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森林中寂静和躁动共舞,杀机与禅意并存。
老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它决定前往发出声音的查看,它虚弱的身体太需要一些营养的补充了,他需要愈合伤口,它需要重新恢复身体机能,而这些都需要营养。
它的步伐很慢,很慢,它的喘息微弱而悠长,似乎一场久久不愿醒来的夏梦。
它距离发出声响的地方并不远,因此哪怕走得很慢也没有花太长时间。它满心以为能够找到一只不小心落到地上的松鼠或者某种可以被追踪的生物,但是他却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用来果腹的食物。
老狼的智力不足以理解这种变化,因此它歪着脑袋,发出一声讶异的叫喊。
而这是它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讯息。
似是一阵风,又好像一场润物无声的夜雨,又好像闪电速度太快,以至于将滚滚雷声,全部落在后面,王蔷动了。
没有人能够形容出她的动作,那不仅仅是在短距离内的高速冲刺,那是一种舞蹈,一种战舞,一种祭祀,一种牺牲,她就像一位狩猎女神,带着死亡,带着杀戮,带着一丝兴奋和几许漠然,然后轻轻走到猎物身边,轻轻划开它的喉管。
王蔷经常想,为什么生命这种东西是如此的脆弱呢?老虎很威猛也能吃人,但是你只要轻轻划破它的喉管,它就会死;狼很狡猾,也很勇敢,它既能和其他捕食者殊死搏杀,也能追逐猎物数天直至猎物死去,但是它也会因为喉管被割破而迅速死去;至于人,人会练武术,会穿铁甲,会拿着长刀大剑耀武扬威,好像比起畜生们高级了不知道多少,但是他们也会死,而且死法会更多样,更丰富——割破喉管他们会死,扎破心脏他们会死,失血过多他们会死,恐惧过度他们会死,甚至划破一个小小的伤口都有可能的病而死。
人这么脆弱,却又常常妄自尊大,真是奇怪。
狼的喉管被划破了,它浓密的毛皮或许可以帮助它稍微抵挡其他动物的尖牙,却不可能抵挡这柄精钢打造又终日打磨的匕首。像割破一张纸一样,又像撕裂一段布一样,鲜红色又略带铁腥味的血液就汩汩涌了出来,像他们读书人说的“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样,带着它剩下的生命渐行渐远。
王蔷很享受这种感觉,她能分明地感受到在她的匕首划破老狼的皮肤的那一刻,分明有一个生命消逝了,就像她幼年趴在地上玩,用手指按死一只蚂蚁那样。
按死一只蚂蚁,杀死一只狼,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娱乐罢了。
她熟练地处理着这只狼,她的力气不大,不能把整只狼带回去,而她也同样不愿意任何人帮助她。
她不喜欢和这个世界发生任何交集,更不想冒着被人骂作“婊。子”的风险去求助。
她剥皮,她的动作很熟练,一般人要花很久的工序在她手中却易如反掌。事实上,她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她也不需要月光的帮助,她清楚这只狼身上的每一处筋腱、知道它的每一处器官、了解它的任何部位,所以她的匕首轻轻运作在狼身体最薄弱的部位,而不会收到任何阻碍。
她根本不需要使出三分力气,就能将一张狼皮剥下来。
就像一个石匠清楚一座建筑所有的构造一样,她清楚常见动物的身体构造,这部分是因为她花了很多时间解剖它们,部分是因为她似乎有一种理解生命构造的天赋。
当然,这些“常见动物”里面包括人。
人当然是动物,而且是不那么聪明的一种。
她将剥下来的狼皮对着月光看了一下,她虽然能够将狼皮完好无损地剥下来,但是事先已经发生的破坏她却无能为力。
好像最挑剔也最精明的皮毛商人一样,她用冷静的眼神打量着狼皮。
毛色灰白,不是最好的那种,质地比较粗糙,价格不会太高。后腿处有几个明显的破洞,还被鲜血浸透了,除非用石灰和药物精心处理一下,不然是很难去除的。
很明显,这块狼皮的质量并不算太好,卖不了几两银子,可能连一两银子都未必卖得到。
她皱了皱眉,今夜的运气并非特别好,剩下的狼肉或许有人会买,但是狼肉并不好吃,不如狗肉香不说,肉质还非常柴,只有想吃肉却吃不起猪肉的人才可能会掏钱买一点。
而你想想也知道,从这种人身上赚不到多少钱。
她收起狼皮,割了一些狼身上还有利用价值的部件,比如狼牙,比如狼鞭,然后踏上回家的路。
她脸上没有太多的不满,更没有刚刚经过一场完美的伏击战的兴奋和得意,似乎这场杀戮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娱乐。
就像文人喜欢填词,老婆子喜欢听戏,道士喜欢打坐一样,她也差不多,只不过她的娱乐方式会比较血腥。
如此而已。
第四十二章 POV:王蔷 回到房间()
新人榜关键时期,求票,各种求
王蔷慢慢走着,她并没有像来的时候那样全速飞奔,这一是因为她眼下携带着几十斤的狼身上的零件,根本跑不了那么快,二是因为她喜欢享受这杀戮后的寂静。
她喜欢观察,她发现母亲的床伴在办完事之后喜欢静静地坐着,好像超凡入圣一样,眼睛里面全都是沧桑和看破,好像入定的老僧一样。
她以前觉得这样很假,明明上床之前急色得好像十几天没吃饭的饿死鬼一样,上完床却表现得四大皆空,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但是她现在却能理解这些男人,她也很喜欢这种狂风暴雨之后的悄然和宁静,这就像喝了一大口烈酒之后天旋地转,然后慢慢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雨疏风骤,静静享受微醺的感觉一样。
很舒服。
天色慢慢亮了,金色的光线穿破森林中的薄雾,轻轻扫在她的肩膀上,为她拂去夜晚留下的尘埃。王蔷能够感受到光线中存在的温度和力量,这种感受让她热爱却不敢奢求。
她不是适合生活在阳光下的人,阳光让她向往,但是她却无权奢求。
夜晚的她和白天的她是截然不同的。夜晚的她喜爱杀戮,热爱夺取生灵的生命,而白天的她却是“婊。子的女儿”,注定要承担和她无关的鄙夷和敌视。
阳光有温度,有热量,有无限的慈爱和包容,只可惜,她没有那福分享受。
母亲已经起来了,她正在院子里面侍弄她栽种的几株花。
那不是些好花,不过是牵牛花,野菊花以及她最喜欢的蔷薇花。
说蔷薇花是她最喜欢的花也不贴切,其实这是母亲最喜欢的花,也因此成了她的名字。
一见到蔷薇花,王蔷都能想到母亲对着自己微笑的情景,母亲那时候露出了罕见的微笑,会对着自己亲热地说:“蔷儿,你知道娘为什么会给你起名叫蔷吗?”她没有等王蔷,自顾自地说出谜底:“娘希望你能坚强,蔷薇是最坚强不过的花了,路边、墙角、丛林、灌木,只要由地方就能长,只要有一点阳关雨露就能开放,你定要像蔷薇那样,勇敢坚强地活下去。”
虽然不觉得蔷薇很漂亮,但是王蔷觉得蔷薇还是很坚韧的,这比那些娇贵的牡丹月季强多了,所以她接受了这个名字。
母亲还没有看到自己,王蔷眯起眼观察着自己的母亲。不论是从男人还是从女人的角度来看,母亲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女人。
母亲穿着一身素色的绒衣,头上轻轻插着一枚玉钗,这种衣服不厚却保暖,最适合身段窈窕的女人穿着。她此刻背对着自己,轻轻弯下腰去,侍弄着那几株花,她的屁股轻轻翘起,虽不是很大,却饱满而浑圆,带着一丝令人心惊胆战的弧线,好像一颗熟透了乃至于流着蜜汁的水蜜桃,让人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
王蔷遗传了母亲的长腿,但是两人的长腿作用不同,王蔷的腿可以用来飞奔,可以用来踢踹,但是从来不喜欢给别人看,但是母亲却喜欢将两条修长而纤细,雪白而带着三分肉感的腿露出一半,只遮住大腿,却将小腿直至脚踝轻轻露出。
似乎是做完了某种工序,母亲轻轻转过身来,她的脸正好正对着初升的日光,因此轻轻眯了一下眼,面目肌肉也略微抖动了一下,而这种怪异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损害她的美丽,反而让人想起雪原上精灵古怪而魅惑人心的白狐。
她是这样的美,以至于她每一处弧线,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向外散发着吸引的气息,而这种气息是不分男女的,即使王蔷不认为女人之间会有任何关系,却也觉得内心中有一种冲动被隐隐唤起。
这种冲动不是杀戮的冲动,却比那种冲动来得更加迅猛,更加令人猝不及防。
王蔷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母亲不管是不是一个婊。子,她都拥有做一个婊。子的全部资格,而她,虽然并不丑,却从来称不上美丽,对他来说,“婊。子”甚至是对她的外貌的谬赞。既然她可以确定母亲是亲生母亲,那她的外貌就只能去责怪父亲了。如果说父母相貌的均衡是女儿的相貌,那她的父亲一定是世上最丑的男人之一,要不然又如何才能均衡掉母亲的美丽呢?
母亲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身上背着的狼零件。母亲眼里闪过一丝关心,又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换上一副冷冰冰而不带丝毫感情的脸:“又出去野了?”
王蔷的观察力很敏锐,所以她不为母亲的冷漠所动,只是略微点点头:“嗯。”
母亲看了看她一路上滴下的血迹,看上去有些担心,但是她似乎很清楚王蔷的本事,所以只是说:“回头我让你徐大叔把狼皮什么的卖了,他拿两成,剩下的都是你的。”
“嗯。”王蔷该说什么呢,她不知道该如何对话。假如她说话的功力有她杀戮的一半,不,甚至只需要一两成,她都可以将心中对母亲的话全部说出来。
她想问母亲,问她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问她为什么明明担心得要死,却这样冷漠地对待自己,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敞开心扉好好地聊聊天,问她为什么要做一个“婊。子”,问她如果她是“婊。子”,自己是不是也必然是一个“婊。子”。
但是她说不出来,她能说的只有一个“嗯”。
多么冷淡,多么冷酷又无情的字眼!
“会有机会的,总会有机会的。”王蔷这样安慰着自己,虽然这样的安慰她从八岁一直说道十四岁,但是她却依旧这样认定。
毕竟她才十四岁,母亲也不过三十岁。
王蔷将收获轻轻放在木屋门前的木台阶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走进了屋子。
屋里坐着三个男人,这个她早就了解,他们的呼吸各不相同,一个粗重,一个细微,一个沉稳,彼此频率不一,早就暴露了自己。
声音会说话,只不过很多人不会去听罢了,而在她眼里,一阵风、一片纸、一股气味都会暴露自己。
有些人从室外走进光照不佳的室内会有一时的失明,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时间段,因为敌人很可能就隐藏在黑暗中。母亲曾经的一个男伴是个海贼,他的一只眼是遮住的,那只遮住的眼已经适应了长久的黑暗,这让他可以轻易地进入船舱进行格斗。
但是王蔷不会有这个困惑,她的眼睛就像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