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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治理。即使有一二匈奴骑卒驻扎,我等来去如风,神出鬼没,务必使其无迹可寻……”
听闻苏小郎君这番天才般的计划,李延炤却是无话可说。他始终想通过正常渠道来解决目前他所遇到的这些难题,却从没有过如此胆大的想法。想想也是自己的思维被局囿了。苏小郎君先前率领着家兵部曲,在武功那种匈奴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还干得不亦乐乎,也无怪他会生出这种近乎绝妙的主意。
“若是如此,前往陇西的骑卒,不可再携带任何能使其军卒身份暴露的物件。军中武器也不能再用。回头我令工坊中打造一批兵器,回头装配给这些骑卒吧。”李延炤想了想,在苏抚的计划之中,又补上了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李延炤同意了苏抚这一提议,一方面是辛太守对此事表示了支持。另一方面则是他也希望通过以战代练,促使自己手下这些骑卒们快速成长起来。毕竟在他的认识之中,轻骑兵存在的意义就是做这些近乎偷鸡摸狗的勾当。两军若是对垒相持,皆无法在正面取得压倒性的优势,那么轻骑兵便是打开局面的法宝。
偷袭、断粮道。以此来打击敌军的士气,并通过积小胜为大胜的举措,最终改变整个战役的态势。除了轻骑兵具备这样的能力之外,哪还有其他兵种能够做到这一点?
让麾下士卒化装成为马匪,前去袭扰刘赵那些运输队,完全可以使遂行此事的那些骑卒们得到锻炼。在今后的战场上,这支骑兵便会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
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对即将开展攻击的地区进行侦察,也是应有之义。不光是哨骑开图,李延炤之前想到组建一支专业的间谍探子队伍,也适时应当被提上日程了。
这些探子必须深入敌境中的每一个郡县据点,并回报在其中的敌军数量,城防以及治安情况。条件成熟的时候,还可以策反敌军将领,甚至作为内应,来攻取敌方据点。可以说,要是有这样一支强大力量的协助,日后进行许多事情,都会取到事半功倍之效。
“目前正值冬日,想必刘赵各郡县往来之间,也不会有多少油水。”李延炤沉声道:“不妨趁着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派出哨骑前去将陇西各郡县的基本情形摸排清楚,而后来年春再视情况而定。”
苏抚拍着手,道:“这样最好。我在军中也听闻李司马所部最擅深入侦哨。侦察陇西之事,便委托司马部下了。我回去当面禀府君,郡城之中如今也可出产兵甲,便让工坊中多制造些武器,回头发给骑卒们使用。”
两人议定毕,各自都是松了口气。李延炤又去县府堂中,喊过正在愁眉苦脸地书写文书的秦大勇,让其前去市场上置办酒菜。秦大勇闻言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地便向外冲去,李延炤高喊了几声才将他喊住,而后掏出一个钱袋丢给他。
秦大勇飞奔出县府,李延炤却是摇着头,对仍坐在石桌后的苏抚道:“这些人,战场上拿着刀要别人命,喊他们坐下来拿笔,就仿佛是要他们的命……想要培养几个文武全才,还真的是不易啊……”
苏抚闻言也是轻笑道:“难得李司马还有这等想法。这些军中粗汉,被发来拿笔写文书,确实是难为他们了。不过将来军中确实也应当多多任用些文武全才。就我那些家兵部曲,砍起脑袋来一个赛一个,不过叫他们统计一下战果,连脑袋都数不清楚,最后还得我亲自勘验……”
两人闲谈了一会,各自说了些军中之事。李延炤念起广武军旧事,不由想起一个人,便问苏抚道:“曹建如今如何?我之前贬来令居,曹建念及家人,不愿同来,我便令他留在广武,好生操持军务……”
“曹建?就是那个策马飞奔,还能开弓放箭连射连中的骑将?”
“对,曹建从军之前是猎户。军中士卒使弓,能中五十步已是奇人。而曹建却能在七十步上,发五中四,十中八九。想当初我率部前往陇西哨骑,半夜遭逢狼群,正是曹建一手神技,方才使我等化险为夷,免于葬身狼吻……”
苏抚闻言却是叹了口气:“自我入营之后,见曹建境况简直一日不如一日。先是任骑卒百人长,后来因顶撞庞督,便被发配去郡中,做了城门侯。如今守着郡城南门,倒也算是个闲差。只是曹建心中不服,常常饮酒,恣意放纵。府君知之,也多有不满。只是惜才,方才对其所谓视而不见……”
顿了顿,苏抚又不无感慨地说道:“人常言世间一物降一物,我本来不信,见到曹建如此,方才知晓此话不假。曹建如此高傲,行事冲动妄为,却独独对司马言听计从,当真是一桩奇事……”
李延炤听苏抚所言,心中却不免有些沉重。沉吟半晌方才抬头道:“百人将有所不知,我与曹建初识,他那时只是个猎户,便敢杀官造反。官府出动数百兵卒搜山捉拿他。幸得他是猎户,我等一起抄小路避开了那帮官兵。他脾性如此倔强,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虽是不该,却也难免有咎由自取之嫌……”
“不过还请苏兄看在我等交情之上,回郡府之后向府君美言几句,将曹建调来令居,在令居县兵中任职,苏兄可否应我?”
苏抚笑了笑,道:“曹建本就并非好相与之人,我之所以替他惋惜,也是爱他之才。既然他能在李司马手下安分守己,并为司马带好手下军卒,我又有何不可呢?我返回郡城之后,便去找府君说说,若是府君同意,自然会发下调令,将曹建调至司马麾下……”
“既是如此,便多谢苏兄成全……”李延炤心中倒也颇感宽慰,向苏抚抱拳笑言道。
两人谈话间,秦大勇已是去而复返。手中还提着两坛酒,还有一堆荷叶包着的吃食。进来便直奔两人坐着的石桌之前,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儿地放下,而后将钱袋递还给李延炤。李延炤摸着瘪下去的钱袋,而后塞回怀中,右手招了招,便唤秦大勇坐下一起吃。
秦大勇看看苏抚,见苏抚也是笑着喊他一起吃,当下便咧开嘴大乐着坐下,坐下之后才发现缺少碗筷,于是又上赶着转身前去伙房中拿了碗筷奔回来,分别摆在几人面前,而后拍开坛口的泥封,将坛中酒分别给三只碗满上。
李延炤端起酒碗,而后与苏抚碰了一下,两人一仰脖就干了下去。秦大勇也不甘落后,连忙端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
苏抚放下碗,感叹道:“自打进了军中,苏某便再没沾过酒。司马今日盛情相邀,我也倍感荣幸。”
李延炤哈哈大笑:“想来此番回营,要想再沾酒,就不知何年何月了。且在我这里喝个痛快便罢!”
苏抚闻言,也是笑着道:“平生最爱与痛快人痛饮。司马倒也真是对了苏某的脾胃!”
月光下,三人在县府院中,一碗一碗地干着碗中酒水。
而在营中,周兴为首的那一百余名士卒,此时正在校场上倒成一片。这连日来的刻苦操练,几乎让他们每个人都脱了一层皮。士卒之中自然也不乏怨声载道。不过一则周兴作为军中将佐,亲力亲为地同他们一起操练;二来那位一言不合就砍头的李司马,也早就成为他们心中阴影,使得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任何人敢于肆意挑战他的命令与权威。
第二百六十章 间者无道()
半夜痛饮之后,李延炤将微有醉意的苏抚与秦大勇分别送到住处,而后他便回到自己房中,而后点燃一盏油灯,开始研读太守送来的那封书信。
信中大意是让李延炤安心,太守言道他自会遣心腹前去洽谈,以使武兴太守辛岩尽快开采铁矿。辛岩本与他便是同宗,先前已答应此事,至今仍未顾得上开采这些铁矿,很可能是遇上了某种阻力云云。看过书信之后,李延炤稍稍放心了一些。既然武兴太守辛岩与辛翳二人隶属同宗,想来在今后联络合作之事上,倒也不至于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收起书信,李延炤又从书案上取过一部《孙子兵法》,就这昏黄的油灯灯光开始研读起来。他虽然是喝了不少酒,不过先前苏抚所言之事已俱是在他脑海中。此时他倒也无比清醒。要想实现苏抚所明言的那种计划,用间之事,便首当其冲。
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
这位兵圣祖师,对于用间之事不可谓不重视。在春秋那个年代时,这位军事大家已经看明白,要想获得敌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占卜。必须用间谍来明了敌情。而间谍又分为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这五间一起使用,令敌人莫测高深而无从应付,是为神妙的用间之术。
李延炤自己也是深知,一个合格的间谍,在战事中将会产生多么巨大的作用。不过当下为难他的,却是使用什么样的人,去为他所用,充当广武郡乃至整个凉州在外的耳目。
孙子言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要驾驭间谍,必须既要才智过人,又得仁慈慷慨,还得洞悉一切,手段精妙……此事哪里是驭使间谍,分明就是在考验将帅!
若是挑选任用营中兵卒为间,李延炤心中确实也是没底。在军中待久了的人,太过于刻板固化。有时在言行之中,便能轻易地看穿他们军卒的身份。这样太过标签化的人,并不是理想中合适的用间材料。
至于从民间征募这些间谍,却也不知应当用何种人来充任。市井之间的地痞无赖和混混等,自然是精于机变。不过这些人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一个赛一个。如果不能拿到他们的命门,李延炤也不敢轻易使用这样的人。一个知悉机要的间谍叛变,产生的恶劣和不利影响,远胜于给敌人增加数万大军。
李延炤本人倒是不排斥,甚至很想使用这些混混为间谍。一方面消除了社会不安定因素与隐患。另一方面这些人的机变之能,也确实能为自己带来实质性的情报。
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可以立即付诸实践的方案,使得李延炤不胜其烦,索性吹灭了桌上的油灯,而后回到榻上倒头便睡……
一连几日间,李延炤都在思索这个问题。颇有些魂不守舍。周兴依然还是带领那百多名士卒每日操练。如今经过日积月累的功夫,在三十里地的负重奔跑之下,已有过半的士卒能够跟随周兴一同抵达县城下了。
这数日光景,工坊中又只打造出五领铁甲和十余把长刀。如今长刀已经足够每人一把。不过这铁甲的数目,却着实还有些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