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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就别想出城了。
今天张超心乱乱的,一想到家里还有个收粮组正到处收粮,还是用的斗粟三百钱的原高价收粮,他心都在滴血了。
得早点回去,早点停止收粮。原先收的那些,只能自己咬着牙付高价了,但以后必须得随行就市。
秦琼让秦敢叫几辆车,把张超爷俩还有他买的钱家五口送回灞上。
回去的路上,张超一直在想着,不知道家里收了多少粮食了。收一石糜子就得亏九百文啊。
他现在全部家当,就只剩下手里十五两黄金和家里的十两黄金了。这二十五两黄金,还有十两是崔胖子八天的面碱订金呢。
一路上,张超不停的催速。
快马加鞭,很快回到了张家沟。
张超一到家,立即急匆匆的找到负责收粮的赵叔。
“赵叔,家里收多少粮了?”
赵叔一脸兴奋,“三郎啊,乡亲们都很仗义呢,说是月结也没有关系,都愿意把粮卖给咱。我们今天一天,整整收了五百多石粮,都够我们做上两三月馍了。”
张超脸一下子就僵了,感觉头都炫晕了。
“怎么收这么多粮啊?”
“附近村子的乡亲们听说咱们收的粮比市价每斗高一百文,都赶着来粮呢。”
张超心疼,滴血。他都没记住还有这回事,原本糜子一石三贯钱,他还每石加一百文钱。这么算下来就是每石得三千一。
而现在在长安城里糜子都跌到每石两千一了,这意味着每收一石就亏一贯钱啊。
妈蛋,收了五百多石,这他岂不是一天就亏了五百多贯?
而按他估计的,糜子还得降,估计会降到原价一半。那他买的这五百多石粮,那还得亏上千贯?
握草,要破产了。
“赵叔,马上停止收粮,不能再收了,一斗也不能收了。”
“咋了?大老远的粮都送过来了,咱不能让人再拉回去吧?”
“真不能收了,长安城里常平仓放粮了,赵叔你知道粮价跌了多少吗?一斗米从五百钱跌到三百五,一斗粟从三百跌到二百一。咱们收多少就亏多少啊,五百多石,我们今天就得亏五百多贯啊。”
赵叔听了也吓一大跳。
“三郎别吓我,真有这事?”
老爹在旁边点头。
赵叔吓的脸都白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府兵,被车骑府派到老爹身边做了个仗身随从。老爹爷俩对他们很好,晚上有暖炕睡,吃的也很不错。给老爹干点活,还能另有一份工钱,一天两升糜子面呢。
自己也是感激,费心用力的为张超爷俩收粮,一天脚不停地的帮着收了五百多石粮食呢。本还想着等张超爷俩回来表个功,谁知却闯下了大祸。
五百多贯钱啊,那可是五十多万钱。就算现在在糜子跌价了,也还能买二百多石糜子呢,两万多斤呢。
赵叔手足无措,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哟喂,我。。。我。。。”连说了几个我字都没说完整,赵叔眼皮一翻,就往后倒。
老爹几个连忙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好不容易赵叔才醒了过来。
“铁枪哥,我,我对不起你们,我真不知道粮价跌了啊。”
“赵叔,你先别急,这事又不怪你。收就收了,接下来不收就行了。做生意买卖,总是有风险的,亏就亏点,没啥大不了的。”张超连忙安慰赵叔。
赵叔脸色灰白,“三郎,要不我去跟乡亲们说下,咱们把这粮再退回去?”
“这样的事情哪能做啊。粮都收上来了,也早说好了是到月底结账给钱,现在粮价跌了,咱们就要退粮,这不是得让乡亲们戳我们爷俩脊梁骨骂嘛。做人得讲信用,做生意更得信用。我们之前说好了价格才收的,那就不能再改了,更别说退了。”
“不管了,不就是几百贯钱嘛,我还陪的起。”张超这个时候也只能打肿脸装胖子硬撑了。虽说农民们朴实,但百姓也喜欢占点小便宜的。
正是之前张超愿意每斗加价十文,这些百姓才纷纷送粮过来的。现在在张超真要敢说退粮,说不要了,那还不得千夫所指,以后张家别想在这乡里混了。
别说五百贯,就是一千贯,到时也买不回一个好的名声。
况且,对别人来说,五百贯可能就足以彻底的压垮他们了,更别说上千贯。但对张超来说,千把贯钱真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被坑了一回,可他有把握赚回来。
“好了,赶紧通知大家不再收粮了,也告诉下大家原因。就是京城常平仓放粮了,粮价跌了。另外告诉那些已经卖给我们粮的乡亲,不管粮价跌还是涨,我们收时跟他们说好是什么价,我们月底就用什么价结算给钱。”
张超的话,让老爹既感欣慰又有些担忧。欣慰的是这个儿子关键时刻显示出很优秀的人品,但让他担忧的是,如此一来,张家收的那些粮可就专了五百多贯了,这还是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继续跌的情况下。
赵叔连忙跑去村头宣布这新消息去了。
消息一出,果然引得前来卖粮的人大惊。那些已经把粮卖进张家,拿到了粮票条子的人家,自然是满脸的高兴,他们不停的说着张家父子人好。
而那些还没来的及把粮卖进张家的人家,则是一个个既惊且急。
“赵大,我们一大早赶了十几里路把粮拉到这里来,还在这里排了半天的队,现在都轮到收我们家粮了,你说不收了,这不讲理嘛。”
“哎哟,这位老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你们也听到了,京师糜子一天就跌了三成价,这让我们还怎么能收啊。收多少亏多少,你现在在硬塞给我们,到月底我们拿不出钱来给你们,这不也白瞎。”
但赵叔的这番话并不能抚平这些急怒的乡亲。
他们都想让张家把粮收进去,而且是按原来的价,这样一来,等于他们的粮就能多卖不少钱呢。
眼看着越吵越不像样,张超适时的出现了。
“各位乡亲,各位叔伯,兄弟们。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也没有预料到的,粮食我们张家实在不能收了。对此,我表示非常抱歉。对不住大家了!”
可那些乡亲根本不肯接受张超的拒绝。
“这样吧,现在这里拉了粮来又还没有收的各位乡亲,我粮不能再收了,但我按原先说好的,斗粮加十文,给你们一笔补偿。拿了补偿,乡亲们再把粮食拉回家去,怎么样?”
晒场上,还有大约百来石粮没有收进来,这是数十户百姓送来的粮。张超不可能把这些再收了,再收还得亏一二百贯钱。
张超愿意退一步,给他们一些补偿,这样也平息下他们的心情。一石补一百文,这剩下的那些粮食,张超总共再拿出十来贯钱补偿他们,也算是很良心了。
那些人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事到如今,这也算是张家很难得的诚意了,最终,大家还是都接受了张超的提议,拿补偿,然后拉着粮食回家。
散出去十几贯钱,那些人也陆续的开始拉着粮食回家。
那些已经把粮卖进了张家的乡人,则在张超一遍遍承诺保证月底肯定如数按原议定价格结算后,才满意而去。
村里的仓库里,张超看着那一堆堆的粮食,感觉好牙疼。
第四十二章 义薄云天张三郎()
黄昏,天色晦暗,乌云低垂。
到了天光不见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雪珠子,如同是盐粒一样的雪子打在院里新搭的马棚上沙沙做响。
雪珠又密又急,还伴随着一些细雨斜风。
不一会的功夫,棚子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轻白,院子里的地上,也露出些白色。
张超放下门帘子,屋子里已经点起豆油灯,让窑洞里留存了一丝昏暗摇曳的光线。关上门,顿时风声雪声雨声小了许多,那股子扑面的寒气也被关在了屋外。
门侧靠侧原来灶膛的位置,现在是火炕。
炕已经烧的很热,炕席上摆着一张新制的灶桌,桌子不小,方形炕桌能让七八人围着盘坐吃饭。
张超从灶上把刚做好的一大盆熏肉炖萝卜给端上桌,桌上已经有了几样菜。豆渣菘菜,一个野葱鸡蛋,另外一盘咸鱼干。
这就是今天的晚餐菜式了,还算是不错的。
菜是钱贵的媳妇钱周氏做的,两个女儿也帮了忙。几个菜都热气腾腾的,在这个冬日里让人看的很有食欲,不过也没脱出唐人此时饮食习惯,不管是肉菜还是蔬菜,不是炖就是煮。
比如那个野葱鸡蛋,就是煮的。其实在张超看来,野葱炒鸡蛋才最好吃。
“吃饭吧。”
老爹叫张超上炕。
这个炕是张家班的第一号作品,但修的还是不错的,起码就是很大。被子收起来后,炕上摆个桌子,可以容纳八人围坐吃饭。
赵叔王叔还有小八小十三都上了炕,只是今天大家脸上没什么笑意。尤其是赵叔王叔两个,他们负责收粮,总觉得今天让主家损失很大,心里过意不去。
张超脱了鞋上炕盘腿坐下,钱贵一家五口则都低头垂手的站在炕边。
“你们也上炕来吧,这天说下雪就下雪,怪冷的,上来一起暖和暖和。”
钱贵却连忙摇头,“多谢小郎君好意,我们可不敢胡来乱了家里规矩。我们站在这里服侍朗君小郎君吃饭就好。”
看他们那惶恐的样子,张超才回味过来自己的好意只会让他们心中不安惶恐。钱家世代为奴,他们的骨子里已经习惯了现在在的身份,真让他们上炕一桌吃饭,估计这只会让他们惶恐难安。
“那就算了,不过你们也别尽站这里看着了,拿几个碗来,每样菜打点,你们再端个桌,就在这炕边吃,那里也能暖和点。”
钱贵还要推辞,张超摆出了少主人的架式,这家子终于听话了。
就挨着炕摆了一张桌子,钱家五口围坐着吃,菜是张超给他们打的,每样菜打了一些,因此大家不坐一张桌,吃的却还是一样菜。
这么简单的举动,却让钱家上下心中暖意洋洋,换了新主人,一路上他们还担心无比,不知道新主子脾气如何,现在看来,新主人确实很好,尤其是这小郎君,和气,可亲。
炖萝卜的熏肉是小十三从家里拿来的,是他哥柯山以前打到的猎物熏下的。柯山家这次也卖了不少粮给张超,柯山又跟着张超学盘炕,每天收入增加不少。这次大家都知道张家收粮亏了钱,可大家却又舍不得把粮拉回去。
卖给张家,一石糜比现在市价高了一千钱呢,而且听说这粮价还会继续跌,谁愿意这个时候把卖掉的粮再收回去?
好在张超没说要退粮,大家如释重负,心里松一口气同时,也无不称赞张超大气。称赞同时,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乎,今天村里那些卖了粮给张超的,你家送来两块肉干,他家送来一点鱼干,那家送点鸡蛋,还有送些萝卜、菘菜的,柯五家里兼做豆腐生意,还特意送了几块豆腐和一些豆渣。
大家送来的这些东西,张超全收下了。
别看张超在人前人后不停的喊着这次亏大了,喊着自己亏也不能亏了乡亲们,但实际上,张超并不会真的亏,只是利润减少了许多而已。但有那番造势,现在张超在乡亲们的心里,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