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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区区正是刘墉!”刘墉轻轻一摆手,旁边的亲随将官将官凭和印信交与李术。李术眼角一扫,旁边的主簿心领神会,抢先一步接了过去,验看无误,随即还了回来。这些都是必经的程序,否则以古时的条件,哪个知道你是不是个骗子。当然,这些甄别的事情都是随从在办,不劳长官操心。
“将军,里面请!”,“太守请!”
双方分宾主落座,有仆从献上点心、茶水,躬身退下。两人寒暄了一阵,李术不知这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刘墉到庐江所为何事,不过既然是以官职的身份登门拜访,必定是有公事要办,便小心问道:“刘将军不是随丞相北征冀州么,怎么到庐江来了?可是丞相有事要吩咐李术,将军请讲,李术必全力而为。”
刘墉微笑道:“李太守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可是家有喜事?”
李术一脸的笑意,颔首答道:“正是为筹办犬子娶妻之事。”
“不瞒太守,刘墉来庐江便是为公子成亲之事!”刘墉微微点头,一脸的严肃。
李术微一愕,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李术愚钝,不知将军所指何意,恳请将军明示!”
“好吧。是有人在丞相面前告发太守,说太守仗势欺人,霸占人妻,逼死人命。”刘墉一本正经地道,“丞相听闻大怒,命刘墉前来彻查此事,据实回奏。”
李术哪知道这是刘墉在假传上命,吓得赶紧站起身来,连连作揖,口中大呼“冤枉”,又道:“将军,李术熟读圣贤之书,遵纪守德,刚直清廉,如何能做此天人共怒之事。必是有人与李术交恶,以此构陷于我,还望将军明察,还李术清白。”
“太守所言亦有道理。丞相非偏听偏信之人,哪能听信这一面之辞,故只派刘墉前来调查,勿要冤枉好人。太守且放宽心,刘墉定会秉公处理,决不会让太守受委屈的。”刘墉一通宽慰,正如一个官场老手,圆滑而世故,几句话恰似给李术吃了颗定心丸,潜台词就是告诉李术,别担心,我来这里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的。
果然,李术闻言长舒了口气,顿时放心不少,拱手谢道:“丞相明辨是非,不偏不倚,李术感激万分。谢过丞相,谢过刘将军。”
刘墉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与李术,又道,“这是丞相派刘墉前来的公函,请太守过目。”
李术拿出来草草一扫,又还给刘墉,一脸的媚笑道:“既有丞相的印信,李术岂敢不从。李术必尽心配合将军彻查此事,不敢有丝毫隐瞒。”
刘墉也是暗自舒了口长气,他这封信本是当日自己请缨回许都协防时的公函,可巧的是当初曹操在写这封函件时只是言明派刘墉回来公干,却没写具体的事项和地点。即便如此,漏洞还是极其明显的,李术骋婚只是两个月前,而刘墉这封信的落款日期则是在半年前,曹操怎么会提前预知数月后会发生的事情呢。不过有先前刘墉的恩威并施,李术心有旁鹜,并没太注意,再加上眼前的可是曹操跟前的红人,李术不敢也不会想到刘墉居然拿着一封过期的文书来诓自己。
李术手一招,近侍献上一盘黄澄澄的金锭。李术笑道:“李术行事不端,竟致丞相劳神,竟烦劳将军亲来庐江这偏远之地,李术羞愧不已,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将军不吝笑纳。”
刘墉知道这是官场的规矩,不收反而会令李术不安的,反正以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是,便站起身来,拱手谢道:“本将军就谢过太守了。”接过来放地一边。
李术见刘墉毫不迟疑收了黄金,更是放心,施礼道:“将军请坐。”又低声问道:“将军,不知是何人告发于我?能否见告?”
刘墉淡淡道:“太守可知焦仲卿?”
李术一怔,“将军说的可是本府衙内的书吏焦仲卿?”
“正是。”
“是那焦仲卿?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刘墉不置可否,又问道:“太守可知公子所骋之妇乃是何人?”
李术诧异道:“是由府衙长史保媒,说是原府尹刘公之女兰芝。”
刘墉再问道:“太守可知这刘兰芝此前便嫁与焦仲卿为妻?”
“这倒不知。”李术一怔,“将军,李术去岁方调任庐江,对此地人脉并不熟悉。”想了想,李术又道:“不过,焦仲卿既已将刘兰芝休回娘家,我与刘家结亲并无不妥啊。”
“太守,你却不知那焦仲卿与刘兰芝夫妻恩爱,情义深重,只是因焦母不喜而焦仲卿又至孝,才违心写下休书,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刘兰芝返回娘家后,先有皖县县令为子求亲,被刘氏婉拒;太守求婚,却欣然允诺,别人不言刘兰芝攀龙附凤,却说太守以权压人,也非空穴来风。”
“原来这中间还出了这些多事儿啊。”李术一呆,随即辩解道:“将军,这个中经过李术并不知晓,何来以权压人、霸占人妻之说?所谓逼死人命更是不经之谈。”
“李太守,那焦仲卿与刘兰芝分别时曾立下誓言,要努力劝说自己的母亲,很快将她接回门去。倘若两人无法团聚,就共赴黄泉,生当同床,死亦共穴。如此一来,刘兰芝嫁入太守府之日或是焦仲卿身死之时。此事虽与太守并无多大关系,然则一府之尊,众人仰止,需防小人诟病,不可不审慎而行啊。”
李术无言以对,只得勉强答道:“那刘兰芝既答应我儿求婚,便是不遵誓言,不守承诺。如此无义之女子,焦仲卿仍为其求死,岂不是愚蠢之极?”
刘墉笑道:“这女子既是无信无义,太守还会娶进门么?”
李术顿时哑口无言。刘墉正色道:“事情也许并非如此。这刘兰芝答应成婚,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因由也不一定。太守要不要问问?”
“不用了!”李术摇摇头,“女子出嫁从夫,在家从父。刘父早已过世,家中便是其兄做主。既是如此,我便叫人前去退了这门亲事。”
“这样最好,否则太守德行有亏。”刘墉颔首肯定,又道,“太守也无须遗憾。我知东郊有一女子,名叫秦罗敷,年方十七岁,美艳动人,谦和恭顺,正是公子良配。太守何不前往求之?如是天作之合,我看婚期都不用更改了。”
李术双手一拍大喜道:“那是最好。”又对刘墉道:“不如将军归期何时?若将军得空,可否留在庐江为我儿主婚?”
刘墉笑道:“恐怕还得过些日子才能走得成吧。只因丞相言道,若焦仲卿与刘兰芝真能生死相随,便叫刘墉设法成全呢。公子成婚,刘墉少不得要叨扰几杯,不过主婚就不必了,观礼还成。”
李术本想等刘墉离开后,便秘查此事,看是焦仲卿还是那皖城县令在后面捣鬼,定要这些人受尽折磨,悔不当初。不过听说曹操还关注此事,只得心中大骂,无奈放弃了。转眼又一想,若是我竭力办成此事,刘墉必定大喜,到时他在曹操面前美言几句,岂不比什么都好?想到这儿,李术欣喜若狂,又道:“将军舟马劳顿,如不嫌弃,便在下官府上歇息如何?”
刘墉笑道:“不用劳烦太守,刘墉家人、随从已在客栈先行住下了。”
李术谄媚道:“听闻将军同娶四位夫人,个个如花似玉,更有貂蝉、蔡琰、大乔等绝色,我等皆是羡慕之极。李术府中的庸脂俗粉,将军怕是瞧不上的。”听这意思,李术原本还打算献上几个美女来侍奉刘墉的。
刘墉对这种“性贿赂”不感兴趣,也难得解释,便笑道:“接下来的日子,太守可事务繁忙得紧,就不用管刘墉了。”李术还待要说,刘墉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拍,微笑道:“你我兄弟,就无需客气了。只是刘墉要办事,还需太守派个可靠之人协助才是。”
李术见刘墉语气真诚,而且自己当真有好多事要办,便抱拳致歉道:“那就让府中主簿陪将军公干,李术就失礼了。”
刘墉回到客栈,小乔早等得不耐,一见他的身影,忙跑出来问道:“姊夫,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刘墉见小乔一脸的焦急,满眼的期待,不敢再开玩笑,脸上泛起得意之色,笑眯眯地道:“你还不相信你姊夫的实力?放心,李术答应退婚了。”
小乔听了欢呼雀跃,兴奋道:“姊夫,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对李术说的。”
刘墉一皱眉头,不满道:“姊夫帮了小妹这么大的忙,你就让姊夫站在这儿说?”
“瞧我着急的。”小乔不好意思拍拍自己的脑袋,伸出两手推着刘墉进了自己的房间,扶着他坐下来,又沏了杯热茶,方在一旁也坐了下来,笑道,“这下姊夫可以说了吧?”
刘墉笑道:“这样才对嘛。”吹开杯中水面上漂着几片茶叶,小心翼翼地喝了几口,方抬起头来,将与李术会面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小乔吐了吐舌头,有些后怕的道:“姊夫真是大胆,你就不怕李术看出破绽来么?”
“姊夫一上来就给了李术一个下马威,他心神不宁之下,哪里会仔细去看。何况即使他瞧出日期不对,我也可说是丞相一时不查,写错了的。他一个小小的太守,最多心中怀疑,还敢与我到曹公面前对质不成?”
小乔点点头,又道:“不管如何,兰芝姐和仲卿哥到底可以在一起了。”
“还早着呢。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刘墉不理小乔疑惑的眼神,自顾说道,“让焦仲卿与刘兰芝复合简单,我只要上门去说一声就是。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你仲卿哥的母亲还是一样不喜欢这个儿媳啊。我们得想个法子,让焦母从心眼里接纳她才成。”
小乔点点头,又问道:“姊夫有办法了吗?”
“难说。”刘墉叹了口气,“我们先等等看看,见机行事。小妹,你先歇着,一会儿吃饭时姊夫叫你。”
“市长”的事情办起来就是迅速。下午府衙的长史就先到刘家,只说不知此前刘兰芝是被夫家休回来的,定是妇道有亏,将骋礼索回,断了这门亲事。刘兰芝的兄长愤懑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将刘兰芝大骂一通,出去醉酒去了;刘母则唉声叹气,不住落泪,只刘兰芝暗自窃喜。那长史带着这些礼物又直奔秦家求亲。秦家听说对方是太守爱子,才貌双全,年岁相当,自是欣然应允。
“姊夫,接下来该怎么办?”小乔听刘墉听了这一切,急急问道。
刘墉沉吟片刻道:“我先去见见焦母。只有说通了她,这事才算圆满。”
“我也要去。”小乔急忙道。
“你去做什么?”刘墉摇了摇头。
“姊夫,你让我去吧。”小乔轻摇着刘墉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乞求道,“或许小妹还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啊。”
“帮忙?你不帮倒忙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刘墉戏谑道。小乔听刘墉的口气有些松动,心中大喜,哀求道:“姊夫,我整天待在屋里可闷了,你都不管我。”
刘墉心一软,心中暗忖,有个女子在旁边或许真的有用,便道:“小妹去也行,不过没有姊夫的允许,你不得说话。”
“好的。”小乔见刘墉答应,欣喜若狂,“我一定乖乖的,你不叫我说话,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刘墉暗自撇嘴,我信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