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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家荀公子刚刚已经歇息了您改天再来吧。”
“真是不巧,我家韩公子得朋友邀请,已经出门赴约去了。”
吴懿接连遭了好几个闭门羹,灰头土脸的返回住所,心情极为郁闷。
正巧这时程昱也刚回来,吴懿看到程昱把手上带出门的礼物送出去了,又生起一丝希望:“师兄可曾见到您那几位旧友了?”
程昱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倒是见到了荀彧、荀攸叔侄和奉孝,但荀彧、荀攸两叔侄都说他们家里长辈已经把他们安排到洛阳,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投在中尉袁逢大人门下。至于奉孝那家伙说是要去北方游历几年,就算是我亲自开口让他过来帮忙,也还是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哎,这倒也没出乎我的预料,毕竟荀氏一族素来与袁氏一族交好,荀彧、荀攸叔侄两是荀氏一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被安排到洛阳袁逢门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袁逢现在正大力扶持庶子袁绍,荀彧和荀攸两人中应该会有一人被安排到袁绍身边。至于奉孝,或许待他游历归来,我们还有机会将他请来吧。”
原本吴懿对于招揽荀彧叔侄和郭嘉就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自家现在也不过才是个杂牌校尉,即非颍川当地望族又没有显赫家世或势力,对于那些人实在没多大吸引力。
程昱微微摇了摇头,他的性格比较沉闷,交情比较好的只有荀彧叔侄两。能认识郭嘉全因为荀彧的介绍,这次开口被郭嘉用游历的理由拒绝,下一次就算再开口也未必会有好结果。只是看着吴懿情绪有些低落,程昱也不好在这时候再去打击他。
师兄弟聊了一会,便起身去灵堂祭拜恩师陈寔,行至灵堂外面却看到灵堂外围了不少人,似乎灵堂内还隐约传来训斥声。
“好像出事了,有个人正在训斥元方兄。”程昱个子高看得远,透过那些围观的陈氏子弟,看得比吴懿更清楚一些。
“什么人敢在恩师灵堂内训斥元方师兄?走,进去看看。”这里毕竟是恩师陈寔的灵堂,吴懿可不希望有人在这里闹事。
吴懿与程昱分开人群来到灵堂内,大致询问一下才知道事情原委。原来,自陈寔去世后,陈纪每日跪在灵堂内为父亲守灵,连日哀痛哭泣形销骨立。陈纪的母亲怜惜儿子,就悄悄地从屋里拿来被子披在陈纪身上,陈母此举本是怜惜儿子的举措,却没注意那被子上却织有锦纹,恰巧被前来吊唁陈寔的郭林宗看到了。
郭林宗就对陈元方呵斥道:“元方,你是当世俊杰,天下四面八方的人都以你为楷模,可你为什么在父丧期间,披着锦被呢?孔子曰‘衣夫锦也,食夫稻也,于汝安乎?’吾绝不赞成这样!”
程昱是知道陈纪过往为人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看到郭林宗一脸义正言辞的训斥陈纪,程昱当即就想站出去帮陈纪说话。但身后的吴懿却一把拉住程昱:“师兄切莫冲动,这件事虽有误会,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元方兄的母亲牵扯进来,否则事情就会更加复杂。且忍了这一时,日后再去帮元方兄挽回声誉。”
郭林宗不仅是陈寔的故友,而且还是天下名士,陈纪被郭林宗当着众人这么一番训斥,气的面色通红却又半点辩解之语都说不出来。大汉最崇尚的即是孝道,虽然锦被是母亲出于怜惜披给自己的,但自己在父亲的灵堂内身披锦被却是不争的事实,总不能这个时候反而把责任再推到母亲头上吧?如果陈纪真的这么做了,不管陈母是否承认,陈纪的‘不孝’之名就会真正坐实。
程昱见陈纪这个当事人都不敢出言辩解,也就只能坐视郭林宗这家伙拿陈纪狠狠‘刷了一波声望’后拂袖离去。
“父亲大人。”郭林宗走后,陈群上前扶起被气得不轻的陈纪。
吴懿与程昱这时也围了上去,一番劝慰后程昱将那惹祸的锦被狠狠丢到一旁:“今日之事必然会大大折损元方兄的声望,不知元方兄准备怎么做?”
陈纪叹了口气:“吾自能问心无愧便好,世人若是因此有何非议,吾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陈纪要把母亲的过失由自己抗下了,陈纪的嫡子陈群欲言又止,一旁的吴懿与程昱则对陈纪的孝道从心底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事情的确很严重,陈纪身为嫡长子却在父亲灵堂内裹锦被守灵,这件事在郭林宗肆意宣扬下闹的沸沸扬扬,自那之后百余日内都再无外客来陈寔灵前祭拜,直到后来有人将这件事的真实情况传播出去,陈纪背负的‘不孝’之名才被翻转,世人又再次认可了陈纪的德行。
将这件事真实原委传播出去的那个人自然是吴懿,原本吴懿是打算在事情发生的次日就差遣人为陈纪洗刷清白,但陈纪却因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母亲,而委托众人在三月之内切莫将事情真相泄露出去。成全陈纪的孝道,吴懿自然也是等到了百日之后才付之行动。
倒是这段时间内,吴懿、程昱与陈纪之子陈群有了频繁接触,陈群感激吴懿、程昱二人对自己父亲的,也放下陈氏嫡脉的高傲架子,真心交下吴懿与程昱这两个朋友。当然啦,虽然吴懿与程昱按辈分来说是陈群的‘长辈’,但无论是程昱还是吴懿,都很‘贴心’的把陈群当做自己同辈人,否则以陈群的傲气他对吴懿、程昱二人持晚辈礼,只怕…。。
第一百零七章 洛阳()
早在陈寔病重之时,吴懿因担心军粮不够全军食用,就差遣徐庶率领大半军士返回щā┡⒈Z在吴懿处理完恩师陈寔的后事重回陈留后,吴懿将随身数百军士驻扎在城外军营,自己仅带着典韦、许褚、徐庶、程昱这四人归府。吴柯得闻自家儿子出征归来,立刻差遣下人杀猪宰羊,设宴庆贺吴懿等人的归来。
在宴上吴懿避重就轻的说了些军旅趣事,父亲吴柯与母亲陶氏见吴懿身上似乎并未有什么伤痕,这才兴趣盎然的听着吴懿的叙说。而妹妹吴苋则黏在吴懿怀里痴缠撒娇,非要吴懿使出绝招‘摸头杀’来,这才安抚住动弹不停的幼妹。
这次返回陈留,除了想见下分离多日的家人,另件事就是吴懿准备将半义军军士留给吴柯。
这些义军军士陪伴吴懿经历了十数次战斗,每个能存活至今的军士都可称之为精锐了。但之前朝廷之所以会鼓励各地豪强组建义军,完全是能尽快剪灭张角的黄巾乱党。而如今张角三兄弟身死,数十万黄巾军被剿除。避免豪强拥兵自重,朝廷自然要大力削减各地豪强所组建的私军。吴懿不久之后就要去洛阳任职,避免惹来不必要的无妄之灾,这两千义军军士吴懿最多只打算带上千人,剩下的则全部留给父亲吴柯去调配。
“懿儿,洛阳乃国之都城,城内更有达官贵人无数,你的言行千万要慎之又慎。为父这里已经写了份家书,懿儿你到了洛阳后将这份家书转交给你吴匡叔父。”宴会后吴柯将份帛书交给吴懿,就算没有拆开吴懿也能大致猜出,这帛书上写的应该就是让叔父吴匡照顾好自己的话语。
见吴懿将帛书收好,吴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为父听说陈公他老人家因病故去了?”
吴懿摇了摇头“恩师生教书育人想为大汉培养贤能之士,结果临老了却没看到大汉富强,反而看到朝堂之上阉党奸臣祸乱朝政,地方之上先有张角裹黄巾作乱,后又有北胡羌蛮攻入关内三辅之地。大汉数百年基业在这狂风骤雨摇摇欲坠,恩师又怎能安心在山庄内颐养天年?所以说恩师不是亡于疾病,而是因为忧虑国事有损心神而折损了寿命。”
吴柯虽没能有幸拜入陈寔门下,但十几年前吴柯也曾得过陈寔指点,对于陈寔的才学那是十分佩服的。听儿子说起陈寔最终是忧虑国事而死,吴柯不由感叹道“可惜了啊,陈公他老人家生所学最终却没能得朝廷重用。若是有陈公来执掌朝政,这些年那些魑魅魍魉焉能有机会犯上作乱?唉,可惜了……。”
吴懿对此倒是没有太多感慨,诚如父亲吴柯所言,陈寔满腹经纶才学过人,但就算陈寔当真入了朝堂之上,最终的结局不外乎被群阿谀奉承的小人排挤出权利圈。甚至就是兴周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再生于世,遇到刘宏这样嗜钱如命昏庸无能的国之主,也很难有机会施展胸所学。
父子二人又闲聊了会,看到吴懿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吴柯便让儿子回房歇息去了。
在府上歇息了数日后,吴懿这才与程昱等人领着千军士出前往洛阳。
说起来,原本何进早在数月前就下了调令。但因为恩师陈寔的丧事,吴懿也只能耽搁了数月时间。好在于这个时代极其重视孝道,陈寔又是世皆传名的大儒。吴懿作为陈寔亲传弟子为陈寔守灵数月,何进得知消息后不仅没有半点怪罪,反而对吴懿的片孝心大加赞赏。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漕运便利。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原而应四方,帝喾都亳邑,夏太康迁都斟鄩,商汤定都西亳;武王伐纣,百诸侯会孟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兴,这些故事的核心之所以都离不开洛阳,概因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天生之军事要塞,为兵家必争之地。
在临近洛阳城时,就有波人马前来巡查吴懿的调兵军令。在得知吴懿是何进从南阳调来的抚军校尉后,便安排人将吴懿身后那千义军军士安排到处军营驻扎,自己则领着吴懿行人前往大将军府。
“前面就是大将军府了。”那人指着前面那处最大的府宅,向吴懿指引道。
“多谢兄台指引,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吴懿初来洛阳,见这位领军将领仪表堂堂气度不凡,顿时起了结交之心。
“吾乃淳于琼是也,现居巡城都尉职。若是有事需要吾帮忙,可来城西军营内寻吾。”淳于琼向吴懿拱了拱手,便带领数十骑军士扬长而去。
程昱用衣袖轻轻挥散了飞扬的尘土,凑到吴懿身旁小声提醒道“这淳于琼字仲简,我曾听人传扬过他的名,乃是颍川少有的勇猛之士。数年前被何进派人征辟入洛阳,没想到却在这遇到了他。”
“淳于琼?居然是他……”淳于琼这个人在正史上是力战曹军后不敌被杀,而演义里则是贪酒误事最终反被袁绍所杀。但不管如何,淳于琼这个人绝对是有几分武艺的,否则也不可能先后被何进、刘宏、袁绍所看重。吴懿知道此时的洛阳内了无数英雄豪杰,只是没想到自己随便遇到个领路的将领,便是个历史留迹的知名武将。
“有机会我要与他战场,看看这个颍川猛将和许胖子相比哪个厉害些。”典韦拍了拍马侧得胜钩上挂着的双戟,‘挑衅’味十足的瞥了眼旁的许褚。
许褚憨憨笑“若是典老黑你被那家伙打败了,要不要俺替你去报仇?”
“许胖子你居然怀疑我典韦的武艺?要不要待会找个地方再切磋切磋?”典韦这些天跟着吴懿行军赶路,早就闲手痒痒。这下找到个切磋的借口,立马想拉着许褚找地方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