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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找你的。”萧庭和煦的笑着,上前十分自然的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如沐春风的笑道:“哎,来找你赔罪的。”
“赔罪?”楚风愈发不解了。不理解萧庭“罪”在何处。
“昨日是不是有人找你找到了范氏书画行那头,哎,那帮都是我素日的一些朋友,许久也见不到一次面的。只是樊楼出了那事情之后,当日一同的登山的一些人,不免喜悦之下在外面说一些是非。说白了,楚兄你应该能够明白这种心境的,毕竟东京城这种地方,看起来繁华热闹。可实际上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实在是说不上有趣。”
萧庭笑呵呵的道:“樊楼前夜的种种,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难得的体会。一些朋友们,也就是那日登山见到的一些,难免会因此大做文章。呵呵,在东京城里,能够认识某个事情出名的主角。都是一件值得显摆的事情。所以,有些人不免大肆宣扬了一番……你当时说过自己在范氏书画行做事情的……”
楚风笑着抬手。止住了萧庭的话,摇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原来说的是这种小事情。我楚风这个人虽然没见过太多的世面,但还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的。而且,我也明白,若是有人想要找我。通过任何途径,早晚都能够找得到的。这种事情倒也与那日的那些郎君公子们无关,萧兄这话实在是过虑了。”
萧庭听了,做出一个长出一口气的动作,仿佛放松下来。笑道:“楚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可交之人!你且放心,你如今所住的这个地方,我是绝对不会告诉旁人的。这个地方朋友们并不清楚,我已经吩咐了车夫,绝对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当然,如果日后真的出了什么纰漏,有人找到了这里来,你与两位先生大可去我们萧家城外的别业住上一段时间,图个清静。”
萧庭说着,有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无事的话,也是随时可以去的。”
“那就先多谢了。”楚风笑着应了。
这时候老张在院里听到了声音,开了门出来瞧,看到二人在门口闲话,不免挠头道:“二位郎君今儿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往院子里进么?”
“哈哈!楚兄,如果你真的不怪罪于我,同我出去吃酒可好?”萧庭朗笑一声。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楚风自然是推脱不得的,只好点了点头,微笑道:“在下可以作陪,但若是真的沾了酒水的话,是立刻就会睡着的……张大哥,这是小六子说的那家绿豆糕,大家吃些解解夏署吧。萧兄,我正好买了两包,如果你不嫌这东西微薄的话,就拿着吧。”
萧庭下意识的接了过来,看着纸布包上烙印着的“薛记”字样,一时微微发怔:“楚兄你,怎么还自己去买这些东西?尤其是这个时候……”
“嗯?”楚风没太明白萧庭的意思,只笑道,“下午会了一个从杭州城过来的友人,正好在东市那边,反正没什么事情,就随意逛了逛。听我们家中一个小家伙说,这家的绿豆糕很出名,便买了一些回来。怎么,听萧兄的意思,难不成是这绿豆糕还有什么说法么?”
……
……
绿豆糕当然不会有什么说法。
实际上,东市薛记的绿豆糕,的确是整个东京城都赫赫有名的东西。
萧庭之所以会微微的呆住,并不是因为绿豆糕本身,而是在于楚风自己去买绿豆糕的这个行为。
世家大族出身的公子,在见到寻常小人物生活的状态时,总会有许多令他无法理解的地方。
比方说,为何楚风只穿布衣不着丝绸,为何楚风出门很少用自家的马车,如今还要加上……为何楚风要亲自去东市买绿豆糕,而不是让下人去买。
在萧庭看来,如同妇孺一般站在街面上排队买某种吃食,这种行为,或许不至于让他嗤之以鼻,但也的确让他挺无法理解的。
在微微晃动的马车上,萧庭偷偷去看落日余晖里的楚风,心里不由得一面赞叹于他的俊美,另一面又越发觉得看不透这个人了。
当然,所有这一切对于楚来说,都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马车一行摇摇晃晃,来到了西市的一处酒肆,只有一层的小店面,七八张桌子,看起来并不热闹。
“别看这家店面小,做出来的桂花鸭可是一绝。这地方我不怎么带其他人来的,算是我自己寻么的一处风水宝地,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便来了这里。”
萧庭害怕楚风嫌弃这里寒酸,先行笑着解释了一句。
楚风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比起那种富丽堂皇的大酒楼,他反倒更加喜欢这等酒旗斜驻的小酒肆。
“掌柜,一只桂花鸭,一坛酒,八样小碟上一套。我要是喝到兴头上忘了再点菜,你就瞧着上,莫要让我这位贵客觉得冷落了才好。”萧庭熟门熟路的与掌柜打了声招呼,不必看菜牌子,便一一点了出来。
“原来是萧郎君!快请里面坐。前几日正好留了一坛子好酒,估摸着您快要来赏光了,一直都没敢卖给旁人。这就给你拿上来!”
掌柜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腰间系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一面充当着掌柜,一面也做庖厨的。
这个时候客人并不多,除了楚风二人之外,只有两桌的客人。
萧庭带着楚风往角落里走了,在一处窗户旁停了下来,指着窗外的景色笑道:“楚兄,你瞧瞧这外头的景物,称不称得上一句‘菡萏晚花香未减,梧桐病叶堕无声’。”
楚风顺着萧庭所指去瞧,果然见窗外的景色颇有些意思。
这是一处酒肆的角落,一面是酒肆自家的后院,里面有一株颇为粗壮的梧桐树。而就在九十度角相对的另外一扇窗子里,却不知是连着什么地方,入眼的便是一处莲花池,此时正菡萏初开着,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煞是动人。
窗子是深红色的木窗,带了些半旧的痕迹,这时候却如同旧画的装裱一般,反倒呈现出一种独有的韵味来。
一窗一画。果然有趣。
萧庭见楚风脸上流露出来的赞叹,也不免微觉自豪的笑起来:“听说陆放翁这一首《夏夜》,就是在这个地方写出来的。当然,也有人说这酒肆的掌柜附庸风雅、移花接木,不过以我的了解,这位掌柜的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恐怕很难编出这样的掌故来。”
——
难得跟大学的同窗好友相聚,回来的晚,传的也晚了些。
总觉得不论天南海北,世事相似又无常。
且行且珍惜之类的忠告是没有的,只是感慨一番,拥抱生活,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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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曲调与王希孟()
“二位郎君单单饮酒无趣,不如奴家唱个小曲子给您二位助助兴吧。”
酒菜已经摆齐,楚风与萧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的当口,一个十三四岁姿色平庸的少女,抱着琵琶走了上来。
少女的神色间有些隐隐的羞怯,尤其是在看到萧庭那一身华贵的锦衣之后,这种羞怯就渐渐变成了畏缩,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萧庭看了那少女一眼,微微皱眉。
酒楼酒肆中常有这样卖唱的姑娘,只是依据着酒楼层次的不同,这些卖唱姑娘的容貌唱腔也自然有上下的分别的。
眼见着这少女其貌不扬的面庞,萧庭便觉得有些无趣。再加上她身上那洗退了色的布衣,萧庭便愈发觉得厌恶,准备开口让她退下。
“会唱些什么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楚风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萧庭有些不解,抬头看了楚风一眼,见后者一双微亮的打量着卖唱少女的眸子,心中倒也立刻释然。
大概是杭州城没有这等风俗,楚风很少见到这样的卖唱情形,所以觉得好奇吧。
于是萧庭也微微一笑,从腰间摸出几枚散碎的铜钱来,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吩咐着:“挑拿手的唱。”
少女怯怯的又略显激动的应了。她连忙从旁边自己拽了一个长条凳子过来,即便是这时候,她都像护着宝贝似的护着怀里的琵琶,于是整个动作便显得十分吃力。
楚风见状,起身来帮忙。
少女唬了一跳,连说“不用”,可刚刚开口,凳子已经在楚风这一桌的不远处摆好了。
萧庭无奈的看着楚风。少女的下巴快要贴到胸口。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没关系,好好唱吧。”楚风笑着安慰。
少女不敢再抬头,连忙在凳子上坐了,变指调拨,略显慌乱的来了一段前奏。
萧庭长久厮混在这种地方,也算是半个行家。听着她拨弦的动静,立刻就听出了她的业余来,于是笑着摇了摇头。
“楚兄若是喜欢听曲,下次咱们去青柳楼,司大家的琵琶可谓是冠绝京城的。”萧庭笑道。
楚风道:“其实我不懂这个,也根本听不出什么好坏来,只是偶尔听一下倒也觉得有趣。”
“吴迷巷子里有一家茶坪,那里的二胡也是一绝。只可惜弹唱的是一位老头子,不是青春年少的姑娘。总是少了些味道。哈哈!”萧庭道。
“萧兄果然是个中高手,看来颇善此道。”
“不敢当,只不过到处厮混的多一些……”
少女的琵琶声渐渐转小,她重新整肃着自己的坐姿,偷偷的清了清嗓子,婉转开口。
“倚柳题笺,当花侧帽,赏心应比驱驰好。错教双鬓受东风。看吹绿影成丝早……”
她这边一开口,萧庭和楚风都纷纷愣了一下。
萧庭几乎触电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少女,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姿色平庸至极、行止无聊至极的人物,能够拥有这样天籁一般的嗓音。
而楚风的愣怔,却是因为她所唱的这首词……
这是他当日在樊楼、在徽宗面前,写下的《踏莎行》。当时忘却了下半阙。昨天才补好了,交到了马公公手中。这少女,为何会唱?
楚风满心的不解,却听少女继续唱到:“金殿寒鸦,玉阶春草。就中冷暖和谁道。小楼明月镇长闲,人生何事缁尘老。”
一首完整的词,一首楚风昨日刚刚拿到这世间的《踏莎行》,竟然在一个小小的酒肆中,被人简简单单的唱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唱歌的时候,并不抬头看人,只微微垂下目光,手指拨动琴弦,点点滴滴,却又婉转动人。
一曲唱罢,少女渐渐的从歌曲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方才那一丝从容便立刻消失,只剩下慢慢的羞怯与畏惧,偷偷的瞥了一眼那桌子上的铜钱,却又不敢伸手去拿。
“你是跟谁学的唱腔?”
“你是从哪里听来这首词的?”
楚风和萧庭同时开口,问出的却是不同的问题。
少女听着着突如其来的发问,真的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紧紧的抱着琵琶。
楚风和萧庭互视一眼,也不免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对方的问题,也对对方问题的答案好奇起来,于是重新看向少女。
少女更加慌乱了,这时候几乎被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