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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墉见弄巧成拙,忙道:“我真的是当了东西呢。要不,你随我去那家当铺对质如何?要是我说了假话,叫我”刚想发个誓言,董芸急忙打断他,说道:“大哥别发誓了,小妹相信了。”
刘墉双手一叉,故做深沉地道:“像你大哥这么大义凛然,正直无私的人,怎能做这些无耻之事。”
董芸一见,掩口轻笑。刘墉见她心情大好,又陪笑道:“大哥前面说的都是逗你玩的。不过,大哥想把银子给你可是真心的。”
董芸又喜又惊,摆摆手坚辞不要,说道:“大哥送的玉坠小妹已经觉得太过贵重,怎能再要大哥的银子呢。而且此去徐州,山高路远,大哥远比小妹更需要银子。”
刘墉道:“芸儿你听大哥说。大哥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妹妹——”这倒不是刘墉为讨好董芸说的,而是刘墉那个家族,父亲那辈全是男子,到他那辈也全是男的,整个家族里的人都梦想有个女孩,因而见到可爱的董芸自然有种亲近感。董芸却不知刘墉此时的心理,听他说个“喜欢”,脸登时羞得通红,忙低下头来,不敢让刘墉看见。
刘墉却没注意,顾自说道:“我呢又不会买东西。芸儿去选些首饰或者绸缎,当是大哥送给妹妹的礼物。好了,不要推托,要不大哥可生气了。”语气霸道,不由分说一手抓过董芸的小手,一手把银子放进她的手心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指卷过去捏住。
董芸感觉刘墉温暖的大手捏住自己的手腕、手指,内心一阵狂跳,雪白的脖颈都羞红了,忙轻声道了声谢,小心放进怀里,对刘墉道:“大哥还没告诉我你的银子是怎么当来的呢。大哥以前可是告诉过我身上没有东西了啊。”想了想,道:“难道是大哥身上的那套衣衫?”董芸知道刘墉身上的那套衣衫是很少见的,不过没想过能值这么多钱。
刘墉笑道:“不完全是。主要是当了条腰带,还有这个——”,说着,把怀里的一张拾元的钞票摸出来,放在董芸的手里,“这个送给你。”
董芸看着钞票也是一脸的茫然,这东西会这么值钱?
刘墉道:“芸儿,你要去哪儿?不如我们一边走我一边说给你听。”
董芸道:“嗯,我要去驿馆。”
一路上,刘墉就把自己当东西的经过讲给一遍,董芸听了,嘻嘻笑道:“真没看出大哥身上有这么多宝贝呢。”
刘墉抬眼一看,眼前是一间客栈模样的住所,只是大门前挑着两个灯笼,上而写着个一个“驿”字。
董芸上前问门房道:“陈伯,华先生在吗?”
“哦,华先生说是要再想一想,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芸儿姑娘,外面冷,你快进里面等吧。”
“华先生还没想到办法吗?”董芸喃喃自语,又道:“大哥,我们进去吧。”领着刘墉找到那华先生的房间,推门进去,刚想掩门,又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便留了一条缝,即是这样,董芸仍是心中乱跳,脸上发烧。
刘墉却没留意,只是打量这房间。只见这间房不太大,陈设也极简单,门正对的墙边放着一个一米左右的木制大案,案上只有一把茶壶,几个杯子和一个笔筒、笔架,几卷竹简。刘墉见案的两边空无一物,心中一叹,怎么没人发明凳子或是椅子什么的,写个字都要跪着该有多累啊。感慨了好一会儿,又四处张望,只见另一面墙上开着个门,打着帘子,里面想来便是卧房吧。奇怪的是,只要是空的地方都放着好多架子,架子分成几层,每层都放有一个筛子,里面都装满了东西。刘墉进门时便闻见了,那是中药的味道。
刘墉虽说大学学兽医的时候学过中兽医学,也背过好多方子,对药物的药性、药效等极是熟悉,不过他那个年代的医师不用自己去采草药,都是使用泡制好的现成品,真正接触的鲜药并不多,所以他对好多药物只是知道名字,却没见过,可以说是真正的“理论家”。
刘墉捏了一块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扭头问道:“芸儿,华先生是个大夫?”
董芸答道:“嗯。华先生是虞县长请来的。大哥,你先坐,小妹说给你听。”待刘墉坐下,董芸继续讲道:“虞县长的父亲得了病,请了好几个名医都没瞧好,虞县长又是极孝顺之人,就四处求医问药,把庐江府最好的大夫也请来了,可还是没有瞧好。后来听人说华先生医术高明,人称神医,虞县长便亲自去请了来。”
刘墉问道:“华先生来了可是药到病除了。”
董芸叹道:“很奇怪。一用药就见效,可是管不了多长又要复发,时好时坏的。华先生也想不明白。”
刘墉奇道:“那芸儿你,你也会医术吗?”
董芸“咯咯”笑道:“我哪会什么医术。只是华先生要的一些草药是药铺里没有的,要到山里去采。董大哥不是在县衙当差吗?就让我给华先生带路,顺便也让我保护一下先生,所以我就认识了。如今华先生再要用这些药就不用亲自去采了,我去采就成了。”说着,把背兜里采的药材放在桌上。
刘墉“哦”了一声,道:“虞老爷的病很严重吗?怎么这么多名医都瞧不好。”
董芸道:“我也不太清楚。听华先生说好像就是咳、喘,全身没力什么的。奇怪的是吃了华先生的药后就不咳、不喘,但是不能停药,否则过两天又会再犯。华先生想了好多法子都断不了根,很是头疼。”
正在这时,就听得外面有人道:“华先生回来了!芸儿姑娘在你房里等你呢。”刘墉和董芸连忙站起身来,只听见一阵缓慢而扎实的脚步声走来,门“吱”的一声,从外面走进个老者。
那老者身材高大,鹤发童颜,满面红光,笑容可掬,道:“芸儿姑娘来了。哦,还有一位公子。快请坐。”
董芸忙上前见礼,“见过华先生。”
刘墉也上前抱拳道:“见过华先生,在下刘墉。”
那老者忙还礼道:“不敢。老朽华佗。”
“神医华佗?”刘墉惊道,心说自己真是笨啊。姓华又被称为神医的不就是华佗吗?
“老朽正是华佗,神医可不敢当啊。”华佗一阵苦笑。
董芸小心道:“华先生,可是还没想到办法?”
华佗叹了口气,道:“老朽思之良久,始终不得其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方子,边看边摇头。
三国时纸张还不是很普遍,这药方写在块麻布上。刘墉偷眼看去,上面写的是药名和剂量。毕竟是学过医的,刘墉对这些药的功效还是知道的,的确是止咳平喘的良药。
华佗喃喃自语道:“老朽自问药方的配伍、剂量都没问题,为何老是断不了根呢?”
刘墉听得华佗说了一个老字,再想想刚才看到的药方,心中一动,想起读书时老师说的一段话来,但还不敢肯定,拱手向华佗问道:“请问华先生,那老太爷的症状如何?”
华佗一惊,道:“公子难道懂医吗?”董芸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刘墉。
刘墉哪敢说自己是兽医呢,只得道:“不敢,略知一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能否请老先生说下,在下或许能给先生提一点建议也说不定啊。”
华佗为人极是谦虚更不会以貌取人,想了想道:“公子所言极是。老太爷六十六岁,体形消瘦,面色微红,胸闷气急,呼吸气促,,喉间有痰,粘稠难咳。平时静养还好,一动则气喘。另外常有腰痠腿软之证,每遇寒冷天气则上述症状更加明显。另查舌苔白润,脉象浮数。”随即把药方递到刘墉手中,道:“妨劳公子为老朽参详一下。”
刘墉接过药方,刚听了华佗的描述,再仔细看了看华佗的用药,心中已有九成把握,脑中想了想以前所学,便道:“我看先生的用药,似乎少了两味药。”
第七章 辩证施治()
听刘墉说自己的药方里面缺两味药,华佗便如在黑暗中摸索行进的突然瞧见了一点亮光,急问道:“少哪两味药,公子请说。”
刘墉恭敬答道:“在下以为,华先生的方中少了两味补肾之药。”
华佗更加吃惊,怀疑道:“咳喘治肺,哪有治肾的道理?”
刘墉也是惊疑不定,奇道:“难道华先生不知哮喘一证,急者治肺,缓者治肾吗?”刘墉可不知道此时的医学理论还没认识到这点。见华佗茫然无语,刘墉续道:“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肺主呼气,肾主纳气。咳喘之因,在肺为实,在肾为虚。故咳喘之病主要在肺,又关乎肾,其治不离肺肾。正所谓‘久病不已,穷必及肾’,‘真元耗损,喘出于肾气上奔’,老太爷年老则肾功不强,加之喘得愈久愈会加重肾的负担,令肾受损。肾伤不仅使喘常复发,久病之人更难喘尽平息,所以,须肺肾同治,方能根除。”
华佗沉思片刻,方问道:“公子所言‘肾主纳气’等语出自哪部医书,何人所著?”
刘墉登时一愣,以前老师可没讲过这些,大约是明清时期的医生发现总结的吧,自己能够引用其中一两句已经很不错了。刘墉挠挠头,讪讪道:“不瞒华先生,这出处我却忘了。”
董芸在旁边先听到刘墉激昂陈辞,不由为他暗自叫好,等听到华佗问他时哑口无言,又暗暗着急,小手轻轻一拉刘墉的衣袖,低声说道:“大哥,华神医面前你就少说几句。”
刘墉听出她话语中的关切之意,向她微微一笑,却有些不服气地道:“在下虽不知这些医论的出处,却也知道有好几例以此拟方而成功治愈的病案。”
华佗对董芸微笑道:“你刘大哥说的话确有道理,小芸儿就不用太过担心了。”董芸脸一红,低头细声羞道:“哪有嘛。”眼睛瞥见刘墉在一旁看着自己微笑,董芸更是羞涩,对着刘墉眉头轻皱,吐着舌头,做了个怪相,模样可爱之极。
华佗抚着颌下长须,思之良久,缓缓说道:“黄帝内经素问咳论中岐伯曾对曰,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后面又曰,五脏之久咳,乃移于六腑。老朽先前诊脉,发觉老太爷确有肾虚之症,只是想急病先治,没将肾虚之事放在心上。老朽虽说是第一次领教治久咳必要治肾之理,但思公子所讲,觉得极有道理,敢问公子,华某该如何下方?”
刘墉还礼道:“不敢,先生过谦了。刘墉以为只需在华先生方中加入熟地、当归两味药便可。”
“那事不宜迟,劳烦公子和老朽一起。芸儿姑娘也来吧。”不待刘墉说话,华佗拉起刘墉就走。华佗一边走一边道,“等会儿请公子也来诊一下脉,咱们再共同参详。”
刘墉停下脚步,对华佗一拱手,不好意思说道:“不瞞华先生,在下学医甚浅,只是略懂皮毛。就说这诊脉吧,在下只懂得浮沉迟数,不敢在先生面前献丑。再说久咳治肾一事,也只是碰巧听别人说过,当不得真的,还请华先生答应不让在下诊治才好。”
华佗极是惊奇,随即哈哈一笑道:“好,好,老朽不难为公子。”
董芸斜着脑袋看着刘墉,心道我这大哥当真奇怪得很。
那县长家就在县衙后堂,离驿馆只隔了一条街,片刻功夫三人便到了县衙。刘墉观那县衙已有些破旧,朱漆大门半开着,门口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