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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军!”在一旁的副将领命下去布置任务。
萧信天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鄯城,只见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落下一片淡淡的橘红色,像缓缓流动的血液一样,在破旧的城墙上静静地掀起层层的波浪。鄯城与自己营地中间开阔的地面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尸体就这么暴露在天空底下,断臂残腿像被人生生从身上撕开,然后被随手抛弃似的,遍布在战场上面。
几面破烂的旗帜上面,无数的小孔已经将原来的“萧”字弄得难以看得清楚,斜斜地插在地面上,被落日一晒,背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想到自己出来时候的两万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一万人不到,萧信天心里就非常的恼火。自己一直以不温不火的态度与鄯城的战斗,一方面是想借对方练兵,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在削减对方的兵力。因为鄯城与大唐的腹地相距太过遥远,而且附近没有足够的支援力量与其形成犄角,补充兵力的方式和渠道太少。只要能够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地把鄯城的兵力磨掉一部分,那么在真正攻打鄯城的时候,自己这方遇到的阻力将会有所减少。
萧信天原来的想法是很美好的,真正在做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扔了一半的人进去,只是逼迫对方的把城里的老百姓送起,自己现在却连鄯城的城门都还没破!
“秋老虎,看来你是想要决一死战了!”萧信天眯着眼睛望向鄯城那边,想着对方将城里的百姓转移走,自言自语地说道。
秋老虎站在城头上,任由晚风吹拂着自己的身上破烂的铠甲,看着不远处正在密锣紧鼓地准备着的敌人,搭在城墙上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抓着粗糙的墙体,手上条条青筋爆出。
“萧信天,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天边出现第一颗星星的时候,夕阳下山了。
萧信天一挥手,身后一万多士兵嘶吼着向鄯城的方向攻去。
“弓箭手准备!”秋老虎拄着老鼠给他做的拐仗,怒吼着,看着敌人进攻范围:“放箭!”
天边的火烧云把城门前面开阔的地面烧成一片鲜红色,两支强悍的军队做出最后一击的姿势,黑色的洪流骑着马匹飞快地攻了上来,守城的唐军则稳定地把敌人稳稳地拦在了自己防范圈外。
顿时间,撕喊声如同阵阵乱石穿空,惊涛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老鼠转身看向鄯城的方向,只见那边的天空上有火光映红了夜色,风中似乎传来那边的愤怒的撕杀声和悲惨的呼叫声。
星辰如昨,前路漫漫,老鼠他们只能认着天上的不多的星星,带着一群人,认准了大概是长安的方向,踏步离去。
同一片茫茫的夜空下,有些冷的夜风吹开了地面上薄薄的一层沙子,露出几棵绿色的青草,青草下面露出一块黑色的土地。
“还有多久才能到达鄯城?”程处默坐在马上,看成着白棋问道。
“快了!”白棋眼睛就像鹰一样,警惕着夜幕下的苍凉大地,随意回答了一句。
自从安排老鼠来鄯城后,白棋的心里就一直不安稳,特别是在看到吐谷浑的使者在凉州城众人的注目下,像一只胜利的公鸡一样跑去长安议和后,白棋整个人就更不好了,他开始担心鄯城那边的形势,一旦那边形势对于自己这边不利,那么将有可能将老鼠他们置于险地。于是他就开始与张大亮磨,最后从他那边借了两千的凉州守兵,破云军方面除了还在吐谷浑境内忽悠天柱王的那批人外,人都跟着他,在老鼠离开后的第三天早上天尚未亮的时候就向着鄯城赶过来。
苍茫的夜色下,高高在上的碧蓝色天穹,荒凉的辽阔原野,远处黑暗中连绵起伏的高大山脉的影子镶嵌在夜幕的边缘上,阵阵的凉意从远处吹来,把正在在急行中的白棋忍不住打了个咳嗽。
“嗯?”白棋把头抬起来,只见远方的黑暗中一支队伍正在向他们这边走来,白棋立即派了一个人摸过去:“去看看那边的人是谁?”
一名破云军士兵从队伍中出来,向白棋点点头,然后骑着马迅速地迎了上去。
“来者何人,下马?”黑暗中的队伍中传一声低声的吼声,然后就见到黑暗的队伍停了下来,有人摸出武器,紧张地看着黑暗中的众人。
前去的破云军士兵听到对方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迅速地变成了高兴:“是老鼠吗,黑子啊!”
黑暗队伍中传来“咦”的一声,然后就见到老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黑子,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用力一拳头打在黑子的肩膀上,把后者打得晃了几下。
“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侯爷呢?”老鼠期待地看着老鼠。
“后面呢,一会就到!”
PS:明天三更……(。)
第二十四章 暴走的破云军()
天空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中镶嵌着几颗残星,一片鱼肚白浮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白色的轻纱。
一片片的朝霞统统都赶到了天边,像是浸了血似的,显出淡淡的红色。
秋老虎喘着大气,浑身是血地站在墙头上,右手捂住自己左边的肩膀,他的左手在战斗时已经被砍断,炽热的鲜血从断臂处涌出来,洒在自己的身体上。他全身上下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液的流失使他出现强烈的晕眩的感觉,只能靠在城墙上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秋叶,我们又见面了。”萧信天在几名吐谷浑士兵的陪同下,站在秋老虎的前面,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老对手,说道:“你没有想到吧,我们见面的方式竟然是这样子的!”
秋老虎抬起头来,他只觉得自己头好像有千钧重,眼前出现了重影,明白这是流血过多的缘故。他双眼迷糊朝萧信天的方向看过去,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丝笑意,张开嘴巴动了几下,轻轻地说着话,却因为极度乏力的原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信天看着秋老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示意自己的属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于是就让人把秋老虎押下去关起来,自己则是站在鄯城的城墙上,看着自己打下的这块城池,心里充满了欣喜。
“嘭!”老鼠狠狠地一拳打在坚实的地面上,手指关节上出血了仍不自知,恨恨地说道:“可恶!”
走了大半夜,然后惊喜地与白棋他们汇合后,白棋留下部分兵力保护鄯城老百姓的安全,然后带着破云军、凉州守军和原来鄯城的那些年轻的士兵一起,地向鄯城进行支援。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鄯城五里之外的地方,这个时候,吐谷浑军已经攻陷了鄯城。他们最终还是来迟了一步。
白棋伸出手掌拍了拍老鼠的肩膀,沉默了一下,然后对老鼠说道:“忍耐一下,敌众我寡!”
老鼠红着眼睛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白棋的话,随即将视线落在远处的鄯城那里,耐心地着夜晚的到来。现在自己这方面人数比吐谷浑那边少了三四倍,而且对方又占据了城市,拥有地利,即使破云军擅长于突袭和斩首行动,也无法轻易地鄯城里面。现在天时和地利都自己这边,那么只能慢慢地等,等到晚上,就有机会了!
众人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白棋命人把特制的干粮拿出来,分发给跟随而来的鄯城原来的那些士兵吃,派人轮流监视着鄯城那边的情况,其他人好好休息,等候夜晚的到来。
春末夏初,早上的时候还带着些凉意,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暴晒着这片高高的原野大地。日光灼烧着原野上的一切,藏在外面的白棋等人虽然已经披上了外套,但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皮肤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的灼热。
中午的时候,太阳高照,鄯城的城墙上,几十名穿着鄯城守军服饰的将士被吐谷浑士兵用手指粗大的绳索绑着,从上面吊了下来。这些吐谷浑士兵看着被吊在城墙上面的已经奄奄一息的鄯城守军,手指指着他们,嘴里不断地大声说着话,脸上露出满足和愉悦的神情。
悄悄靠近鄯城附近的斥候看着这个令人愤怒的场景,看着城墙上面那些面容已经扭曲的敌人,双手紧握着,咬着牙齿,慢慢地退了回去,把这一情况告知了正在与众人研究晚上潜入鄯城的计划的白棋等人。
众人一阵的沉默,不少人脸上都气得通红,捏着的双手发出清脆的“啪啪啪”的骨头声音。
“侯爷,我要去把那些兄弟都救回来!”老鼠突然站了起来,对白棋说道。
白棋抬起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上,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猪肉被烤焦了的味道。向鄯城远远地望过去,可以看到在城墙上有几十个黑点在烈日下暴晒着。白棋知道那就是被吐谷浑士兵吊下来的鄯城守军——大唐的军人,一群守护在大唐西边的将士们,他们正在被敌人用极其下流的方式污辱着!
“那些将士们,是否都还活着?”白棋转过身去问回来的那名斥候。
“遍体鳞伤,衣服都已经被凝固的血水染成了黑色,已经奄奄一息,没有了多少力气……”那名斥候想了一下,把自己不顾危险靠近时看到的画面讲述了一遍,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刘哥,他们已经活不了了……”
老鼠一坐在了地上,神情呆滞,接着仰天怒吼一声,然后突然双眼一反,整个人便往后面掉了下去。
坐在他附近的黑子立即把老鼠扶住,看着后者紧闭的双眼,捏了捏老鼠的人中,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白棋说道:“侯爷,老鼠他估计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白棋闻言松了口气,吩咐人把老鼠抬下去好好休息,然后重新坐了下来,看着鄯城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突然间一拳头打在了黑色的大地上,喘着大气,看着四周的人,狠狠地说道:“今晚进城,见者格杀勿论,不留敌人一个活口!”
“是,侯爷!”在场的人立即站了起来,拱手回答白棋。
战争总有胜负,于是就人活着,同样也有人死去。白棋一直认为,那些自己的荣誉而战死的军人,死后理应得到包括敌人在内的人的尊重,这是战场上千百年来都应该要遵守的基本规则。今天,吐谷浑的士兵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发泄他们内心的不满,踩踏了同样是士兵的鄯城守军的尊严,那么在白棋看来,这就是不可原谅的大罪!
是罪,总得有人来偿还!
就连老天似乎都看不惯几十人被活生生地吊在城墙上的惨烈场面,下午的时候,一大片乌云突如其来,覆盖了副处原野,天地间突然昏暗了起来。大风吹来,然后过不了多久,一声大雨突兀地下了起来。
白棋仰头看着这场大雨,在他的身后是两千多人的军队。
大雨越来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昏暗,对鄯城的突袭,已经用不着到晚上了,那也意味着,白棋他们将有可能救出更多被吐谷浑俘虏的鄯城守军。
“出发!”白棋给自己的脸上戴上了头盔,只露出一双像月亮一样明亮的眼睛。
三百多名破云军将士背着工具,像一头头活动在大雨中的野狼似的,对准了猎物,一下子就消失在倾盆大雨