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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大雨即将来临,李延昭也顾不上自恃身份,此时亦是挽起袖子,将放置在外的粮包扛在肩头,便夹杂在一群士卒队中,向着营中粮仓疾奔而去。大雨落下的时候,李延昭还亲自扛着一只粮包,在向粮仓奔跑的途中。
大雨哗啦哗啦地击打在营地中的帐篷上,营中散乱堆放的板车上,营墙上,粮仓由瓦铺就的房顶上……李延昭放下粮包,再跑出去的时候,仍是看到仓外不远的一排板车上,堆放着数袋粮食。雨滴正由天空中不断落下,而后贪婪地钻进那盛装粮食的布袋之中……
李延昭见得此情此景,不顾雨大,又再次冲向雨幕。本来躲在粮仓中想偷懒避会雨的士卒们,眼见代司马都已不顾身份冲到雨幕之中抢救军粮,他们哪里还有在屋檐下避雨的道理?于是也纷纷跟着冲了出去,而后纷纷到达那排板车之前,将粮食纷纷扛到粮仓里。遵照代司马的吩咐,这些沾了水的粮食,便被集中堆放在粮仓门口,以便明日做饭时直接取用。
当最后一只粮袋被扛到粮仓中以后,李延昭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瘫坐在地,还在不停地抖着自己衣服铠甲上的水。现在他的衣服基本已被打了个透湿。那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分外难受。
正当他正在为怎样解决这难受的状况而暗自纠结的时候,他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冲出粮仓,直奔望楼而去。身后士卒们的叫喊声也皆是淹没在了雨幕之中。
李延昭攀上望楼,望向河对岸赵军大营的方向,往日灯火通明的营寨,此时却是一片黑暗,在静谧的夜里,甚至不能够看到那营地的方位。
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开始肆意冲撞着李延昭的心防。他跌跌撞撞地走下望楼,而后直奔曹建所在的帐篷而去。
当曹建从几乎要睡着的状态中被人喊醒之后,他其实是极为不爽的。然而当他看到来喊醒自己的人是李延昭的时候,那种不爽立时烟消云散。
“曹建。你且披上雨衣,带兄弟们骑马上营地外面警戒一番。”李延昭轻声道:“这场雨来得蹊跷,赵军大营又一片安静,我心中总是感觉不安。”
曹建起身麻利地穿好衣服,点点头,而后,将竹哨放在嘴边,接连吹响数声短促有力的信。
“集合!”曹建披上甲,扎好束带,而后边披雨衣向帐外走去,边厉声喝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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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雨夜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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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听闻李延昭令,便即刻集合起自己队中的四十余名骑卒,各自披上油布制成的粗陋雨衣,然后去马厩之中牵过马匹,便上马出营,向下游方向而去。
李延昭心中升腾起的不安,使得他无法回帐歇息。于是他也自去取了雨衣,而后登上望楼,在这下着大雨又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试图以自己的感官去捕捉危险即将来临的讯。四周黑洞洞的夜,仿佛要吞噬一切,使得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几分。
曹建所部已经出营向下游方向侦察而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传来。然而李延昭望着此时营墙内空荡荡的营地,更觉得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营中士卒们此时已纷纷躲进营帐中避雨。只有数座箭楼和望楼上值守的士卒们仍旧岿然不动。然而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他们所能起到的警戒作用,也是极为有限。
曹建率部出营,而后冒雨向着下游方向前进了五里,手下士卒们便依令分为两什,各自交替掩护着前进。黑夜之中目不视物,只能依稀看到自己前方二三十步的景物。雨滴击打在油布雨衣上连绵不绝的闷响,却使得曹建心中,更添几分烦躁。
雨水顺着骑卒们所披的简陋油布雨衣纷纷向下流去,在雨衣之外紧攥着马缰的手,也时不时地感受到雨水流下的冷冽温度。前出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曹建等人距大营已有约莫三十里左右的距离。
众人停顿了片刻,曹建亲率的这组人随即便下马,四下而出寻找周围僻静之处有没有什么可疑踪迹。若是有敌军哨骑在北岸遂行侦哨任务,那么在三五十里的距离上,便定然是他们最为活跃的活动范围。
一组在马上四处游荡着,而另一组则两侧的山林或是原野中,在齐膝深的杂草中来回着。曹建这二十来人,将四周范围内可藏人的地方搜了个遍,也未见到有己方骑卒之外的人活动的迹象。
不知是被雨水冲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往常甚至经常能在这附近找到一些马粪、燃烧剩余的柴火、以及丢弃的羊骨等匈奴哨骑活动痕迹的曹建,这次却是一无所获。
搜了半天,也没搜出一丝痕迹的曹建,内心也隐隐生出不安来。他牵着马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干士卒们,走到一片幽深的老林前面,而后曹建伸头向这片老林中看了看。
“曹队率,还要进去搜查一番吗?”曹建身旁有一牵马的什长,见得此状,便出言问道。
曹建正要回话,天空却劈响一道炸雷,伴随着炫目的闪电,令骑卒们的马都受惊而后咴咴地叫唤起来。曹建听着雨滴滴答滴答地落在雨衣上发出的闷响,便摇了摇头,对身旁这位什长说道:“不搜了,匈奴哨骑肯定没在这里,我等向下游侦察而去吧。”
什长闻言,躬身领命,而后便带着己方士卒上马,而后朝下游而去了。
老林中,一个眉高鼻阔,身披皮甲的匈奴骑兵,听得方才那些侦哨的马蹄去得远了,方才抬头,而后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凑到林边查看了一番。当确定方才那些凉州军的哨骑去得远了,方才快步走回方才他们所呆的那些地方。
林中,无数匈奴骑卒听到他发出的解除警戒的讯,方才纷纷从蔽体的灌木丛、腐叶堆中行出,而后,自林中深处又走出来一片牵着马的匈奴骑卒,马皆是上好笼套,以步包蹄。这些在黑暗中宛如鬼魅般的人影,很快地聚集在了一起。
“千夫长!那些凉州哨骑已向下游去了,我等要不要将其截杀?”方才发出警讯那骑兵,正紧了紧腰间弓刀,而后用胡语问着一旁的千夫长。
“无需如此!等到他们发现我们在下游方向渡河的大军,恐怕他们营寨早已被攻破了!”那名千夫长抹了一把顺着脸颊流下来的雨水,而后略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让弟兄们都上马,我等再过半个时辰,便向敌军大营发起攻击!”
曹建等人驭马急行,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便抵达了一处河面略窄的河滩上。由此向下游望去,大河波浪滔滔,至为壮观。这四十余骑卒纷纷在曹建的手势下勒住马,而后曹建驭马前行几部,走出被一片稀疏的树林和灌木遮挡的地带,眼前的河面已是豁然开朗。
曹建下了马,而后攀上河岸高处的一块大石,向河面眺望而去。却隐隐看到河面上泛起了数十个黑影,正慢悠悠地向着众人所处的北岸而来。
曹建宛如失神一般静静地盯着河面上那些黑影,他极力想使自己双目清明一些,好能穿透这黑夜笼罩起来的层层迷雾,看清河面以及对面河岸上那些蒙蒙黑影,到底是些什么。
过了约莫两刻钟,直到河面上那些黑影接近了自己所处的这片河滩,曹建才隐隐听到,透过雨幕传来一些胡语呼喝。
潜伏在草丛中的曹建立时大惊。顾不得许多,连忙爬起身,而后迅速冲到自己的马旁,上马便带着自己的一干属下,直向大营方向奔驰而回。
一阵急促远去的马蹄声,透过层层雨幕传到河岸上的匈奴将佐的耳中。刚刚将马牵下船的匈奴将佐,听闻这阵马蹄声,面色剧变。他顾不得许多,立即叫上了将马牵下船的百余名匈奴骑兵,立即上马向着方才那远去的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追赶而去。
曹建伏在马背上,雨水持续透过单薄的雨衣遮盖不到的地方,流到他的脸颊、脖颈、甚至衣领子里去。冰冷的雨水此刻疯狂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变得无比清醒。他一刻也不敢放松,只是拼命用马鞭抽着马臀,以求迅速将这一情况汇报给李延昭。
曹建所不知的是,几乎与此同时,方才他们放弃的那绵密的老林中,钻出了近千名全副武装的匈奴骑卒,此时他们络绎不绝地从那老林中钻出,而后驱马前行,直向凉州军大营奔袭而去。这些雨夜魅影,即将成为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凉州军的软肋,为赵军打开一扇通往胜利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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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坚守营垒()
; 在望楼上反复逡巡了很久的李延昭,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进了烛火通明的中军大帐。
门口依然披着油布雨衣站哨的两名卫士,可能是此时这座大营之中最尽忠职守的两名士卒了。然而当他们拦住李延昭的时候,李延昭却阴沉下了脸。
“我要见都护!”李延昭厉声道:“有军情陈奏,尔等若是耽搁了军情,负担得起吗?”
听闻李延昭的喝问,两名卫士的面色变得犹疑起来。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有一名卫士进帐通报。
帐中不多时,便传来韩宁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让他进来!”
随后,帐帘被掀开。先前进帐通报的那名卫士出现在门口,神情略有些委屈道:“韩都护有请李司马进帐议事。”言罢,待李延昭进帐,他便欲行出帐门。
经过那名卫士身侧的时候,李延昭伸出手,不动声色地向那卫士怀中塞了一小吊钱。那卫士忽然感到沉甸甸的铜钱入怀,面上的委屈不满神色,已是去了一半。
李延昭径直走进大帐之中,而后摘下雨衣放在门口,又摘下头盔,而后大步走到帐中。韩宁正在几案后面捧着一本书,打着瞌睡。见李延昭进来,便勉力在胡床上坐直身体,而后伸着懒腰道:“夜已深,李司马何故不去安歇?”
李延昭此时却已完全没有了说闲话的兴致,他右手抱着头盔,而后下拜道:“禀韩都护,末将末将总觉得值此大雨之夜,对岸赵军相持日久,不可能不动别样心思。”
韩宁闻言,顿时清醒了几分,而后皱眉问道:“有何凭据?”
李延昭顿了顿,思虑了片刻,而后道:“对面赵军营地实在太安静了。不同寻常。刘岳又绝非庸碌之辈。虽然前些日子攻金城屡遭挫折,然而若金城攻取不下,则刘岳势必寻找其它突破点。现今看来,刘岳的突破点,很有可能便是我军大营!而今日晨,刘岳部突袭浮桥,不少木板船只都顺流而下,刘岳完全可在下游方向拦阻那些漂流的船只,以为突袭所用。”
韩宁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而后问道:“还有吗?”
“今日黄昏便已乌云密布,更是天降大雨。我军士卒疲敝,军旅不振。而刘岳若以有心算无心,则他此次获胜的机会很大!毕竟现今大营之中,我部精锐不过千把人,还有两千人是几不堪用的征召县兵。若赵军发动突袭,只需数百人便可使我军溃败北奔。而大营溃败,则金城必陷!”
韩宁闻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而后在几案旁反复跺了几圈。忽然一扬手,冲帐外喊道:“即刻擂响鼓,召集全军登墙准备御敌。除去伤病员,将佐一概登墙督战!若有三鼓不至者,立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