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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通銮‘权利’的基础已经在动摇。
前天刚下了一场小雨,不大,可是昭披耶却克里穆却病了。
通銮在王宫里接到消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昭披耶却克里穆要搞什么鬼?他可不信昭披耶却克里穆真的会病的卧床不起。
作为郑信手下的老将,昭披耶却克里穆最初的地位比通銮要高多了。当初昭披耶却克里穆是主将,通銮才是军中的三个副将之一,地位和汶吗相当。
但一二十年过去了,昭披耶却克里穆垂垂老朽,通銮则还可以抓住壮年的尾巴,他才四十七岁。
昭披耶却克里穆早就交了兵权了,但作为一个吉祥物存在的宿老,昭披耶却克里穆还有自己的存在意义和存在价值。
对于通銮来说,现在是最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注意到每一丝变化。除了自己的兄弟子侄外,他现在谁也不敢相信。
郑信够信任披耶讪卡的吧,可披耶讪卡不一样背叛了他?
关键时刻,只有自己的血亲才可以相信。
通銮不会忽视了昭披耶却克里穆,因为依着昭披耶却克里穆在军中的人脉和威望,在眼下这个内外交迫的关头,未必就不能真的挑起事来。
通銮根本就不认为昭披耶却克里穆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真的病倒了。而且这头老迈的猛虎,就算病倒了,也一样能吃人。
通銮派出了自己的儿子依刹罗颂吞亲自去昭披耶却克里穆的府上,然后就发现,依刹罗颂吞并不是第一个前去拜访探望的人。昭披耶却克里穆是什么人啊,郑信军中宿老,现在虽然退下来了,但声望高隆。
连大权在握的通銮都不敢小觑的一个人,怎么会门可罗雀呢?
这就让通銮更加的警惕了。
越凤寺的和尚们脸色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通銮对于昭披耶却克里穆的警惕心还真强。
“阿弥陀佛,如要通銮放松警惕,老将军还需要真的静卧一段日子……”一身暹罗佛家弟子装束的樊伟对着昭披耶却克里穆说道。
自从三年前来到越凤寺落脚,樊伟就似乎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和尚。但他的内质是不可改变的。
作为军情局是暹罗埋下的伏子之一,樊伟也构造了自己的一张网络来。可是在吞武里的这场巨变中他失职了。
虽然之前叛军进逼吞武里,郑信没能跑掉时,是越凤寺的长老们出城与披耶讪卡做了个沟通,让郑信退位出家,被囚寺庙中,保全性命。
但这跟樊伟没毛的关系,这更是叛乱集团不敢把事儿做绝。
此次暹罗发生政变,军情局在事情爆发之前竟然丁点也没有察觉,这惹来了皇帝老子的严重不满。眼下暹罗的军情局人员就担负着两个重要的任务——一、查清楚都是谁参与了这件事;二、全力营救郑信。
第八百零七章 华人不可欺!()
“郑信是通銮手中最重要的筹码。想要营救郑信出来,谈何容易?”
“朕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没有要求他们一时三刻的就要把人救出来。”
“朕可以等。”
“但你们军情局的人必须保证郑信的人身安全。这是第一位的。”
……
陈亮走出了皇宫,皇帝的话还历历在耳。这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啊,但是军情局能不能做得到呢?
为什么现在驻缅甸的兵马和南洋水师不敢动真格的?
那就是怕通銮走投无路了,狗急跳墙,杀了郑信。那样一来,暹罗的残局就变得不好收拾了。甚至这场动乱可左牵缅甸,右连安南,辐射金边万象,波及马来、苏门答腊,让整个南洋骚动起来。
暹罗就是那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陈亮一头官司的回到府上,然后一头扎进了书房。
营救郑信不能只靠着昭披耶却克里穆的能量,军情局也要有自己的手段。陈亮已经派出精兵强将赶往曼谷,但究竟能不能真的把人安安全全的救出来,他心里是真的没有谱啊。
再牛逼的杀手也不可能保证每一次任务的完成,可这是皇帝的命令。
……
曼谷是后世暹罗的第一大城市,在整个中南半岛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这座由华人先民胼手砥足、筚路蓝缕中开辟出来的城市,现在已经被南洋水师的陆战营给整个控制了。
水师陆战营与吞武里的军队以湄南河为界,这也是吞武里和曼谷政治版图上的地理分割线,曼谷兴起的时间太短暂了。现在两边夹岸对峙,但一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两边谁也没有真正的发起进攻。只不过是在前线在大玩静坐战的同时,彼此地界里的警备级别却在一升再升。
吞武里城里,大街小巷都是士兵在站岗。这些人的士气或许不会太高,用来打硬仗是自讨苦吃,可拿来当卫兵用却是好的。同时城外,大批的青壮被暹罗军征调,在湄南河西岸和吞武里城四周都挖掘了大量的战壕。
而曼谷方面呢,比之吞武里之戒备更见森严。因为港口里停着大量的战船,码头上也有大批的军火物资,这些都是具有莫大的价值的,要是被火箭弹招呼一下了,就是大不美妙了。
叶廷洋是曼谷方面的总负责人。
他的年纪并不到,至今也不到四十岁,可以说在陈汉的二代将领中已经坐稳了自己军中翘楚的位置。是海军中生代将领的领军人物。
“好。”此时的叶廷洋挥舞着手中的译文,高兴地禁不住大吼。
飞鸽传书递来了十万火急,皇帝的命令终于下来了,可开打了。
“给我召集众将。”只要有圣命,水里陆上,叶廷洋岂会怕暹罗人的十万大军!
这些泰族人,把他们放到陆战营跟前,他们有没有勇气扣动扳机还都是要两说。国防军是他们的老师,绝对绝的师傅,暹罗军中上上下下配着上千华人教官,现在这些人虽然被抓捕了起来,但他们在暹罗军队里的威望都是很高的。本来是暹罗大靠山的中国,现在中国却突然的要跟暹罗开打,暹罗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自身又是个‘背叛者’。战争的责任在暹罗人,而不是中国要吞并暹罗,如此暹罗军队的心理压力就可想而知了。由这些教官教习,延伸到整个陈汉军,广而推之的结果就是在双边的对峙战中,暹罗军队的士气也在不断地下挫。
“诸位都看过了一遍。”译文在所有人的手中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叶廷洋的手上。
叶廷洋双手对着南京方向一抱拳,说道:“陛下有命,要惩处暹罗叛逆,匡扶暹罗国祚。我等身为帝**人,就当以陛下的圣命为准,用我们手中的刀枪让陛下的意志得到最完美的贯彻。”
“此战一开火,不管是湄南河处,还是大海上,都不需要给我留手。”
“给我狠狠的打。”
小小的暹罗,小小的泰族,竟然敢挑衅天朝上国,这是不知死活啊。
在叶廷洋的眼中,这次的吞武里政变,还有暹罗军队进入曼谷事宜,那无不是在宣示着泰族人对华人的反抗和反扑。
郑信是个华裔,虽然他母亲是个泰族人,他的义父也是一个泰族人,但郑信亲华的态度十分明显。很难否认这会反对派造反的时候,有没有关系到这一点。而暹罗的军队敢大胆的占领曼谷,这就是对上国的不恭。
曼谷是华人的曼谷。
这些年里,曼谷这儿的警察、官员,不要说没有一个泰族人,就连泰华混血儿也没几个。
这个地方虽然是暹罗的土地,官员官吏警察卫兵等也都是暹罗国人,可说的是中国语言,写的是中国汉字,学的是中国文化,给叶廷洋的感觉——跟中土没什么两样。就像河仙、新加坡、槟榔屿等等。
不管是经济、政治,曼谷就都是华人的地盘。
暹罗军队竟然敢占据这里,叶廷洋有一种尊严被触犯,老虎的尾巴被只小耗子咬了一根毛去的感觉,震惊之后就是怒不可遏——他们就是找死!
战争并不仅限于曼谷,陈鸣酝酿的大反击不会只限于曼谷,驻扎缅甸的国防军开始越过分界线,进入了原缅甸东部边境—之前划给了暹罗么。开始正式进攻暹罗,陈联和汶吗处的战争也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股大反击就在酝酿当中。
事态爆发已经这么多天了,陈鸣就算一时间救不出郑信来,也要先控制整个暹罗局势。
同样是谈判,暹罗大势掌握着通銮手中的时候,是一回事儿;大势掌握在陈汉手中,通銮只得困守孤城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儿。
第二天天色放白,水师陆战部队的军营里,所有的士兵就都开始了洗刷和吃饭。然后五千余人的陆战部队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入了进攻阵地。
呜呜的军号声和强节奏的哨声响起,正在营中紧张不安的暹罗士兵身体一震,如条件反射一般的就抓起了身边的步枪,开始在低级军官的组织下列队。
战争开始了。
湄南河对岸的炮兵阵地只是小菜一碟,大海上的战船才是弹下如雨。
暹罗也有水师,只不过那几艘船在南洋水师大驾光临的当天就沉进了水底。现在水陆夹击,吞武里的暹罗军不会笨蛋到以为这儿都是在虚张声势。
叶廷洋按照道理,在开打之前应该先向吞武里打声招呼的,投降不投降?投降一切都好说,不投降立马就要开打啦。
可叶廷洋不愿意打这个招呼,这招呼要打也要等到大兵逼近了吞武里城墙之外,那才是勒命通銮投降的好时候。
而现在,他只想给暹罗人一个教训,让所有的暹罗人都记清楚一个道理——华人不可欺!
连连的炮声在曼谷湾的上空响起,不仅是陆地上,海上的南洋水师也在不停地轰击着吞武里驻守海岸的守军。
双边间距在六七百米。火箭弹派不上用场了,能靠的就只有火炮。
所以,两边的强弱都是不需要质疑的。
暹罗本身是不存在岸防部队的,他们这里就没有海防营这么一说。
造成这一情况的是最初他们海防意识的薄弱,但暹罗很快就有了一个老大,等到郑信拜了陈汉当老大之后,他们就完全不需要为海岸线的安危操心了——水师的投入是高耗费的。
尤其是陈汉用一次次胜利调教着南洋的时候,暹罗国不要说‘没’那个海防意识,就算是他们有了海防意识了,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修岸防炮台啊。
整个南洋都已经是你家老大的地盘了,你还要在这儿修什么劳子的岸防炮台,你这是要防谁呢?防你老大啊。好大的狗胆子。
这直接关系到一个态度问题,而不是单纯的相信不相信——自家的老大能保自己的平安。
而在东方以中国为主体的宗藩体系中,这‘态度’的恭敬不恭敬,就是中国与它国之间的亲密度的最直观的一个返照。
为什么明清两朝都以朝鲜为第一属国?那就是因为朝鲜的态度攻恭敬啊。你甭管这态度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人家能够自己做出来,这就是本事。
而暹罗的位置就远没有朝鲜来的重了。要是在过去,满清多半是不会搭理的。可是陈汉不一样,陈汉的水师能随时进攻吞武里,陈汉开国皇帝的‘气度’也不比针眼大多少。
而且作为一个开国皇帝,这位万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