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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无忌不知道郡守府之中的事情,他入了濮阳城先拜访了黄家,没有说两句话,就从黄家出来,去了郡守府。
卫无忌前脚从黄家出来,有一个人就从后门闯进了黄家。
此人刚刚进去黄家,就被数柄长剑逼住。“什么人敢闯我黄家?”
墨家在秦国从不受待见,而赵墨更是墨家之中,最不受待见的存在,故而黄家从来是戒备森严,外松内紧。
此人也不害怕,手一翻深处一块令牌来,上面刻着一片竹海。诗经“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淇水风貌正是如此,故而淇园风貌仿淇水而作,也是如此。
这个令牌是淇园的令牌。
赵墨与淇园的合作日密,自然认识这个令牌,于是乎收了长剑,说道:“淇园的人,为什么不走正门?不打招呼?还闯进来?”
此人说:“我要见公子?”
“那个公子?”
“卫公子无忌。”
“可是卫公子无忌,已经了,去了郡守府之中。”
淇园的人立刻傻眼了,说道:“什么?”
自淇园在郡守府的密探传出,有人出首卫无忌谋反之后,淇园之人立即要通知卫无忌。不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卫无忌已经郡守府了。
如今之计,也只有在郡守府之中,为卫无忌暗中传递消息。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告知赵墨才是。
淇园之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要见你们矩子。”
第二十九章 事急矣()
第二十九章事急矣
濮阳郡守府,因卫宫殿而建,也层层垒土,高于濮阳城其他的地方,在郡守府前看郡守府,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这正是传承春秋的高台建筑。
卫无忌在濮阳城中,登高一望,就能看到这郡守府。但是从来没有来过。卫君为什么不回濮阳城,也是因为这里,睹物伤情。
因为这个曾经是卫宫。
卫无忌没有在这里居住过哪怕一天,但是卫君的童年却在这里面度过。如果居住在濮阳城中,只需登高一望,就能看到,卫君岂不是更伤心于卫国之社稷不保。
而卫无忌更是立志反秦,下意识的回避秦国的官府。卫无忌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郡守府之中。
卫无忌与沧海君在小吏的引导下进去郡守府中,这郡守府极大,却显得很空旷。卫无忌一边走一边与小吏交谈。
小吏说道:“这原本是卫宫,拆除非人主不能有的建筑之后,重新营造的,虽然只是一处,但是太守府,郡尉府,郡丞府,监御史府都在卫宫旧址之中,看起来是一处其实是四处。”说着小吏一边围卫无忌指点,何处是太守府,何处是郡丞府,何处是郡尉府,何处是监御史府。
不一会儿,就将卫无忌与沧海君引入太守府之中。
太守府原本是卫宫,里面花草树木颇值一观,但是卫无忌却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而是细细观察这里形势。
这卫宫高台高于城中其他地方,几乎是一个城中之城。如果他日起事,这可能是秦人据守的最后据点,故而卫无忌细细观察,不放过一草一木。
不一会儿,卫无忌被引入一个大殿。小吏说道:“太守事务繁忙,还请在这里等候。”
此处是一个小厅,里面有休息的坐具,看来就郡守召见之人,休息的地方。卫无忌与沧海君就在此处休息。
城外卫府。
秦神医得到城中的消息,立即站起来说道:“什么?是真的吗?”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
秦神医急得满头大汗,问道:“可通知公子了吗?”
“已经安排下去了,不过公子已经太守府,要有动作颇有不便,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秦神医心乱如麻,暗暗的安抚自己的情绪道:“要冷静,要冷静。”他忽然想起君上在时对张良的推崇。顿时有了主意。
连忙向张良住处奔去,来不及让人通报,几乎是闯了进去,一见张良,说道:“张先生,大事不好。”
张良见秦神医紧张如此,不动神色的说道:“坐,慢慢说。”
秦神医岂能慢得起来,还不待坐下,就将事情一古脑的告诉了张良,随即问道:“张先生,君上在时,对推崇备至,还请救我家公子一救。”
张良神色不变,略作沉吟,一言不发。
秦神医顿时急了,扑通跪倒在地,长拜道:“张先生。”
张良一抬头见秦神医如此,连忙将秦神医搀扶起来,说道:“这是如此,如今越是如此,越不能乱。须从长计议,一谓慌乱,根本无济于事。”
秦神医问道:“张先生可有对策?”
张良说道:“凡是必须先理清头绪,再做处理,是谁告密的,现在知道吗?”
秦神医急忙将淇园刚刚过来报信的人叫来。
张良见状,心中暗暗摇头,知道这秦神医医术高超,忠心耿耿,但是能力却有些不足,不过情报之事,却是忠心第一,张良也不好说什么。
濮阳来人如同一个小贩,放在人群之中,一点也不显眼。他听了张良的问题,立即说道:“告密的是卫氏落魄子弟,叫卫成。是濮阳卫氏的人,与我们没有一点联系。”
张良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卫成,不应该知道我们的内幕如何?对吗?”
此人犹豫了一会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是。”
保密之事,淇园也有人负责。固然有泄密的可能,但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卫成,怎么泄密也泄密不到他身上。
张良长出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今日无忌,有惊无险。”
秦神医大喜,说道:“不知道张先生何以见得?”
张良说道:“如果太守有十足把握,此刻早就来捉拿了,何以只是将无忌召过去,必然是所告太过虚妄,不切实际,太守不信,却也有些担心,在这最近城中空虚,以防万一。将无忌先召过去,如果有变,也好处理。只有你们不轻举妄动,这事情还能过去的。”
秦神医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正好。”
濮阳来人不由的说道:“却不知道张先生有什么安排。”
张良顿时眼前一亮,他问道:“你叫什么?”
濮阳来人说道:“苏晨。”
张良暗道:“这苏晨是一个人才。”刚刚张良对秦神医所说的话,是真的也是假的,说是真的,张良看来卫无忌确实是有惊无险。但是这毕竟是推论,又怎么能将卫无忌的性命寄托在这上面啊?
张良说道:“你立即派人告诉你家公子他稍安勿躁,不管太守说什么,只做惶恐状,就是了。并派人在太守府外面等候,如果事情有说变故,立即放火。不管烧什么地方,只需放火,就是了。”
张良又将卫熊叫来,将事情告诉他。说道:“你立即将人,带好武器甲胄,随时准备出发。城门之处,先伏好几个人手。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城中火起,就杀入城中,直奔太守府,如果城中无火,等我通知你回来,就马上回来,记住往来需要隐秘,不要先披甲,先将甲胄放在马车上。如果无事,不许知道这批甲胄的底细。”
卫熊口中生沫,一口咽下去,说道:“是。”
张良又遣人告知黄家,并让人等在卫伯玉府上,如果城中火起,就告诉卫伯玉,太守诬陷卫无忌谋反,欲族卫氏他看着办。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安排下去,不过都需要保密,如果城中没有起火,那么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张良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后,由细细推敲一遍,觉得事情不会糟糕的那个地步,只要卫无忌能按照自己的吩咐,沉得住气,太守不会将他怎么样的。除非太守真得想把整个濮阳城半城都逼反。
毕竟谋反者族,而卫氏又是濮阳大族,以谋反杀卫无忌,卫氏岂不人人自危。
只是张良眼角直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卫无忌与沧海君在前厅等了一会儿,忽然一个仆役从外面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进来的时候,好像是没有注意,一下子摔在了卫无忌的脚下,卫无忌起身将这个仆役扶起来。却听外面有人喊道:“你是谁?这里岂是你能乱闯的。”
说话之间,就又两个士卒,将这仆役给拖走了。有一个管事上前赔罪道:“这下仆,昏了头乱闯,打扰贵客了,见谅,见谅。”、
卫无忌也知道很多时候仆役都是分区的,不得相互乱窜,特别是客人所在,更不得失礼。刚刚那个仆役绝对有一顿好收拾。
卫无忌没有说话,点头示意自己没有见怪,他的心思却放在大袖之中,他一只手藏在大袖之中,手中捏着一个蜡丸。
这个蜡丸就是刚刚那个仆役跌倒的时候,暗中塞在卫无忌身上的。卫无忌知道,这个仆役决计不是昏了头,而是淇园的人。
只是什么情况让淇园的人这么急匆匆的来见自己,这蜡丸之中,到底是什么消息。此刻有外人在,卫无忌也不还拆开,只好在心中暗暗思忖。
第三十章 图尽()
第三十章图尽
等四下无人之时,卫无忌捏开蜡丸一看。顿时冷汗直冒,后背都湿透了。
这蜡丸之中,所写不多,只是六个字。“有人出首谋反。”
当初太守与郡丞说话的时候,偷听之人,本来就没有听全。消息再进过几道传递。也就变成这六个字了。
卫无忌手微微颤抖,几乎上不能自持了。好一阵子才稳住心神,慢慢的思忖该怎么办。卫无忌暗道:“如今我在太守府中,周围遍布甲士,如果太守发难,我岂不是坐以待毙。不行,我不能如此死。”
人在危机关头,都下意识忽略一下东西。卫无忌生死攸关之极,下意识认定了太守等一会儿相招,说不定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
卫无忌此刻能用的人,也只有沧海君了。
卫无忌对沧海君说道:“沧海君,我能信任你吗?”
沧海君说道:“你信任不信任无所谓,公子将你托付给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刚刚传递什么消息?”
沧海君所说的公子,正是张良。沧海君在勇力过人,眼尖的很,其他人没有看见,他却是看见了蜡丸。
卫无忌将手中绢布递给了沧海君。沧海君眼尖一缩,眸子之中露出一丝寒光。
卫无忌说道:“如今之计,奈之如何?”
沧海君说道:“何必说得你们文绉绉,大丈夫死则死矣,但是绝不束手就擒,想要我沧海君的命,看他们的本事了。”
说完沧海君就想冲出去。
卫无忌一把拉住了沧海君,说道:“慢,事情尚有转机。外面甲士成百上千,你我两人如何杀得出去,一会太守召见,却是我们的机会。”
沧海君说道:“你的意思是?”
卫无忌露出一丝狠意道:“效曹沫之举。”
鲁将曹沫在齐鲁柯地之盟时候,劫持齐君,使齐君尽还鲁侵地。卫无忌的意思,就是将太守挟做人质以自保。
这个方案很和沧海君的口味。
沧海君说道:“就这么定了。”
沧海君久经风浪,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开始闭目养神,好似安睡一般。养精蓄锐。而卫无忌却强做镇定,心中却有人打鼓,万念纷呈,不足一是。
忽然有人推门而进,说道:“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