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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两艘船是露馅了。没办法,白鹭号和雨燕号全都是硬帆式的机帆船。如果说挂着美国旗帜的软帆式的机帆船还有可能出现在美洲最南端海域,那么悬挂着硬帆的机帆船就绝无可能出现了。欧洲人纵然知道硬帆比软帆来的方便,他们为了骄傲,也为了舰船的速度,才不会来学习中国的硬帆呢。
“追上去,追上去”关天培的命令十分果断。
双方的间距不过六七华里,也就是两海里,不需要一个小时,马力全开的白鹭号就能追上对方。
捕获一艘商船,这会让远航了一个多月的白鹭号与雨燕号已经半空的船舱重新变得充实起来。
不管是食物、火炮,还是维修船只的各种材料,都可以从这艘商船上获取。
为了通过德雷克海峡,他们足足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大海中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冰山让先遣舰队七艘战舰都没有张满风帆的时刻。
虽然这也让舰船上的煤炭储蓄几乎没怎么动用。
德雷克海峡里也不缺少水源,任何一座冰山都是淡水的来源,海峡里耗费最大的是食物和修补船体的材料,甚至是木头。
两海里的距离对比机帆船来说真的不是一个不能逾越的间距。葡萄牙商船的航速都不到五节,逆风的情况下西式帆船的速度相当的带感,而白鹭号他们呢?硬帆可以八面来风,硬帆帆船在逆风的情况下本就比软帆帆船跑的更快,何况他们还有蒸汽机。
两边的距离很快就缩短到了一千米以内。雨燕号的前炮塔首先开炮,白鹭号紧追其后,当间距缩短到六七百米的时候,葡萄牙商船的船尾炮才开始奏响。呵呵,竟然是一堆滑膛炮。
关天培彻底放宽了心,装备了六角炮的他们要是被一堆滑膛炮给打败了,那就是有悖真理了。
第一千一百零二十八章 上帝啊,上帝啊……()
“轰轰……”
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在葡萄牙船甲板上。轰隆的爆炸声中,不知道多少人的身体被威力巨大的冲击波给掀了起来,他们甲板上的火药桶被引爆了。
指挥台的几个人都抛飞着撞到了舱壁上。指挥台里的操舵手是第一个从爆炸中恢复过来的人,额头上一阵疼痛的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若风暴摧残过一样的指挥台。
碎掉的木屑和海图、记事本等纸张,以及指挥台里的人等,全都垃圾一样被扫到了墙角。
不过还好,没有人死亡,所有人都在哼哼歪歪,但显然都还活着。船长在刚才的爆炸中胳膊被一块碎木片扫过,但入肉明显不是很深,血流的不多。他自己上半身没有受伤,倒是大腿上被什么东西划到了一样,鲜血把裤子染成了黑红色了。倒是很稀奇的!
完全暴露出的上半身只有额头挨了一下,却也没有见血,被船壁遮掩的下半身倒是流了不少血。
操舵手急忙是搀扶船长,后者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站了起来,在舵手的搀扶下踉跄的走到窗口前,呈现在他俩的眼前的就是浓浓的黑烟。
商船的舰首被击中,三角的舰首若被啃了一口一样。浓浓黑烟升腾,还隐隐有一片火焰缭绕。
船上的水手已经在用水泵抽取海水救火了。
忙碌和黑烟在这一刻成为了前甲板的主题。也让船长真切的明白了一个事实,他真的没有逃脱劫难的可能了。
“阁下,中国人发来消息,让我方落帆投降,只要我们不再反抗,他们保证我方人员的安全。”
一个脸色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的白人水手跑了过来道。
已经目睹了船艏糟糕局面的船长脸上闪过一抹痛苦,这种情况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还能怎么样呢?别无选择。
而白鹭号上的关天培,这个时候却看着船艏的炮塔,心中满满的满意。
看到了葡萄牙商船船艏的悲剧之后,关天培只为白鹭号上的前后主炮是炮塔结构感到庆幸。有了这炮塔,他是再也不用担心船艏船尾被引爆的火药桶给炸烂了。
炮塔结构虽然丑陋,让军舰的整体布局也显得生硬,更让战舰多出了几十公吨的重量,影响了速度、储煤量等多种性能,但现在这个结果足以证明这种选择的明智。
当夜幕正式降临,海面上已经没有葡萄牙商船存在的痕迹了,除了大片漂浮的杂务和废弃物外,就连一艘小艇都不会有。
但是,关天培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葡萄牙商船上足足一二百名水手,正五花大绑的被扔在白鹭号和雨燕号的船甲板上,而不是沉入海底。
两艘船离开了麦哲伦海峡的入口海域,向北驶去。然后在黑夜中,在靠近海岸线的某处,停了下来。一二百俘虏被解开了绳子,活动了一阵手脚后一个个的丢进了大海里。
这地方距离海岸线只有三四华里,水手们爬到海岸上绝不成问题。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先遣舰队如此‘送’上岸的第一批欧洲人了,之前勒美尔海峡里的伏击战,最后在大海上收拢的六七百欧洲水兵,就被蔡牵以如此手法送上了埃斯塔多斯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被欧洲人发现了。
白鹭号和雨燕号随之就消失在了海岸线上,格雷克的欧洲人或许已经警醒了,因为该到的船没有到,但欧洲人脑洞再大,也不会立马想到敌袭。说真的,关天培的胆子是很不小的,因为在把人送上岸了之后,关天培指挥着两艘机帆船航向一变,直接掉头向着格雷克奔去了。
麦哲伦海峡的东口是十分辽阔的一个海湾,在进入到第一狭水道之前,海域面积是十分宽阔的,都近乎一个圆形了。格雷克位于第一狭水道的东侧,与之间距在65公里左右,也就是35海里。依照着机帆船逆水流时依旧可保持九节左右的航速,那么从入口到格雷克的航程也就4个小时。
关天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现在还不到凌晨两点,他们抵到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多,格雷克就算停泊了再多的欧洲战舰,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全处在战备之中,完全可以偷袭的。
关天培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他的副手张保人都傻了。在张保的记忆力,关天培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啊,可现在这个计划却充满了赌博的气息。这要是后头入口处被欧洲人的战舰给堵住了,他们就要被关门打狗了。
可以说关天培这一回赌的就是,在白鹭号和雨燕号逃窜的时候,不会在入口海域碰到欧洲人的战舰,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麦哲伦海峡是欧洲人驻防的重点,与马岛联系密切。两者间的运输船,至少是运输船,那是近乎天天都有往来的。
虽然这地方就在后世的阿根廷国界内,但是从布宜诺斯艾利斯运输物质到格雷克绝对没有马岛方便,前者距离格雷克的距离太远了,必须要寻找一个中转站。
而至于阿根廷地区那广袤的南方领土,那几乎是看不到城市的,别管后世的巴塔哥尼亚高原有多少人,现在现在这个时候,占据了阿根廷整个南部区域的巴塔哥尼亚高原,那近乎就是无人区。就算是21世纪的阿根廷,这地方也是人烟稀少的很。
16世纪末,西班牙人想使巴塔哥尼亚沿海地区殖民化,以肃清英国海盗,但在圣马蒂亚斯海湾建立一个殖民地的计划失败。1778年英国也试图在上述海湾殖民,西班牙人的反应是在巴塔哥尼亚首先建立两座城市:圣何塞及别德马。1780~1807年西班牙人在德塞阿多港建立了一块殖民地,但3年后这一地区已无欧洲人的殖民地。
所以说,这块近乎占据了阿根廷四分之一面积的高原地区,是无力为战争提供任何的帮助的。
如此,布宜诺斯艾利斯就成了南大西洋舰队主要补给港口,马岛成为了南大西洋舰队的总基地,格雷克和埃斯塔多斯岛,那就是从马岛上延伸出去的两个分叉。
关天培这完全就是在赌博。
但军队里施行的是一把手负责制,军事主官拍板决定一切,关天培下定决心要赌这么一把,张保他们就只能跟着关天培一块进场。
然而就在关天培带领着两艘机帆船向着格雷克一头扎下去的时候,距离格雷克10公里外的第一狭水道的西侧端点,几艘小艇在漆黑的夜色里,在海浪声的掩护下已经轻轻地靠上了岸边的沙滩。
一支由三十名海军陆战队的精锐和侦查部队的尖兵组成的队伍,悄悄的上了岸边。
几华里外的一处山头上,一道道由火焰聚集起来的亮光正在不停地扫视着周边。这是欧洲人的探照灯,在陈汉的探照灯‘技术’被曝光之后,欧洲人也想到了他们的老祖宗阿基米德的‘死光’,然后他们就‘心安理得’的用起了探照灯技术。
不仅是一些军事要塞上,还有各地的灯塔上,‘死光’是频频出现,一如现在。
叶廷洋也不知道欧洲人现在是不是已经提高了警惕了,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掐灭欧洲人在第一狭水道西部的观察点,然后让两个团的陆战力量好投入到陆地上,之后,欧洲人就是已经发现了他这支大舰队又何妨?叶廷洋还乐意让欧洲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这儿呢,那样,陆战队得手的几率更大。
黑夜是军事行动做好的掩护伞,就算上头有一道道灯光照着,也顶多让特遣队小心谨慎一些。
这个时代,探照灯都是残废级的,根本打不多远,别说是一里开外,就是二百米的地方都已经糊成一团了。所以先遣队只要小心一些,他们一直摸到了观察点的山包下了,上头的人也半点没有察觉。
只是对于先遣队们来说,真正需要关心的并不是观察点上的这些欧洲士兵,欧洲人并没打算在这儿做防御抵抗的想法,这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观察点,唯一的作用就是提前示警,通风报信,就像过去的烽火台一样。
以先遣队的能力,抹掉这个哨所,还让里头的欧洲人半点也发不出信号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但困难的是,他们不能确定周遭是否还有欧洲人的暗哨。
第一狭水道虽然只有区区十一二公里长,却也不是现在科技条件下一颗信号弹就能传送信号过去的。那必然是有接力点,这个接力点才是先遣队需要观察的重心。因为后者是暗,前者是明。
摆在明面上的观察点不可怕,隐藏在黑暗里的暗哨却祸害更重。
但两个团的陆战部队还是在第二天的晨曦中登上了火地岛,因为黎明前响起的炮声,关天培很彪悍的对着格雷克打出了炮弹,虽然这个时间很短暂,但东面骤然而起的爆炸声给先遣队创造了良好的机会。整个观察哨里近二十名欧洲士兵,一声未吭的全部被撂倒在地。
然后叶廷洋就顾不得许多的让大舰队直接抵到第一狭水道西端海岸,然后足足五千余人的陆战部队被送上了火地岛。
叶廷洋在听到狭水道东边响起的炮声的时候,人都是有些发懵的。可以肯定,蔡牵一定是成功的通过了德雷克海峡,但现在他竟然打着舰队袭击了格雷克,这胆量真的是让人吃惊。
要知道蔡牵舰队最初的定义只是尽可能的调动欧洲舰队,尽可能的吸引他们的目标。而这还有什么比炮击格雷克更能让欧洲人目瞪口呆的呢?去炮击马岛吗?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