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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唰”一声,那利刃被抽离了他的脖颈,而他,已从马背滑坠于地,任后方马蹄踏过他的身躯,生机全无。
追击的敌军骑卒们早就借着月色,看到了拨马返身向他们冲过来的李延昭。本来以为敌军哨骑只不过是派一个人来拖延他们追击的脚步,以方便逃离。便只派遣几骑上前拦截,余部向着敌方逃遁的大队人马追击而去。
谁料分出去截杀那单骑的五名骑卒,转眼已是连死两人。剩下数人也是犹豫着,不敢再上前。
他们虽然不敢再上前,然而李延昭仍是纵马向敌军侧后而去。手中套马索拴住的环首刀依然是挥舞得虎虎生风。仿佛是阎王请帖一般的利刃破空声,此时听在剩余三人的耳中,不由纷纷觉得遍体生寒,调转马头便向本队之中奔逃回去。
见得前来拦截自己的敌骑纷纷退避,李延昭心下一阵好笑,自是稍稍拨转马头,又向着敌军追兵大队而去。眼见李延昭又向本队贴了上来,那队骑卒的头领不由大怒。亦是不顾前方的其余人,径直命所部其余哨骑尽皆拨转马头,向着李延昭追击而来。
李延昭眼见对方哨骑如数拨转马头,竟是要对付自己。倒也不敢托大,连忙边拨转马头,边在甩动中将套马索的长度又放长了一些,用尽全力向着对自己冲来的那些黑影甩去。
黑暗之中,李延昭只觉得手上套马索微微一滞,而后对面便传来一声惨呼。伴随着便是有人坠马,及被马蹄践踏,响起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见得又得手一次,李延昭嘿嘿一笑,催马疾奔起来。眼见李延昭疾奔而去,而自己手下这些哨骑,已是被那时不时破空袭来的利刃吓破了胆,竟再也无人不顾一切地催马追击李延昭,那头领不由大急,连忙出声喝道:“快,用弓箭,切莫让这无胆鼠辈逃了!”
随着那头领的喝令,身旁的一众骑卒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取弓搭箭,也不及细瞄,便向李延昭奔逃的大概方位放出去一波箭雨。
李延昭正驭马奔逃,本来挥舞得虎虎生风的套马索,此时亦是放慢动作,待得其势竭,方才缓缓将其收回。方收回环首刀握在手中,耳边便听到“噗”地一声,竟是箭矢入肉之声。
李延昭大惊,却不知自己何处中箭。然而未及回首细看,胯下坐骑却是如同发了疯一般,忽然发足狂奔起来,却将李延昭吓了一跳。然而结合这匹将要力竭的马匹的异常表现,李延昭方下推断,定然是方才对面放出的箭矢射中此马。才使得这匹即将油尽灯枯的马,又奋起余勇狂奔起来。
而先前被紧追,这会却又被无视的曹建那波人马,眼见敌军放弃自己这边,转而对着李延昭狂追不舍,心道定然是百人长前去晃了那几圈,惹恼了敌军。此时见李延昭其势窘迫不已,也不便一直抄手在旁围观,便令属下拨转马头,抵近对敌军骑卒连放几波箭。
那敌军将领率部苦追李延昭未果,又连连听闻身旁部下坠马。此时已知不妙。之前接连伏击两波广武军骑卒,虽然使得己方亦是损失不小,然而之前的两股哨骑,几被他率部歼灭殆尽。仅仅第二次谋划不周,以至于被对方逃掉了两人。
可是这一波哨骑,却是与前两波大为不同。诚然他能歼灭前两波哨骑,多是凭有心算无心之故。然而这一支哨骑,仅仅伤到他们一人,己方已是有七八人先后殒命。显然这一支哨骑已有准备,而且并不是能随意供他们揉捏的软柿子。
如此悬殊的伤亡比,他已感到难以接受。本来己方就没有与凉州军开战的必要,打打秋风收拾几个哨骑,己方损失不大,回去倒还可以表表功。然而今次这场伏击,却已注定是一场实实在在的赔本买卖了。即使能够全歼眼前这支哨骑,自己的损失也肯定大到难以接受。
面对这种尴尬境地,自己回去将如何报告?思虑再三之下,这名将领终是下了一道艰难的命令:“全体拨转马头,撤回!”
一直被人追,追得心惊胆战,这会蓦然看到敌军撤退,众人心下松了一口气,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李延昭见敌骑拨转马头撤回,心下一松,连人带马都已是精疲力竭。马儿缓行了一段,而后前腿一跪,眼看就要躺下去。
李延昭生怕这马不知好歹地直直倒下去,自己有一边的腿绝对得压废。他忙不迭地将两脚从马镫之中抽出,而后跳下马背,任由身后的马力竭倒在草地上。他也满身疲惫地丢下手中套马索与环首刀等,与那马倒在了一起。
曹建眼见敌军拨马撤回,而百人长亦是力竭倒地。有心追击,却又想起马背上还搁着一个受伤的张兴。连忙纵马一阵小跑,来到李延昭身侧,将张兴放下,见李延昭只是累得躺在地上大喘气,人并无恙之后方才拨马离去。
此时牛二壮与秦大勇派出去联络两名队率,张兴负伤,李延昭人马俱力竭倒地。曹建身边先前的一什骑卒,此时包括他本人,也只余下区区六人。
然而凭借自身与百人长的勇武,将对面一行人数多过他们几倍的敌军哨骑杀退,使得这些骑卒们士气正盛,甚至不用曹建出言激励,他们一个个都嗷嗷叫着,仿佛是看到猎物的狼崽子,毫不犹豫地向着敌军哨骑撤退的方向追去。
这六骑跟随撤退的敌骑,两拨人马之间依然保持着三十余步的距离。在曹建的带领下,这些骑卒们也是执弓在手,不停地开弓放箭,向着前方的敌骑发射出致命的箭矢。
有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时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调了个个,背后连绵不绝射来的箭矢又使得撤回的敌方哨骑有两人落马。率众驭马奔驰的敌军将领只觉心中气苦。胸中一口恶气化作腥甜直冲上他的喉头。
他此刻有心让麾下骑卒们再次拨转马头杀将回去,然而喉头的腥甜却明确地提醒他,他已不堪再战。先前伏击另一支哨骑,与之搏杀之时,他亦是被对方一人执锤击中,受了内伤。何况军中最忌朝令夕改,此时令部下们回头再战,已是勉强。
曹建等六人终究还是受苦与马匹力竭,未能追上那支撤退的敌军哨骑。不过沿途打扫了一下战场,割取敌首十级,也算颇有斩获。
返回的曹建见先前力竭倒地的李延昭已是在费力解开拴着环首刀的套马索,心下对李延昭冲近敌阵,连连斩敌所使的这一奇门武器啧啧称奇,此刻便俯下身,出言问道:“百人长,你方才所使这套刀技,却是师承何处?”
李延昭费劲解开了环首上的最后一个死结,然后才抬起头,望着曹建怔怔出了半天神,他乃是想到后世一种奇门兵器“流星锤”,从而灵机一动借来曹建的套马索,使出了这种奇葩招式。想到这里,遂出言答道:“你便呼它作‘流星刀’罢。”
第八十七章 忠魂归乡()
李延昭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此次渡河而来,所为就是铲除这支屡屡袭击己方哨骑的敌骑。然而便因为己方与敌方的过早相遇,又受限于这年代落后的通信条件。围歼这支敌骑的计划最终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待到刘、邵二位队率带领所部骑卒风风火火地赶来准备参加对敌骑的围歼之时,看到的却只是李延昭所率的这一票呆坐在草地上的汉子。疲惫奔波了大半夜,又经历一场有惊无险,却颇为耗费体力的生死搏杀。这什骑卒不论人马,俱是疲惫不堪。
刘、邵二位队率所带领的骑卒们也是奔波了大半夜,马力也早是不济。想必此时他们就算马不停蹄去追赶,也决计是追不上已经撤走多时的那支敌军哨骑了。
并未完成既定任务目标,不由得使两位队率颇感遗憾。众人休息了小半夜,待天色微明之后,便又起身,分为若干小队,前出数十里以昨夜逃窜的那支敌骑小队,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敌骑小队虽是一无所获,然而前出到洮水畔的邵雷,回来后却是向李延昭传达了一个重大消息:洮水河畔的氐羌大军,拔营而起了。
李延昭闻言,顿时不淡定地起身,详细询问了邵雷一番有关氐羌大军去向等等情况。邵雷对答如流,言道氐羌大军拔营之后,确是由河谷向上游而去,乃是东进之路,并未有北进的意图。
即便如此,邵雷仍是不放心,归来报告之时,还留了两名骑卒在洮水附近监视氐羌大军的动静,并令其但逢情况有变,即刻回来报告。
听完邵雷的安排,李延昭亦是感到满意。初任百人长之时,这邵雷尚且还当众顶撞自己,不想如今,连这个当初在自己眼里颇为桀骜不驯的什长,也已成长为一名粗中有细的骑卒队率了。李延昭不由得一阵感慨。
既然围歼敌军哨骑的计划未能实现,李延昭便坐下来,看着摆在地上的那张自己绘制的军事地图,而后思索了一番,对己方接下来将要进行的事务,又是进行了一番布置。
其一,侦察河南陇西地带陈安部下军队的动向。其二,各侦骑小队均由什长以上带队。所到侦骑之处,务必画出详图。其三,哨骑四出,侦哨制图之余,注意寻找先前牺牲在此处的陈队率及蔺队率所部将卒的遗骸。除此之外,他还指派刘季武派个人,将负伤的张兴送回大营去医治。
得到了百人长对于新任务的布置,这些什长队率们纷纷领命而去。李延昭亦是起身,带领曹建那一什人马,开始为自己这支骑卒寻找起临时驻地来。
赵都尉所带锐卒先前联络过,得知敌军哨骑已逃遁的消息之后,亦是不再赶来。李延昭又派人联络,建议赵都尉所部先行撤回。毕竟围剿之谋已是落空。如今遂行侦哨及其余任务,显然也绝非赵都尉率领步卒所长。
很快赵都尉便回复,其部将分批撤回北岸,不过仍会在北岸留驻几日。让李延昭若逢突发情况,只管遣人前去寻求支援。
李延昭安顿好一应事务,便领着自己这一什人马,在方才找到的临时驻地落脚,此处是一片稍显平整的半山坡,草木茂盛,隐蔽及视野良好。左近还有几个山洞,均可作为屯兵歇息之用。山下便有一条山涧,流到远方汇入大河。李延昭亲自查看了一番,水质尚且良好,实乃不错的临时营地之选。
众骑卒纷纷将军马牵到山涧附近饮水吃草。此时方开春不久,草木仍是不绿。不过却也是没法。李延昭那匹马昨日体力透支,马臀又中了一箭。随后虽将箭取出,又上了伤药将养起来,不过此时亦是不宜再行骑乘。
众人安顿好之后,便四下而出寻找柴火、准备干草等物,在山洞中构筑栖身之所。没用多久光景,这几个山洞已是布置得井井有条。外出侦哨的骑卒们,归来便可以这些山洞为栖身之用。
一什骑卒正忙得热火朝天,连李延昭亦是手持利刃,去得山林之中砍了一捧枯枝,抱回山洞。正要再去之时,却听闻不远处,爬到树上作警戒的曹建,吹响了口中竹哨。一短三长的哨声,应是己方外出的骑卒们归来了。
李延昭走出山洞,循着曹建的警哨向山下望去。正见山谷之中,一支骑卒队伍,约莫一什人马迤逦行来。眯眼看去,领头的竟是新任的骑卒队率邵雷。
令李延昭略有疑惑的是,这些骑卒却均是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