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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那道求来的平安符不知何时挂在了何姿的脖子上,红色绳子衬着白皮肤很是显眼。
何姿,你好,我便什么都好了。
第一百二十章 刺绣 我们还要活下去()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问,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君喻抱着何姿抱了整宿,没有松开过半分,她的颤抖他知道,她的不安他知道,她的惧怕他也知道,睡梦中的眉间从未舒展开过,身子一直都是冷的。
他想把自己身上仅余的温度全部都给她,都给她。
可是她的手依旧还是冷的。
小姿,不怕。
一宿,天明,朝阳初升。
何姿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君喻,有些意外,又缓缓转头看了看帘幔边缘泄进来的天光,今天是个晴天。
“醒了?”君喻淡淡笑着,温声问道。
她迟缓地点了点头,看着他。
君喻扶着她起身,帮她穿上拖鞋,看着她慢慢走进盥洗室内洗漱。
他转身走进衣帽间,从中选了一套麻花开衫毛衣和浅色宽松长裤,放在床边。
待何姿从盥洗室出来时,看见了这套衣服,拿去换了起来。
一头长发在君喻的手中绾了起来,手法生疏中带着熟练,一支簪子简单点缀在发上。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那个自己,指尖不禁抚上了自己的头发,停在一处便许久不动了,久久不移开。
“别看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看着镜子中的君喻。
她捂着自己的头发,不让他看。
君喻怎么会没有看见,“好,不看。”掌心中的梳子齿印嵌得很深,点点殷红的印记。
何姿紧紧地盯住镜子中的自己,手迟迟不敢放下来。
她长白发了,有了白头发,不能看了。
君喻站在她身后,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徐徐说道:“以前,我帮母亲拔过一次白头发,母亲年轻却不知何时有了白发,在我眼里,白发成了母亲受过的累,我心里是充满了疼惜的,还有太多的后悔,后悔我怎么没有和她一起去受,竟错过了白发长出的一分一毫。”
他凝视着镜子中的她,嗓音淡淡,却足以融化人的心。
何姿的指尖不禁收紧了,不知该如何。
他说出的话总是可以那么轻易地化开压在她胸口的阴霾,带着魔力。
君喻淡淡笑着,面不改色,轻轻拿下了她放在头发上的手,两根白发显了出来。
“像冬天下过的雪,很好看。”
何姿闻言,低下了头,眼眶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君喻是在用言语来化开心中笼罩的不堪,可他自己呢?他说话安慰给她听,他自己的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去。
何姿心里想着,多亏君喻没有和她一起受那些累。
早饭过后,宁单带了礼物来别墅探访,之前两人在电话里通过话的。
他带来的多是滋补养身的上好东西,不可多得。
何姿在卧室里,他们两人在楼下的客厅内。
“她,怎么样了?”半晌,还是宁单先启声的,不然君喻不知何时才会说话。
君喻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放在膝上,“不太好,瘦了好多。”
一旦谈起何姿,就是他一辈子中永远迈不过去的槛,缄默了许多。
宁单也略有耳闻,心中叹息,“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将何姿带回T市,接下来迎来的事会有很多,舆论恐怕也少不了了,他的身份地位不同,连带着一举一动都被放大成千万倍,惹来无数争议。
“我是不会再放开她的,所有她的一切,都给我好了。”他没有犹豫踌躇,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好的,都给她,坏的,都给他。
宁单还能怎么样呢?也只能点头支持他了,有些话迟疑了些,但还是问了出来,“我不知道何姿为什么会和施年在一起了五年,也不清楚她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身子成了这样。”
想来,太多不清楚的了,充满了疑惑。
“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的,人回来的就好了。”君喻扶着额头,不忍去揭开何姿过往的伤口,怕会刺激到她。
宁单噤了言,这两人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呢?
可是有些事,不是君喻不去看清就行的,事情的一角终会露出,等到一切都露出时,会发现能承受下来要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你父亲的生日近在眼前了,当天你会带她一同出席宴会吗?”宁单喝了一口开水,放下杯子。
“由着她,等她慢慢适应吧。”
一切东西在她眼里都是陌生的,不敢去碰触,也不喜出门,常常独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见阳光。
这些都需要时间。
宁单理解地点了点头。
“你父亲生日邀请帖发到韩逸手上时,被他妻子看见了,在来宾名单中看到了梅婧的名字,和他大吵了一架,韩逸一生气就离开家了,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
君喻抬眸,“他们吵架又不是头一回了,三天两头地吵。”
“是啊,吵架太多次了,韩逸的婚姻不好过。”
这又能怎样呢?婚结都结了,生活照旧还是要过下去的。
“梅婧,也挺不好过的。”末了,他叹道。
四日后,君遥的生日晚宴在酒店大厅中隆重庆祝,到时,各界上流名人富商纷纷前来送礼祝贺。
君喻是独自去的,何姿没有来。
他穿得随意,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装,没有打领带,步入大厅。
古淑敏先行看到了儿子,打了声招呼。
君喻和许久不见的父亲寒暄了一阵,送上了礼物,挑选上乘木质的文房四宝,很合君遥的心意。
晚宴上,傅母带着傅念晴也来了,和古淑敏相谈甚欢,借机让君喻好好招呼一下傅念晴。
君喻淡淡地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晚辈的礼数发挥得恰到好处。
今晚的傅念晴在打扮的着装和妆容上看得出费了不少心思,显得光彩照人。
她拿起香槟和君喻的酒杯轻碰,轻啜了一口。
“君喻哥,你好像有些瘦了。”她看了看他的全身上下,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君喻对此倒是不太在意,“是吗?”
“在美国一定很累吧?每天的事情肯定会很多。”她关心地问候道。
“还好。”君喻轻啜了一口红酒,浅浅回答道。
站在君喻面前,傅念晴格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试图想和他拉进距离。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母亲,笑着说道:“我妈妈为了哥哥美国的事憔悴了不少,此时见了阿姨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我也稍微松了心。”
君喻朝母亲的方向望去,她和傅母两人确实相谈甚欢,傅母的心情很好。
他看了几眼,并没有接话,神色平淡,不甚在意。
傅念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但越是捉摸不透就越是让人入迷,不是吗?
她望着他,是心生欢喜的,爱恋久久缠绕,在她嘴角徘徊。
这时,从别的地方来了几个富商名媛前来打招呼,笑容满面,言语中满是奉承,不时有意地将自己的千金往前推了推。
君喻早已对此习以为常,谙熟于心,碰了碰酒杯,却不喝酒了,淡淡地笑了笑,翩翩如玉,礼数周到,十分客气。
几个名媛心花怒放,向前走了几步,眼底是极为惊艳的。
君喻不时点头,眉眼清悟,让人无缝可入。
在生日宴会上待了一会儿,君喻就跟古淑敏提出要先行离开,有事。
古淑敏虽不舍,但还是温声嘱咐了他几声,要他注意休息,别太忙于工作了。
傅母让女儿出去送送。
傅念晴跟随在他身后,心里却在反复纠结着某件事,一直走到了停车场。
君喻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晚了,快回去吧。”他系着安全带,开口说道。
到了嘴边的话迟迟不敢说出口,方才见那么多的名媛千金争先在他面前献媚,她心里是不舒服的,所以就更加想要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君喻哥,我。”她心里刚绝然地下了决定,准备开口表达心意,却被一通电话铃声戛然打断了。
是他的手机响了。
君喻接起了电话,通话简短,应了几声就挂电话了。
傅念晴怔怔地看着他挂下了电话,不安地站在原地思虑。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转头看着她,“你也不要太忙于工作,自己的事也要考虑考虑,别因为某些不可能的原因而耽搁了,得不偿失。”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不是年轻的姑娘了。
说完后,淡淡地笑了,开车离开了停车场,独留下傅念晴失神地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耳畔反复回响着他方才的那句话,呆滞僵硬。
他是知道了什么了吗?说出了这番话。
可是自己怎么甘心啊,都已经默默等了五年了,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了。
没有了何姿,她怎么还不行呢?
从小就喜欢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除了他,她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了。
傅念晴的性子太要强了,认定的东西就不回头了,一旦碰壁会撞得很疼的。
君喻喝了少量的红酒,不想让何姿闻见酒味,怕她生忧。
回到卧室时,他手里端了一杯温牛奶,何姿还没睡。
“来,喝一些。”他将牛奶递给了她,弯腰坐在她身旁。
何姿接过牛奶,喝了起来,喝了大半后,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生日晚宴办得怎么样?”她的声音很轻,白皙的脸庞在鹅黄色的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静和宜家。
“挺好的。”他坐得和她挨得很近。
何姿轻弯嘴角,点了点头。
“喝酒了?”
君喻也知瞒不过她,“一点。”
“让阿姨给你做些宵夜吧。”她开口说道。
君喻点了点头,“不困吗?”
她倒不是很想睡,中午睡过很久了。
他搂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的身子,就算什么话都不说也是好的。
寂静的房间中,静得只能听见寸寸呼吸声,却觉得心安静得很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了。
无论在外与人如何隐藏自己,与人圆滑周旋夺取利益,露出不实的笑,在这里什么都抛去了。
梅婧也听说何姿从美国回来的消息了,想要和她在一起好好聚一聚。
君喻得知她的想法,跟何姿说了。
她迟疑地看着他,心里还在思量纠结,毕竟是紧张的,她这样真的可以出去见人吗?
“不了,以后吧,你代我回复她。”她摇了摇头,拒绝了。
这个答案和君喻心中事先预料的并没有太大差别。
“朋友之间聚会,好久不见,她一直都在念叨着你,不去吗?”
他也是想让她出去的,常闷在房间了对身体没有好处,若不出去看看,怎么会适应呢?需打破心中的不安,才会重新触摸到阳光。
闻言,她踌躇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还是答应了。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房间里刺绣,线包金银浅色,一针一线在布上绣着精致的图案,银针细线在指尖来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