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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才双目赤红的看向那名亲卫:“此战绝不能败,若是丢了这些粮草,我们在豫州就再难有再起之机了。”
“只要大帅能留存一条性命,我们还能去投奔其他州郡的渠帅,借助其他渠帅的帮助来谋取东山再起的机会。但如果大帅折在这里,那就真的是万事皆休了!”波才赏罚分明深受麾下军士爱戴,这名亲卫对于长远局势并不太懂,可他却知道波才这位黄巾军大渠帅绝不能轻易死在这里。
亲卫对一番话让波才犹豫了,自己可是黄巾军大渠帅啊,天下三十六方渠帅内,只有冀州大渠帅张牛角、青州大渠帅卜已以及荆扬大渠帅张曼成这三日能与自己平起平坐。自己在黄巾军的地位如此之高,就算豫州战局陷入颓势,自己若是能借助其他渠帅的帮助,或许也一样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见波才不再那么激动,那名亲卫连忙招呼同伴将波才搀下大车,以数十骑亲卫护送着波才撤离战场。由于官军从西、北两个方向发起攻击,波才又不愿意往南边去投靠张曼成的荆扬黄巾军,所以便只能往长社所在的东边方向撤退,希望能绕过长社,从阳翟转道前往其他黄巾军渠帅的占领区。
波才的离去不仅让这数千黄巾军失去了指挥核心,也让这些黄巾军丧失了胜利的信心。想想看,你在前面为主帅拼死奋战,结果主帅自己却觉得败局已定而撒腿跑路,那自己的流血牺牲又是有何意义呢?
“莫要再杀了,俺们投降。”
“投降啦,饶命!”
先是一两个黄巾军的弃械投降,随后是数十乃至数百人的成片投降。当曹仁的大刀砍翻最后一名誓死不降的黄巾力士后,幸存的数千黄巾军士卒已经全部丢弃武器跪倒在地,低着头静静等着汉军将士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见此处战局已定,曹操才领着十数骑卫士纵马而来:“波才何在?”
曹仁用衣袖擦了擦手中宝刀的刀刃,面对曹操的发问有些莫名其妙:“波才不是正与皇甫将军厮杀么?”
曹操被族第曹仁的天真气的发笑:“你这憨货,波才身为统领数十万黄巾军的大渠帅,在贼军之中的地位仅次于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像他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带领自己的士卒奋战到最后一刻么?本都尉之所以看重这支贼军,一者是因为他们手中的这批粮草物资极为,其次就是因为波才这条大鱼绝对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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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追击波才()
曹仁闻听自己击破的贼军中可能会有波才这样的大鱼,顿时来了劲头,立刻用手中长刀的刀背挑起一名黄巾军俘虏厉声喝问:“快说!你可知道贼将波才的行踪?”
那俘虏被曹仁的喝问吓的差点尿了裤子,颤颤巍巍的回答道:“小,小人看到,看到大帅在交战中跑了。”
不待曹仁说话,旁边的曹操一双细眼猛的睁圆:“波才往哪跑了?只要你告之实情,本都尉重重有赏!”
“往东边方向跑了。”一听有赏,那俘虏腿也不哆嗦了腰也挺直了,干净利索的将自己大帅的行踪透露给眼前的官军将领。
曹操生性多疑,却并不肯只听这俘虏的一人之词,而是来到俘虏的另一头,审问起波才的行踪。等到曹操连续审问了五名黄巾军俘虏,除了有两人没有察觉到波才的行踪外,其余三人都回禀曹操波才带着数十骑往长社方向逃去了。
曹操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即决定追杀波才:“波才经此一役已经元气大伤,颍川这地方他已经是待不下去了,而离豫州最近又已成气候的黄巾军就当属张曼成的南阳黄巾军,这波才大败之际却不往南逃而往东逃,必然是不甘心就此委身于张曼成帐下,他往长社方向逃应该是打算从阳翟绕道前往其他黄巾渠帅的地盘,并想借助这些黄巾渠帅的力量谋图东山再起的机会。哼,既然被我曹孟德知晓了你的行踪,又怎会让你就此逃走。全军听令,留下一千人看押俘虏,其余人随本都尉追杀波才!!”
一众骑兵轰然应诺,将此战中受伤的袍泽留下来看押俘虏,其余骑兵跟着曹操绕过正在燃烧的黄巾军大营,又避开还在交战的混乱战场,往波才逃走的方向追杀而去。
波才及其身旁数十名亲卫逃了有小半个时辰曹操才开始追击,按理说曹操能追上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波才亲卫的马匹都是从城镇内抢来的,虽然也能勉强称得上是战马,但这些货色都是被边关将士们挑剩下来才流入中原的,档次也是战马之列中的垫底。
而曹操所率领的数千骑兵都是常年与羌人作战的精锐,胯下坐骑无一不是西凉马中的上等货色。双方马匹的耐力、负重、爆发力都有很大差距,故而曹操沿着大致方向猛追了三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田埂旁发现了正下马歇息的波才等人。
那边波才及其身旁数十名亲卫奔逃了大半天,早已是人困马乏。原以为自己这般辛苦的逃命,应该是将官军的追捕甩的远远的了。却不曾想,自己这些人刚下马歇息了一会儿,就听到如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待波才等人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时,曹操所率领的追捕部队已经映入眼帘,近两千人的骑兵部队如乌云般展开,只把波才吓的目瞪口呆魂不附体。
“哈哈哈哈,不枉我曹操一番辛苦,总算是给追上了。”曹操看到被数十名黄巾力士拱卫在中间的波才,身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大帅快走,我们来掩护你!”一旁的亲卫队率好似输红眼的赌徒一般,面临这近乎绝境的场面却仍旧不肯认输。
但自知在劫难逃的波才却不想再做无谓挣扎,心中哀叹一声命运的不公,便双目紧闭的跪坐在地静静等候着官军的到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兄弟们,和这些狗官军拼了!!”见波才已然认命,亲卫队率钢牙一咬,便领着身边数十骑黄巾力士,向曹操的数千骑兵发起绝命冲击。
黄巾力士个个都是张角训练出来的太平道死士,黄巾军中人都可能投降,但这些自小被洗脑的黄巾力士却绝对誓死不降。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太平道死忠份子,曹操皱了皱眉头就准备让身后骑兵全军出击送他们上路。
但一旁曹仁奔波了三个多时辰的路程,此时正是腰酸背痛想要找个对手舒展舒展筋骨,瞧见那二十几个黄巾力士杀奔过来,曹仁顿时见猎心喜,向曹操请示道:“兄长,这些许贼兵就不劳烦大军出动了,都交给小弟来对付吧。”
曹操自然知晓这是族弟曹仁一时技痒又想在自己面前卖弄一番,但对于曹仁的武艺曹操还是有信心的:“速战速决莫要耽误时间,我还想带着波才去参加长社城的庆功宴呢。”
“嘿,兄长你就瞧好了!”曹仁得到曹操的允许着实兴奋不已,迫不及待的拍马舞刀杀向那些黄巾力士。
瞧见官军没有如预料那样发起全军冲锋,而只是派出一名骑兵拍马赶来,这二十来个黄巾力士还以为是官军要派人劝降。早已心存死志的这些黄巾力士狰狞一笑,加速杀向那名单骑前来的官军骑兵,准备临死前也要拖个狗官军当垫背的。可是当双方凑近时这些黄巾力士才惊讶的发现,这名单骑而来的官军骑兵在马上舞刀呼喝,竟不是来劝降的!
“杀了他!”一种被人小瞧的耻辱感激怒了这些黄巾力士,他们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握紧刀枪双腿夹紧马腹,准备在双方接近之时给那官军骑兵致命一击。
曹仁并非莽汉,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前,他也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些黄巾力士的虚实。结果让曹仁很失望,这些黄巾力士不仅自身骑术一般,而且有的战马嘴角都已经诞出白沫,显然之前三个多时辰的逃亡让它们的体力已经是到了极限。
“就凭这点本事也敢来冲阵,勇气不俗却也是自寻死路!看刀!!”
曹仁脚跟轻磕马腹,胯下战马知晓曹仁心意,四蹄奋起全力奔驰。曹仁仅凭双腿把控平衡双手离缰握住手中环首云月刀,冲那最先杀奔而来的黄巾力士喝出一声虎吼兜头就是一刀。
这些黄巾力士被曹仁一声虎吼震慑住了胆魄,只在他们愣神的一刹那间,曹仁的环首云月刀已将为首那人一刀两断。曹仁刀柄一转斩出一记横扫千军,刀锋划出一条血色弧线,又将五六名黄巾力士斩落马下。腾开足够的空间后,曹仁手中长刀大开大合更是勇不可当,只在片刻功夫就将二十余骑尽数斩杀!
欣赏着族弟曹仁的精湛武艺,听着身旁一众骑兵的大声欢呼,曹操甚为满意的抚须而笑,同时心中更是打起如意算盘:‘子孝在家中武艺并非最强却已如此骁勇,若是能将武艺尚且在子孝之上的元让与妙才唤来身边效力,天下虽大又有何人可敌?’
第六十章 长社战终()
一天的血腥拼杀似乎将天空都染红,而随着残阳的缓缓西落,长社城外的这场血战也宣告结束。
此战,黄巾军势力共有十三万二千余人,皇甫嵩的平叛军出动了三万八千余人。巨大的人数差距,却被吴懿借助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风施以火烧连营,不仅一举烧死了六七万敌军,还让剩余的黄巾军士卒士气大降并被迫仓促迎战。
夜战,本是这个时代中,各个将领都不太愿意进行的战斗。麾下士卒普遍存在的夜盲症虽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让为将者忌讳的原因,还是因为夜战之中照明条件恶劣,自己军队很难通过旗帜等标志物进行有效指挥。有时候会因为一处阵角的失陷,连锁牵扯到一大片战场的被动,最终导致全军覆灭的结局。
而夜战之中,双方的将士们也很难排列出整齐的阵型,甚至都不能有效防范对方射出的流矢和箭雨。只有双方真正撞在一起短兵相接之时,才能分清楚敌我,并进行最为惨烈的生死搏杀。
吴懿原先并不懂为何古往今来很少有为将者使用夜战,后来跟随陈寔学习古今典籍,这才了解到古代夜战的弊端。但吴懿毕竟是比古人多出一些见解的,所以在吴懿所发起的夜战中,每次都先对敌营施以火攻火焰的光亮照明敌营。除却火攻会大规模烧杀敌军士卒打压敌军士气之外,吴懿此举真正的作用是用火光来照亮敌营周围的环境,将敌军幸存的将士暴露在火光的照耀下。
这样一来,夜色就成了吴懿军的掩护,而敌军士卒的虚实和动向却被吴懿军彻底掌握。敌明我暗之下,防守方不仅成了火光下的活靶子,还弄不清敌我双方的战力对比,只感到前方的夜色中总是有源源不断的士卒冲杀过来,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又会给防守方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正因如此,在大营受袭后,黄邵和何仪所统帅的黄巾军士卒,虽然比皇甫嵩的平叛军多出一倍有余,可从头到尾却一直是处于被动防守一方,直到双方激战至天明时,皇甫嵩的平叛军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后,黄邵与何仪这时候再想率部反击,却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能一举拿下战局胜利,皇甫嵩将手上仅存的九百余骑兵部队交给吴懿使用,吴懿转而将冲阵的重任转交给麾下最得力的猛将典韦去承当。
身披双重甲胄,典韦提着一双镔铁大戟,跨乘一匹白蹄黄骠马,领着九百余骑兵以箭矢之阵直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