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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晴恨极了何姿,“我会看着你狼狈从君喻身旁消失的那一天,那一天总会到的,我日日夜夜等着。”
这话,不亚于狠毒的诅咒,诅咒着他们的分离。
想想:本要去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的君喻,为了何姿留在了T大,傅念晴为了君喻,考入了T大,如今,何姿去英国,君喻跟她一起去。
这一系列的种种,很有趣。
都是在为了心里的某个人。
第九十三章 醉话 像天使一样的孩子()
两情相悦,那是幸,一厢情愿,那是劫。
君喻对何姿来说,那是幸,何其有幸。
君喻对傅念晴来说,那是劫,难过的劫。
她出口恶言,言语恶毒,转身离开时,步子是异常沉重的,甚至还有些摇晃不稳。
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女子,白皙的脖颈线条如同天鹅般高高仰起,哪怕受了伤,也要用倨傲和满身的刺去保护自己,不肯低头。
何姿也有傲,但不是高傲,她是宁静亲和的,淡淡地笑语,留在嘴角,清悟自持,聪慧静心,真冷起来不输于任何人。
晚上,君喻见了她的手机,拿在手心看了看,屏幕摔裂了。
“手机怎么回事?”摔得厉害,边缘出现了裂痕。
她看着那部手机,“不小心摔在地上了。”解释道。
何姿没有说出实话,没有说出傅念晴,不想多生事端,向来没有在背后告状的习惯,没有什么好处。
“摔得不轻,很冒失。”君喻把手机放回了桌上,淡淡说道。
她笑了笑,看着打开的电视,电视上正在放着动画片,很幼稚,她看着。
君喻坐在一旁,一同看着电视上的动画片。
看到一半,何姿发现君喻也在看,他也喜欢看?不适合吧,“你也喜欢看动画片?”
君喻动了动唇角,回答得不温不火,“小时候没看过。”
也是,他这种天才怎么可能看这种动画片呢?肯定不会看的。
“那你现在喜欢看吗?”她开口问道。
顿了顿,电视上的一集动画片刚好放完,“陪小孩子一起看的滋味还可以,有了童年。”
何姿听了他的话,得知他说的小孩子是自己,开始不平,“我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为自己辩解着。
君喻嘴角上扬,指了指动画片上出现的一行小字幕,“看,上面写着,专适于05岁儿童观看。”
何姿看见了那行小字幕,果然是,“我这是回味童年。”企图在为自己找着借口。
长大了的人都是喜欢回味自己小时候的。
“嗯,你一直在回味,童年没有断过,挺好的。”他说得气定神闲,似是无意。
何姿无语了。
此时,位于北美洲中部的美国时间是清晨。
美国华盛顿已进入盛夏时分,阳光炎热,栀子花开得正好,浅色的一片簇拥着,树叶葱茏。
透明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身影修长挺拔,眸子幽深望着窗外,脸庞清俊,似是在望着窗外的某一点,又似在透过那一点望着别处,失了温度,看不见底。
桌上的黑咖啡正在一点点变凉着,味道苦涩得很。
旁边放着两份方才助理拿来的早间最新的报纸,重叠放在一起,其中放在上面的是中文报纸,T市日报,下面垫底的是纽约时报。
半晌,他转身踱步走到桌边,伸手拿起那份报纸,翻阅了财经版面,又在首页版面上看到了什么,翻到了A12页,上面赫然印着用加粗黑体大字标题,“T市高考状元,中考状元同一人,学霸,已被英国大学录取。”
看完了整篇报道,旁边附加了照片,照片上印着那个女孩,坐在校园林荫道的长椅上低头看着书,发丝乌黑披肩,宁静得很。
助理拿着文件走进来,见他在认真地看报,便站在一边不打扰,看的那一页不是财经版面,觉得奇怪,往日他是不看其他页的,即使在看财经时也没有这么仔细。
一高毕业典礼开完,全班同学准备再开一个聚会,大家在一起再聚一聚,毕竟以后见面机会不多了或者再也不见了。
大家在校园里每个地方都拍了好多照片,以此来纪念高三时走过的脚步和待过的地方,肩靠肩笑着合影的很多,笑得青春飞扬,定格下了那永远的一刻,多么珍贵怀念。
高三的毕业照里,能找到很多人的脸,但惟独没有想要找的那张脸,班里双数的人数变成了单数。
找不到乐宝儿。
很可惜,没有她。
高中的岁月里,她最想要定格留下的就是她。
现在才想起,她好像从来没有一张关于乐宝儿的照片,她的脸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
但愿上天会慈悲,会给她们重逢的机会。
晚上,在包间里,大家都如约来了,屏幕里的歌声音量开得很大,感伤怀旧的嗓音在一句又一句唱着长大,友谊的歌,沉浸蒸发在每一寸角落里。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到处奔波流浪
友谊永存朋友友谊永存
举杯痛饮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耳熟能详的歌曲,曾在耳边听过很多次,但从没有一次能像此时这般感触颇深,大家拿着话筒肆无忌惮得唱着,或在嘴里轻轻打着拍子哼唱着,不知怎么,唱着唱着就流了泪,歌声哀伤哽咽。
酒精在酒杯中碰撞着,大口喝着,倒了一杯又一杯。
他们长大了,不再是小孩,时间过得好快。
每每长大一些,总也少不了分离。
毕业季,是分离的季节,是流泪奠基的一年,最为感伤。
他们互相拥抱着,哭着诉说着什么,或强颜欢笑祝福着彼此。
今后,天涯海角,天各一方,还是希望对方好才好。
在一起相处得久了,总归是有感情的。
最后,醉得一塌糊涂,泪水流了大把。
何姿酒量不好,但她今晚还是喝了,歌声很动人,友谊地久天长,一句句真切实意,徘徊在耳边,叫人无法不动容。
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大学还是有毕业,身边的人一拨拨地走失,又一拨拨地新的走来,再走失,反复循环。
岁月,变了好多东西,我们都向前走了好多好多,谁还留在原地,只愿还留着最初的那个自己才好。
晚一点,人散了,在门口分了开,分道扬镳。
何姿醉倒在沙发上,同学用她的手机给君喻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地点,让他来接人。
君喻当时还在公司,接到电话后很快到了,“谢谢你们。”对最后剩下的还在原地等候的几个人道了谢,谢谢他们通知他,还留在这里没有走开。
他们摇了摇手,不以为意,“不用谢,我们同学一场,应该的。”
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君喻走向沙发,倾身闻见了她身上传来的酒味,蹙了蹙眉头,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抱起她走了出去。
来之前,她说滴酒不沾,会自己回去,现在还是要他来接她回去,这酒沾了不止一滴吧。
毕业离别,难免伤情,他理解,可她也要顾及自己的酒量和胃。
抱她上了车,帮她系好安全带,她醒了,醉醺醺地开始说着醉话。
“回去定不饶你。”他说得严肃。
何姿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呵呵地笑了,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轻轻地哼起了歌。
说起来人生的仆仆风尘
不能够留一点回忆
难舍又难分已无可追寻
烟消云散的往昔
说起来爱情的悲欢离合
有个你我永远不提
相偎又相依要留在心底
陪我一路到天涯。
声音自由,音律把握得很好,在寂静的夜里,歌唱得忧伤,一丝丝蔓延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冰冷得很了。
君喻听了,心软了许多。
到了天明园,他抱她下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故意的。”
她搂着他的脖颈,躺在他的怀里,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在乘坐电梯时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君喻,你长得真好看,有时候我总觉得我们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似的。”
好看,是感叹,感叹他的男色惑人。
好多小姑娘女人见了这张脸都会迷上好久,怎会不好看?
上辈子就认识?“那上辈子我们是什么?”声音很轻,响起在耳畔,甚是好听。
何姿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是作画的,你是研磨的。”嘴角一直是染着笑的,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
君喻笑了,挺好的,“嗯。”
作画和研磨,本就是一体的,分不开,缺一不可。
进了门,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去厨房里倒水。
再走回客厅时,他的外套掉在了地上,何姿躺得不老实,还在解着自己的衣服扣子,“很难受。”呢喃呻吟着。
“听话,先喝点开水。”耐心地哄着她,扶她起来喝水。
开水已经放在嘴边,她就是不肯喝,扭开头。
衣服扣子已经解到了胸前,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通透细腻。
君喻见了,眼神暗了暗,按住了她解扣子的手。
何姿睁着眼睛看着他,乌黑的眸子氤氲纯净,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纯真中平添了几分妩媚,水汪汪地望着他。
还是不肯喝水,撇开了头。
君喻只好自己喝一口,吻上她,将水喂她喝下去。
嘤咛声埋没在嘴角。
他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一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软软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的嘴角沾染了略微酒精的味道,夹杂着微微的果香。
“君喻,你有没有听到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关于你的?”她痴痴地看着他的脸,傻傻地问道。
“他们怎么说的?”他嘴角带笑,极为惊艳。
何姿努了努嘴,“她们说,要是能为君喻生孩子,死也甘心了。”说完之后,话里少不了不平衡。
“哦?”他语调上扬,觉得她生趣。
“君喻怎么能跟别人生孩子呢?”她不情愿地说道,撇了撇嘴。
“那我能跟谁生孩子呢?”他嘴角勾勒出弧线,佯装问道。
醉酒的何姿像个单纯的孩子,眼里只剩下他了,格外痴迷,“我想跟君喻生,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会很漂亮。”话语里颇有几分向往期待,仿佛可以想到那个漂亮宝宝的长相。
君喻笑了,紧紧抱着她,笑容如暖日盛开的太阳花,勾人心魂,“好。”
不知道,生出来的宝宝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
“可是生孩子会很痛很痛。”她又好像有了烦恼,皱着眉头,仿佛生孩子的事已经近在眼前。
“不怕,我会守在你身边,我们只生一个女儿就好了。”他是无比向往的,他和她的孩子。
何姿动了动眼眸,“不生男孩吗?”男孩也很可爱,特别是像他的话。
君喻的指尖穿过她柔顺的发丝,“女孩贴心,像个天使一样,像你。”
她享受着他穿过发丝间温和的触感,唇角轻启,“我希望孩子像你,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看到两个人了,你去上班,我想你的时候可以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