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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每一滴血,都是滚烫。
这里的每一条生命,都曾鲜活。
可这里的每一个人死了,那就是真死了。
他们不会爬起来,不会收工,不会领盒饭。。。也许都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这不是演习,也不是演戏,这。。。都是真的。
“赵大哥!收手吧!”张钰高声喊道。
“嗯?”赵云策马回头,哪怕已是夜晚,可在看到张钰的一瞬间还是禁不住眼睛一亮。
“好俊的少年郎。。。那些黑山贼的目标就是他么?”
赵云心里想着,有力的手臂一举将那杆长枪刺上了天,“常山人马已至,贼人还不速速退去!”
一声令下,在场干戈顿息,更有黑山贼直接跪地求饶不敢动弹。
丢下了几十具尸体,一分钱好处也没捞着,溃不成军的黑山残兵在于毒的率领下飞快朝山中逃遁,一会光景就没了踪影。
利落地下了白马,赵云将枪递给随行的军士,朝着张钰走了过来。
张钰同样凝眸相望,迈步前迎,行至赵云身前深深鞠躬道:“中山张钰,拜谢恩公赵将军!”
“中山张钰!”赵云愣了一愣,这名字最近在常山城都要传遍了,他又怎会不知?
“可是那写出心怀家国、义济流民,写出《蒿里行》的中山玉公子?”
话刚出口,他便自问自答道:“是了,一定是了,公子这般天人容貌,若非玉公子,何人还能配得上?”
“恩公谬赞,钰只是行些力所能及之事,当不得世人美誉。”
张钰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人,粗看样貌只觉得十分年轻,再细看,只见如墨如刀般的眉毛横亘在深邃的眼眸之上,五官脸型如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时刻透着无畏与坚毅。
他的气质和容貌绝非后世演艺中的白面美男,也不是张钰这种祸国殃民的帅气,而是一种英挺俊朗,与他一米八多的身高和宽厚的身板相得益彰。
“可便是力所能及之事,这天下又有几人愿为?仅此一事,就可称得上至诚大爱之人,仁义过人之士!
云在常山敬公子久矣,这恩公之称万万使不得。云痴长公子几岁,如若不弃唤云一声兄长便可。”
“好机会!”张钰下意识就抬起了眉毛,“钰就恭敬不如从命,还要劳烦兄长带我几人入城了。”
“叮!”一声有关羁绊特殊状态的提示音响起,张钰将界面调出,只看到关系图上赵云的头像同自己之间已经被一道很粗的黄色光柱连接,其头像之上还闪烁着黄色的耀眼光圈。
将虚拟光标放在赵云的头像上,出现了如下显示。“亲密度:77。状态:好感。【仁义之士】加成。”
“我那舅舅果然假情假意,枉称仁义,和自己亲侄子都没多少亲密度,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有这么个舅舅!
看看人家云妹和我多投机,我俩才是真正的有情有义之人!”
次日,大晴。
碧空如洗,天朗气清。
张钰和赵云坐在赵府内的凉亭中,吃着台上栏中盛放的水果,谈笑风生。
亭外是韩龙和府上的一名婢女侍奉左右,二人这一聊就是一个上午,婢女换了三个,韩龙仍然不动如松。
见过了昨天赵云神武的韩龙要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可毕竟自己少爷就在一旁,向那神人般的武将求教指点一类的言语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担心会让少爷堕了气势。
这样的想法要是张钰知道了定会笑骂两句,他最讨厌的就是搞些虚伪的面子工程,像后世的大明王朝,为了面子丢里子,让外人觉得是傻子。
人嘛,就得务实,实际上得到好处才是真的!
而张钰此时也是欣喜不已。
哪怕对方是赵云,他也没有半点投其所好、曲意迎合以求好感的意思。你再是牛人,可我毕竟从现代而来,耳濡目染了两千多载历史的风雨沉浮,这份似有若无的底蕴可以让自己有着方寸应对。
可就是这样正常的交流,二人竟是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从旭日初升张钰出门锻炼碰到路过的赵云开始,到此刻闲谈几个时辰吃了一堆水果快到正午为止,这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就没有断过。
“这大概已经不是单凭一个【仁义之士】的徽章就能影响的吧,只能说我和赵云真的是志同道合、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喽?”
看着这一上午已经飙升到84的亲密度,张钰不禁想到。
第二十三章 仁义与明主()
“子龙兄看这天气如何?”
“晴空万里,不燥不寒,哪怕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这样的好天气也并不多见。”
“钰也如此以为。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般闲时美景岂不是专为你我二人而设?”
“玉郎自然当得。”
赵云露着让人心安的微笑,毫无作伪之色,“中山玉公子之名,恐怕整个河北都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赵云又何德何能与玉郎并肩呢?”
“子龙兄,你有怎样的能力,也许世人不清楚,甚至你都不清楚,可我张钰清楚得很。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张钰板起了脸。
“何事之请,玉郎但说无妨。”
“不要再妄自菲薄。”张钰浩如山海的瞳孔直视着赵云的眼眸,感受到其中的惊讶慢慢变成了郑重,“这是对你的不尊重,更是对我张钰的不尊重。若你这般潜龙在渊的大才都可说是‘何德何能’,那我张钰岂非还不如那些鸡鸣狗盗之徒?”
“这。。。”
“公子!”亭外的韩龙喊道:“若公子不如鸡鸣狗盗之徒,那韩龙岂不是——”
“闭嘴,我就是劝劝子龙兄,你瞎掺和啥。”
韩龙摸着脑袋笑了笑,接过了张钰扔来的桃子也吃了起来。
赵云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心头一时思绪纷涌、如空中翻滚的云浪。
相处不过短短半日,可竟已像是相知多年的老友般熟稔,他明明是个年岁尚幼的少年,却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沉稳。他行为举止看似不受拘囿随性自然,却又给人恰到好处的尊重。
他的心诚挚良善,同自己所向往的仁义之主如出一辙。在谈到那些流民之景流露出的忧虑和伤感连自己都为之动容,也许这就是黎明百姓对他喜爱称颂的原因。
同他相处的时光自如自在,言谈又颇为投机,更隐隐有几分闻弦声而知雅意的默契感。从他口中时不时冒出的几句发人深省之语,也着实让自己佩服不已。
还有这样貌,这气度……
可惜,他终究年纪还小,又只是商人之子。
若自己能遇到同他这般赏识自己的明主知己,那便是肝脑涂地又有何妨?
“不知子龙兄对当今天下有何看法?”
张钰不知道赵云的想法,动手剥了两个葡萄丢进嘴里,酸甜汁液从唇齿间流入喉中,沁人心脾,满足地扭过头去问道。
“云只是一介草民武夫,又怎么好对这般大的话题品头论足呢?”赵云谦逊道,“其实,我倒是更想听听玉郎你的见解。”
“钰只是一介布衣白丁,又怎么敢对这般大的话题评点妄议呢?”张钰一副傲娇样。
赵云无奈笑笑道:“若说这天下如何云不敢言,云只知道这常山百姓的生活并不如意。
云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也愿凭着这一身武勇,带着大家伙儿们守得家乡和平安定就好。”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张钰站起身,缓缓抖抖衣袍的褶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子龙兄休要瞒我,以你的本领,就没有更远大的志向么?
常山的百姓生活坚忍,世上的常山又何止一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刍狗何其多也!
如今奸臣祸乱朝纲,皇室声威不振,割据军阀混战,百姓民不聊生…乱世已然将启。
好男儿志在四方,子龙兄这般高绝武艺,如同等待风起的鲲鹏,待时机到来必可扶摇直上、扬名四海、兼济天下,又怎会甘愿做个守家的燕雀呢?”
赵云听得眼神越来越亮,语带尊敬道:“玉郎聪慧,今云知矣。
云确有为这天下舍身之心,也有一腔报国热血,只是这天下方才纷乱,各方诸侯何人可算仁义明主着实难料,故云至此仍在观望。”
“仁义明主,怕是天下都难得……”我那舅舅到底是不是,还得日后见了面才知道。
“若在河北,堪为人主之人也无非两处——白马公孙瓒,勃海袁本初,从百姓风评和武人倾向来说,子龙兄想必更偏向白马将军吧。”
袁绍虽是出身名门,四世三公袁家子弟,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可说到底是士人阶层,是金字塔塔尖的那一撮人,他不接地气。
在更多平民眼里,尤其是河北边境,白马将军威名远胜一个四世三公的名头。
太尉是谁,大司马何人,司徒家有没有美女,都不重要。他们只知那野蛮残忍的胡人进犯来袭时,唯一的依仗便是白马义从的战袍、公孙家的屠刀。
“正是如此!可公孙将军勇武杀伐之性太重,大义具备但缺乏仁德,动辄屠部灭族、血流漂橹,同云的理想有悖,所以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知公子可有教我?”赵云彻底服气,也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求教道。
“子龙兄看我这剑亮否?”
赵云不知何意,看着张钰手中的宝剑认真道:“剑身鞘柄浑然天成,剑锋锐利又无肃杀之意,称的上神兵利器。”
“那现在呢?”说着,张钰将宝剑放入剑鞘中。
“隐入剑鞘,自然不知。”
“嗡!”张钰将剑拔出,“如何。”
“出鞘一刹,锋芒惊心。”
“噗!”张钰将剑深深插入亭外泥土里,再拔出,剑身已经被土覆上,光泽不再。
“才能就如利剑,找到合适的主公,一个可以人尽其用、能尽其才的主公,才能发挥出、甚至更超出人才原本的能力。
如果择主不慎,那么不光才能得不到展现,反而可能消沉下去,明珠蒙尘。
乱世当用重典,单纯的仁义在这样一个残酷到易子相食的时代恐怕会寸步难行。以钰愚见,一味在这乱世之中追求所谓仁义之主,有些舍本逐末之嫌。
孔子曾云,仓廪实而知礼节,只有百姓吃得饱活得下去了,你才能和他们讲什么是礼,什么是仁。而靠仁义,非是终结乱世之大道!
仁义近乎小恩小惠,那是我这平庸之人也能做的事,是一种应在世间普及的价值观念,是所有普通人也应该具有的品质,而不是判断一个好的君主的标准。
愚以为,判断一个人是否是明主,尤其是大争之世,重要的应当是他的能力,他的志向和人格。
钰心中的主公,应是雄才大略、南征北战、廓清寰宇的英雄,以雷厉风行之势平定乱世才是对百姓最大的仁慈。
仁义…则是天下安靖之后该行的事了。
钰此来常山还有些琐事,改日再与兄长一叙。”
一席长论说罢,张钰带着韩龙走出了凉亭,留赵云一人凝眉沉思,久久不语。
第二十四章 龙胆亮银枪()
张钰可不是觉得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才离去,只是恰好到他想离去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