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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辆牛车被赶了来,废料碎砖被一一铲上大车,再拉到海边上去填海。
作为日后南中国最重要的煤炭产区,鸿基港的规模是要远比现下大的多得多的。最多到明年,海南岛上的铁厂产铁之后,复汉军就会在鸿基区修筑马拉铁路。在此之前,码头区是要一直都扩建扩建,再扩建的。
此刻的吉婆岛外,五艘不大的安南小船从岛屿北头绕过,再直着向西,就能看到鸿基港了。
阮惠远远地遥望着此行的目的地,年轻的脸容上满是期颐的神光。他此行带来了自家义军中几乎全部的金银财货,月前西山军刚刚以一种十分具有戏剧化的方式攻克了归仁府。阮惠的大哥阮岳命人将自己五花大绑投入牢笼,抬入归仁城献与巡抚阮克宣。阮克宣大喜过望、信以为真,毫无戒备的将阮岳一干人等纳入城中。然后在当天半夜,阮岳破牢而出,与城外的西山军内应外合,顺利攻取了归仁城,阮克宣本人也被擒获。西山军占领了归仁府之后声势大振,也收拢了不少的珍玩珠宝金银财货。阮惠希望自己此行能不辱使命,能够用这些金银财宝买来足够多的刀枪和火器!
谁不知道中国人为了得到鸿基这块产煤的地方给了北头郑主大批的刀枪火器,郑森用这些武器装备了自己的亲军,交由亲信大将黄五福统带。现在屯兵凉山一带。震慑着从广西败逃到安南北境山区的清朝败兵。
刚刚起家的西山军当然不可能得到中国的青睐,归仁府境内虽然也有煤矿,但规模很小。更主要的是,这个时代的安南人对于煤矿根本不看在眼里,根本不了解煤矿的珍贵。所以郑森才毫不在乎的那鸿基换了那么点军火,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占了大便宜。
阮家三兄弟也想卖地啊,可中国人根本不来。
他们兄弟本来姓郭,为了起事后更能赢得百姓的支持,就毫不犹豫的改了母姓。连姓氏都不放在心上的三兄弟还会可惜煤矿吗?
这三兄弟,特别是老大阮岳和老三阮惠,都是标准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虚名不足挂齿,只要不涉及大义,他们的眼睛只会盯着实际利益看!
叹息着郑主的好运气,阮岳把老三阮惠派了过来。此时的西山军还根本没有什么水面力量。阮惠乘坐的五艘不大的安南帆船,只有两艘船上载有火炮,里面配备的更多地是肉搏兵。五艘不大的帆船里足足装进了一百多人,不如此阮岳不感觉放心。
对下龙湾海盗的名头如雷贯耳的阮家三兄弟虽然知道最近半年里,中国的水师一直在大力清剿下龙湾的海盗。却依旧提心吊胆,唯恐遇到海匪劫掠。
结果五艘帆船刚刚从吉婆岛绕出不多远,阮惠和他的手下们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艘高大的中国水师战船仿佛一头发野的大象,撞进了脆弱的‘人群’中——十多艘安南海盗小船,枪炮齐下,轰鸣的炮声响亮海面,淡青色的硝烟笼罩那艘高大的中国战船,然后十多艘安南海盗小船一哄而散。只留下被中国水师的几轮炮轰创伤的三艘海盗船。这三艘海盗船已经完全丧失了还手之力,上面的海匪多被霰弹打成了筛子,此刻就像三具棺材一样漂浮在海面上。
大战船的桅杆上飘扬着赤红的血旗,这就是复汉军水师的标志!
“三将军,它向我们这里赶过来了。”
阮惠身边响起了水手惊恐的叫喊声。这叫声引起了船上更大的惊乱,只有阮惠和他身边的一个文士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恶意。而且以对面大船的速度和力量,任何抵抗和躲避都是徒劳无功的。“下帆,停船,把手里的刀枪都给我丢了。”阮惠大声的叫喊着。
“三将军,他们要我们停船检查。”船上的一个老水手大声吼道。
……
复汉军与西山军的第一次交流就是如此的展开了。在陈鸣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在他一边留神盯着夏粮收获,一边眼球看着朝鲜战局的发展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陈鸣连西南战斗都顾不上了,那里还会留神鸿基港的一道不起眼的小信息。
时间进入到四月后,在朝的清军大将海兰察,亲自提领三千八旗新军和一万东北旗丁,再加一万受降的朝鲜兵,从汉城南下,扫荡了忠清道,兵锋直指南朝鲜。
福康安在新军里的实际职务依旧是营官,但他身边配了足足一千旗丁和三千朝鲜兵。作为一支偏师,福康安独自带兵杀入了全州【全罗道】。
和琳的脸上增添了一道伤疤。红红的足有三寸长,从脸颊下滑到左耳下。
如此的伤疤没有让和琳感到畏惧,俊秀的脸面上配了这道伤疤,让和琳更能显出一股勃发的英气和悍劲。
和琳的职务也没有实际提升,以副队官的职务代理一队的实际大权,可这只是暂时的。
福康安手下的队官有一个吃了枪子挂掉了。按照满清对于八旗新军的规议,凡排长以上职务者,战斗中如有空缺,以副职代替,但想要真正受到实职,那必须报到兵部议叙。
南朝鲜——李担氖抵士刂魄簿褪且匀薜篮颓焐械牢鳌5胤缴隙甲橹鹆舜罅康囊灞5抢咸煲坪醪槐踊ぐ糇恿耍獯喂阎校使倬屑让挥杏肯殖隼钏闯颊庋拿寰幸裁挥杏肯殖龉俚v这样的干臣。
福康安以五千人不到的兵力,其中大部分还是朝鲜兵,就一路横行直接打到了全州城下。
全州在朝鲜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这里陡崖环绕,是朝鲜历史上著名的古城之一,也是一处很重要的战略要地。
清军先头部队抵到城郊的时候,时间已到黄昏,和琳也不能否认这个城市的地势确实很险要的。可是当和琳看到城外朝鲜军扎下的一个营寨后,他笑了,然后就再无半点担忧了。
朝鲜军整个营盘内人声鼎沸,营内空地上嬉戏玩闹者有,聚众喝酒者有,甚至他望远镜中还看到了歌姬,可就是无有整军训练的。
一群军官和一些文官打扮的人聚在一处,有酒有肉,酒意之下,有人在破口大骂、有人在大声谈笑、还有人在哭哭啼啼。而且营门打开,和琳举着望远镜能清楚的看到里外有人在进进出出,看之更似一个村落、市场,而不是军兵所在的营垒。
当然,营地外也安排的了一些人在巡哨,但数量不是很多。而且和琳所部人数虽然也不多,但清兵加朝鲜兵一块也有四五百人啊,对面竟然发现不到么?再加上这个营垒似乎没有大炮……
和琳当即就有了决定——打一波。他要打一波。
朝鲜人如此松懈的守备,文恬武嬉,还没有大炮,不打一波简直对不起他们!
大将军扫荡忠清道,作为全罗道的朝鲜兵不该提高警惕吗?即使他们内中有大量的义兵,最最基本的巡哨、侦查和军中警备总该有吧?这些人现下竟然这般的松懈,朝鲜不亡亡谁?
战斗没什么好描述的。
和琳手里没有大炮,有的只是两门子母炮,还有几杆抬炮。
和琳以手中一半的新军压阵,几十个清军马兵也做好突击准备,三百来朝鲜兵和另一半的新军准备好进攻。
进攻部队用一种比较慢的速度前进着,直到朝鲜人发现了清军,整个军营一片慌张的时候,和琳才下令子母炮和抬炮开火。
朝鲜军营里涌出一批火枪兵来,队列紧张的都似乎排不整齐了。而且当和琳让抬枪和子母炮持续轰击他们后,这批人数足有三四百的火枪兵更加零散了。
指挥他们的朝鲜军官在大声的叫嚣着,结果直到清军都逼近他们百步距离了,这些朝鲜火枪兵才也没有排成军官想要排的队伍。然后对面零零碎碎的枪声就开火了。
五十名八旗新军一直走到离朝鲜兵十五丈左右的距离时才扣动了手中火枪的扳机。
然后五十名八旗新军一同发出咆哮样的怒吼,带着时候三百来朝鲜兵向着对面的朝鲜火枪兵猛冲起来。朝鲜火枪兵立马就崩溃了……
不仅是这批火枪兵崩溃了,这处朝鲜兵营也崩溃了。清兵一边冲锋,一边投掷手榴弹。
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朝鲜兵营地内一片鬼哭狼嚎。其实这些手榴弹的杀伤是极其有限的,不过其所造成的巨大‘影响力’,则是绝对不容小视的。
一处三四千人守备的‘要地’,就这么的轻而易举的落入了清军手中。简直像玩笑一样!
“烂泥扶不上墙啊!”接到五月里海兰察扫荡南朝鲜的战报的陈鸣,无力的摇着头。也幸亏满清真心兵力少,而投降了满清的朝鲜兵战斗力似乎也没增加多少,否则整个朝鲜真的就要给满清吃下了。
他么,临到要‘翘辫’的时候了,还能灭掉朝鲜,灭的一国,‘我大清’真心牛掰啊!(。)
第四百一十七章 新老绿教,照狠里杀!()
这时陈鸣已经不再鲁山了。他趁着夏粮收获后的时间,走了一趟汉中。
在陈汉现下的版图中,汉中就好比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陈启带着教导师杀入汉中,一年多的时间了,地盘也没见怎么扩充、变化,始终都是在防御防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活儿多轻巧呢。毕竟陈启手下的人马是教导师,是复汉军中公认的第一精锐!
而事实上陈启和教导师所担负的重任和压力却是比安庆、苏北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师的兵力看起来很多,却要分布在汉中、兴安两府,在南线,他们要抗住四川清军的进攻,在北线要应对陕西、甘肃乃至青海蒙古的多面威胁。
过年的时候陈启都没有回鲁山,此次陈鸣再见到他,间隔一年多时间却感觉陈启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不是外表的衰老,而是一种冥冥中气质上的感觉。现在的陈启看着是三十来岁,实则是四五十岁。沉着冷静,如同一颗根深蒂固的大树,任凭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
人,果然都是要历练的。
坐镇一方了,才能独当一面嘛。
“昂昂昂……”
一匹高头大马的嘶鸣不算什么,可要是数百匹,上千匹呢?汉中与甘肃相接,本身就有贩马的渠道。现在两边是交战频频,可依旧有能人把马运进来。而且都是绝对的好马!
纵使这数量是不可能太多了。今年整整一个上半年,教导师手中也积蓄下了三四百匹战马。陈鸣要给教导师增添一个骑兵团的建制,算上教导师一年多来积蓄下的战马,还要从鲁山调来一个骑兵营。
而就在陈鸣看着教导师新成立的骑兵团策马演练的时候,遥远的甘肃河州,已经废弃了长宁驿古城里,正炊烟袅袅。
从豫西南混入洛阳,然后过潼关,经陕西最后来到甘肃,行程数千里,来到北方暗营在西北地区的据点之一的长宁驿古城的董威一行,十分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这,会不会吃的太多?会不会把人撑坏了……”
刚刚来到这儿的董威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从来不知道人还可以这样吃饭的。那红薯、土豆、豆子夹着小米、糜子一块蒸出来的‘米饭’,眼前的这些人竟然不就一丁点菜就能呼噜噜的吃上两三碗?!
董威吃惊,他很吃惊。
他本以为自己吃的这碗猪油拌饭就已经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