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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两项奖励引起的轰动丝毫不亚于郑玄的驾到,其一是因为书籍实在珍贵,不加赘言,其二是因为……
无极阁究竟有多少藏书?究竟有多少经典?
那传闻中张家的印刷术,究竟有多可怖!
如果无极阁真能拿出如此多的纸质书籍,那么天下所有的士人和学子势必将被其垄断——近水楼台先得月,袁绍对于张钰的某些妥协也就可以理解了。
魏贵、易潇和孟瑜三人像无数学子一样,在无极阁前排着长队。
时值正午,虽无极谷中气候宜人,但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免不了燥热。一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无极卫也仿佛化身每个学子的书童一般,为每个人都递上湿布擦汗、净水饮用。
有的士人大咧咧的接过毛巾,胡乱擦拭一番就丢弃在地,有的学子则抬手接过,嘴上轻声道谢,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言行举动都会记录在无极阁招收学生的考核之中。
“谢过护卫兄。”孟瑜抱拳,将毛巾双手奉还。
等那无极卫走后,易潇笑着道:“孟兄,你还真是客气,难得这些趾高气扬的无极卫亲民一回,你还是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我倒觉得,无极阁此举或许别有深意。”魏贵道。
“什么深意?”
“自玉侯而始,为人子女者每日必行之‘早安’、‘午安’、‘晚安’便可看出,玉侯其人极为注重礼仪细节。进入无极谷之后,魏某是如履薄冰,丝毫都不敢大意了。”
“不至于吧,”易潇左右看看,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依我看,玉侯这就是为了表达对我们读书人的重视罢了。”
“读书人?玉侯、蔡中郎、康成公面前,谁敢号称自己是读书人?”魏贵笑着摇摇头。
“那这些年我们看过的那些典籍著作,都算得上什么?读书便是读书,只不过有层次之分而已,难道那天下无敌的吕布敢放言,这世间无人有武艺不成?”哪怕关系亲密,易潇对于魏贵故作高深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爽。
“兄台此言差矣!”三人身旁一人朗声道,“兄台之言,在下有不同看法。鄙人颍川徐庶,字元直,如有冒犯还望兄台海涵。”
魏贵三人朝他看去,只见此人布衣灰衫却精神抖擞,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整个人不像是书生,倒像是重情重义的江湖侠客,让人没由来便心生好感。
“在下魏贵(易潇),元直兄有言但讲无妨!”
“徐某看来,在那吕布眼中,天下还真未必有堪称勇武之人。
如易兄先前所说,读书是读书,只不过有层次之分,读书人始终是读书人。但康成公、蔡中郎层次之高,我等难以望其项背,在他们看来,我们不过是初初窥到些读书门径的孩童罢了,真正的读书人,纵然不能像二位大家那样群书博览、满腹经纶,也应当有着堪能自成一家的学识。想那三岁孩提小儿,目不识丁捧着书籍咿咿呀呀,在我等眼里如同儿戏,岂不也可称为读书人了?”
徐庶一席话说得易潇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魏贵听得畅快不已,正欲上前再做交流,忽听旁侧队伍中一人惊道:
“徐福,你当年不是杀人获罪了么?是赦免了,还是逃了出来?你这种人也敢来无极阁求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小仲达判案()
“杀人获罪?”
“竟有如此恶劣行径?”
此人话音一落,站在徐庶身边的学子都下意识向远里靠了一步,易潇等人虽没有将情绪表露于外,但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警惕和狐疑。
徐庶闻言先是面色一变,而后镇定慨然道:“兄台所言,徐某不作辩解,但望诸位周知,徐某于世二十余载,从未有做过后悔之事。
杀人获罪……确有其事,虽所杀之人乃是该杀之人,也实在应当有所反省,这正是庶来此无极阁的缘由所在。道不同者,莫怪庶言止于此。”
“杀人就是杀人,任你百口也莫辩!”那出言检举之人不依不饶,“我等皆是读圣贤书之人,怎能有你这种粗鄙恶人做同窗?我劝你早早离去,不要给无极侯和无极阁败坏了名声!”
“你!”徐庶瞪大了眼睛,又将翻涌的气血压制下来,“休要再胡搅蛮缠,否则我便请求无极卫将你带出这无极谷!”
“好呀,我倒要看看无极卫会赶走我,还是你这个杀人恶徒!”
二人争锋相对一番,均是抬头去寻无极卫的踪影,谁知此处的无极卫早已站在了围拢的人群之外,紧跟在一个小少年身后。
“二位兄长,莫慌莫慌,有何事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不妨和在下说说由来。”这少年侃侃道。
“你是?”男子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无极卫,有些拿不准少年的身份。
“在下司马懿,如今忝为吾师门下学生。”
“你师?敢问尊师何人?”这话是易潇问的。
“正是当今天子之兄,无极侯张是也。”
少年的话语引来众人纷纷惊叹。
“原来是无极侯的弟子!”
“他的话该是能代表无极侯的意思了。”
“无极侯此生不入仕,他的学生若能承其才学,必然在仕途平步青云啊!”
“还不止如此,这司马懿好像是河内司马家的公子吧?此等身份也是我等拍马不及呀。”
听着周围的人议论,徐庶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魏贵抢了先。
“司马公子,”魏贵细长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寻常的光亮,“这位公子言说,徐庶曾有杀人之劣迹,不配与我等同入门墙,然徐庶毫无羞愧之意,更不愿就此离去。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为好?”
“正是如此!此人——”
“兄台莫急,”司马懿斜着脑袋微微一笑,稚嫩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怯意,“徐兄。”
“司马公子。”徐庶抱拳道。
“你因何杀人?”
“为民除害。”
“可否详述?”
“在下好友遭人欺辱,家破人亡,故愤而杀人。”
“何不报官?”
“辱友者,正是当时长社县令。”
徐庶表情坚毅,声音沉稳,不似作伪,加上如今世道,地方官吏七七八八都有着斑斑劣迹,他的话也被众人采信了七八分。
“你胡说!”那男子又道,“长社县令深知百姓疾苦,深受百姓爱戴,常常与民同乐,开仓济民,如何会做出这等事?”
“这位兄台,莫非也是长社人?”司马懿止住要发话的徐庶,率先问道。
“正是!”男子下巴一扬。
“不知兄台在长社出自何家?”
“嗯……”男子犹豫片刻,想到眼前少年乃是无极侯学生,还是开口道:“长社尤家。”
“观兄台气度打扮,该是士族出身吧。”
“正是,司马公子应当知道,我等大族子弟是决不会说谎的。”男子愈发得意,丝毫不顾及此话一出会让多少寒门学子心生芥蒂。
“那在下请问尤兄,你可知道长社今年收成如何,百姓生活如何,米价如何,粮价又如何?”
司马懿连抛三问,男子哑口无言。
“尤兄不说,那懿就姑且认为尤兄不知。”司马懿背回手去,在学子围成的圈中踱着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既然尤兄连这些问题都说不出口,那又如何说明——长社县令深知百姓疾苦,深受百姓爱戴,常常与民同乐、开仓济民?!”
这话若是经过一番思量倒还好做辩解,可这尤姓男子本就心虚,如今更是好似被人拆穿一般,一下子干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懿那些问题,徐兄可知否?”
徐庶昂首而出,侃侃道来,众人将两方姿态一比,高下立判。
“……如此高的粮价,让我长社百姓苦不堪言,在下好友为民请命,请求少许放粮接济灾民,却被县令手下走狗杖毙,更将好友之妻强行掳掠,徐某虽一介草民,仍可一怒而血溅五步,故连杀县令及执杖定刑之小吏,背井离乡而走。
这尤家乃是长社大族,庶曾听闻其家与那县令沾亲带故。庶不为自己所犯之罪作何辩解,只是经此一事感获良多,更愿一心求学,不逞刀剑之快,而为天下的坚忍百姓带去安宁。”
“好!好样的!”
“杀这种狗官,算不得什么罪!”
“在下错怪徐兄了,徐兄这是为民除害!”
“元直兄非但武勇过人,更是一腔正气,虚心求学,请受在下一拜!”
“日后若有幸成为同窗,还望元直兄可以指点在下剑术一二啊!”
风向陡转。
“尤兄,”司马懿皮笑肉不笑道,“可还有要说的?”
“没……不,杀人就是杀人,焉能与我等为伍?”
“无极侯也杀过人。”司马懿笑容完全消失,“《玉剑仙月夜刺魔王》,这是无极城中大小酒馆都有的说书段子,兄台不妨去听听。若是杀人者便是恶人,那你将吾师置于何地?”
“没有!我没有这么说!”尤姓男子情绪有些失控,司马懿这大帽子扣下来,他可说什么也担待不起。
“徐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冒昧指认……诸位兄台请听在下一言,尤某愿以人品担保,徐兄乃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我呸!你这阴险小人,险些还我错怪了徐兄!”
“还人品担保,你有人品吗?”
“我等大族子弟当效司马公子,你如此黑白不分、善恶不辨,才是真正不可与我等为伍!”
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中,男子灰溜溜从队伍里逃出,不知躲到了哪里。
第二百五十章 入阁考核(上)()
徐庶抱拳谢过众人殷勤,而后朝司马懿作了一揖道:
“庶早年本欲任侠平生,后才明了吾辈中人当怀大志,不应执着于一兵一剑。刀剑伤人亦伤己,书卷无锋却可教人万人敌。今日庶幸遇诸位,也幸得司马公子相助,若能通过考核入阁修学,与诸位日夜聆听师长教诲,当是更幸。”
“必有那日。”司马懿笑着回礼,而后借着无极卫开出的小路径自往无极阁中而去。
徐庶也不多说什么,静静回到了队伍中,依旧站得那般笔挺,喧闹的长龙又慢慢归于平静。
“身份高就是了不得呀,连无极阁都没能免俗。”魏贵低声道。
“魏兄,你是在说……司马懿?”易潇讶异道。
“不然呢?”
“可你关注的地方似乎有些怪吧,我看在场十有八九的学子都在为他方才的表现惊叹呢。”孟瑜瞥了瞥嘴,似乎有些言不由心。
“不关注这个还能关注什么?难不成要佩服得五体投地、拜他为师么。”
魏贵仰首眯眼的样子很像一只望着天际的苍鹰。
通往无极阁的山间石阶像是一张大口,还是张只挑精血不食骨头的血盆大口。
长龙不断进入,同时又有为数不少的学子灰着脸垂头丧气走出。那些剩下的精血,将不断通过无极阁的入阁考验,直到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精华精粹,方才可以成功获得拜师修学的机会,这难度实在不小。
就张钰个人所设想,无极阁的第一期学生是宁缺毋滥、一定要出人才的,这是必须要打响的第一枪。
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