱泱杀来,其势如同滔天之浪。
只不过,这次布满山野的进攻者变成了袁绍一方。
再看那领头的二人,正是勇冠三军、名震河北的颜良文丑!
“子龙,带主公突围,我和田楷留着断后!”
“是!”
血染白袍,赵云都已快要分辨不清敌我。
他只知道,挥、砍、刺。
妄图接近公孙瓒的人,都得死。
战争最大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让活人变成死人,而在于让活人变成魔鬼。
幸好,公孙瓒醒悟后倒没有做什么傻事,可能性命攸关之时也容不得他再激情发作,奋力同赵云和自己众亲卫骑兵一起拼杀,重现了几分“白马将军”的英武,硬是从袁军包围中又杀出一个口子来,引众士卒纷纷朝桥那头遁逃。
界桥,又到界桥。
杀来,又杀去,还是败了。
公孙瓒行至桥上,恼火不已,挥臂将马槊猛地朝一边大石砸去,谁知手臂一麻险些将马槊扔出去。
他浑身冷汗一冒,堪堪将之抓住,谁知这一击之下,本就不算宽敞的大桥竟在此处轰然倒塌近半。
顾不得思考,只有逃跑。
却苦了身后的将士。
“给我杀!”
高览以手中大斧为号,竟像是挥舞令旗般指挥部属驱赶着公孙军。
只不过在桥上,袁军的步伐似乎在有意识地放慢,而公孙军只顾逃命哪里还能思考?
皆因那一处塌陷,像是咽喉被一块石子所卡,军士赶到此处,指望他们排队有序通过显然是不现实的。
推搡,拥挤,嘶吼,怒骂。
宛如人间炼狱。
不光公孙军,袁军也变得一样。
杀红了眼睛,杀灭了理智。
不知何时,袁绍已经亲自带人赶了上来,驱兵大进,一鼓作气之下,落水之死者不可计数。
两边军士尽投河中,尸首填平,生生将河水堵塞地断了流!
数万公孙军,至此仅剩数千相随,尤其是军中精锐白马义从,已是十不存一。
再看袁军,除麹义伤亡外,主将无有牺牲,先登营自麹义亡后折损近半,其余部队皆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屠杀敌军。
颜良文丑率军卫于左右,高览张郃坐镇后军,袁绍率领本部人马当先赶过桥去。
“若能诛杀公孙于此,我河北将再无战事!成败与否皆在今朝!”
“愿为主公效死力!”
八千精锐,倾巢尽出。
在公孙瓒数万大军败落到如此地步之时,袁军尚未伤筋动骨。
过桥后不到五里,眼前突现一座高山阻路,再看疯狂纵马的公孙瓒,距身后袁军也只剩咫尺之遥。
众袁军来不及喘息,马不停蹄继续追赶,谁知!
轰——!
一声震天砲响!
这平地惊雷对于一整天受惊的公孙军已然麻木,可忙于追杀的袁军霎时吃了一惊,甚至引得人仰马翻。
号砲炸开的烟尘渐渐散开,袁绍凝眸看去,山背后突然闪出一彪人马。
这军队士卒各个衣甲整齐,精力充沛,好整以暇,仿佛是早就在这里埋伏好的。
“难道是公孙瓒的底牌——”
袁绍正想着,却是一下子被惊到。
他看到了那为首的三员大将。
中间一人掣双股剑,上首之人使青龙刀,下首那人挺着一杆丈八蛇矛!
这三人在虎牢关下的威风他袁绍再了解不过。
三匹马、三般兵器,率着精锐士卒飞奔前来。
一方毫无防备,疲兵追杀,另一方以逸待劳,士气正胜。
两军相撞的瞬间,刘备军势就压过了强弩之末的袁军。
尤其是那三兄弟,在乱军丛中势如破竹,直奔袁绍而来。
“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袁绍心里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时惊得魂飞天外,匆忙拔出腰间宝刀,双手抓紧缰绳驾马回转。
袁军兵将见势不对,也是一齐拼死力战,奋力将袁绍救回了桥对岸。刘备军也没有追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