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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贵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慌乱,但很快消失不见。
“吴大人,这是本帅的事情,也是机密军情,与你无关,本帅为什么要回答你。”
“大帅怕是糊涂了,我手中也有枢密院的敕书,奉皇上圣旨前往淮北驰援,这些所谓机密的军营,我理所当然该询问,若是情况紧急,我亦会向朝廷写去奏折。”
“你。。。”
夏贵看着吴邵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确忘记了吴邵刚肩负的职责,刚刚见面的时候,他还将吴邵刚当作是热血沸腾、不谙世事的年轻人。
吴邵刚其实不必追问这些问题,答案他都是知晓的,只是夏贵做的太过分了。
到了这个时候,吴邵刚不想与夏贵有着太过于激烈的冲突。
“大帅如何指挥作战,我本不该询问,不过我准备如何的征伐厮杀,还希望大帅也不要无端的插手,侍卫马军司、镇江御前诸军所属的左军、选锋军和策选锋军,已经奉大帅之命令,撤往寿春,脱离了淮北之战,因军情紧急,在寿春之时,我将这四路军队编入到大军之中,准备与蒙军厮杀,此事我已经给朝廷写去了奏折,禀明淮北军情之状况,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必我的举措,朝廷都是会的,想不到大帅居然会如此的决断。”
夏贵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到了这个时候,他总算是领教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吴邵刚。
“这个,既然吴大人已经做出了如此的决定,本帅也就不多话了,还是祝愿吴大人旗开得胜,不过有一事本帅可要说清楚,本帅麾下的大军,不可能驻扎在蒙城了,眼看着蒙军就要开始进攻,若是大军陷入到蒙军包围之中,此等的罪责本帅承担不起。”
“我知道,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大帅如何指挥大军作战,我不会干涉,亦无权干涉。”
吴邵刚谢绝了夏贵的挽留,离开县衙,回到城外的军营之中。
吴邵刚刚刚离开,厢房外面进来了一个胡须皆白的老人。
“大帅,此子不简单啊,难怪武将出身,李制置使愿意将嫡亲的女儿下嫁。”
“朱先生,你看这吴邵刚,能够救下李庭芝吗。”
“我看有可能。”
夏贵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
“哼,好不容易下的套,难不成被这小子给破解了。”
“大帅无需担心,大军明日撤离蒙城,这里很快就会被蒙军占领,就算是吴邵刚领着大军救下了李庭芝,他们也没有地方可去,四周都是蒙军,他们唯有死路一条,这上面定下的计谋,是深思熟虑的。”
“这样就好,明日我就命令大军全数撤离,沿途不留下的东西,我看看他们翁婿接下来怎么办。”
“老夫倒是要恭喜大帅了,大帅就等着出任两淮制置使吧。”
到了这个时候,夏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几个月的时间,夏贵一直都在筹谋,好不容易让李庭芝了淮北,且固守在蕲县,眼看着计谋就要成功,谁知道吴邵刚真的领兵杀过来了,这样也好这翁婿两人悉数丧命淮北,他也去掉了后顾之忧,再说,如此的结局,想必上面会更加的高兴。(。)!、、,!!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好的局面()
丑时,吴邵刚率领的大军起营,朝着蕲县的方向而去,这一路他们需要渡过北淝河、澥河与涣水河,按照吴邵刚的计划,大军必须在十二月初六的午时之前,抵达蕲县。
吴邵刚已经与郝经等人经过了仔细的分析,他们都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夏贵已经在蒙城驻扎两天的时间,居然没有派遣一支军队前往蕲县,而且还命令麾下的大军提前撤离寿州,回到寿春县去,难道夏贵不知道两淮制置使李庭芝依旧在蕲县固守吗。
再说夏贵撤离蕲县的时间,也很是令人琢磨,要知道蒙军刚刚从彭城的方向前往宿州,距离蕲县还有数百里之遥的距离,这个时候就匆匆朝着蒙城的方向撤离,望风而逃都算不上,只能够算是主动放弃宿州了。
更加奇怪的是,夏贵率领的大军驻扎在蒙城,按照其描述的情况,一路蒙军已经从涡阳的方向到寿州,准备进攻蒙城了,此刻夏贵应该是异常的焦急,一方面向蕲县的李庭芝通报情况,一方面要求李庭芝尽快的撤离。
尽管夏贵是朝廷任命的大军统帅,但是从官职上面来说,李庭芝远远高于他。
夏贵难道不害怕李庭芝事后的追问与报复。
这一连串的问题集中起来人隐隐有了阴谋论的感觉。
不过吴邵刚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他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李庭芝及其麾下的忠勇军,肯定是处于危险之中。
斥候已经派遣出去,沿途侦查,不能够错过和漏过的情报。
“禀报大人,北淝河上面的桥梁,已经被破坏。”
斥候禀报的消息,不亚于重磅炸弹吴邵刚的脸色苍白,身体甚至微微颤抖。
蒙军尚未蒂法北淝河,不可能破坏桥梁,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夏贵命令麾下的军士,在撤离的途中破坏了北淝河上面的大桥。
常明全被迅速带到了吴邵刚的身边。
“常明全,北淝河上面的桥梁,是否是撤离的大军所毁。”
“这个,属下不知道,属下是提前从蕲县撤离的。”
吴邵刚不再追问,挥手让亲卫带走了常明全,从常明全的回答之中,他已经知晓了答案,只要夏贵麾下的大军,是从北淝河撤离的,那么答案就明确了。
“杜小七,领着一千军士,速速赶赴北淝河,以最快的速度修复桥梁,不得耽误大军的行程。”
大军的行军速度被迫暂时慢下来,毕竟修好桥梁需要时间。
吴邵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的郝经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人,属下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圈套,接下来大人也需要小心。”
“可能吧,郝先生,说说你的看法。”
“北淝河的桥梁被破坏,这是异常危险的信,既然李制置使还在蕲县固守,这回撤的毕竟之路怎么会遭遇到破坏,说明有人不想李制置使撤回来。”
“嗯,这能够算计之人,绝非是夏贵一人。”
“还有几个方面,也可以做出解释了,第一个方面,夏贵为什么会的撤离蕲县,也就是需要沿途破坏道路桥梁,属下还可以断定一件事情,此去蕲县,沿途不要想着征集到的粮草,不管如何骁勇的大军,一旦缺乏了粮草,则是寸步难行,第二个方面,夏贵为什么会驻守在蒙城,迟迟不愿意回撤,恐怕是在等候消息,等候从蕲县方向来的消息。只是夏贵没有想到,大人会领着大军前来驰援。”
“先生说的不错,不过某些人的计谋,不要想着得逞。”
“大人,如今最为关键的事宜,就是赶快抵达蕲县,绝不能让蒙军攻陷蕲县。”
“想来袁世春应该要抵达蕲县了,只要岳父大人得知消息,一定会固守蕲县的,那样我们就还有机会。”
“这倒也是,蒙军是新附军,与蒙古骑兵不一样,行军的速度不会很快,长途的奔波,他们会感觉到疲劳,就算是抵达了蕲县,也是首先围困,不会立即展开进攻的,属下只是担心泗州方向驰援的蒙军,若是两路蒙军会和,那就麻烦了。”
“郝先生,有一点你不好说,索性我来说,换做我是夏贵,若是想着算计李制置使,那么我撤离蕲县的时候,一方面破坏沿途的道路桥梁李制置使无法安全撤离,一方面会暗地里通知蒙军,驻守在蕲县的乃是大宋的两淮制置使,一旦蒙军得知了这个消息,肯定会加速行军,迅速包围蕲县的。”
“属下就知道大人会想到这些,这也正是属下担心的地方啊。”
“昨夜我县衙歇息,其实就是防着夏贵,与夏贵的见面,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按说身为统帅,负责征伐淮北,如今处于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夏贵应该是忧心忡忡的,可我看见夏贵红光满面,毫无惧色,对于淮北的败局根本乎,我就已经怀疑了,难不成夏贵不害怕遭遇到朝廷的责罚吗,现在想来,夏贵的确不用担心,就连驰援的两淮制置使都战死了,可见蒙军的骁勇,夏贵能够及时的回撤,还保存了实力。”
“大人说的不错,不过夏贵如此行事,也要朝中有人。”
吴邵刚微微点头,他已经想到了某个人。
“看来我们面临的作战任务,异常的艰巨,就算是剿灭了攻打蕲县的蒙军,在淮北也没有了立足之地,夏贵今日撤离蒙城的时候,同样会破坏周遭的一切,我们是前无援军,后有追兵,朝中有人算计,身后有蒙军追赶,在蒙军控制的地域孤军奋战啊。”
“大人,这点倒是不用特别的焦虑,想来蒙军的兵力也不可能太多,而且三路的蒙军,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会和的,只要大人利用了他们之间的空隙,拿下几座城池,补给就有了,且如此的做法,还会让蒙军顾此失彼。”
吴邵刚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的寒芒。
“郝先生,接下来的作战部署,我们需要做出,夏贵不是朝廷任命的统帅吗,那他就不要轻易想着卸任,我们索性在寿州与宿州一带,狠狠的打击蒙军,且暂时占据这两处地方,接着上奏朝廷夏贵驻守这两处地方,在夏贵抵达之后,我们迅速撤离,到时候我看夏贵还能够找到哪一位贵人相助。”
北淝河上面的桥梁,破坏的并不彻底,至少两边和中间的桥墩都是完好的,杜小七率领的一千军士,用圆木代替,在桥墩之间搭起了木桥。
这说明破坏桥梁是夏贵麾下的军士干的,夏贵并未亲自监督。
走过木桥的时候,吴邵刚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冷笑的神情,看来夏贵做事情,也是百密一疏,如此的事宜,居然没有亲自督查,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行军途中,四周异常的安静,看不见一个行人,官道两边的房屋,明显有被焚烧的痕迹。
这吻合了郝经的判断,夏贵撤离的时候,命令麾下的军士毁掉了周遭的一切,就算是李庭芝想着撤离,沿途也得不到的补给。
蕲县距离蒙城两百里地,可以想象,从蕲县突围撤离的忠勇军,是不可能携带过多粮草的,若是撤离的途中,后又追兵,自身粮草又不济,且道路被破坏了,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内心异常焦急的吴邵刚,脸上没有丝毫的显露,依旧是很平静。
两万五千大军,已经分前军与中军两部分,吴邵刚率领的是前军,共一万一千人,包括合州御前诸军的七千人,以及侍卫马军司所属的四千人,中军一万四千人,则是蔡思伟率领的,郝经、杜小七、郑同武等跟随前军行动,秦汉则是跟随中军行动。
袁世春率领的部分斥候,已经提前赶赴蕲县。
没有吴邵刚下达命令,杜小七率领的一千将士,迅速赶赴下一条河流澥水河。
澥水河的水流,没有北淝河湍急,再说现在是冬季,河水不是很大很猛,就算是夏贵毁掉了河上的桥梁,袁世春也能够想到办法的,紧急情况下可以搭建浮桥。
行军的速度,没有因此耽误。
只是氛围已经慢慢变得凝重,从周遭的情况来看,的确有很多不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