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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明年军队要求的军费额度是一万万的时候,也瞬间嘣出一个‘不可能’。
这个数字太大了,而里头全军整编的开销都超的过全军的军饷开支了。
可陈聪得到消息的时间晚了点,他大年初三的时候才从陈鸣那里接到消息,而陈鸣拿到那份计划书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他没有表示赞同,可也没有反批驳斥是不是,这从某一面来说何尝不是认可呢?
“大人,今年的军费开销已经高达七千万银元,即使绝大部分的士兵都把军饷折成了田亩,军需军火生产和军辎转运上重是要用银子的吧?总消耗也将近三千万了啊。”陈聪的一个亲信看着陈聪手中那一封薄纸,感觉却是有千斤重。
这股莫大的压力让陈聪的腰板都直不起来了。按照大都督府提交的计划,全军大整编,一系列的调整和配套设施的修建,再加上今年战争的费用,总开支一万万银元这是什么概念啊?这比陈汉一年的财政岁入都要多啊。
之前政府方面还想着今年战争规模减小,可以缩短一些军费呢。给了五千万的预算,财政部还留着有一千万的余度。
陈聪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对这个巨大的数字是一百个不满意。他知道朝廷很快就要行纸币了,这能让陈汉的财政紧张得到极大的缓解,而且不是一年两年的短暂时间,因为纸币可以多印一些。可是再能缓解沉重的财政压力,也不能拿纸币当纸来耍。在财政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的陈聪,并不能完全接受陈鸣的财政理念,还是觉得这财政赤字十分的刺眼。朝廷怎么能年年都有财政赤字呢?做不到结余,也重要做到支出平衡吧?毕竟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传统中,国库里串铜钱的绳子烂掉,银子发黑发绿,粮仓里米面发霉,这才算是国库充足,这才是国富民强的表现啊。陈汉这现在……
国库亏空,财政赤字,年年都是如此。
作为财政部尚书,陈聪的压力很大的。他真的不想如此,甭管陈鸣说的天花乱坠,他就是不想看到账面上有一块银元的亏空,他就是像看到朝廷国库里钱粮满仓。而明年的军费支出如果达到了一万万银元的极高额度,陈聪觉得自己都可以辞职了。
坐在大厅的主位,陈聪暗自里盘算了一下,陈启、陈永生、高平山、黄捷、陈文赞、陈建白、陈洪涛、黄安、高靖辉、卢龙、苗福伟、高峤这些军中的干将,这些人每一个人师长的位子都是少不了他们的,加上余下的众将……
二十四个师的位置能减掉几个啊?
而就在陈聪在这里心里暗自盘算的时候,已经从北京回到南京的柳德昭也在拉拢着自己的小团体。陈鸣已经对他说了,过了年,民政部尚书杨景素就要回家养老了。这个以祖父遗萌步入官场的官宦子弟,乾隆三年补蠡县县丞,累迁保定知府。十八年,授福建汀漳龙道,后调任台湾道。总的来说能力还是有的。
杨景素做到了满清甘肃布政使的位置,却因为手下亲信侵蚀灾赈,被下吏议,夺官。
结果这本是杨景素人生一大劫难的大祸却给了他轻松跳槽的机会,在陈汉朝中没到一年就坐上了民政部的宝座。现在杨景素要告老了,他是陈惠一把手提起来的,人朝廷新老交替,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也没必要恋栈不舍碍人眼。而他腾出了一个位置,柳德昭坐上尚书的宝座,自然的就进入内阁的大门了。与他自己来说,更给皇帝还有柳德昭买了个好,对于儿孙辈在官场上行走是大有好处的。
当然,内阁首辅,柳德昭是只能看着他人登顶的,估计陈聪的希望很大。柳德昭他自己可以期望的是两位次辅中之一,哪怕是右次辅呢。
南京城里的柳府宅邸位于玄武湖边上,坐北向南,那是相当的气派。由三道厅堂组成,南北长约百步,东西宽有三十步,占地十亩有余。呈八字形,建筑布局严谨,恢宏庄严,堂院天井石板、石条上犀牛、猛虎等图案做工十分精美。
外有一长五丈宽一丈的甬道,甬道南头是一道巨大的照壁。总堂内有三道厅堂,前两道厅堂是穿堂,第三道厅堂便是大堂,每道厅堂之间有一个天井,天井由石板铺成,天井中间是甬道,连接大堂,厅堂和甬道地面由石板、石条砌成,上面‘福’、‘禄’、‘寿’、‘禧’字样和日月争辉、歌舞升平等精美的图案,十分传神。
这本来是满清一宦官大族的宅院,不仅透着江南的精细巧美,还有着北方的厚重大气。
大堂华丽庄重,两边为东西厢房,门窗屋檐上雕刻龙飞凤舞,十分华丽;街条柱石上,飞禽走兽,刻工异常精良。大堂大门左右各有一高大匾额,镌刻着一副对联:“静以修身俭以养性,入则笃行出则友贤。”
这套宅子在南京城里也算的上一等,周边汇聚的全部是高官,现在的玄武湖可以说是南京城里的新版乌衣巷了。在这片居住的官员,级别就没有低于三品的。每日人来人往,都是门庭若市,冠盖云集。
而陈汉宗室的住宅区却是在那文德桥南的正经乌衣巷。明清时候早已经不复往日光辉的乌衣巷现在成了陈汉宗室的聚集地。陈聪、陈二宝、陈权、陈亮等,宅邸都在这里。
陈鸣这是要让所有的陈氏子弟都牢记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教训。
年前也一样被召回南京的彭忠瑞的宅子就在柳德昭不远处,得到柳德昭的请帖后,彭忠瑞虽然很感觉着奇怪,但还是立刻让人备好马车。他比沈国贞、岳文海等人来的还要早些。
怀着一肚子疑惑,彭忠瑞来到了柳府前,这过年的时节还有什么要事寻自己商议不成?而且他之前都是在外任职啊。
无需下人通报,一个门房下仆直接引着彭忠瑞赶到大厅。得到消息的柳德昭已侯在厅外,见到彭忠瑞哈哈笑着,一把拉住就进了厅堂,两人的随从也识趣的退到了外面。
“柳大人满面红光,看来是要大喜临门了。”彭忠瑞说话时有点唏嘘的味道,当初柳德昭只是小小的知县,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现在却过不多久就要被称为‘阁部’了。而自己多少年来清正自律,也只能是内阁办公室主任,虽然也是二品,但办公室主任说白了就是一个大管家。“不知道柳大人有何事需要商议,如此急切?”
“哈哈。”柳德昭干干的笑了两声,他是满脸红光不下,但那是血气上涌,没看他嘴角都虚起水泡了。做出今日这样的决定可不容易,这表明他抬腿自己走到了军队的对立面。而他的宝贝女儿也是有诞下皇子的。
可是有得就要有失。他马上就是民政部的尚书了,是政府内阁成员,而现在陈汉军政互争的局面,自己身在内阁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反对内阁决议,卖好军队?那不仅会给自己未来的前途抹上一层浓浓的阴影,上头高高在座的女婿又会怎么看呢?真以为那位爷看不明白吗?
柳德昭辗转反复了好几夜,火气冲的他嘴角水泡都虚起来了。最终他还是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既然是文官,在现在文武相争已经达到一定烈度的情况下,那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到文官的利益上来吧。
外孙年纪还小,便宜女婿又正意气风发,生龙活虎,储位之争还远着呢。
陈聪先将彭忠瑞让进厅堂坐下,立刻说起了正事。彭忠瑞也不是没听到过大都督府的整军计划这方面的消息,但他所知不很多。
而现在,“一万万?”整个人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彭忠瑞蹭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会那么多?”明明就只剩下西北和东北的战斗了,根本就不能与去年、前年的战事相比较。怎么会不减反低?
彭忠瑞昨日跟陈岗在一块喝酒,还听着陈岗兴致勃勃的说什么推广基础小学堂教育,开办工人夜校,提高中高等师范院校师范生的生活待遇和奖学金,等等。而这一切全都建立在明年,不,是今年,军费大大降低的前提下。五千万和一万万相差的也太多了。
“全军大整编,也就是要全军大换装,听说有种新式武器要首先装备禁卫军。再加上很多地方的驻军要消减,还有很多地方的驻军要增加,或是一些城市要新入驻军,各地的军营修筑量就很大了。特别是岸防炮台和水师外海基地的建设,耗资巨大。
而陆军除掉骑兵部队的扩张外,单说说步兵,整编师是野战部队,大都督府要让主力部队初步实现最基本的骡马化配置。”
而那什么是最基本的骡马化配置呢?那就是指部队的武器、辎重全部由骡马承担负重。
“一个步兵班中至少要配置三匹蒙古马才能做到这一点。”这一下子开销就巨大了。因为除了步兵班,还有炮兵部队呢。而柳德昭还知道,陈汉军队的建军计划完成以后,大部队中的二十个整编师就全部是骡马化步兵了,就像盛唐时候的唐兵一样,步兵全部是配备马匹,平时机动骑马,交战时下马作战。且步兵每个人要配备上两匹马,一匹骑乘,一匹托运自己的装备和给养。那简直是天文数字。而这就是彻底的‘骡马化’。
柳德昭对还有些懵懵不懂的彭忠瑞只说了两个字——唐兵,彭忠瑞就立刻明白了什么叫骡马化。
想象一下刚才柳德昭说的大都督府搞得那份整军计划,一线的野战主力师就高达十二个,还有那么多的炮兵。也怪不得一个整军就要花费那么大的资金了。而且这么多的马匹进入军队后,后勤压力和耗费也水涨船高。虽然今年军费总额的数量不降反升的原因绝不是只因为这一点,彭忠瑞却已经觉悟了。
柳德昭把所有的情况都给彭忠瑞说一遍的时候,沈国贞、岳文海等人也都已经到了。就现在柳府厅堂里聚集的人来说,整个陈汉行政系统高层派系是包裹了七七八八了。
沈国贞、岳文海、彭忠瑞还有柳德昭,这些人要么本身就代表着一个大山头,要么背后就有着大靠山在。柳德昭不像再重复刚才的话,彭忠瑞给其他人等诉说了一遍。
果然,在座的所有人等,对此事了解都不清晰,就算儿子在陈鸣身边做侍从的沈国贞也只是听到了一耳半语的。
“半个月了,太子殿下把计划书拿到手都半个月了。他没有批斥,那就是支持喽?”沈国贞与彭忠瑞一样,根本没有想到今年的军费总额会是惊人的一万万银元,就算其中一部分会以土地的形式兑现掉,真金白银也至少要六千万块。
一万万银元换成银子这都六千七百万两了,而大青果当初最鼎盛的时候才多少的岁入啊?
而一个皇朝的财政支出又岂能只单单的军费?(。)
第五百四十五章 这可是一场战争!()
在座的人等都知道陈鸣的脾气,如果他真的下定了主意,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万幸,“现在殿下应该还有些犹疑。”一年一万万银元的军费开支太高了,“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卡掉那计划书里的一部分。
“殿下志向远大,我等为大汉臣子自然不能相阻,唯怕是过犹不及……”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一步步的来不是更好么。比如说把那个什么骡马化给去掉,这军费就一下子降低了。还有一些没必要立刻就修建的岸防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