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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姿,怎么了?这两天手机也不知怎地坏掉了,误以为打出的电话和简讯谁知都没发出。”他嗓音似流水清风,潺潺流淌着。
“发生什么事了?放心,我马上就回去了。”她没说话,一直都是君喻在说。
她捂住嘴,怕发出什么声音被他听到,心怎么会那么痛呢?
“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
何姿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机在手里握得很紧很紧。
“T市这两天会下雨,多添几件衣服,晚上不许蹬被子,别着凉。”他嘱咐道,不在她身边总也放心不下这些。
她一一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涌出。
“小姿,你等我回去。”末了,他很郑重地对她说了这句话。
何姿点不了头了,怎么等他呢?
“君喻,如果哪天我们两人玩捉迷藏,我躲的地方你找不到,你就别找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通话就断了,她的手机电量耗尽,陷入了黑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没心 毁了她才甘心()
孩童的时候,都喜欢玩捉迷藏,躲在某个角落暗处,心里期盼着大人不要找到自己才好。||
何姿此时,又何尝希望君喻千万别找到自己才好,若是找到了,该怎么去面对他呢?连脸面都尽失了。
她蹲坐阳光找不到的墙边,手机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她双手捂面,缩成小小一团,衣襟处都湿了。
傅施年站在落地窗后,看向铁门外,墙边有一团小小的黑影,那点黑影就好像是一泼浓墨,黑得很。
不知天是否会可怜人,还是阳光的天上,不久后压满了厚重的乌云,下起了雨,下得不小。
傅施年撑着一把伞走出别墅,脚步走到了墙边,一把黑色的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隔开了雨。
何姿就蹲在雨中,全身都被淋湿了,却半点不在意。
他站在她身旁,低头看着小小的她,后背衬衫的大半都被打湿了,雨伞边缘的雨水接连不断地打落在他的衬衫上。
雨下得很大,他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他蹲下身子,声音很缓,“我们进去,好不好?”
何姿从掌心中抬起头,望着下得密密的雨,不吭声,起身站在雨中,一步步在雨里走进去。
雨丝密密地打落在她的身上,头发脸上都湿透了,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看出她的难堪来?
傅施年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雨伞始终撑开在她的头顶,免她淋雨,凝视她的神情是无比复杂的。
何姿的脚腕处还在作痛,从未得到过妥善认真的处理,可在此时哪里还会感觉得到?
在经过草地时,不慎摔落在地,摔倒在积满雨水的地上。
傅施年脸色变暗,急忙丢掉伞上前扶起她。
她只是自嘲地笑道:“这雨下得真大。”
脚腕处淤青一片,她依旧也能笑着走下去,只是这笑太凉了,空空的什么也不剩了。
傅施年扶她回别墅,让佣人服侍她沐浴更衣,准备好医药箱。
他就站在卧室门外,湿透了的衣裤还没有换,没有离开。
佣人曾好心提醒过,他只是摇了摇头。
脚腕处的膏药是他亲自帮她抹的,给她上药时,何姿安静极了。
上完药后,何姿睡了,没有擦干头发,枕着湿头发沉沉睡去了,沾染着水汽的头发衬着她的皮肤白得像张纸。
傅施年就坐在床边,久久未离去,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额头,生怕这只是他的一个梦。
手段卑劣又如何?能得到她才是真。
他不后悔,他们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傅施年将何姿的外婆从中国接到了美国,能更好地配合沃恩的手术治疗。
也实现承诺将安雅救出,凡是答应她的事一一都做到了。
何姿去医院探望外婆。
外婆握着她的手说,别为我白费劲了,生死都有定数的,逃也逃不开。
何姿挤出笑容对她说,你的定数还早着呢?
外婆是不想何姿为她的病如此奔波劳累的,纯属白忙活,甚至连手术都不愿做了,浪费钱。
是何姿劝慰了好些时间,才答应的。
沃恩出面亲自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根据脑瘤的发展,决定下周一进行手术,拖延不得了。
何姿笑着安慰外婆说,一点都不疼,眼睛一闭上再睁开,就什么都好了。
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可到真正做起来呢?手术都有风险,谁也无法预料手中中途之后发生的事,可是不抓住这个希望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由沃恩亲自手术,起码风险大大降低了许多。
她每日去医院陪外婆说话,说得大多是放松的话,傅施年则很少出现过在医院里。
有时回别墅,多是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即使她没有睡觉,两人所说的话也很少。
外婆动手术的那一天,何姿几个小时都等候在手术室外,坐在长椅上扣着十指放在膝上,眼睛不时紧紧望着手术室,心中万分祈祷期盼,夹杂着些许的不安忐忑。
傅施年也来到了医院,陪着她一起在外等待。
这个过程是内心的煎熬。
漫长的几小时,手术室门打开,沃恩穿着手术服从里面出来,笑着宣布手术非常成功。
何姿听见这个消息,喜不自禁,一颗心总算搁放了下来。
傅施年在心里也是高兴的。
沃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债。
之后的日子,何姿的生活里都在围绕着外婆,跑去医院的次数很多,会时常陪她说话。
外婆有时会疑惑地问她,“君喻呢?怎么都没有看见过?”
每每问到这里,何姿都会不觉侧过身去,随意地回答道,“他很忙,抽不出时间。”
“再忙都不能把你落下是不是?”外婆继续说道。
何姿该怎样呢?不做任何回应。
不是他把她落下,是她无情地把他先落下了。
待在别墅里时,她很少下楼,基本上都是待在房间里看书打发时间。
某天,傅施年看完早上的报纸后,放在了一边,临走去书房时吩咐佣人把那份报纸处理掉。
佣人点头答应了,刚转身回去时就被别人急匆匆地叫走了,暂时把这件事给忘了。
何姿觉得口渴,杯子里没有水了,打开门出了卧室走去楼下,经过客厅去厨房倒水。
在厨房外,无意间听到了佣人的低声议论声。
那两个佣人是中国人。
“哎,你听说了吗?名门君氏的君喻要结婚了!”她压低了声音惊叹议论道。
另一人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假的吧!”
“怎么不是真的,今早报纸都登了,拍到他母亲带着一个女人亲自去挑选婚纱喜饼,记者采访时也是这个意思,君喻还和一个女人一起进珠宝店买钻戒了。”摆上台面的证据分明已经确凿了,还不信吗?
“还真够快的,谁要是能嫁给他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她无限羡慕,感叹着。
“可不是吗?听说下旬就要举办婚礼了。”
“可他爷爷不是刚去世吗?”
“守孝三个月足够了。”
何姿一句句听着,腿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她颤着步子走向客厅,僵硬地抓起那份早报,头版上就是关于君喻的新闻,大大的两个婚讯二字真的刺痛了她的瞳孔,成双入对的两个身影真是好看。
何姿一张张照片看下来,他没怎么变,只是要成为别人的枕边人了。
傅施年走下楼,一眼就看见了正在看报纸的何姿,伸手立刻想要抽回报纸,可是已经晚了,她都看完了。
何姿放下了报纸,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话,“这样也好,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仔细去听,里面有着颤抖的空洞,黑漆漆的。
这一晚上,她喝酒了,一个人坐在阳台角落喝着烈性的酒精,眼睛里是干涩的。
酒精一口口向下灌着,她觉得是无味的。
傅施年是想适当让她发泄的,可她如此,未免太伤身了,本就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
走上前一把夺走了她的酒瓶,“别喝了,去睡觉好不好?”
她倚靠在栏杆旁,任由自己吹着冷风,衣衫单薄得很,傅施年刚给她披上的衣服滑落在了地上。
“睡觉,我怕。”她呓语地从嘴里说出这几个字。
傅施年蹲下身子,抱着单薄的她,“不怕,不怕,我在呢。”
何姿冷笑着,眼神迷茫缥缈,“你比睡觉更可怕。”
他轻轻安抚她的手僵硬了几秒,可还是没有放开她。
何姿渐渐地醉得昏睡过去了。
傅施年就这样抱了她好一会儿,深蓝色的天幕浸染了他的眼睛,看不见月亮星辰。
翌日,早上醒来时,何姿扶着额头觉得头痛得很,刚一转眼,就在床的另一半上看见了躺睡着的傅施年。
她心下一惊,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急忙拉着被子向里挪去,大半的被子都掩盖在了她身上。
傅施年穿着睡衣,她也穿着睡衣,这睡衣和贴身衣物不是她先前穿的,床上很是凌乱。
他醒了,睁开了眼睛。
“你昨晚怎么在我的卧室里睡觉?”她提出了质问。
傅施年望着她,瞳孔黑幽,“你醉了。”
何姿紧紧盯着他,指尖把被子拽得很紧,掐出了印记,“我们昨晚。”
“若是发生了什么呢?”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你就不是人。”她说出口的话,太锐利了。
闻言,傅施年的脸色很难看,走到离她最近的地方,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离他最近,“那要是君喻呢?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那样了?”
“他是不会的。”她被迫仰头看着他,回答的毫不犹豫,很是笃定。
这不亚于是在激怒他,“你以后都是我的了,碰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碰你怎么让你给我生孩子?”
何姿听着这句魔咒,刺耳极了。
“昨晚就是碰你了,要不然贴身的衣物怎么换了?你以为躺在一张床上会纯睡觉?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天真了?不过你的身子可真软。”他嘲讽地冷笑着,嘴边说出口的话竟是如此残忍。
何姿半点都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敢再听下去了,倾尽全身力气甩开了他的手,逃开了他的身边。
一双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他,一双手似乎想要嵌进衣料中一般,“假的,假的对不对?”
傅施年闭口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她。
他越是不说话,就越是让何姿心中崩塌得丁点不剩。
何姿撕扯着他的衣衫,拼了命地蓄着泪想让他摇头否认。
“傅施年,你让我死了之后都无颜面再见他一面了,你没心!”她没有大吼大叫,发出的嘶鸣中却那么让人心痛。
他的手背蓦然砸落下她眼角的一滴泪,沉重得很,也灼人得很。
傅施年握着她的手臂不松开,心口哪里不痛呢?
“你这是要毁了我,才甘心啊!”她在他的耳边如此鸣道,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五脏六腑,鲜血直流。
他爱她,真的好爱好爱她。
站在门外的祝夏端着温热的醒酒汤,隐约也听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